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招生老師把一封又一封的入學申請書打開，然後核對隨申請書一起來的羽毛。為什麼學生成績是附在羽毛上的？這當然只是個惡趣味罷了，難道還能有神馬意義嗎？在說了，這些羽毛只是一堆虛擬數據好不好。

招生老師麻木地打開申請書，快速瀏覽，然後他在心裡不屑的嗤笑一聲：「想要用古文單科成績入學，這美夢也做得太好了吧，真是不自量力。」想要用古文單科成績入學，古文成績必須是要達到九十二分以上。別說九十二分，連九十分都十幾年沒出現過了。

不過這些事也不是沒出現，總有幾個抱著僥倖心理的考生想要來碰碰運氣。

不過做為一個合格的老師，心裡再怎麼鄙視還是要拆開成績看一下的。

這一看，老師就不禁睜大了雙眼，下面的成績也沒看下去裝模作樣地收起來，對旁邊的助手說：「我現實中有點事情，你在這看著點。」

助手心想，你這是想偷懶找借口吧。不過心裡這麼想，臉上還是一臉恭敬地答應下來了。

老師臉上一臉高傲地點了頭，心裡猴急的不得了。這可是十幾年來的第一個古文特招生啊，這上報上去獎勵肯定不會上。他想把這獨吞了，可他沒這權利，特招起碼得主任才能批的。

這下老師全忘了剛剛是怎麼瞧不起人家的。

猴急地出了家門，一想到學校給的豐厚獎勵，動作自然快了不少。

急匆匆地感到主任辦公室，卻發現除了易主任外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斯文男子想他點頭示意，動作神態無一不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氣息。

老師看了牙痒痒的，要不是上次的事情，他可能比他高一級嗎？想到這，他心裡充滿了仇恨和嫉妒，那個學生明明是要分給他的，結果被他橫插一腳搶走，如果不是他搶走的話……

不過又一會，他的臉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斯文男子有些奇怪，這人不是一看到他就一臉兇惡嗎？這麼這回卻朝他露出笑容。

向來脾氣急躁的他這回難得耐心一回在旁邊等著付主任和斯文男子談話結束。

這回不僅斯文男子奇怪了，就連付主任也奇怪了。這位老師姓陳，急躁、高傲的性子在學校里是眾人皆知的。今天不但沒有一臉看誰都不爽的表情，而且讓他等了這麼久都沒打斷他們的談話，這不科學。

一談完事情，付主任就一臉和藹的問道：「小陳啊，有什麼事情啊。」

陳老師先是不緊不慢的問候了一下付主任，然後又順便問候了一下斯文男子。

付主任和斯文男子這下更驚訝了，臉上一副見鬼的表情。你說他急躁的性子改就改了吧，可能是遇到了什麼是，禮貌一下。可這連冤家都一副好哥倆的表現，這、這得遇到多大的事才能扭曲成這樣啊。

陳老師無視兩人見鬼的表情，慢慢吞吞的開口道：「我這邊有一個想要特招入學的學生。」

「特招就特招唄。」付主任滿不在乎的說。這特招入學的也不是沒有，每年都要那麼三四個，只有成績和藝術分到了，也就行了。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至於古文？他完全沒往那處想過。所謂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們的賦予希望太大，所以一年又年的期望成了絕望。

陳老師拿著水杯親戚抿了一口，悠悠吐出兩個字：「古文。」

「啊？」兩位先是不解，然後突然恍然大悟同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比起兩位的失態，陳老師顯然有風度多了，慢悠悠的喝了一小口溫開水，那姿勢，那心態，硬是把廉價的白開水喝出了極品龍井茶的味道。

這幅淡定的模樣可急壞了付主任，急得團團轉，能拿到這裡說事的百分之百是正確的了。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太過驚喜，付主任反而冷靜下來了。

「小陳，把考生資料給我看看。」

陳老師連忙把蘇流水的考試成績發過去，在潔白的羽毛上，最顯眼的就是分數被明顯放大（陳老師乾的）的古文成績。紅色顯眼的三個數字外加兩個簡體字佔據了小小的羽毛所有的空間。

付主任看了。馬上吩咐斯文男子去下發錄取通知書。雖然羽毛上的模樣很誇張，但無論怎麼改分數也是改不了的。而且試卷是統一由智腦改的，除了考生能知道成績並轉發成績外，別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斯文男子走出去的時候毫無意外的收到了陳老師高傲的一個得意眼神，如果是平時的話，斯文男子可能會反擊，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時候。如果這個學生比他們先被其他學習招走就遭了。聯盟教育法里規定，只要進了一個學校，就是不能改變的。所以他們必須要抓緊任何時間。

看斯文男子走了，陳老師也沒了興緻，反正這裡也沒他什麼事就先告辭了。還有就是……陳老師隱晦的往後瞄了一下。大致方嚮應該是付主任的……光腦。

等斯文男子和陳老師走了之後，付主任這才真正冷靜下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必須要先掌握這個學生的一些「特點」。畢竟是優秀生，性格、脾氣肯定會和常人不同的。

付主任翻開剛剛關上的光腦，把特招生的高考成績和入學申請調出。

古文：1oo分（滿分一百分制）

星際歷史：32分。

數學：2o分。

超分子化學：19分。

低溫生態學：14分

時空物理：8分

量子力學：7分

……

總分：28o分

口胡！這什麼爛成績，總共十門學科，總成績連三百都不到？！

付主任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天才嘛，總有異於常人的地方，更何況他的古文成績這麼好，這些差點不算什麼。古文這麼難學，這成績正說明他是把所有精力放在古文考究上了嘛。

這麼一想，付主任心裡就好受多了，甚至有些欣賞。能耐得住寂寞在古文這條路上走遠的未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打開入學申請書，付主任差點噴了。付主任心想他幸好沒邊喝水邊看這份文件。

入學申請書上面只有稀疏的字體，除了格式和一份個人檔案外只有下面的幾個大字：申請入學，園藝系。

你說他申請內容簡潔就簡潔點吧，可以當作是天才的傲氣，可你一學古文的去園藝系要哪般！

這邊，付主任在那糾結萬分，蘇流水那邊也好不到哪去。

主要的原因就是客廳里放著的三個大箱子。四四方方的金屬棺材佔據了客廳一大塊空間。

箱子雖然是用金屬做的，可那無論四周還是角落無一不布滿了繁瑣的花紋，大箱子沒有金屬材質的冷硬，反而有著柔和的光澤，但你一眼看去就一點知道這是用金屬做成的。

「哥哥。」小孩打開門，柔軟的髮絲低低的貼著小孩的皮膚，眼睛有些紅紅的。紅潤小巧的小臉蛋上還有著淚水未乾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被人欺負受了委屈。

蘇流水看著心疼，低聲問：「什麼啦？」

低沉的聲音像幽深的寒塘，給人安定的感覺。小孩聽了眼睛更紅了，軟下身子就要撲到蘇流水身上去，不過又想到罪魁禍首就是他，又一臉倔強的吸了吸鼻子。

蘇流水看了卻是越發的心疼，平時小孩在虛擬網路上受了什麼委屈，立馬會跑到他的懷裡求安慰。那吸鼻子的模樣簡直讓他心疼到了極點。

「小伊，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蘇流水用手輕輕拭去小孩臉上的淚漬。

「……」小孩的沉默讓蘇流水更擔心了。

蘇流水上前，將小孩擁入懷著，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梳理著小孩的髮絲。

小孩在蘇流水懷裡委屈夠了，才委屈的開口：「哥哥你不要小伊。」

蘇流水手下的動作一頓，開口問道：「哥哥怎麼就不要你了。」

小孩又在蘇流水懷裡磨蹭了好一會，才幽幽開口：「你把文檔給我就不理我了，也不教我。」

蘇流水還以為什麼事呢，將小孩拉到沙發上，然後去洗浴室拿出濕毛巾，給小孩擦臉。

「小伊真笨，古文這東西，靠的是意境，別人教是教不好的，必須靠你自己去體會。」蘇流水輕聲說。

小孩不說話了，軟下身子倒在他的懷裡，不安的問：「哥哥，你會拋棄小伊嗎？小晨（小孩同學）他們都說你不是我的親哥哥，你肯定會不要我的。」

蘇流水聽了，停下手上的動作，原來，他的小孩一直是這樣的不安，一直擔心著沒有血緣關係的他會拋棄他。

「不會的。」第一次，蘇流水做出這麼嚴肅的承諾。他以為小孩會知道的。可他忘了，他沒給小孩能讓他安心的承諾。有時候行動比承諾更重要，可不說出承諾，心意就不會被知道。

「小伊，哥哥給你承諾，哥哥會一直不拋棄你，就算你不要哥哥，哥哥也會和你在一起。」蘇流水的聲音沒有起伏，和小孩卻從中感覺到了沉重。

小孩將頭埋進了蘇流水的懷了，小聲道：「騙人要打屁股。」

「噗哧。」剛剛還很嚴肅的氣氛被小孩這麼一說，頓時無存，「好，騙人要打屁股。」

小孩從蘇流水的懷裡抬起頭，用柔軟的嘴唇在他的脖子上留了個唇印。

「哥哥，你真好。」小孩說。

恢復狀態的小孩扭扭捏捏地站起身，準備去那三不粘吃。

這一轉過身，就發現了客廳里放著的大箱子。

「啊——」小孩驚喜的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