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療傷
年後,有人拉著我的手,眉毛蹙了蹙,擺出了一談的架勢與我說,對於一個男人而言,男人眼中的女人需矜持的時候還是得矜床上這等事講究的一個柔弱一個奔放,你這一豪放了,叫你男人情何以堪。
我覺得此話甚有道理。
想來那時,一心為我治病而不得已爬上了床的白少鷲大約是受不起我的豪放。所以待我將將問出那句話,他便愣住了,估計是氣息不暢,緩神后便是生猛的咳嗽。
我好生無措,上前爬了幾爬,恨不能給他拍一拍,可看了眼被他脫得不著寸僂的上半身,就委實下不來手。
而後,他就當真開始脫了……
一陣風拂散了爐里的青煙,白紗帳外的景物朦朧得恰到好處,白少鷲的墨長發柔得恰到好處,那雪絹布扎入發里把眼蒙得也恰到好處。愈發襯托得他鼻子玉挺。更重要的是,他脫得也恰到好處。
唯一不那麼圓滿的是
這位兄台耳根處的紅暈有靈氣般,遊走於他的脖頸與臉龐,一瞬間竟紅了個通透。顯得他更加的秀氣而我更加的奔放。
實則少鷲兄我單單隻是大夫與病人這般簡單。他斷不該這般羞怯。
我好心想勸他幾勸,卻在惱羞成怒之下趁療傷對我痛施毒手,所以憋了幾憋,待眼前這位妙手仁心的白公子把自個兒的褻褲脫完了之後,我臊著一張臉,眼神閃避不及卻生生撞上了他平日里不大讓人看的地方。
……受之餘。卻不曉弄出了些些動靜。
白少鷲手撫在雪絹布著袍連帶褲子丟到一旁。側著腦袋。豎起耳朵聽。
想在他活著地這些年頭裡。始終猜不到那個風家地姑娘個自小便羞怯柔弱地風笛歌竟能如狼似虎且坦蕩蕩地盯著他看個不休。
其實用我地話來說。這個縛眼睛地絹子從頭到尾都扎錯了人。
「我現在開始為你療傷。首先得打通你後背風門穴、靈台穴。肩貞穴等幾處穴位。」一句斯文地話從他唇邊飄了出來。
我驚了。
還來不及躲。
白少鷲的手在空氣中摸了一把,就正罩在我胸口上。
我小虎軀一震眼神悲催了。
他似是惑,手按上去后鬆開,復又按了上去,此遭像是陷入了很深沉的糾結中,「這是後背?」
「您覺得像么?」
「不像。」他的臉仿若在熱水裡滾了一遭。薄薄的麵皮上就像被抹了層濃胭脂。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幾個字在我的喉嚨里滾了幾滾卻仍是咽不下。
他羞了。
而我此刻酸甜苦辣咸一起湧上心頭,體不出是個啥滋味。
我雖是女扮男裝,把胸綁了些日子平心而論,既然江湖盛傳我以色侍主自然有他盛傳的道理。
他當下這句疑問就好比是青樓女子笑話恩客不行一般,讓我生出了股……我琢磨了一會兒得應該是悲憤。於是湊過身子望了望他,再瞅了一眼他的手與我的胸毛一抬,「斗膽問一聲,白少俠能不能把手從我『後背』上撤下來?就算它是,也不能讓您這般摸啊。」更何況它還是本尊引以為傲的胸。
白少鷲的耳朵根子都燒熟了,紅著張臉,乖乖地把手給收了。
「不是囑咐你要朝南而坐,你這般……我……」白少鷲一臉羞又懊,做足失了貞的小媳婦樣兒,嘴邊上「我」了好陣子,終究是要說出啥。我見勢頭不妙,惡狠狠地先下手為強,截了他的話道,「我不會對你負責的。」
是以,摸是他先摸的。
沒道理讓我背黑鍋。
他嘴角抿抿。
「你是笛匕的妹妹,我又對你做了這般禽獸不如的事情,不論怎麼說都會要對你有個交代的。這一點風姑娘可以放心。」
還讓我放心呢。他連笛歌妹妹都不叫,都改叫我風姑娘了。
白少鷲像是打定主意一般,朝後轉身,手在褥子上摸了摸,摸出一個竹工拙劣的帕子,展開后便是一把細細密密的銀針。
「我要施針,請朝南而坐。」
「朝南?」
「正是。」
「以你的方向朝南還是以我的方向朝南?」
「背對著我就夠了。」
「不早說。」我目光灼灼地盯著
十二根銀針,心裡邊有些發毛。視線在他玉肌上停戀戀不捨地轉身盤膝而坐。
白少鷲的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拇指蹭過垂落的髮絲。手沿著肩胛骨向脊椎處摸索而來。掌心的溫熱傳來,氣息撫過我的髮鬢,暖暖的痒痒的,我愈發地覺著不對勁。
我狐疑地扭脖子望了他一眼,「我怎覺得你雖被蒙住了眼睛,但這麼摸來摸去,委實像在占我便宜。」
他縛著雪絹的腦袋一偏,掌便不太敢碰我了,另騰出一隻手,指夾著銀針凝神。
「倘若……當然,我只是說倘若。」我背朝著他,不甚糾結地問,「如果呆會兒穴位沒點中怎麼樣?」
「毒氣沿經脈逆,將七竅出血,重則亡輕則痴傻。但,我一般不會錯。」白少鷲復又補一句,「就算我扎錯或點錯了,也會對你負責的。」
我一臉憋屈,按住他的手。過去轉身便拉他的雪絹。他明顯不讓,頭往後縮道:「你這是在干甚?」
「我不是信不你,不過你還是把布巾取下來吧。」我好言相勸,更甚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萬一你哲穴位點錯了該怎麼得了。你就算不看我,這麼摸來摸去的,我們二人之間的清白也早早沒了。
」
「我可以不摸。」白少鷲仍糾結男女禮節。
「我只有等七竅流血了。」
白少鷲微有動容,無奈道:「既你這般要求我拆蒙眼布,便依你。」
我言感到既歡喜又放心,放心之餘又察覺出了一些些不對勁。身後傳來他抽走雪絹的聲音,然後這位白公子白少俠精確又很准地把我的青絲拂開撥至胸前露出背部后,便再沒了動靜。
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久久的,灼熱得很,讓我有些不安。
「回頭帶些玉肌膏再走。」他的話輕飄飄的在我頭頂上盪了幾遭。
我臉一沉。
想來是整宿被薛凰寐壓在榻上折騰而弄出的淤痕被白少鷲看了個遍,真是出師不利,白日里抹藥膏消除紅痕時怎就忘了抹後背了呢。
我正懊惱著,沒想到分神才片刻間就被他連續不斷地點了幾處穴道,針扎得我神經緊繃,脊椎處傳來一陣麻麻。扎針、取針,逼入真氣,我剛緩過神,吐了一口氣。卻不料白少鷲巧用力,一拍一推在我的左肩膀上,我轉了個身。他蹂躪完我的後背便開始糟蹋我的前胸了。
其實,這個治傷沒什麼好說的。
起初他醫得還好好的,在我上身幾處穴位扎了銀針,而後當我轉了身,與他四目相對后,白少鷲的視線隨著穴道的走向也往下。眼神定定地看在了某處,神色大變。
我便覺得體內被他引導的一股氣竟不聽使喚,往別處鑽。我詫異地望著這位白大夫。
他明顯的心神有些不穩,很快收掌,手在我身取上了銀,憋出了兩個字「好了。」然後推開我,便伏在床邊,他手捂住嘴,血噴涌而出從指間滲了出來。一張臉慘白無比,眼睛卻是極亮,裡邊翻滾著不曉得是什麼情緒。
我嚇了一跳,下了床,隨手扯了他的衣袍一邊披上,一邊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順氣。
地上斑斑血跡,星星點點。委實有些嚇人。
此遭……他莫不是替我把毒解了,自己反倒走火入魔了?
「我去叫人進來。」
白少鷲顫抖著摸了摸,騰空捉住我的手,「你為何會有這個。」
「啊?」我望著他,見他顫著聲音,話越多,血越從指縫裡嗆咳出來,便有些於心不安,好心勸,「你慢些說。」
他這會兒到不顧及男女有別了,沾滿血的手將我拉近了,然後手指隔著他的衣袍,就點在了我的胸以下,大約是腹部腰間的位置,「……痣。」
笛匕才會有的痣,為何在你身上。
不要告訴我你們兩姊妹不僅相貌一樣,連痣都長得一個地方。
「我我我……」我委實慌得不曉得該怎麼答。
他的眼神頓時柔軟了,眸光似在溫水裡浸過一般,默默地望著我。
「匕兒。你竟還活著。」
新年快樂!讓你們久等了。也寶回來了8qi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