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第五百一十九章注孤生

「也不知道還要打多少仗？」每一天，報紙上都有最新的戰事消息，雖然遠離戰場，可是這些緊張的新聞還是讓人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

再說這裡也有很多難民就是從戰場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更是對戰爭避之不及。

「聽說南方的軍隊除了打仗，還要幫助當地的人做事？」

「哪有這樣的好事？不搶東西已經是仁軍了，還幫忙做事幹活？」

「南方才是真正的老百姓的國家，軍隊也是百姓的軍隊，自己的軍隊給自己幹活有什麼不行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這麼多人支持他們？」

「哦？那可是民心所向啊。沒想到南方的軍隊竟然是這樣的。」

寇仲的美名在這場戰爭中傳揚開來，而北方沒有了李世民，軍隊明顯出現了問題，軍人的素質急轉而下。

對於北方的變化，大家也很關心，當然最關心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李世民在哪裡？

李世民逃出太原之後，逃到了草原上，之後就沒有了行蹤。

這些都是時事，現在南北大戰，已經是百姓的飯後談資了。

「這個報紙是極好的。」石之軒將報紙合上，菜還沒有上，所以抽空看看時事也是不錯的。

徐子陵坐在他的對面，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那都虧那些不懼危險在戰場上採訪的記者。」

「嗯，你的兄弟可是春風得意，統一全國也只是時間問題，過了黃河，那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寇仲了。沒想到不過一年時間，他能從一個混混變成民族的英雄，開國的功臣。」石之軒非常看好寇仲，他可是曾經隱身於隋朝廟堂之間，獻計離間了草原的各個部落，所以眼光和計謀都是有的。突然他抬眼，目光從報紙上移動到徐子陵的臉上，「你呢？」

「什麼？」徐子陵不知道石之軒什麼意思。

「我是想問，你的目標呢？你和寇仲自稱是揚州雙龍，現在寇仲是鯉魚躍龍門，褪去了過去的外皮，已經成為了真正的龍。那雙龍中的你現在有什麼成就？或者說你想有什麼成就？」石之軒犀利的目光刺入徐子陵的心臟。

？是在問自己的目標？徐子陵本來是為了幫助寇仲才一路走到這裡，可是現在回想起來，自從他們分開之後，寇仲的勢力一直在增長，不管有沒有自己，他都能成功。

徐子陵的性格崇尚自然，熱愛自由。當初練武是為了報仇，可是仇已經報了。後來練武是為了幫助寇仲，順便對抗那些對雙龍有殺意的敵人，現在這些敵人也已經消失了。徐子陵被石之軒這麼一問，竟然愣住了。

練武者不管高低都有一個目標，可是徐子陵沒有目標，也沒有寇仲那樣的野心。自己該做什麼？想做什麼？

「我很滿意現在，又為什麼要想那麼遙遠呢？」徐子陵自己說道，「人為什麼非要給自己定一個目標？」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不管是誰，都會有一個目標。農民為了吃飯，商人為了賺錢，沒有目標，人又為什麼要活著？」石之軒看著徐子陵，似乎要看穿他。這個徐子陵的想法太奇怪了，他不會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吧？

為什麼要活著？徐子陵的腦子浮現的卻不是帝王將軍的偉岸，而是師妃暄，石青旋兩位絕色美人。不愛江山愛美人，徐子陵就是這類人。

權力，金錢，美人，總會有一個是男人為之努力一生的目標。

當然了為了前面兩個，在他人的眼裡這是上進的，若是為了最後一個，那可就是讓人鄙視了。大好男兒怎麼可以為了『色』字而自毀前程？

徐子陵倒是好，一看就是對權利金錢沒有興趣的人，只有美人能讓他心動。

「人生就好像是一條無數岔路的旅途，重要的不是終點，而是在沿途的風景。那些風景才是最醉人的。」徐子陵說著就看向了在廚房裡忙碌的石青旋，那裡的風景就是絕美的。

「……」竟然敢對自己的女兒有非分之想，這樣一個胸無大志的人，怎麼能讓他和女兒太親近。

啪——

石之軒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同是稱雙龍，你怎會如此？！不比寇仲，也不學宗師！如此下去，豈不是廢人一個？」

徐子陵這就不同意了，「宇宙鴻蒙，人不過如蚍蜉，一生即使有大志追求極致，然於宇宙仍是不及毫毛。終歸虛無，為何不享受起過程，領悟宇宙之偉大，世界之美好，體悟所有的喜怒哀樂？難道只有為了所謂的目標才是人生么？我卻不這麼想。何不變作一陣清風，吹過江河，度過人間，包容萬千，而無始無終，吹到何處就是何處？」

……

石之軒沒想到徐子陵竟然會是這樣的想法，太消極了。就算石之軒活得隨意，可是至少還有創《不死印法》的成就呢。

卻不知道這個想法已經比之前積極多了，徐子陵第一次見太陽系的時候，還否定過自己活著的意義呢。現在至少知道自己是在為了仰觀宇宙，俯瞰秋毫，活著還是有意思的。

算了，人各有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後還是讓自己的女兒離他遠一點吧。

「若能尋得一志同道合的佳人，度過一生，也就足矣。」想起夕陽下追求的妹子，是徐子陵逝去的青春。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石之軒更加無語了，看來對方還真是看上自己女兒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不是也有這樣荒唐的想法。

石之軒雖然是父親，可是也不了解自己的女兒。石青旋其實很傳統，她只希望自己能和母親一樣找到心愛的丈夫，然後呆在一起組成家庭。只是現在她對徐子陵還沒有產生什麼愛意就是了，最多也就是好感。

這一頓飯，氣氛很奇怪，石之軒不再理會徐子陵，而是和女兒聊了在一起，話語之間也多了一絲的歉意。

自己的父親真的變了，石青旋當然高興，她渴望平凡，家庭和睦就是幸福。

徐子陵挺尷尬的，吃過飯之後，立刻就告辭離開了。卻敏銳地感覺到了石之軒對自己的不滿，他自己卻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他說的都是實話，錢夠用就好，武功也一樣。難道就因為這樣，讓石之軒討厭自己了？

卻不說徐子陵本來就天資極佳的人，現在武功也已經登堂入室，只要時間積累，以後成為大宗師也不是什麼問題，一切水到渠成。徐子陵是有資本抱有這樣的態度生活，就好像富二代說要體驗生活一樣，一般人真要是他這樣絕對會廢掉。

反正現在石之軒已經決定讓女兒和徐子陵保持距離了，而且很快師妃暄也要走了，徐子陵心中的兩位美人可不就都變不了他的眷侶了。簡直就是因為杜蘭亂入的關係，徐子陵要變成註定孤獨一生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