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冬季戀歌~~170、美在何處

雲山在冉京以南，高聳入

騎著鳳緋高空下望，一片清涼翠色。雲霧繚繞之中，火紅的鳳緋越發引人注目。一隻白鶴沖霄而起，阻住鳳緋，剛發出一聲清唳，龍彌離已揚手招呼：「小澈。」

白鶴瞬間煙光一閃，變成一個白衣少年，看似淡漠的面容上透露出一股急切之情：「怎麼是你們？」

「小鶴！」陶夭夭驚喜的用力招手，這才想起來，好象小鶴就是什麼雲山君的弟子。「小鶴，雲山中是不是有牡丹玉和什麼玉羅水？我受了傷，要用這樣才能治。你能告訴我去哪找么？」

「你中了日昃火毒？」白鶴風未澈似乎十分訝異，「白幽王是日昃妖王，你怎麼會中火毒？」

「白幽王已經離開我啦。」陶夭夭說這句話時，無限唏噓。立刻又打起精神，叫道：「我好痛啊，你知不知道哪裡能找到藥草？」

風未澈遲疑了一下，才道：「雲山確實有這兩樣，但，不是藥草。而是一種寶石花。寶石花採摘容易，但需要得到我師父的同意，你們才能進入蟠龍洞。」

「雲山君么？他脾氣好不好，要怎麼才會同意我們去採花？」陶夭夭立刻追問。Wap．16Ｋ．Ｃn希望這山君不是象紫笛那樣被污染過的妖，滿肚子精靈古怪。風未澈不在意的聳肩：「那要看他老人家心情如何。不過，我師父曾與白幽王有舊情，或許會賜葯也說不定。」

呃。妖妖相護么？風未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鬱悶了：「不過，也有可能直接把你們扔下山。因為，白幽王是我師父的死敵，曾互相鬥法。不止三次。」

大汗，如果她說不認識白幽王，有沒可能求到葯？

龍彌離神色一暗，卻無言地握住陶夭夭的手，隨風未澈自空飛落。「就請帶我們去見山君。成與不成，總要試過才知道。」

風未澈欲言又止，卻最終望著在空中盤旋的鳳緋，淡然一笑。轉身在前帶路。陶夭夭追上幾步，訝道：「你也不問問綠茶茶現在哪裡嗎？」

風未澈撇唇道：「那個小茶壺沒病沒災，正過的逍遙快活，我問她做什麼。」

陶夭夭一楞，半晌才恍然大悟：「你和綠茶茶，也有那個什麼兩心相連的法術？」龍彌離地尋人靈符都尋不到，遠在雲山的小鶴怎麼會知道綠茶茶是否平安。

風未澈唇角一抖，不屑的道：「什麼兩心相連。只不過，三百年前，我還是一枚蛋的時候。曾經有妖怪想吃掉我，被那小茶壺湊巧路過救了我一命。她從此就以恩人自居。強迫我滴了血，與她元神相融，說是日後若有需要。隨時都要召我去回報救命大恩……」

咩，這不還是兩心相連？

一路走來，若說隰桑是處處陽光燦爛的光明境地，這雲山就處處修竹藤蘿，透著閒情逸緻。果然，有主的山林，和無主的隰桑從本質上就有區別。

清幽竹林之中，有雅緻的小竹樓。一個青衫輕揚地人就在竹樓之前，閑適的煮著一爐藥草，清香漫空飄揚，沁人心脾。那青衫人寬袍緩帶，不象妖，而更象某個隱居山林的書生。更奇怪的是。明明他就站在那裡，卻很容易讓人忽略他在存在。

他好象在。又好象只是個幻影。

風未澈恭恭敬敬的叫道：「師父，有外客拜見。」連叫兩聲，那人似未聽見，仍是半閉著眼，偶爾用手中的羽毛扇子煽煽風。風未澈無奈的道：「師父正在煉丹，二位要多等一時了。。。」

陶夭夭的興緻一下子被勾了起來，這就是煉丹？長生不老丹還是吃了一顆就成神仙？再差也是個治病救人的好東西吧。掙脫龍彌離的手，繞著那雲山君和葯爐來來回回地看，好奇的伸出手指戳戳葯爐，很想揭開蓋子仔細看看。風未澈嚇的臉色有些發白：「別亂動。」

「人家好奇嘛，才走近了看看，我發誓，絕不亂摸。」陶夭夭忙舉手宣誓。蹲到雲山君對面，大眼睛盯著那些裊裊飄散的熱霧，果然不再動手。龍彌離沉靜地站在一旁，卻似若有所思，忍不住抬頭去看盤旋在空中的鳳緋。

爐內咕嘟嘟水響不止，那股清香也似乎更加好聞，陶夭夭的眼睛，卻從研究未知效果的丹藥，轉到丹爐上的花紋，再轉到雲山君。清冽淡漠的神情，新葉一樣柔亮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搖著羽毛扇的修長手指……但越看，卻越覺地這人根本就沒有存在感。他就和一棵樹一朵花沒有分別。身處萬花之中，不引人關注，卻也無法漠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人合一，傳說中高人才具有的最強法力？

無意間抬眼，卻正對上冷冽的眼神，陶夭夭嚇了一跳，忙向後蹦了一步。雲山君已揚手用扇子敲上她的頭：「還沒看夠么？」

陶夭夭呵呵訕笑：「美景自然讓人看不夠。」

雲山君狀似無意的揚眉：「美在哪裡？」

「師父，她……」風未澈皺眉擺手，想要阻止陶夭夭說話，卻被雲山君眼尾一掃，立刻老實地垂下頭。陶夭夭撓撓頭，不自覺地轉頭看向龍彌離，頭上卻又被扇子敲了一下：「說不出來嗎？若你回答的不合我心意，無論你們想要求什麼，都休想得到了。」

陶夭夭一呆，這不是為難人么。天知道雲山君喜歡聽什麼話，一個答不好，這火毒不就沒法解了。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道：「就是沒有看出來，所以還在看。好象師父就是這林子里任意一根竹子，一朵花，但是，卻又明明不是。有種說不出來地美。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雲山君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又低頭看葯爐，就在陶夭夭心頭泛起嘀咕時，他卻又抬起眼：「你想求何事？」

呃，呆，這樣也能過關？

風未澈搶先上前道：「稟師父，她是弟子的好友，曾在妖之都中援救過弟子性命。因在隰桑山火鶴禁地中身中火毒，特來求師父賜下寶石花和玉羅帳之水，救治火毒。」

「陶夭夭么？你好象曾提起過，她被白幽王寄魂？」雲山君斜了風未澈一眼，羽扇輕搖，竹林之中，冷肅的氣息突然濃冽起來：「日昃王者也會身中火毒？真是可笑。」

「白幽王已經離開我了。」陶夭夭下意識的解釋，又加上一句：「是慕容小暖繼承了流盈的法力，打傷了我。」

雲山君微皺起眉，順手又是一扇敲了過來，「笨蛋，你不會還手么？」

陶夭夭躲不開扇子，有些委屈的嘟起嘴，蹭到龍彌離身後躲起：「我倒是還手了，可是怎麼打的過繼承流盈法力的妖女。哼，總是敲人家的頭，會越敲越笨的。」

雲山君淡漠的看她一眼，驀地提高了聲音，羽扇一指，竹林突然吹起一陣寒風，卻詭異的是從四面八方直吹向中心。「先是煉妖師，再是一個小小降妖使，怎麼，當雲山是倚天絕壁的後花園，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要東要西？哼，想取寶石花，就從我這裡硬闖過去吧。」

「師父……」風未澈驚叫，卻被一扇掃到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