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五封信
官員們吃完了晚飯,總算恢復了些元氣,不用郎兵派人攙扶了,不過還是在郎兵的手下護送下各自回家。臨走前,郎兵要求他們明早正常來點卯辦公,他們自然沒口子地答應,胸膛拍的山響,恨不得掏出心窩子給郎兵看才好。
當然,稍微有點頭腦的官員也不無擔心:趙家兩兄弟手裡掌握了三萬精銳,他們能接受郎兵做朔方的新主人嗎?他們最多也就心裡想想,沒有人敢當面說出來,觸郎兵的霉頭。
郎兵可沒有這些官老爺們悠閑,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郎兵首先讓人去刺史府把顧三和盧多遜請了過來,兩人過來之後又是一陣噓噓,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盧多遜道:「本來馮繼業想把我們都殺了的,黃旄卻說,郎兵已死,殺不殺我們已經無關緊要。殺了反而會引起朝廷的不快,馮繼業為了避免另生枝節,就把我們軟禁了起來。看守我們的小兵聽說大人您打了回來,就趕忙把我們放了。千般伺候著,讓我們在您面前給他們求個情呢。」
他想起那些小兵前倨後恭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又覺得這人心醜惡,實在不可捉摸,不過儒家以寬大為懷,盧多遜就接著道:「都是在人手下做事混飯吃的都,將軍就別為難他們了。」
「受委屈的是你,既然你這麼說,我就饒過他們。」郎兵努力想笑,最後卻化為一嘆,「今天的血,已經流的夠多了。」
顧三卻有不忿:「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柳錦州背叛,馮繼業擺脫了我們控制,隨後就對我們在靈州的探子開始了清洗,損失慘重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了的情報網幾乎就癱瘓了。」
郎兵動容道:「那要多久能恢復?」
「有錢有人就好辦。要不了一個月。從京城過來的核心人員隱藏的深,損失不多。」
郎兵點點頭:「骨幹還在就好,錢地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優先給你供應。」
顧三道:「馮繼業還扣下了大人馬車行的二十多大車的貨物,把這些東西全換成錢,也就夠屬下用得了。」
「好算盤。」郎兵指著他笑了笑道,「行,依你。不過我可警告你。千萬別給我搞砸了。」
顧三正色道:「將軍請放心,屬下也知道此時是非常時刻,就是拼了老命。一定會把情報搞好。」
郎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還不信你嗎?」
盧多遜臉上帶著幾分憂色:「將軍,現在最大的危機就是趙家,趙龍趙虎手裡手握三萬重兵。s肯聽將軍的指揮嗎?」
郎兵冷笑一聲。目光深邃:「那就看他們是不是聰明人,識不識時務了,別忘了我是大周的將領,龍捷左廂都指揮使,我們背後有朝廷呢。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好了。」
「李先生還要過一兩天才回來,這靈州的重擔,你要多擔待些啊。」
「是!」盧多遜毫不猶豫地應承了下來,雖然努力保持平靜。眼中地熱情卻暴露了他的內心的想法。
不愧是後來做到宰相地人,盧多遜各種政務上手非常快,往往李處耘指點一遍,他很快就能熟練地自己處理,對一些事情也格外敏感。見解獨到。除了經驗豐富一些。李處耘都自嘆弗如了。當然,李處耘的最大的長處是在軍事上。
「大人。馮繼業已經上報朝廷您戰死的消息,彰武節度使李萬全大人還專程派人來驗證真偽,卻被馮繼業擋在了城外。大人要趕快向朝廷澄清此事啊。」
馮繼業搞了如此一個大烏龍、大鬧劇著實讓人哭笑不得。
折賽芬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見幾人神色嚴肅,急忙道:「我去給你們泡杯茶。」她哪裡會泡茶,還是秦旺端上來地。
「我正要盧兄替我寫封信給朝廷,詳細稟報這段事情發生地事情。還有,再替我分別寫封信給彰武節度使李大人和建雄節度使楊廷璋。」
顧三疑惑地道:「這個時候寫信給他們幹什麼?」
盧多遜卻是眼睛一亮:「這就是大人的後手?」
郎兵點點頭道:「不僅可以增加和趙家談判的籌謀,還能讓馮繼勛不敢輕舉妄動。」
顧三也反應了過來,拍掌道:「果然是妙計。只是——大人和楊廷璋大人素無交情,他會出兵嗎?」
「會的!」郎兵肯定地道,「楊廷璋是聰明人,上次我根本就沒請他幫忙,他就主動出兵相助。當然,也可能是出於皇上的授意。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也只能指望他們了,對他,我很有信心。」
盧多遜不再多說,直接拿過筆墨紙硯,很快書成三封書信,顧三拿著吹乾了墨,遞給郎兵,一邊笑道:「果然是正宗的進士出身,就這字,我老顧拍馬也趕不上了。」
郎兵也滿意地笑了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蓋上了鮮紅的大印,放入了信封,讓顧三封了口,派人送出去。
盧多遜忽然想起了什麼,略帶感傷地道:「劉大將軍去世了。」
「劉大將軍?」郎兵一愣,反應了過來,「是劉詞,劉老將
「嗯。」
「大周又少了一員大將!」今年先是折從阮,然後是劉詞,都是身經百戰的名將。大周將領雖多,像這樣地名將卻缺的很。
「劉老將軍辭世前,曾寫信向朝廷推薦其幕僚楚昭輔和王仁贍,十分推崇兩人的才幹。」
「再寫兩封信。」
「下官明白。」盧多遜捏著筆杆子,一邊寫一邊道,「一封悼念劉老將軍,一封向朝廷要人。」
寫好了信,又商量了一些事情,盧多遜和顧三告辭而去。郎兵卻沒閑著。又去巡視了一遍軍營和城門,給屬下打打氣。
從十月中旬出兵到現在,士兵們休息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尤其是出懷遠之後,只有回來的時候好好休息過一晚,基本上每天才睡兩三個時辰,他自己都疲憊地不行,要不強撐著。倒在地上都睡得著。
折賽芬也累地不行,卻堅持和郎兵一起去。兩人回來后已經到了半夜了,漱洗過後。就在節度使府里睡下。
剛出浴的折賽芬如一朵芙蓉一般,清麗非常,一身肌膚牛奶一般,由於長期運動。皮膚彈性十足。顯露出健康地粉紅色。
偏偏這個出浴的美人兒媚眼如絲,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躺到被子里往他的懷裡鑽。
「不是讓我犯罪嗎!」郎兵苦笑一聲,不由的伸出手捏了捏她挺直的鼻子,折賽芬身上還保留著幾分突厥人的特徵,鼻子比漢人的挺拔,看起來十分漂亮。然後手就不由自主地順著絲質地睡衣,緞子般的肌膚,滑到了她挺拔豐滿的胸部。像新剝雞頭,彈性十足。
折賽芬輕輕呻吟一聲,按住了他地手,滿臉戲謔地道:「今天不行,我累了。」她慵懶地在郎兵耳朵邊吹了口氣:「早晚是你的。」
語聲輕柔嬌媚。和馬上的颯爽英姿完全不同。她說完果真閉上眼睛。一忽兒功夫,郎兵就聽到細細的均勻喘息聲。苦笑一聲。他手撫在那團柔軟之上,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將軍,將軍」
天色將明地時候,秦旺輕輕地敲響了郎兵地房門,郎兵心裡本來就裝著事,一聽聲音馬上坐了起來,卻發現手抓在一團柔軟上面,猛然想起昨晚的情景,嘴裡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折賽芬睡得正香,嘴角兩個淺淺的酒窩,不知道做了什麼好夢。郎兵輕輕地抽出了手,給她折了折被角,輕手輕腳地穿上盔甲,走了出去。
「將軍,靈州的官員們都來了。」秦旺說著,忍不住道,「要不要張榜安民?屬下出去看了一下,大街上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平日里早鋪滿了小攤子了。」
郎兵想了想道:「還是不要了,找不到安民的理由,怕是越安越亂。只要靈州的官員們照常辦公,一切照常來,過兩天就好了。」
郎兵來到官署,眾官員連忙上來見禮,盧多遜上前輕聲道:「黃老讓人送了封辭官信來,還有另外七名官員也同時辭官。」
郎兵點點頭:「七個,比我預料的少,能找人頂就讓人頂,實在不行你就辛苦一下,先兼著。」轉頭對躬身的官員們笑道:「感謝諸位,郎某也沒什麼好說地,只希望諸位能夠盡心儘力為靈州百姓辦事,郎某不會虧待諸位。」
「大人放心吧,我等定當儘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郎兵笑了笑,揮手讓他們去做事。
官員們還沒走,一個小兵就匆匆跑了進來,行了軍禮對郎兵道:「將軍,回樂守將馮繼治帶領回樂全部守軍八百人,披麻戴孝,聲稱為馮繼業報仇,直奔靈州而來。」
「啊——」
正在往外走的官員頓時停了下來,側著耳朵聽郎兵如何應付。
郎兵臉色絲毫不變,平靜地道:「傳我命令,讓曹彬將軍和王大山將軍率軍前去澄清誤會,暫時接管回樂防禦,膽敢頑抗者,就地格殺,無需再彙報!」
「是!」傳令兵匆匆而去,那些官員才帶著異樣的眼光看了郎兵一眼,去自己的位子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郎兵坐在堂上,處理一些需要他簽字地公文,才過了一個時辰,王大山騎著馬直闖了進來,在進入大廳前才下馬,手裡提了個匣子,對郎兵嚷嚷道:「馮繼治這小兒真不經打,才兩個回合,就被我一刀斬於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