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惶的吻

第十九章 驚惶的吻

許青雉第020章的說。

他極度的忍耐,才沒有把手掐上她的脖子,眼睛赤紅,脖頸上的青筋輕微暴起,可以清晰地看出血管里流淌的顏色,跳動的頻率,猶如發狂的野獸。許青雉記得,上一次在教室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只是,她這一次還能夠逃脫嗎?

與其說逃脫,不如說跳進了一個比原先更深的坑。既然前方是死路,後方是深淵,那麼現在,她想拉著這個把她逼入絕境的人一起跳入深淵。

「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還是你認為你自己有爸有媽,所以高我一等?即使你那個爸是借的。」許青雉冷笑道,還特意在『爸』上狠狠咬了重音。她知道這個絕對是激怒莫楚的最佳方式,那個人不僅是她的痛處,也同樣是莫楚的痛處,他曾經用那個人來傷她,現在她以同樣的方式還給他。

看到莫楚的臉變得煞白,許青雉知道她成功了。

可是,她卻不想就這麼停止。

多年來積壓的忍氣吞聲,一夕之間,全部爆裂開來,任何東西也阻擋不住那麼強大的衝破力。而這衝破力早就衝出了許青雉的理智,所以,就算她想收也收不回來。

「莫楚,我不欠你的,我不欠你們任何人的,如果非要說我做錯了,那我只能說,是我投錯了胎,做了許廷義的女兒,而你,把你所以的缺失全部算在我的頭上,不覺得過分嗎?好歹你是有爸媽的,你還有個完整的家,我呢?憑什麼我就要來承受你們強加在我身上的罪責?我生下來不是為了還債的,更加不是給你當出氣筒的。」許青雉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吼出心底的怒火,在內心極度不平靜的扇點下,小火苗變成了熊熊大火,愈燒愈烈。

她說出這一番話,莫楚始料未及。但卻是情理之中,無可厚非。兔子急了會咬人,她現在就像一隻被逼急了的兔子,化身為滿身是刺的小獸,一針見血地插進莫楚的死穴,用最激烈的方式,守護著自己想守護的東西。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怨恨她,也沒有把她當成是乞丐看待,她一點也不需要人施捨,只是他一直不願意也不想承認,他比她更可憐。所以他才想拉個人陪,陪他一起嘗試孤獨。在知道了她存在的那刻,他就覺得沒有人比她更適合。

昏暗的日光燈下,許多不知名的飛蟲圍繞著落滿灰塵的老舊燈管飛舞,一隻又黑又大的蜘蛛正在賣力地耕織屬於它的網,一群不知死活的飛蟲挑釁地在它面前飛來飛去,它不急也不惱,若無其事地繼續編織,吐出細細密密的絲線,細緻而耐心,一圈又一圈的纏,一層又一層的繞。密密麻麻的網,那隻圓鼓鼓的蜘蛛站在網的正中央,傲視四面八方,等候獵物入網。時間久了,等待竟成了守候,傲視變成了仰望,它搞不清楚自己的網是用來圈住獵物還是困住自由?莫楚目前的處境與這隻笨重的蜘蛛如出一轍,同樣被自己灑下的網困住,逃脫不開。沒有哪個獵物會傻到會因為同情獵人而捨身給予陪伴。

他,註定孤獨?

「現在,你給我滾出去,滾……唔……」話語未落,便被突如其來的溫熱全數吞沒,餘音瞬間沒入一個無底洞,唇被莫名其妙的柔軟所覆蓋,酥酥麻麻。指向門口的食指微微蜷曲,收回來又放出去,不知道究竟該放在哪裡好。

許青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底放大幾倍的臉孔,感受著不屬於自己的鼻息在臉頰上撩動,溫熱的氣體不算擴散,她的臉頰,耳廓,以至於脖頸都暈染上淡淡的粉色,一點一點慢慢加深。她此時只感到大腦缺氧,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推開,忘記了應該幹什麼。

莫楚此時的感覺不比許青雉好多少,甚至更凌亂,腦袋裡『轟』得一聲,把他僅剩的理智炸得粉碎,思緒比他頭頂的那團蜘蛛網還要亂。

天啊!他竟然在強吻他名義上的妹妹?她還是他的學生,她……為什麼不推開他?為什麼要……給他沉淪的理由?

他只是想要她閉嘴而已,他只是想找到一個同類來證明自己不是異類而已。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就連他自己都變得難以控制……

兩行清淚順著冰涼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兩人親密的接合處,滾燙的液體,燙傷了莫楚的唇,也燙傷了他的心,在最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隨著唇上淺淺的涼意,理智漸漸恢復,不舍地從她柔軟的唇上移開,手指抽離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劃過那片柔嫩的溫軟。許青雉猛地一顫,從夢中驚醒,從震驚變為驚惶。

莫楚別過臉去,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看到會讓他心碎的眼神。

呵!他何時變得這麼孬?莫楚在心底自嘲。

煽煽地吞咽口水,心一橫,拉過憤憤不平卻又無計可施的許青雉,往床的方向推,讓她背對著自己,平復好聲音之後輕聲說道,「別多想,你先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晚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要是你怕的話,我把阿黃牽進來陪你。」說完,逃命一般地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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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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