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一現(二)
「那啥……你哪位?」我眨巴眼睛,灰常純潔純潔滴問。
「我是你男人!」土匪鼻子一橫,極其囂張的指著我答。
「哎呀……這位公子,原來你有餘桃斷袖之好,這可怎麼好……我、我、我可是個正經的讀書人……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掩面做羞愧狀。
土匪大哥面部抽搐幾秒:「老子就是斷袖也是你男人!」
我還在念叨「有辱斯文」呢,有人看不下去了,程允諾袖子一揮:「鬧劇!」輕飄飄的走了。
丫丫的帳還沒結!難道不是請我吃飯嗎?
正欲追上去,已經有人仗著人高馬大堵了我的路。
「幹啥?搶劫?」眼睜睜的看著程允諾清高的走了,我抓狂中。
土匪大哥尖削的下巴一揚:「陪我吃飯!」
「沒空!」我推----
「那把匕還我?」某隻爪子順勢摸上了我的腰,輕輕一拖,銀色的匕在他手裡閃耀著清冷的光,陪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我不得不承認----
這崽子真帥地無恥了!
作為一個堅決地唯心主義。我是絕對不會被美色誘惑地!
沒錯!
所以我現在坐在土匪大哥旁邊地事實地真相就是----我是可憐他才那麼點人一起吃飯才義無反顧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地陪他地!
一桌子二十幾個一看就是東元國地混血帥哥拿著異樣地眼神看著我。
「咳咳……」我喝口水。尷尬地手足無措。
有個鷹鉤鼻陰沉青年先開口說話了:「老七,你說的女人就是她?」
小七,我身邊那位笑的跟撿了錢似的土匪大哥點點頭:「找她可費了我一番功夫!」
旁邊那個一襲白衣跟偽君子一模一樣的小白臉嗤笑:「費了那麼大地勁,你就找了如此的姿色?」
對面那個看起來憨厚實際上就很憨厚的黑胖子說了:「我看這姑娘長的不錯,白白凈凈的,就跟蔥似的!」
我憋著髒話怒視黑胖子。
鷹鉤鼻也哼哼嘰嘰地冷笑:「是啊,也不過如此。」
其他人都暗自向他投去贊同的目光。
我----怒----了!
拍桌子:「憑什麼你們對我品頭論足?你們當這是菜市場挑白菜呢!我就是蘿蔔變不成人蔘你們也沒好到哪裡去!」
指鷹鉤鼻:「一看就是陰險狡猾不懂得尊重女性!」
指小白臉:「笑的臉都要裂開了的偽君子!」
指黑胖子:「會不會說話啊你!」
指其他眾人:「一幫豬!」
最後震撼的指著已經驚呆的土匪:「XX的再來煩我我把你切了燉湯!」
揚長而去。
背後愣住的眾人先後反應過來,鷹鉤鼻尋思了。偽君子也不笑了,黑胖子摸摸鼻子哀怨了。
「果然與眾不同啊……」偽君子再笑,比剛才有深度多了。
某土匪迷茫的看著我離去地背影:「我女人太有意思了!」
氣沖沖奔回夫子廟,被老頭告知下午沒有開課,又牽著我的小馬慢慢找程允諾家。
一路上風平浪靜的。
我就知道,土匪身邊那些人。一看就是他地隨從,在桌子上話的三個人應該是比較有分量的,他們都是東元國人,卻聚集在御王朝邊境的隨安城裡。
不太妙。
眉頭緊皺,我想到了各種可能,但是無論如何,我總覺得土匪不像是什麼小人,而且……他和小紀那讓人一目了然的兄弟關係好像牽扯很多……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那天在河邊,我遇見的小紀是什麼身份……
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搖搖頭。剛準備拋開煩惱大踏步向前進就撞上了一個人。
抬頭看,正是程允諾。
「程先生……我正要去找你……」突然現他怪怪的,好像魂魄出竅一樣,表情哀戚,獃獃的站著不動。
我側身隨著他地目光看去,才現原因。
我們站在一家大戶門口,不過,昔日繁華氣派的宅子早已褪色消沉,偌大的門上貼著單薄的封條。秋風一起,門庭冷落。
明府。
「往已矣……」一手牽著馬,一手拍著他的肩,他的悲傷那麼明顯,和之前那個理智冷漠的程允諾判若兩人。
他喃喃自語:「我平生做錯兩件事,但是,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看他行屍走肉般苦笑著走開,我只好默默跟著。
走啊走,卻是走到了城外一家小酒館。老闆是他的熟人,一見他,也不多話,擦了桌子就上酒。
「客官……」老闆上前問我。
我搖搖手,看著程允諾問他:「先生經常來這裡嗎?」
老闆也是個老好人,嘆氣搖頭:「是啊,一開始我們還勸著,時間長了,人也拉不住。有時候。還是讓他醉著好,至少沒有清醒時那麼難過……」
「給我上點菜和茶。我和他坐一起。」
老闆沒想到這麼多年月來借酒澆愁地客人有朋友一起,喜憂參半,忙著為我布置桌子去了。
我坐在他旁邊,他卻不看我,只是自己一杯一杯的酒喝。
姿勢文雅,一點也不像借酒澆愁的人。
我也不問話,這酒,一直喝到夕陽西下,明月當空。
他終於醉了,半躺在桌子上嗤嗤的笑。
「早知今日,當初又為什麼不去爭取呢?」我覺得他很可憐,雖然他被明妃這麼愛著,可是他從來不曾快樂,反而那麼悲傷。而且一直悲傷。
他笑:「第一次,我不該顧及倫常顧及臉面拒絕她,眼睜睜的看著她上了花轎嫁為人妻……第二次,我害苦了她的女兒,我本以為,只要她離開就會不同。但是……她上花轎的時候我才開始想,我是不是……也愛上她了呢?……」
「她卻為我而死……」笑的多了,眼淚也出來了,倒在桌上,手裡卻還是不停的灌酒。
我嘆氣:「那你現在想地又是誰呢?她?她地女兒?」
他不再講話,眼神迷離看著門外明月,對著月亮舉杯:「她不該把女兒交給我的……」
「瑤瑤……」
瑤瑤,我不知道是明妃地名字還是她的母親,但是程允諾知道。他念起這個名字時,一臉幸福。
以前,曾經和公司老總一起出去應酬。客戶部的一位女同事,彪悍至極,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那次我和她一起地,結束之後和她一起回家,等到上了車,我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千杯不醉,那位女同事只是事先吃了解酒藥而已。但是一到車上,原形畢露,吐的一塌糊塗不說,還邊哭邊笑,從此我堅決忌酒,所以看盡醉酒之態。
但是面前這人醉的太有水平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醉酒都醉的那麼古色古香詩情畫意的人。
不哭不鬧,沒有扯著嗓子唱情歌也沒有堅持要走正步,安安靜靜的對著月亮呆時不時念古詩自得其樂一下,搞得我都不確定他到底醉了沒有。
老闆端著超大號的油燈過來問我:「他醉了。小兄弟,你送他回家?」
我窘迫的擦汗,雖然我是練過點功夫,但是我又不是天生神力,要我隨隨便便把一個育正常的男性青年輕鬆地運送個幾千米還是有點難度的吧?
「他以前是怎麼辦的?」
老闆笑笑:「樓上隨便開間客房住一個晚上便可。」
我靈敏地聞道了奸商的味道。
老闆嘿嘿的傻笑。
「多少錢?」
五個手指。
我倒抽一口冷氣:「黑店!」
老闆再仔細看看我,吧唧吧唧嘴,忍痛縮回了兩根手指。
我再抽一口冷氣:「算我倒霉!」
摸摸乾癟的錢包,我突然想念蘇妖孽了,確切的說。我想念他掏錢包時候的樣子了!
為啥他那麼有錢我卻那麼窮?
無產階級最可憐啊……
次日醒來。我敲敲酸疼的胳膊腿,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回頭看床上的程允諾,還在熟睡中額……
我是個多麼偉大地人,居然裹著被子在桌子上趴了一晚上。
還沒站起來伸懶腰,就聽到樓下吵吵鬧鬧的,縮著脖子開門看,卻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兩男一女。
我迅速的蹲下偷偷看情勢。
一女是之前京城裡比武招親的王家御姐,男的我認識一個。
天殺的帥的無法無天的趙狗狗哇!
奇怪,他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再看,王家御姐貌似和趙狗狗意見不合了,正硬著脖子爭吵什麼,趙狗狗雖然冷汗直冒,但是很堅持地在爭辯,還有一個男人很酷的站在他們旁邊,不參與爭論。
豎起耳朵偷聽,隱隱約約只聽到好像王家御姐要去找她哥哥,但是趙狗狗堅持要回去……回哪兒?
我正聽的起勁呢,卻沒現程允諾已經醒了,站在我後面奇怪的問:「顏兄,大清早的你裹著被子蹲這裡做什麼?」
絕對是登高一呼,下面的人全聽見了,一致的朝著上面望。
我僵硬的站起來,僵硬的笑,對著地下地人揮揮手,喊:「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小容!」趙狗狗見到我很驚喜,眉開眼笑地。
王家御姐皺著眉上下打量我,帶著不屑和尋味。
其他路人甲乙丙丁忽略。
還好我裹著被子能遮住點臉,現在的棉球造型太有損我地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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