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冬季戀歌~~172、與子偕老

「那個妖怪騙人，這麼多寶石花，怎麼會采不到。」陶夭夭摸出刀子，開始砍切寶石花。龍彌離不由搖頭一笑，將她拉了回來：「寶石花年代越久，就越象真花的形狀。這些成形不過百年千年，毫無靈氣。而數萬年時光凝結而成，可解火毒的牡丹玉，在洞的最深處，想到找到，可不容易。」

「離好歷害，連這些都知道。」陶夭夭四處看看，雖然寶石花確實很美，但那些球形針形不規則的排列，看不出什麼具體形狀，原來這個象看雲朵，還要考較個人的想象力。「這些石頭堆在一起，根本看不出花形，怎麼才能分辯出來哪是桃花哪是牡丹，不是為難人嘛。」

「能被稱為玉骨冰肌的牡丹玉，自然是色澤最純，生長在玉羅寒泉中的那一株。」

「離好歷害，連這個都知道。那還等什麼，快到裡面找玉羅寒泉。」陶夭夭崇拜的叫著，首先沖入銀花叢中。

龍彌離默，這話是去見雲山君的路上，風未澈所說。只不過某個提問的人，卻沒有聽入耳朵。

寶石花層層疊疊，絢麗的開了滿洞，頭頂眼前，都是純白的花路。

陶夭夭一路走，一路驚嘆。這般壯觀的景象，讓人漸漸忘卻了進洞的初衷，只是迷醉於造物者的神奇，不舍轉開眸光。。。

迂迴前行了一段路，在寶石花之間，又出現另一種壯觀的景象。純白的大花朵為頂，四圍垂拂下潔白似玉地石幔，象華麗的羅幔紋帳。

「好美的宮殿，如果能住在這裡就好了。」陶夭夭拉著龍彌離的衣袖猛搖。龍彌離只是沉靜的握住她地手，「隰桑更美。」

陶夭夭一楞。隨即笑的合不攏嘴。是的，隰桑的小屋比這玉石宮殿更美。

寶石花和玉石幔帳越向洞深處，就越是華美，漸漸能看出各種各樣的花形，「牡丹牡丹……」陶夭夭念叨著，卻看哪朵都不象是牡丹。倒是能看出象桃花之類。果然花王尊貴，就連石頭化身也不敢輕易顯現。

心情從興奮，直到焦躁。又轉成失望。一直尋找不到形似牡丹的石頭花。陶夭夭怏怏的走回龍彌離身邊，卻訝異的看到，龍彌離衣服上披了一層霜花。呼吸也是清晰可見地寒霧，手指更是一片冰涼。

「離冷嗎？」

擁有法力，似乎可以抗熱抗寒。龍彌離這麼高強的法力，又怎麼會感覺到冷？可是，抱住龍彌離，往日溫暖的懷抱，此時一片冰涼。1%6%K%小%說%網

龍彌離搖頭，想要推開她。陶夭夭下意識的拉的更緊。真是奇怪，怎麼她不覺的冷？「不能說嗎？」

不能說，而是選擇推開她嗎？

龍彌離似是看到了她的不安，停止了掙脫。「確實是有些冷了。」

他真的是有些冷了。頭髮上也似凝結了霜花，而有些糾結的神情，也讓陶夭夭在窩心之中，更加心疼。離一定是擔心引起她的害怕，才不願承認他地冷。

陶夭夭召喚出鳳緋，想要烤烤火，卻被龍彌離阻止：「鳳緋的火，卻幫不到我。」

陶夭夭不信。只是拚命揪著鳳緋的尾巴，往龍彌離懷裡送。鳳緋以眼神鄙視著她，羽毛上火光四射，卻烤了良久，也烤不暖龍彌離冰冷的肌膚。

「這種冷是地氣自然凝結，歷經數萬年地沉積。又豈是法力所能對抗。」龍彌離拉住陶夭夭的手。放開鳳緋。「人的生老病死，都不能以法力對抗。所以在火鶴花中。我無法對抗日昃之火，在這裡也不能抗拒萬載寒煞。夭夭不要因我耽誤時間了，要在我還能支撐之時，找到牡丹玉。HTtp://wWw.bxwx.net」

「可是，為什麼我不冷？」

如果是法力不能對抗的自然寒氣，為什麼她不會冷？不安的感覺，在心底漫延。

龍彌離帶著她越走越急。搜索著牡丹樣的石頭花。霜花越結越深，漸漸的，陶夭夭只覺的她握住地，只是寒冰凝成的手。無論她怎麼用熾熱的手心去溫暖，都無濟於事。

「是不是，白幽王其實根本就沒走？離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我？」陶夭夭終於猶豫著問出她最怕聽到的一句話。龍彌離腳下陡地一蹌，竟然摔倒在地上。

「離，是這樣嗎？」陶夭夭半跪在地上，緊緊抱住龍彌離。他的手足，似已僵冷的無法再自由行走。而她卻安然無恙。

陶夭夭以自已地身子，試圖溫暖龍彌離。「我不要牡丹玉了，什麼都不要了。」

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離和她平安地相守。

龍彌離泛著青紫的雙唇，擦過她溫暖地頰，在她耳邊低語：「不要大聲，不能讓雲山君看笑話。」

雖然不再是倚天的降妖使，他卻不願聽到妖靈對三壁的嘲笑。在陶夭夭的挽扶下站起身，倚靠著一株石花，就這樣，和陶夭夭相依偎。

「白幽王確實已經消失了，但是，和小暖一樣，你仍然得到了白幽王遺留的法力。夭夭，法力沒有善惡。只要你不做壞事，擁有日昃之火也沒有什麼……」

龍彌離低聲的說著，就在白幽王消失之際，陶夭夭自已都恍惚不清楚的時候，他卻清楚的看到了一切。白幽王捨棄了復生的機會，與流盈一同消失於這個世界，卻將法力遺留給陶夭夭。

陶夭夭楞住了，每次都在她以為兇險的時候，看到生的希望；而每次在她以為安全的時候，卻又被推落深淵。這個世界，還真是喜歡玩弄她的感情。

她應該再次悲憤再次哀怨自已的命運，可是，在這種依偎之中，聽著龍彌離虛弱的訴說，她卻異常的沉靜下來。是不是妖女，真的很重要嗎？只要她的靈魂不會消失，只要離還在她身邊，是不是擁有妖法又有什麼要緊。

這麼長久以來抗拒著「妖女」這個字眼，也許，都只不過是因為剛到這個世界，就被龍彌離指著大叫妖女。

最壞的情況，只不過是成為妖女。但，不管如何，她還有離。

「或許，我還要感謝白幽王。讓我能經歷這一切，能和離在一起。」陶夭夭輕笑。放下妖女的心結，她甚至感激白幽王。讓她在這個寒冷的山洞中，可以用自已的身體，溫暖她所愛的人。

龍彌離感受著她逐漸的歡樂，也不覺露出輕笑。他清楚的看到一切，並且，接受了白幽王放棄陶夭夭身體的條件。只是，這種交易，他永遠都不會說出口。「是的。我會永遠和夭夭在一起。」

直到，他在她面前衰老，並邁入冥靈之界……

陶夭夭仰起臉，悄悄湊近了龍彌離冰青的雙唇，輕輕吹去自她心底騰升的熾熱，靜謐中隱透春風的氣息，下一刻，冰冷的唇已吻上她的熱烈。

深具魔力的吻，會讓人心跳劇烈，讓冰冷的軀體，快速的恢復生機。而互相溫暖的氣息，卻讓人迷醉。

陶夭夭面紅心跳，幾乎要窒息之際，突然胸前一涼，卻被龍彌離喘息著輕輕推開。「還是，要儘快去找到牡丹玉。雖然你所中的火毒終會自動消解，但傷痕卻要儘早消除。而且，我一定要得到牡丹玉，也算是……對叔叔的一點回報。」

或許陶夭夭並不需要，但同樣來采牡丹玉的龍湛，卻是真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