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被美公子逮住
天色漸暗,車馬在夜色里飛馳,涼風掀開了帘子,斑駁樹影傾灑在玄硯的肩上,透過衣袍能看到他因習武而鍛煉得非常結實的肌理。這是個被毀去容貌的男子有著極為專註的眼神,未綁的髮絲在夜幕里舞動,這模樣在月色下如同鬼魅。
可儘管如此,卻仍人覺得極為安全,也令人信賴。
我這會兒坐在馬車內,被晃悠得頭暈暈的,懨懨欲睡。
「天寒,尊上莫著涼。」
「不礙事。」我調整軟墊,撐起精神,略微打量地望了玄硯一眼,「你這傷疤是怎麼得的,莫非真是青紙弄的?」
玄硯身子一僵,別開頭,側臉線條剛毅十分漂亮,只是握韁繩的手表現出了此時的難堪與尷尬。
「我的傷與她無關。那丫片子還傷不了我。玄兒臉上這道疤痕是為朝思暮想的人受下的,只可惜她全然不記得了。」
他一雙眸子在月色中亮如星辰。
憂傷不見,隱有暖意。
我一怔。俯身低頭走了幾步。蹲坐在旁邊看他趕車。「青紙是易容大師。為何不讓她還你昔日容顏。我想你若親自向她提出。她定會幫忙地。」
玄硯嘴角上揚。微微翹。
這是一個無奈卻有些憐人地表情。
「尊上曾說。我這張臉太過耀眼。」
他扭頭。揮了下鞭。
遙望遠方地雙眸仿若蟄伏在夜幕里地幼獸。有著憧憬卻無畏懼。
「這刀傷已砍壞了鼻樑,直入骨。我的骨底子已毀,再好的人麵皮也掛不上來。」
如此看來,這一刀該有多狠啊。
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換來的這一招。
「你可以躲開地。」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臉。
習武之人,但凡行動敏捷者,都能在最要緊關頭用軀體其他位置擋之,避開兇險之處。
他已是大師之一,武功想必在劍鳴派里排在前幾位,竟將自己的最脆弱的面門暴露給對方。
「註定的始終會來,有時候不躲比躲來的好。」玄硯笑了,疤痕交錯的臉上,五官有些扭曲,裂開的嘴露了潔白的牙齒,卻是很清爽的笑容。
看得我很是心疼,當下忍不住拿指撫上他堅毅地面龐,指腹摩挲著溝壑不平處,悄聲問:「你這可是為我傷?」
「倘若我說是,又能怎樣?」
我眉眼彎彎。
他的嘆息化入空中,「尊上,您這是在誘惑我么。」
馬車漸漸停了,梧桐沙沙作響。
他掌心收攏,握住我亂動的手。眼裡的陰鬱散去。
「勾欄到了。你若夜裡想要玄兒陪,玄兒自當奉命。只是該把正事做了才是。」
他眼角里含著笑意,臉也柔和不少,伸手從一旁拿來了斗篷,為我戴上。一路領到僻靜的小巷子處,便示意我趴在背上。
一時走壁飛檐,很是輕鬆利索。
我突然臉一黑,伏在他耳邊問:「不知玄硯大師平日里最拿手的是什麼?」
「梁上君子術。」
好傢夥,看來我這尊上確實是不學無術,連帶手下的大師也一個比一個不務正業。
嘴角抽了抽。
生生地自我唾棄了一遭。
後來便借著玄硯的好身手,從窗戶處翻爬入勾欄的賬房,一路黑燈瞎火地摸到了銅柱台,熟門熟路地扳動機關,進了密室。
周遭靜悄悄地。
我掏出火摺子,吹燃它,借著幽幽的紅火亮,展開懷裡的紙張細細看了眼。然後蹲趴下,直愣愣地看著被壓在桌子腳下的黑牌。
光看還不夠,
用指擦去牌上的灰,恨不能把鐵皮都給摳沒了,只見上頭一行古怪的紅色符號顯現而出,與紙上畫的是一字不差。
頓時心中鬱結,悵然無比。
令我吃盡苦頭,把我人生整得慘兮兮的本派聖物居然被人當成墊桌子腳兒。
人生啊人生,
忒地悵然。
我滅了火摺子,只覺得這種鬼地方是片刻也不想呆了。臨走前,卻仍忍不住,捲起壁上的畫,撥開牆上銅錢大小的玉蓋兒從洞眼裡朝隔壁房間窺視了一遭。
風箏坐在桌子旁,拿著卷書,起身擦劍。
劍花一抖,白光閃亮,
身形蘭芝玉樹,無限美好。渾身那股沉穩勁兒莫名地有些熟悉……
我突然眼裡閃過惑,卻沒敢聲張。事實上算就想聲張我也沒那個膽兒,誰不知白龍使是薛凰寐的人,能不惹就不惹的好。
於是關了密室地入口,躡手躡腳溜回賬房,豈料周遭一片烏漆抹黑,害得我生生踢到了書架,抱腳跳了跳,坐在窗旁,很是惆悵地往下瞅了一眼。
……沒人接應。
深巷裡有老頭在打更,寂靜的夜裡還走來了兩個巡街地衙役。玄硯定是避人耳目,徑自躲了。
既然小路走不了,那隻好行大道了。
我把門開了,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夜裡勾欄生意很好。瞅一眼樓下,笙歌艷舞,其中大口喝酒扮相奇怪的江湖人士也不少,我略微有些放。
記憶里,只要走下了這個樓梯,來到偏堂進入後院,在茅廁與馬)地不遠處就能找到後門。
偶爾有公子扶著一兩個客人,我別開身子,壓低頭。
好不容易瞅到了茅廁。
在我大喜之餘,突然一驚。因為在這靜悄悄的後院傳來了一道聲音。
「這位美人好生漂亮,來逛勾欄戴個斗篷是做什麼?」一雙手搭在了我地肩頭。
離嘿咻還差十票粉紅,偶很欣慰。看來寶寶們都喜cj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