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暗堂(二)
許晉在一一點頭之後,也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他們特意留出來的主位之上。
「看你們的樣子,想來許森已經把這次對手的情況大致打探出來了吧。」坐下之後,許晉開口道。
一群少年一聽這話,臉上更加的陰雲密布。那種死亡來臨前的絕望,讓整個餐桌的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
對於這種情況,許晉也是無可奈何。他只能寬慰眾人幾句,嘴上說著一些煽動鼓勵的話。
「族長,是我們拖累了你。」
最終還是有著一個子弟面帶愧色的站起身來,低著頭不敢看許晉的眼睛。
他剛剛說完,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表情。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以後,這些人也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許晉站在他們前面為他們擋風擋雨,而一旦遇到危機,他們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給許晉拖後腿。
許晉將手中筷子重重一放,板著臉表情罕見的嚴厲「混賬,仗還沒有打,一個個的就像死了人一樣哭喪著臉,你們是想讓別人都笑話我許家是一群臨陣膽怯的廢物嗎?」
「族長,我……」
被罵的那名弟子臉色發白,剛要說話又被一旁的許森制止。
這些人都是心思通亮之輩,自然不可能被許晉如此簡單的訓話重拾信心。
「族長,我知道你的心情,可眼下……」
許森左右四顧,目光掃了一圈羞愧的一眾子弟。心裏面也是無力的嘆息了一聲。
他也明白,這些人已經很努力了。你可以想象,以現在這些人的實力倘若回到清源城。絕對是震懾一方的存在。
只不過,他們許家畢竟沒有其他各大家族的底蘊,想要再短時間內腳步追上去難度絕對不是憑藉一時氣運可以達到的。
許晉心裡嘆息了一聲,正這時,樓梯口床來清脆的腳步聲。
「獨狼,怎麼了?」
火玫瑰蓮步輕移,恢復了恬靜氣質的她。自由著一種獨特風情令人心神搖曳。
許晉和善一笑。獨狼這個稱呼,讓他恍惚間回到了清源城,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殺手。在家族他不被別人認可。但即便如此,許晉依然憑藉自己的努力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甚至,框起了整個許家的大梁,在這風雲際會的帝都站穩了腳跟。
「族長。這位是?」
許森昨天就見過火玫瑰。只是許晉這小子一見到美女就忘乎所以了,甚至連介紹一下都沒有。這讓許森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
其他人也是目光炙熱的望著火玫瑰玲瓏有致的誘人嬌軀。要不是看出來火玫瑰與許晉關係不淺,這些個傢伙早就一擁而上,大賣了。
讓許晉感到詫異的是,火玫瑰的出現倒是把一群人的注意力從剛剛的絕望與愧疚之中掙扎了出來,雖然只是暫時的,可對於許晉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意想不到的好事。
當然,自己的女人被一群人直勾勾的亂瞄。許晉還是有些吃乾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趙家的客卿長老。火玫瑰。當日測武碑前實力排進前十的人物。」
許晉花落,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喧嘩聲音。
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大美女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更沒有想到她會是趙家的長老。
這樣的實力與地位,足以讓在場的眾人伸長了脖子仰望。
火玫瑰很不滿意這樣的介紹方式,目光嗔怪的瞪了一眼許晉,隨後向著在場的一眾弟子含笑點頭。
她舉止優雅,微微揚起的雪白脖頸彷彿黑天鵝般令人升起一種高貴出塵的悠然氣質。
等火玫瑰走到身邊,又看似漫不經心的和許晉同坐在一隻椅子上的時候,這小子才老臉一紅,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這一幕,頓時引起客棧內一片痛心疾首的狼嚎。
許晉將眼下的問題娓娓道來,聽得火玫瑰黛眉微蹙。
良久,火玫瑰這才抬起,目光帶著徵求之色望在了許晉臉上「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恩?」
許晉一愣,看著火玫瑰大眼睛中的一抹狡黠之色,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火玫瑰素手輕掩朱唇,咯咯的笑了起來。
在許晉連番催促之中,她這才說出了自己的辦法:「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趙家名義上的參戰隊伍另有其人。也就是說,我可以讓暗堂人馬收攏到你的旗下,這樣整個隊伍的整體實力自然就會提高上來了。」
火玫瑰俏皮的眨著眼睛,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見她這樣,許晉先是一喜然後不屑的撇了撇嘴:「說說吧,有什麼要求?」
「幫我把西門吹宰了。」
火玫瑰揚起粉拳,惡狠狠的說道。
她這話,聽得周圍的許森等人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惡寒,暗道:『這個嬌滴滴的大美女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怎地也這麼邪惡?「
相比於他們,許晉就要顯得淡定太多了。他是了解火玫瑰的,也知道這妮子一旦動起了殺機,血腥程度比起男子來絲毫不讓。
許晉笑了笑,眼中劃過一道冷色:「不用你說,這個雜碎的人頭我也要定了,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一陣冷風吹進客棧裡面,讓許森等人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眼前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暴力。
「走吧,跟我去一趟營地見一見你未來的隊友。」火玫瑰站起身來,嫣然笑道。
看起來。許晉的那句「我的女人」把這沉浸在愛河裡的笨丫頭給美翻了。
兩人手拉著手在一眾羨慕妒忌恨的目光中,款款走出客棧的門口。
城外,一片沙丘之上。
「這個地方不錯。看來你這堂主也不是酒囊飯袋嘛。」許晉望著一覽無餘的沙丘,嘴中讚賞道。
通常而言,殺手選擇藏身之地一般會選擇諸如密林、或者一些便於隱藏的地方。在上乘一點,會選擇在鬧市區。所謂大隱隱於市,就是這個道理。
但真正的殺手王者,絕對不會選擇這兩個地方。而眼下的沙丘,卻是上乘中的上乘。堪稱大師級造詣。
這裡因為空曠,會給人一種視線掌控的錯覺,從而產生鬆懈。
另外。這裡的地勢也利於殺手泄露行蹤之後的逃走,更重要的是砂礫有著天然的保護效果,特別對於殺手而言。
得到許晉讚賞,火玫瑰絕美的俏臉飛起一抹動人紅暈。更顯得美不勝收。
火玫瑰結成一個玄奧印法。一層無形波動擴散而開,遠處的砂礫在這層波動之下紛紛震顫起來,頻率愈發頻繁,震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噗噗噗。」
沙丘響起一片片輕響,一道道人影從砂礫之下猛然竄出。
足有三十幾道身影最後落至火玫瑰身前,這些人統一裝飾,一襲黑衣,整個身體包括臉部都包裹在特殊材質的黑紗之中。只露出兩顆眼睛。
三十幾人單膝跪地,暴露在空氣中的眸子。充滿了屬於殺手的冷靜與野獸的凶性矛盾結合。
「堂主。」
三十幾人同時發出一聲低喝,聲音小的幾若不見。
火玫瑰並沒有開口讓他們起身,而是轉身目光望向一旁輕笑的許晉:「怎麼樣,還滿意嗎?」
賣乖的火玫瑰彷彿像是青春可愛的少女,俏皮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咬一口。
出乎許晉意料的是,這三十幾人的氣息就像是一灘死水,連他堪比武神的強大神識都探查不出來。
許晉猜測,這種原因的唯一解釋就是他們身上所穿的衣物。這種特殊材質的衣服,恐怕有著隔絕神識探查的效果。
「還不錯。」許晉滿意一笑。
儘管查探不出來他們的修為境界,但許晉可以肯定這些人的戰鬥力特別是暗殺能力絕對屬於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範疇。這是一種直覺,一種殺手之間的共鳴,無法言狀,卻真實的存在著。
火玫瑰轉過身去,對著三十幾人命令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全部聽從這個人的調遣,若有違背,你們也不用回來了,自盡吧。」
清冷的話語徐徐吐出,火玫瑰也不復此前在許晉身前的溫馴模樣,轉而變得冰冷蕭殺。就如同一塊鋒利的冰刃,泛著令人心悸的冷氣。
「堂主,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效忠於你。」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唯命是從的一眾殺手,此刻竟然膽敢出言反駁。
火玫瑰俏臉微寒,望著那開口之人「你想我現在就殺了你嗎?」
「堂主!」
那人抬起了頭顱,與火玫瑰對視著。在他身側,其他人也同樣一副鬥爭姿態。
火玫瑰氣的酥胸顫抖,這些人讓她在許晉面前丟臉,這是不可原諒的。
就在火玫瑰想要施展手段殺雞儆猴的時候,一隻手臂突然從身側伸了過來「我來吧。」
攔住火玫瑰之後,許晉一步踏前。
他從這些殺手的眼中看到了一種輕視,看起來這些人並不覺得許晉有能力領導他們。
強者都有著自己的傲氣,這無可厚非。但令許晉不爽的是,這些人不應該把這種傲氣作為違抗火玫瑰命令的理由。
深通殺手世界規則的許晉從小就被灌輸一種思想,對上司對組織的絕對服從。而眼下,這些人膽敢公然違背火玫瑰的命令,除了自身傲氣使然,恐怕也少不了身後趙家人的指使。
許晉要比火玫瑰想的更多,也因為這種透徹,讓他心裡無名之火瘋狂的燃燒起來。
趙家把火玫瑰當做傀儡使喚,本就讓許晉心裡一陣不舒服。但礙於趙家族長畢竟救過火玫瑰一命,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可現在,火玫瑰執行暗殺西門楚這樣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之時,趙家人還要暗中唆使暗堂的人有這種忤逆之心。如此舉動無疑是把火玫瑰往更加危險的境地推去。
這種事,對於許晉來說,簡直不可饒恕。
許晉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腳下的三十道身影,語氣冰冷蕭殺:「自我介紹一下,我名許晉,神元頂峰武者。我想這裡大部分人的修為都要比我強吧,我知道你們不服氣,沒關係我也不是一個不說理的人。都爬起來和我打一場吧,贏了,你們去留自便。但如果輸了的話,就給我做好奴才的本分。否則,我不介意讓這狗屁暗堂,就此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