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四節 搶劫(中)

第七章 第四節 搶劫(中)

明,贏家大院里已然人聲鼎沸,贏家大少爺的太個月,上京的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都曾到贏家把脈,所有人對於贏少夫人的晚產始終束手無策,那孩子如同貪戀著母腹的溫暖,不肯離開,懷胎十一月而不分娩,據史書記載,若非大閑之人,便是大惡之徒,當今天子聖明,那麼,贏少夫人所懷的,便逃不脫禍胎的嫌。

一清早,贏少夫人便開始陣痛,產婆們陸續進入內堂,男子們侯在院內,因為贏少夫人是頭胎生產,而且,又如此的詭異,當朝宰輔贏天正難道沒有上朝,而是候在階下,面沉如水,似乎心無旁騖,而心裡卻翻江倒海,因此胎,朝中議論紛紛,當面雖奉承為吉兆,私下卻不知如何腹誹?

朝中多事,當朝天子年幼,先帝駕崩時,曾經指定了四位輔政大臣,協助天子理政,初時,四位輔政大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加之初年,有內宮閹逆為亂,這十數年,誰不是屏住呼吸辦事,誰敢錯失一步,偏偏這個時候……。

「老爺,皇上派內監前來慰問。」

內監?這個時候派人來,不是慰問,而是探視到底生的是什麼吧!如果是一個男孩兒,要如何處置呢?

「阿仲,」轉身喚來子贏仲,和善的看著一臉焦急的他,「皇上派的人到了,我出去應酬幾句,你就呆在這兒吧!」

「是。」

此時,屋裡已亂成一團,也是胎位不正,孩子的一條腿卡住了,產婆們手忙腳亂,一盆一盆的熱水抬進屋,無數的人聲中,贏鄭氏只覺得肚裡的孩子正悄悄的睜開眼睛,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真是頑皮。

時已近正午,沒有出生,父親也沒有回來,贏仲緊皺著眉頭,在庭院里來回的踱步分解煩躁的心情,他的官職低微,雖然不用駐朝理事,可是朝中的風言風語卻不絕於耳,父親在朝中德高望重為四大輔臣之首,可是另一位領著軍功的輔政大臣卻有暗中結黨營私的端倪,明裡一片和氣暗中卻……。

想得出神,屋裡突然傳出嘹亮的聲,贏仲興奮的轉過頭,哭聲這般響亮該是一個男孩吧,快步走到階下,候了片刻,已有產婆抱著襁褓掀開帘子走了出來,「恭喜少爺,喜添千金。」

女孩兒嗎?贏仲心下微:不悅弟三人。二弟已有兩子連三弟也添了一子。偏偏自己是長女。

產婆將襁褓送到眼前。白胖地嬰兒剛生下來。已有一頭秀麗地頭髮。黑亮亮地。長長地鳳目緊閉。嬌嫩地小手握在一個小小地拳頭。如同在奮爭什麼一般。這般美麗而倔強。不知怎地。第一眼便愛上了她。

心翼翼地接過孩子。輕輕地拍了拍襁褓。只覺得孩子地頭輕輕轉動。那雙美麗地眼睛似乎在瞬間睜開。沖自己甜甜地一笑。美麗得驚心動魄。忍不住對候在一旁地人炫耀。「看。看。她對我笑了。我女兒對我笑了。」

得好驕傲。產婆許是司空見慣了。只是平常地一笑。伸出手。將孩子接了過去。「對不起。少爺。這孩子啊。太嬌嫩了。可不能就這麼讓她呆在屋外。而且。她還沒睜開眼睛。怎麼會對您笑呢?」

「真地。真地。她對我笑了。」贏仲戀戀不捨地跟在產婆身後。直到帘子隔斷了視線仍然不甘心地說。「她真地笑。很漂亮。很漂亮……。」

得到消息地贏天正飛步跑了回來。「阿仲。怎麼樣?」

「爹,是個女兒,長得真漂亮,剛剛生下來,就沖我笑,」對跟在贏天正身後的人視而不見,只是興奮的想把一切都告訴父親,那個女兒,是怎樣的美麗。

直到贏天正越過贏仲,贏仲才發現跟在他身後的人,長眉美髯,目朗唇秀,頭頂高高的挽髻,一身湛藍的道袍,千絲的拂塵,一見贏仲,微微含笑一揖手,「贏兄。」

站在面前的道人並不熟識,印象中,曾經見過一、兩面,剛要行禮,父親已抱著襁褓快步走了回來,「徐兄,請。」

那道人眯著眼睛看了很久,神色間很是詫異,隨後揖手道:「贏大人,此刻孩兒眉目幼稚,現在相面,許會出錯,如贏大人有興趣,半年之後,貧道再造訪贏府如何?」

夜深了,喧嚷了一天的贏府終於平靜,贏仲強忍著內心的興奮,快步穿行在長廊間,準備到書房向贏天正行禮后再趕回去看女兒一眼。

整個贏府中最安靜的角落,種了從衛國高價買回安楚的金絲竹,綠影婆娑,走進院門,迎面是一個橢圓形的花壇,新換的月季初綻了蓓

低了腳步垂手站在書房外,恭聲叩門,「父親……。

「仲兒?進來吧!」

走進書房,除正對庭院的窗子那邊牆沒有書架,其他三面牆壁旁邊都擺放了紫檀木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堆放著從各國購回的書和少量的古玩,同樣是紫檀木的書桌,卻顯然很整潔,只有一摞宣紙放在他的右手旁邊,顯然,贏天正今夜沒有看書。

「父親……。」

「仲兒,你來看。」一邊說,贏天正一邊將右手邊的宣紙緩緩展開,上面用小楷極認真的寫著幾個名字,「我想了半日,覺得這幾個名字還不錯,你選一個。」

微微覺得感激,有人比贏仲了解贏天正的日常作息,更何況很快就是太后的萬壽節,他的事務繁忙,平日里連睡覺的時間都不足夠,今天是太后開恩,下令停朝一日,以示對贏家的恩寵,原以為父親會處理一些平日里積累的事務,沒想到他竟然……。

「我覺得嫣然不錯,」贏天正起硃砂筆輕輕的在宣紙上輕輕畫了一個圈,「贏嫣然,仲兒,你覺得如何?」

「我也覺著這字很好,即朗朗上口,又不流於俗套。」

「嗯,」贏天正放下筆,若有所思的看贏仲,看了很久,直看得贏仲渾身都不自在,「仲兒,那孩子……。」

贏仲聚精會神的凝贏天正,猜測他要說的話,可是贏天正卻突然停頓了,有些出神的凝視著燈火,贏仲不敢打斷他的深思,只得垂手而立,兩父子默默的相對,一室寂靜,只有風吹動竹葉發出的沙沙聲。

「仲兒,」贏天正突然開口,贏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移過視線,畢恭畢敬的等候贏天正再次開口,「你知道那個道士嗎?」

「……,似乎見過,不過……。」

「你能記住曾經見過他,已經很不錯了,」贏天正神秘一笑,「他叫徐正風。

徐正風?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術士,周遊列國,傳聞精通推背圖,能夠依靠面相就推測出人一生的命運?這人一向行蹤飄浮,神龍見首不見尾,等閑難得見一面,為什麼他突然會出現在贏家?與父親又似乎相當的熟絡?

「是精通推背圖的徐正風嗎?」

「對,就是他,你知道今天他到這裡做什麼嗎?」贏天正顯得有些神秘,他起身走到窗邊,探出身子向外張望,然後緩緩關閉了窗戶,「仲兒,你知道他今天來做什麼嗎?」

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皇上派他……,是因為嫣然十一個月才出世嗎?」

「十一月出世,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贏天正壓低了聲音,忍不住的興奮,「一月前,他正好遊歷到安楚,本想停留兩日便離開,可是他說他夜觀星相,覺得星相突然生異,就留下了,今日他看到贏府上空紅光閃過,便趕來了,我想,他所說的貴人,便是嫣然。」

嫣然?好奇怪,一個初生的女孩兒,能是什麼貴人?

也許是天降祥瑞吧,嫣然出生的第二天,久旱的帝都就迎來了一場透雨,從三更開始,直到天明,一年多來,帝都河水終於沒過了虹橋的第二節橋基,一夜之間,帝都似乎恢復了生機,就連帝都河堤邊懶洋洋了一年的垂柳,也恢復了生機,在清晨的風中輕輕舒展著長長的絲絛。

因為興奮,幾乎一夜未眠,贏天正坐在轎中,幾乎就要睡了過去,朦朧間,似乎已經上朝,卻聽前方鑼響,驚駭得瞪大眼睛,許是聽見轎中的聲響,管家體貼的問,「老爺,怎麼了?」

「前方是誰?」

「是佘鰲。」

原來是他!贏天正緩緩坐正了身體,眼前出現的是一張虯髯橫飛的臉,一雙精光四射的雙眼,粗大的骨骼,粗壯的四肢,還有因為長期騎馬導致的雙腿微微有些羅圈,走路時,腿張得很開,以至於那身輔政大臣特有的朱紅朝服穿在他身上也顯得異樣的怪異。

十八聲開道鑼,贏天正冷冷的笑,這是皇親貴胄,或者是親王才能夠享受到的特殊榮耀,想必那儀仗也相當的壯觀吧,這定不是皇上或者太后給予佘鰲的特權。

轎子進了宮,才想起今日是每月例行的停朝日,所有大臣,包括鋪政大臣都必須到迎陽宮靜思已過,輕輕頓了頓足,轎子果然轉了個方向,剛走出數步,就聽太監的聲音在轎簾外響起,「是贏宰鋪嗎?」

似乎是太后的人,快速的整理著衣著,轎簾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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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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