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竹陣

在數十年之前，有一對年輕俠客結伴行走江湖。他們一男一女，乃是同門師兄妹；男的英俊瀟洒，女的美貌聰慧，可以說是人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可是在某一次誤會之後，兩人反目成仇，於是當年赫赫有名的「落英俠侶」就像他們突然之間出現在江湖上一樣，又突然消失在江湖上。他們的事迹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變成歷史長河中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不過在不為人所知道的一座山谷中，「落英俠侶」的故事仍然繼續著。當然，不是以伴侶的身份，可是處於一種敵對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之間關係再次發生了變化，從那種生死仇敵的關係轉化到了武功的較量上。不過很明顯地，兩人的武功同出一門，雖然各走不同的路數，可是同樣天資聰穎的兩人在武學上的修為基本上處於同一個水平上。在他們年老之後，不甘心無法打敗對手的兩人於是開始在培養弟子方面上下手。兩人各自尋了一個天資聰穎的弟子，並且在同一天開始傳授武藝。谷中不知歲月，眨眼間十幾年過去，兩個稚童長成了翩翩美少年和美麗的妖嬈，而且因為雙方之間的時常見面，兩個年輕人之間不由地產生了異樣的情感，這一點完全不是兩個老人所能知曉的。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比武不斷地進行，兩者之間的武功也驚人的相齊，基本上誰也奈何不了誰。而在這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兩位老人自知大限到來的時候，他們不滿足各自弟子的這種比試，自己也親自上場了。結局是悲慘的，十分巧合地，在這一場混戰中，兩個年輕人各自殺了對方的師父。雙方的師徒之情，其實早就和父女、母子之情沒有什麼區別，於是原本懵懵懂懂的愛情瞬間變成了化不開的仇恨。於是十分相似的，兩人之間繼續著兩人師父之間的生活，並且一直延續到今天。現在的兩人當然不像當年兩位死去時候那麼衝動，爭鬥了近二十年時間，兩人對對方不但了解得清清楚楚，更對當年兩人師父之間的感情糾葛了解了一個通透。仇恨慢慢地減弱，不過那種較技之心卻是不曾稍減。而很明顯，他們在無法分出一個勝負的情況下，選擇了他們的師父所選用的方法，只不過兩人明顯不想自己的弟子走自己的老路，因此在看到我和無雙武功相差不多，加上感情十分不錯的情況下，決定徹底解決相互之間的恩怨情仇。不管將來比試的結果怎麼樣，我和無雙自然都不可能繼續他們之間的恩怨，這段恩怨自然也就了結了。換句話說，在五年之後，我和無雙都將得到自由。至於在這五年中，我將免費得到一個名師的指點，好處大大。按說這樣的好事，我是八輩子也求不到。可是五年時間啊，並不是五個月時間。讓我五年時間都呆在「清萍子」所居住的竹林中，實在太悶了一些。要提高武功，內修真氣，外修武技，前者我有道家一等一的內功心法「小無相神功」，並不稀奇「清萍子」口中的「蟠龍心訣」；倒是武技方面，我對包括「清萍子」的輕功在內的武技十分羨慕，不過從根本上來說，我並不太需要這些武技。自從得到《天下暗器總匯》之後，我就決定走武技加暗器的路數，我的武技並不需要太強，但是內功和暗器方面卻是需要絕對出色。畢竟有《天下暗器總匯》這巨大的寶藏在我面前而又去鑽研其它的武技，恐怕會得不償失，並且浪費這寶貴的資源。畢竟專一而精，才是正理。這個「清萍子」對我最有幫助，恐怕也就是那神妙的輕功罷了。所以，我當即提出並不想介入她和她的「師兄」趙無極之間的事情當中去，並且希望她能夠說動趙無極同樣放了無雙。「唉，難道小江你真地願意我們師兄妹之間的恩怨繼續下去嗎？難道你忍心我們之間的恩怨傳遞到下一代？答應我好嗎？結束這一段恩怨！」「清萍子」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哀怨地看著我，讓我不由地感覺到心中微痛。迷迷糊糊之間正想開口答應，不過下一刻體內的真氣卻是涌動起來，直達頭部，讓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凜然一清。意識到這可能是「清萍子」使用某種類似「迷魂大法」的功法，我悚然一驚，嚴詞表示了自己的決定：「對不起，清萍子，這件事情根本不慣我和無雙的事情，既然你們有心結束這段恩怨，又何必如此著相？還不如直接開誠布公地一談，了卻這一段恩怨。」「是嗎？」「清萍子」的聲音中透著一份異樣，道：「既然如此，江公子請便好了。我這竹林恐怕供不起你這尊大佛……」說著，「清萍子」給我解除了身上的禁制。聽了這話，我心中大喜。身上的禁制解除，藥性更是早就在之前「清萍子」的敘述中消除，如此我就可以離開了。向「清萍子」問明了無雙和趙無極所在的地方之後，我真心向「清萍子」鞠了一躬，道：「感謝前輩的大量。待晚輩匯合無雙之後必然帶其一起前來拜謝前輩。」說完，我離開了竹舍，選准一個方向飛快地離開竹舍，生怕過一會兒這個「清萍子」又改變主意了。不過在十多分鐘之後，我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當最初的興奮過去，我則是考慮到更多的東西。為什麼這個「清萍子」這麼好說話？若是這樣的話，之前她有必要把我抓來嗎？還是說她算定我根本無法從趙無極手中將無雙救出來，即便在趙無極知道「清萍子」已經沒有了我這個徒弟的情況下？想到趙無極之前那種披頭散髮直如乞丐一樣，並且口中發出低沉嘶吼聲的形象，我心中微微一驚，很明顯趙無極絕對不像「清萍子」那麼好說話，或許到時候真地無法救出無雙。甚至可能還會被趙無極綁回來。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不過若是我自己解決不了，我一定會向外求援。雖然在「清萍子」的敘述中，把她們這一門的武功說得天下無雙，根本不把江湖上的所謂高手放在眼中，可是在怎麼說，她和趙無極也就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罷了。若是我到少林寺請出玄字輩的大師，那麼基本上可以肯定能夠解決問題。心中打定主意，我腳步更快了，急切地希望早點出了這片竹林。二十分鐘之後，我所有的熱情全被消磨光了，因為我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好像周圍的環境全都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而且半個小時我全速奔行，起碼有幾十公里了，居然還沒有見到竹林的邊緣，這不是很奇怪嗎？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最終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進入了一個陣勢。古代很有一些武林人士懂得陣法，比如說「桃花島」的島主東邪黃藥師，就是極擅長「桃花陣」。或許，我進入了一個類似的陣勢也說不定。不過武林世界中的陣勢肯定不像那種仙俠類的陣勢那麼離譜。一般來說，只要破壞了陣勢中的某些地方，就可以破解陣勢。而我所在的一眼無際的竹林，唯一的東西自然就是竹子了。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厚重的大刀，真氣運送到大刀上，我狠狠地砍向面前的一根粗大的竹子。在我的力量以及真氣之下，只一刀這粗大的竹子就隨著「吱嘎」的聲音轟然倒塌。一根，兩根，一條被我清理出來的道路延伸向前方，不過當我心中默默數到一千之數，並且使得雙手起了血泡還沒有找出出路的情況下，我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根本不起作用，至少這對陣勢的影響不大。難道就這樣向「清萍子」認輸？不，絕不！我絕對不能這麼輕易地放棄。哼，我才努力了半天而已，不能就這麼放棄。心中想了一會兒，我坐下來吃了點東西，查看了一下「乾坤袋」中的食物和水，足夠我十天的用度。既然如此，我就拼個十分又如何？就當是武技修鍊好了。在不斷地砍竹過程中體悟到一種最節省力氣又最快捷的方法，這也是一種形式的修鍊。於是，在接下來的整整十天時間內，我就做起了砍竹翁。而很明顯，隨著無數的竹子的倒下，我仍然沒有找到走出這片竹林的方法，預示著我這種方法的徹底失敗。在第十天，吃完「乾坤袋」中最後一點食物之後，我不得不選擇了可恥的投降：「師父，師父，我投降了！快放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