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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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小玉同孫仲二人就在這個破舊的小廟中暫時留了下可能是摔到了頭,所以一開始的幾日,日日都是昏沉著,小玉請慧明幫他請了當地比較出名的大夫,他每日就是靜養著,小玉好生照顧著他,每日給他端葯煮食,照顧的無微不至8

所幸運的是他的身體底子比較好,又有功夫底子,是以每日里在固定的時間自己靜坐運氣調息,整個人倒也漸漸緩和了過來,只是身體還是十分虛弱,有時要下地還是要小玉小心地在旁邊扶持。

由於他身體虛弱,需要補充著肉食,而那些出家人又不能幫他買來葷食,所以她只有自己經常去江邊用些散碎的銀兩買些江鮮魚蝦,回來燉湯煮麵給他補充體力,她考慮到這裡是佛門靜地,所以早求小僧上街時替自己購得一隻帶砂鍋的小煤爐,每日就放在門外燉煮食物,於是在她的精心調理下,孫仲的身體也是一日好過一日。

閑來無事時,小玉又帶著幾個小僧一起,幫著他們在山門外開墾了一小塊荒地,種了些必要的果蔬,其實做為一個現代的人,她也不能搞清楚種菜的原理,只不過她現在同住在廟邊上一個孤老往來比較密切,所以有些不懂的事情就不時向她請教,漸漸,半個月過去,她已經把那片小菜園子給侍弄出了幾分眉目,看著菜地漸漸成長,她又帶著小僧們一起把這菜園子周圍用碎石頭給壘砌起來,上面再加上一圈荊棘,自己每日除了靜心照顧孫仲,就來到這片菜地中,用那鄰居家孤老所授的方法侍弄這園中的菜蔬,在汗流浹背當中,到也體會到了一分從前所沒有體會過的閑情逸志。

好像她剛過來時,面對自己可能成為一個歌妓時,那種焦慮不安的情緒已經在漸漸的消失,雖然每日還是在記掛著段玉郎同寶姨的安危,但至少眼面前的殺機已經暫時蕩然無存了,她有時閑下來也會想這些令人煩惱不快的事件,但想到憂心仲仲的時候,也覺得於事無補,現在自己最大的任務就是要把孫仲給照顧到全愈,其它的想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有天早晨孫仲起床,感覺那昏沉感去了九分,整個人都爽利了起來天距離他們來到出雲寺已經有二十天光景了,他也是頭一次早晨起來感覺如此舒適,因此叫住了吃完早飯正要帶著農具出門種植扁豆的小玉,說跟她一起出去走走。

兩個人沿著山路找到那小小菜園,小玉就指著菜園門口一個青石讓他坐下休息,然後又將自己頭上的草帽給他帶上遮擋驕陽,自己則轉身就去了籬笆邊,蹲身用小鋤在地上挖坑種豆。那邊孫仲看著她靜靜忙碌的側影,半晌后忽然道:「玉我身體好了,你可會跟我,一同生活,或是你自己有些打算?」

小玉聽了的話,並沒有停下手上的活計,她一邊給剛放進坑裡的豆子蓋上泥土,一邊笑著道:「孫大哥,其實自從那天晚上你同我說過要偷走賣身契,帶我遠走高飛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從你天涯海角一起生活了而且當時段玉郎,他也有過帶著我和寶姨走的打算我當時還是考慮在適當的時機就同他講我還要和你一起走,請他成全,只是這話還沒有說出來,他和寶姨就已經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我說這樣的話在整個春滿園也遭人血洗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只是不知道孫大哥你可還會相信小玉?」

孫仲得她如此一說,又怎麼會不相信她呢只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在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心中只有一種溫暖的感受,好像是兩個歷經種種磨難的人,最後終於過上了平靜的日子,這種相依為命的幸福感在他心中慢慢瀰漫開來,他一時都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回應才好,所以當小玉在那一邊忙碌一邊和他交談,道出心中的想法時,他只能傻傻地笑著,坐在青石上,心中可以說是一片空白的。

小繼續道:「其實我這些天過的十分煎熬,不是說我不願意和寶姨還有段玉郎一起

過日子就希望她們二人出事。我每天十分擔心他們倆地安危。也擔心你地傷勢。所以看到你現在這樣好好地。我也說不出有多麼高興。我也想開了。等到孫大哥你好全了。我們就一起好好地。過日子。將來不管你上哪兒。我就上哪兒。我。不會三心二意地。」

她說這些話時。語十分緩慢。低垂著頭。這樣地小玉和孫仲初次相識那個妖嬈地尤物已經有了天壤之別。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地頂。心中地感動。好像是雨季地湖水。幾乎已經要滿滿地溢了出來。

接下來便是良久地沉默。小玉還在默默地挖坑種豆。而孫仲則道:「其實這麼多天。我時而清醒。時而昏沉。心裡也不是沒有過打算。你知道我們這次出來帶了多少錢么?」小玉沒有抬頭。仍然埋種著豆子。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孫仲又接著道:「我只是胡亂收拾了幾張。也沒有注意。其實我們有整整一百三十幾兩銀子!」小玉聞言有些吃驚。她忍不住抬頭張口結舌地道:「有這樣多麼?我本來還些捐些銀錢替出雲寺地僧人們做些什麼。就擔心帶地太少了!」

這時孫仲像變戲法兒似地從懷裡掏出一張有些許殘破地銀票道:「包袱里是沒有多少。我身上還有這一百兩!可想知道打哪兒來么?」小玉再次搖頭表示不知。他才有些得意地晃著手中地銀票道:「說來也合該我們命好。園子里出事地當天。寶姨不是一大早去找你們了么?她在早晨臨行前給我這張銀票。讓我去結飯店地帳。結果當天下午那姓於地就找上門兒來了。管事地大嫫嫫吃不准他。因此不讓我出門。留下來照應。所以我沒有去這一百兩銀票我就一直纏在腰間。這些天也忘記了。還是昨兒晚上洗澡時才掉出來地!

小玉聞言也覺得開懷。她心中暗想道「從前在現代。看古裝肥皂劇時。裡面地有錢人動不動就千兩白銀。等她穿越到了這真正地古代。才明白。當時地社會。白銀是多麼地匱乏兩銀錠子也夠得上普通四口之家吃上一二個月了。現在有這一百兩銀子。只怕不僅她們現在能周濟兩人地救命恩人。出雲寺地小僧人們。還是在將來。置辦個宅子。再開個小鋪做點小生意地錢也夠了。」

這時孫仲又道:「我想過了。這裡是南京城近郊。雖然是個與世無爭地小地方難免有天會有找我們地人找到這兒。如此我身體一好。就去雲南。在哪兒地山中先躲避些時日。等到過了數年。此事淡下來了。我們再想辦法入。置個小宅子。再做點小生意。還有些錢我想拿個幾十兩來捐給出雲寺。必竟里是我們兩人獲得重生地地方!」

小玉本來也有這個打算,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很開心,兩人如此又細細規劃了一番將來,只覺得心中充滿了希望里暫時不提,到了晚上小玉自己置辦了一桌素菜,親自向出這裡的小僧們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飯桌上,孫仲這才由懷中掏出了那三十兩紋銀有些不好意思的遞到了慧明手中。

慧明是個從小就出家的僧人,心中又受到老住持的影響深重,因此不像一些世俗的和尚一樣,有半點見錢眼開的狂喜,他本來堅決地拒絕了孫仲他們的贈施,但孫仲說了番話打動了他,他說:「我們本來還可以再多拿些出來的,只是我們兩人也是情況特殊之人,等我好全了,還要有一番長路要趕,所以只拿出這可憐的三十兩紋銀來,這錢不是布施,而是我們二人的一番心意,如今慧明師傅您要是不肯收下,我們的心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心安的,況且您的師弟眾多,都在長身體,也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您看不是不是?」

孫仲也不是十分能說會道的人,況且對著像慧明他們這樣的正直的好人,他也不想說什麼虛套的客氣話,因此說的話句句都是自肺腑的真心話,當下慧明聽完他如此說,沉吟了良久后,才將那銀子收下了,並道:「如此,孫施主的好意,小僧就收下了,只是這些銀兩當是我等像您借用的,等到我們有日或可得佛祖聖意顧憐,重振這出雲寺,再將這些銀兩還予施主!」

他也真是知道仲同小玉的好心,況且看著桌前坐著的師弟們,都是在長身體的小孩子,如果讓他一個人吃苦,那麼他吃多少苦頭都可以接受,可現在不是他一個人,特別是最小的師弟,年紀這麼小,就離開爹娘,是吃米湯長大的,所以身體很不結實,而這筆錢,等於是雪中送炭一般,可以幫助他渡過眼前的難關,況且是朋友真心的贈與,自己如果不收下來,未免太過嬌情。

這樣晚飯過後,小玉還是常收拾乾淨了,又打來熱水幫助孫仲了腳,抹了身後,她自己也回到小僧們幫自己騰出來的一間禪房中,明兒還要早起,她打算著去後山放牧的人家替最小的慧成購些牛乳回來,最近孫仲身體好些后,她幾乎天天都早起,就是為了讓營養不良的小慧成能多少補充些蛋白質,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是在一起簡單的生活,她就已經打心底里喜歡上這幾個可愛的小僧人,把他們當成親生的弟弟一樣來看待。

她在心中暗的盤算著,一定要在自己同孫仲離開前,盡量把他們生活照顧好,等她和孫仲遠走高飛后,這裡的僧人也可以過的比從前好些,最起碼是不能吃了上頓沒下頓好!所以她最近的心裡不停的盤算著許多事情和設想。

現在塊實驗性的小菜地算是初戰告捷了,下面她還要帶著慧明找些人把這破舊的小跨院給好好翻修一下,再挖口水井,現在她們吃的水都要從好遠的地方打來,十分不方便,等到她把這一切都弄好了,再想辦法弄個石磨來,再跟著別人做些豆質品,他們僧人長年吃素,難免會缺乏蛋白質,因此一定要多多補充些植物蛋白質,身體才能好些。

最憐就是小慧成,他現在雖然有自己照顧著,可等到自己一離開,那些粗枝大葉的半大小子又哪兒能精心的照顧他呢?她這麼多天以來,就一直在心中盤算著要不要把慧成一併帶走,反正他也是被迫出家的,而且雖然說是小和尚,也只是剃了個小光頭,既沒有剃渡,也沒有受戒,更沒有穿上僧衣,所以完全可以還俗,她敢給自己保證,這孩子要是跟一起,她一定會將他當成自己親生的一樣,絕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委屈的。

只是不知道,孫仲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有慧成的大師兄慧明,他會不會同意他人帶走小師弟,必竟這小東西是他們幾個人給養大的,也十分不容易,他們雖然不大會照顧他,卻也是非常痛愛慧成的。

她這樣想著問題,在床上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小屋十分悶熱,她迷糊著睡到下半夜,被熱得醒了,因此下了那嘎吱作響的竹床,來到窗前,把撐窗向上推開后,一道柔和的月光就由打外面流泄進屋裡,明晃晃的,好像是現代的冷光路燈一樣,把個黑區區的小屋一角給照的分外光亮,小玉忍不住輕輕嘆息起來。

因為月亮光彷彿是有種魔力的事物,一旦人一個人獨處靜坐時,受到這種光線的照耀,整個人就好像會變的同往常不太一樣起來,好像不僅是她做如此想,從古往今來,中國,外國又有多少人讚歎過月光的絕美,月光的美不像太陽那樣燦爛,而是一種冷艷神秘的光,任何人在這樣的光線下,都會顯的十分孤寂,她一時抬頭怔怔注視著頭頂上那輪明月,心中卻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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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塵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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