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

晴天霹靂

色越發的朦朧而昏暗,房內燈火沒亮,兩道糾纏在一在冗長的暮色里化成一片陰影,冷冷地在林雨萱前面的地板上斑駁成像。

林雨萱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又彷彿沒聽到,彷彿是看到了什麼,又彷彿沒看到,也許即使是聽到了、看到了也假裝沒有聽到、沒有看到。

她突然睜開了眼來,毫無徵兆。

胸口無論如何痛也出不了聲,一口潔白的貝齒不自覺地將櫻唇緊緊咬住,深黑色的眼眸如同晶瑩的琉璃,冷冷的倒影著地板上忽明忽滅的剪影。

那玉研似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水漬,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怕的。

有猖狂的叫囂突兀地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她的耳膜,衝擊著她的靈魂,輾轉掠奪,肆意侵略。天旋地轉間,只覺一切恍如隔世一夢。

這真的是存在於世間的音么——

「哼,殷裴卓,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忍你很久了!打架么?你打得過我么?嗯?」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調,隱約間帶了一絲囂張跋扈又偏執的怒氣。

林雨萱想象不出印象中如此溫爾雅淡如清風般的南宮影此刻會是怎樣一種狠厲而陰的表情。

「南宮影!我只覺得你可!非常可憐!就算我殷裴卓對不起全天下的人我也沒有對不起你!」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跟我說!」很重地一擊拳風。打鬥地聲音卻反而停了下來。很明顯。一人被令一人全面地壓制了。

「我可憐?我哪裡可憐?」

「你還不夠可憐么?你以為這樣靜就會幸福了么?南宮影!你錯了!你完全地錯了!這樣誰也不會幸福!你太偏執了!你太自負了!將所有地錯誤都歸咎於他人。其實最錯地就是你!」

「住口!你有什麼立場提起靜靜!你把她傷害到鮮血淋漓地逃開了。現在還敢提她嗎?我最珍愛地妹妹被你傷害到奄奄一息地地步。你還敢來質問我!你還敢說我偏執!你還敢說我自負!是不是靜靜地溫潤讓你覺得你可以隨便欺負她了!你能想象出她在澳大利亞每天以淚洗面地樣子么?嗯?」

「是。是我對不起她!我不否認!可是這是我跟她之間地事情同你何干?同雨萱何干?你這樣做有意思么?這根本不關雨萱地事……」

「住口——」暴怒地聲音。更重地拳擊。「如果不是她靜靜怎麼會受這麼大委屈!這全是你們造成地!」

「呸——」寂靜的黑暗裡不知是誰吐了一口。

腥臭的血腥氣瀰漫開來。

林雨萱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裡,疼痛,卻不見鮮紅。似乎有人在她的身體里灌了厚重的水銀,生生地將她的皮肉分離,劇痛之下竟滴不出一滴血來眼淚也掉不下一顆。

「南宮影!你滾開!」

椅子被掀翻的聲音,有重物狠狠地朝沙發的背面撞來,林雨萱瘦弱的身體被彈力十足的沙髮帶動地渾身一顫,彷彿一記重重的心跳,而後又恢復平靜有多餘的動作。

「南宮影!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跟你多說一句話!我不會參加你跟雨萱的婚禮,我跟靜靜的婚禮也不歡迎你來參加!」

「呵呵,可笑!我是她表哥的婚禮我參不參加由你做主么?而且,殷裴卓!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如果你敢有什麼異動,我就宣布跟她解除婚約!事實上我一直覺得這樣的打擊才不枉我一番心血!」

「你——你這個變態!」

呼呼地風聲從耳邊穿過烈的一擊將沙發狠狠地側翻了一圈。

「嘭——」地一聲撞擊聲。

「誰?」有驚不定的聲音傳來,「是誰在哪裡?」

林雨萱蜷縮著身子從沙發與地板的空隙處爬了出來,拍了拍膝頭的塵土,挺直了背,俯視著地板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臉上竟沒有任何錶情。

「是我。」她的音色清冷帶半分塵氣。

「雨……雨萱?」

異口同聲、目瞪口呆地兩人迅速分了開來,從地板上爬起。

「你怎麼……怎麼在這裡?」黑暗中也不知是誰開口問的這句。林雨萱已經聽不出這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是誰了完全不知道誰是誰,也許從來也不知道。

「我一直在這裡。」她淡淡地回答,聲音平靜地令人可怖。

「不是這樣的……我……」

林雨萱偏過了臉么也不願意聽見,沉默地站了一會,面色愈發蒼白。半晌之後,她突然半

體,費力地從掀翻的沙發底部拉扯自己包包的帶子。

「嘭」地一聲,用力過度,帶子被生生扯斷了。

殷裴卓急急忙忙地去翻沙發,適才還凌厲萬分的南宮影突然湮滅了聲息,後知後覺地協助殷裴卓去翻那高檔的沙發。

包包終於被拉了出來,林雨萱站起身,拍了拍上面的塵土,對沙發后的兩人連半眼都不看,徑直往外邊的房門走去。

「雨萱,等等——」南宮影清醒過來,瞬間拉住了林雨萱一隻胳膊。

林雨萱狠狠地甩手掙脫開來,力氣竟是出奇的大,條件反射般地高高揚起手臂重重地落下,將南宮影的臉都煽地偏了過去。

「啪——」

極其響亮而清脆的一聲。

黑暗中,南宮影彷彿看到么晶亮的東西掉了下來,直掉進他心裡,燒心口糾結在一起,尖錐般地疼痛。

這就是他要結果么?

他不知道,他短暫性地失去了思地能力,只能獃獃地看著林雨萱飛奔而出,身後的殷裴卓狠狠撞了一下他的左肩,在他的視線里如脫韁野馬般地衝出,很快便消失不見。

…………

暮色中完全隱沒的殘以其艷麗而凄美的餘暉暈染著蒼穹,青蔥的林蔭道上一對對甜蜜而幸福的學生情侶手牽手漫步其間。

林雨萱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度,道旁的百年古樹幻燈片般一張一張飛快地換過,猶如一部絢爛落幕的影片,急速而倉皇地倒帶著。

「雨萱——雨萱——」殷裴卓發足狂追。

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一時之間來好奇之色無數。

林雨萱提著最後一口氣衝出了校門,雙手撐在膝蓋上背對著東大大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喉嚨里乾澀地彷彿要噴出火來。

一張鮮紅的喜帖從傾斜的包包里掉了出來,重重地砸在地上,其上碩大而燙金的字體使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而悲哀。

殷裴卓站在林雨萱身前,胸口亦是劇烈起伏著。他低頭看著被長長的頭髮擋著了小臉的林雨萱,眼裡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擔憂。

他伸手,想扶起林雨萱,卻被後者冷冷地面無表情地推開。

「你走——我——我不想——看到你!」斷斷續續從喘息聲中抽出的聲音,冰冷而倔強。

「雨萱……」殷裴卓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這般荒誕而離奇的事情叫他如何辯駁?

人來人往的校門口,不斷有獵奇的目光朝兩人射來。

林雨萱的腦子裡有數架直升機在轟鳴,疼痛地幾乎要跌下身來。

「雨萱……雨萱對不起……」殷裴卓恨,為什麼他要去找南宮影,為什麼明知不可改變的情況下還要去質問他?如果他不去找南宮影事情又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他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了搖搖欲墜的林雨萱一把,卻又一次被她狠狠地推開。

「你夠了,殷裴卓!你對不起我什麼?你哪裡對不起我?你因為蕭靜雨而對不起我還是因為南宮影而對不起我?你到底對不起我什麼?你說、你說、你說啊!」林雨萱劇烈地喘著粗氣,她知道自己在遷怒,然而除了遷怒她已經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了。

「雨萱……」殷裴卓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狂熱地火花,不顧林雨萱的劇烈掙扎將其緊緊擁在懷裡,「雨萱,老婆,你回來我身邊吧,我們在一起,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還愛你,我一直愛你,我永遠愛你,答應你的事情我一件都還沒有做到,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老婆,老婆——」

「你放開我!」林雨萱狂怒,兇猛地在殷裴卓的懷裡掙扎,像一頭豎起了全身尖刺的刺蝟,扎得雙方都鮮血淋漓,「殷裴卓,你放開我!不要叫我老婆!不要!我不是你的老婆!你說,你是不是要跟蕭靜雨結婚了?她是不是回來了?你們全都把我當傻瓜當白痴!你、還有你媽媽!你們所有的人都把我當成可以被你們玩弄於手掌之中的白痴!」

殷裴卓緊緊抱著林雨萱,任憑後者雨點般的蓄足了力的粉拳落在他的肩上、背上,眼睛里全是悲哀,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悲哀,「萱……我沒有——我沒有——」

「你放開我!」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對方懷抱的林雨萱終於脫力地吊在他的身上,一頭埋進他的胸膛軟弱了下來,很快便將他胸前的襯衣潤濕,瘦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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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往往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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