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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撲中文)光禿禿的懸崖上,波風皆人在幫三個學生特訓。
卡卡西單手從下面爬上來,好不容易爬到山頂時一躍而上,氣喘吁吁的站著喘氣,好一會兒眼前才漸漸清楚起來。十米多遠的大石頭上老師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拿著烤好的蘑菇,卡卡西走過去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他們呢,還沒上來?」卡卡西看了看,眉頭皺緊了:「真沒用。」
「卡卡西。」手指一彎一敲,波風皆人十分無奈:「我說過了,忍者最重要的是團隊精神,不許這種態度對自己的同伴。」
卡卡西斜著眼睛十分不服氣的望了他一眼,啃著蘑菇,眼睛驀然一亮,轉過頭又去看坐在火堆旁邊負責翻烤和撒上調味料的男人。宇智波富岳自從某一次被老師救了之後,好像脾氣更臭了,就沒見過有好臉色,不過東西確實做得不錯。卡卡西轉念一想,又不屑起來,只有料理好吃有什麼,忍者還是拼實力的。
「老……老師!」快斷氣的聲音從山崖邊傳過來,皆人連忙過去把帶土拉上來,帶土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動也不動,卡卡西悠閑的踱過去上上下下的看他一眼,眼神十分挑釁,看得帶土差點跳起來和他掐架:「卡卡西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卡卡西不緊不慢的說:「那就是什麼意思。」
波風皆人費了好大力氣按住活蹦亂跳要去掐架的帶土,扔給火堆旁邊另一個宇智波,轉身找卡卡西談心去。富岳早就習慣了兩個小鬼不對盤的情景,視線全神貫注的凝聚在哧哧作響的兔子腿上,及時的刷上醬料和香料,又把烤好的拆下來一絲不苟的片成了厚薄均勻、形狀優美的薄片,撒上海苔末和味增等調製的調味。
「前輩……」帶土哽咽著擦了擦眼淚,接過富岳遞過來的一盤烤肉:「前輩真是太溫柔了,難怪老師一直說您是個好人,原來是真的。」
「……閉嘴。」
「前輩你不用害羞的,我不會說出去的。」帶土連忙舉起手保證:「我就跟琳一個人說過,還、還有卡卡西那傢伙。」
「你不是很討厭卡卡西嗎?」富岳臉色緩了緩。
「啊,當然是啊!」帶土大力點頭以示憤慨:「那傢伙老是看不起我,哼,有什麼啊,等我寫輪眼開了一定會成為比他更厲害的忍者的!等著瞧吧,前輩你也相信我的吧!」
「有理想是好事,」富岳讚許的笑了笑:「不過,卡卡西並不討厭你,是你誤會了。」
咦?!帶土呆愣愣的望著富岳,他沒聽錯吧,怎麼可能呢……卡卡西不討厭他?
「你見過卡卡西有其他朋友嗎?除了你,除了皆人,除了琳,他一無所有,誰會討厭自己僅有的東西……帶土,不是誰都會坦白的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富岳儘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緩緩的溫和的教導後輩:「也許卡卡西對你語氣不好,他只是不好意思罷了,明白么?」
「我……」帶土隱忍的握著拳,淚水一滴滴落了下來:「我眼睛里……又、又進沙子了!我去擦一擦啊!」
帶土放下盤子迅速往卡卡西的方向跑過去。
「真、真的嗎……雖然我也知道卡卡西不是真的討厭帶土。」
「當然是騙他的。」富岳毫不留情的道:「還有,不許在別人面前給我發好人卡。」
波風皆人遠遠望著兩個愛徒又扭打成一團的身影,還有哭笑不得的影分/身和在旁邊勸架的琳,眉眼彎了彎。
修行最後還是以卡卡西和帶土的互毆結束。回來的路上一人一邊,彼此都是互不理睬的狀態,夾在中間的琳兩邊勸不成,只好求助的望著老師,皆人好言好語的勸了半天也沒見兩個小鬼軟化,忽然一手一個夾在腰間,瞬身消失了。
回到營地的時候,只靠見大樹上掉著兩個小鬼互相鬥嘴的樣子,琳嚇了一跳,看看卡卡西又看看帶土,連忙把兩個人放下來。富岳被他們吵得頭痛不已,回到營帳才發現美琴也在,正在補那件撕壞了的衣服,線挑的長長的,她低下頭咬斷了線頭,這才注意到他:「回來了。」
「嗯。他們吵得我頭都大了,」富岳頓了頓,口氣有些驕傲起來:「還是鼬最好,從來都不這麼聒噪胡鬧。」
美琴笑了笑,反正在他眼裡,鼬怎麼都是好的,她又怎麼不愛聽。
富岳在旁邊坐下來,衣服縫補好了,她又整齊的疊起來歸好。
一縷黑髮從耳後落下來,頑皮的晃蕩著,還不等腦海轉過彎來,富岳忍不住掠起那縷黑髮挽到耳後,美琴身體一僵,緩緩抬起眼來,臉上有著微微的詫異——然而那雙眼睛卻並無慌亂迴避,絲絲情愫還來不及褪去,漆黑的眼底深邃如幽井,掠過她耳邊的手指還有著熟悉的餘溫。
緩慢的,順著耳朵的輪廓滑下來,戀戀不捨的貼著鬢角,彷彿想要反覆描繪,反覆記取,又或許是太慌亂太小心不敢驚破美夢,才小心翼翼到了神經質的程度。多麼遙遠的記憶,她慌慌張張的抓住他的手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臉色緊張的好似要上刑場,一字一字說: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吧!
他是嚴肅又古板的人,表白和求婚的話也這樣一板一眼,只是說出來卻又那樣甜蜜動人。她想說好,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的妻子,我也喜歡你喜歡得不能自拔——每一句都真心實意再也急切不過,卻紛紛擁擁堵住了喉嚨,出口只有一聲嗚咽般的驚喜哭聲,嚇得他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我願意。她羞澀的允諾,心底卻毫無遲疑。
——還是這樣的情意綿綿的撫觸,還是這樣緊張又不願迴避的視線,還是這樣,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話這樣的男人。不是了,美琴忍不住倒退幾步,一時不穩的撞在椅子上,臉色雪白得嚇人。她還有餘裕想著該當如何說才能不失體面的拒絕,眼淚已經奔涌而出,不容控制,顫抖的唇慘白的咬出了血紅的痕迹,直愣愣的望著他。
富岳陡然生出錯覺。
那個被他奪走了身體的鬼魂並沒有消失。他就站在他的背後,站在她的面前,悲憫而哀痛的看著他們陷在死結之中,永遠也看不見揮不去,摻雜在他們之中。富岳忍不住回過頭,什麼也沒有,世上的聲音漸漸回到耳膜,外面的人走動說話的聲音,美琴眼淚滴落的聲音,還有他喉嚨里僵硬死板的聲音:「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他……我不介意,我們之間,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輕輕擁著她的肩膀,力道柔和卻不容掙脫,哭聲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震動著,眼淚灼熱得連臟器都要燒傷。就算這樣也捨不得鬆手,恍然間,他發現這個身份居然已經如此深刻的銘刻在他身上,深刻得剝離不出,否則血肉骨髓經絡靜脈一併支離破碎,撕心裂肺絕無半點活路,他是這樣深愛這個女人,分不出是真正的自己還是這具身體的本能,不願鬆手。
美琴用力的推開他,卻推不開,她像發了瘋一樣抓他的手臂,抓的手指里都是血和皮肉,他卻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整個人一動不動。那種彷彿見了鬼的相似讓她陡然睜大了眼睛,用儘力氣笑了起來:「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取代他嗎!不會的!我不會讓他消失的,我永遠都會記住,永遠都……」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聲喃喃,反覆保證,也銘刻心頭:「他不會消失,永遠不會,我保證,美琴,我保證。」一種說不出的慌亂涌了上來,他忍不住想要握住什麼,好讓自己從茫然不安的絕望中脫身。然而那樣軟弱無力的保證彷彿安慰了脆弱的女人,他聽見心底尖銳的冷笑聲,一遍遍的迴響。
他用力閉上眼睛。
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根本凝固在這一刻。
「富岳,亥一先生請你過去。」帳篷外響起皆人的聲音:「你在么,我進來了啊……啊抱歉!」
「我很快就出來,」富岳深深吸了口氣,露出個難看的笑容:「我先走了。」
手臂上的傷口被袖子遮掩了起來,他匆匆往外走去,有如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美琴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彷彿有把無形的尖刀刺入胸口,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卻又喊不出來,她顫抖著低下頭,胡亂抹了抹眼淚,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落了下去。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