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擦肩

夜幕下的B城繁華喧囂.畢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到了夜裡更是成了一個物慾橫流的奢華迷離世界.白日里那些出入高檔寫字樓的男男女女換下保守嚴謹的工作制服.個個身著輕裝或結伴或單獨著在這片熱鬧的土地上如火如荼地展開了各自精彩紛呈的夜生活.

作為B城夜生活大軍中的一員.顧宣自然也不例外.從事務所出來就跟王東劉傑結伴出來玩樂.玩樂的地方首選的就是時下年輕人最愛逛的酒吧.不似夜店那樣毫無章法倒也顯得中規中矩.商議過後意見也是難得的一致.三人就那樣勾肩搭背地朝著市中心的酒吧區前進.

一路上王東和劉傑的興緻還挺高.因著是周末的時間兩人都嚷嚷著今晚要不醉不歸.尤其對著今晚自掏腰包盛情款待的顧宣.還沒開喝他們就對著男人耳根子輪番轟炸了起來.

王東拍著顧宣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調侃他.「kevin.今晚可是你做東.你可別像那個阿Ben沒喝幾杯就倒下.」

「男人出來混最先學的就是酒量.不然還算得上是男人嗎.那假洋鬼子出國喝了些洋墨水還真把自己當老外了.回來也不記得要入鄉隨俗.」劉傑也不落後立馬附和道.

他們話里提到的Ben其實是事務所袁律師的律師助理.跟王東劉傑這幫人也算是同期進的律師樓也曾一起受過培訓.按道理來說怎麼著也算有點革命情誼.交情也不會太差才對.但事實是關係真的可以用清湯寡水四個字來說明.就連頂著實習頭銜晚進去的顧宣也很快就跟兩人打成一片.都是直來直去的率真性子.這樣看來問題就是出在Ben身上.

而擺在那裡的事實是Ben還真不會做人.說難聽點那就是人品差.平日里仗著海外名校出生.喝了點洋墨水又入了外籍.自是瞧不起王東劉傑這幫土生土長的B城人.對事務所里的老前輩律師也談不上尊重.安排他跟了袁大律師私下裡也是怨言頗多.估計整個律師樓除了大Boss沒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這不自負的Ben上周跟著袁律師出去應酬卻不想幾杯酒下肚就倒地不醒.人品有問題酒品也差得出奇.搞得委託案子的土豪老闆在飯局上失了興緻.要不是袁律師力挽狂瀾勸下這樁肥單子估計就得黃了.事後這件事在律師樓傳開.向來瞧不起人的Ben卻是不折不扣地成為了全事務所的笑話.

「東哥.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到時喝趴下去的是你.酒水就你買單了.」顧宣也不示弱接了他的話乾淨利落地回敬給王東.

「看不出來.你小子口才見長啊.怪不得從S市回來沒多久Boss就讓你從實習生轉正.還對你委以重任.估計過不了多久.咱哥倆以後都得改口叫你聲顧大律師了.」王東挑眉.太過老實的相貌突然配上誇張的語氣與表情.意外地讓人有捧腹大笑的衝動.

劉傑在一邊憋笑地厲害.顧宣卻沒忍住當即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噗……哈哈.東哥……算了算了.這次就算你先喝趴下.酒水錢也算我賬上.」言外之意就是讓王東趕緊恢復常態.

王東剛開始還無所謂.后來見邊上兩人都誇張到笑出眼淚來才覺得丟臉丟大發了.

一行人打車來到市中心.從車上下來劉傑注意到顧宣從剛才開始就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玩樂的情緒也沒有他們那麼高漲.他回想了下方才王東提到顧宣從S市回來的事.就是那之後.顧宣的情緒才低落起來.略微一思索.問出了口.「Kevin.你在S市期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經過劉傑這麼一提醒.王東也想起來此前顧宣趁著Boss出差也曾偷偷溜去過S市.回來后的一個月也連飛了兩趟回去.確實不怎麼尋常.因為據他所知.顧宣在那邊可沒有什麼親戚朋友.

「找個人.不過沒能找到.」聞言顧宣無謂地聳肩.狀似輕鬆地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卻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他也是沒想到自己滿懷期待地再次回到S市.回到那個熟悉的小區卻被房東告知那母子倆已經退租搬走的消息.期待落空了.他也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找人.」王東納悶.與劉傑對視一眼.隨即安慰顧宣道：「我跟阿傑在S市的人脈雖沒有B城那麼大.但也去那裡出差過幾趟.倒也認識些人.要不趕明兒我打個電話替你去問問.」

「東哥.現在不說這個.今兒個不是我請客嘛.吃飯唱K喝酒都包我身上了.走走走.」顧宣等不及似的一手拖著一個直直地酒吧區走去.現在要是想到那些有的沒的還真是會掃了兩位哥們的興緻.他可不做這千古罪人.

顧宣轉身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熟悉女聲.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一旁的王東沒注意到男人的異常.想到期待的夜生活就要開始.不停催促著：「還磨磨蹭蹭什麼.趕緊趕緊的.今晚咱三個都得不醉不歸.」

顧宣輕嘆口氣.自己居然也會出現幻聽.這可是B城.再怎麼想她也不可能出現在這.他重新打起精神.調整情緒抬頭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恢復成原先帥氣俊朗的男人.再無遲疑大步離開.

周楠埋頭走著直到不小心撞到人才被迫停下.抬頭時才發現自己撞到的是一對出來逛夜市的甜蜜情侶.邊上的年輕女孩像是被嚇到了.地上還躺著個女式提包.這才發覺自己闖了禍.連忙彎腰拾起提包.有些歉意地將包遞給女孩.「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這是你的包.」

年輕女孩伸手接過包.見周楠誠懇地道歉倒也沒為難她.還友善地笑笑.就是身邊的男友小心翼翼地護著女孩.對周楠仍舊皺眉頭不悅的樣子打算追究一番.最後卻在女友的小聲勸說下這件事才這麼算了.攬著女友肩膀離去.

看著遠處離去的這對年輕情侶.周楠竟然有那麼一瞬的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渴望著有那樣一個人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回顧過去時總會有那麼一個兩個的片段是充滿甜蜜與溫馨的.而今晚發生的一切卻讓她再不敢有任何妄想.關於那個男人也關於以後的生活.

當她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知道了男人還有個未婚妻.甚至還與那他的未婚妻同處一室居然還能保持那麼鎮定.真不知道是自己原本臉皮就厚還真是徹底變得不要臉.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是羞愧得要死.

周楠心情複雜地從公寓出來后.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竟然還讓她徒步走到了市中心.公寓大樓雖然離市中心不遠.單用走的卻也要花上點時間.她估摸著走到這裡也有半個小時了.身處喧囂的鬧市.平靜的外表下情緒正此起彼伏地變化著.是無措是不安是羞愧亦或是夾雜著點點不舍……

期間.她的腦海里不停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那就是如八年前一樣再次做回逃兵.帶著孩子不顧一切地逃離男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