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囚禁

第三十三章 囚禁

慕煙雅知道自己得到了慘無人道的待遇:她被人用鐐銬銬住了手和腳,冰冷的鐵鏈子意外的沉重。布條或者其它的東西一直蒙著她的眼,她無從知道她到了哪裡,只能被人推搡著跌跌撞撞的走著,直到咔的一聲──她被關在某個地方了。

接著有人輕輕扯下擋住她視線的東西,突如其來的燦爛光亮一時使她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了光芒。她坐在扶手椅里,黑色絲裙,黑色頭髮披散著遮住半邊臉,唯一露出來的右眼被畫上了長入鬢角的黑色眼線,顯得妖嬈而嫵媚,金色首飾遍布全身,唯一讓她看不過眼的就是腕上冰涼的鐐銬,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這會兒除了唐曉翼誰還有這樣的能力?

而站在面前的不就是罪魁禍首。他低著頭注視著她,她冷艷地垂著眼皮不願看他。她厭惡他,他知道,所以他不顧一切的想要讓她心中重新出現屬於他的影子。心中突然升起煩躁的情緒,他拍拍她的臉:「喂,看我一下會死啊。」

她默不作聲,有時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他曉得,她倔強起來三頭牛都拉不回,偏生他也是這樣的性格,於是兩個同樣固執的人就這樣卯上了。

他看書,她發獃;他吃飯,她睡覺;他出門,她擺弄鏈子;他喂貓,她喝葯。兩人的行為八竿子打不著,僕人們紛紛蔚為奇觀。

終於有一天,他爆發了,那是在她正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準備下床的時候,他直接將她按在了床上不讓她起來,目光直視她心靈:「你不滿於我把你留在身邊?」

「留?這個字你也用得出!沒有哪個留女人的男人會用鐐銬鎖住女人!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囚禁!」她冷淡的回應道,漠不關心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憤怒在剎那間吞噬了他,解開鐐銬,他欺身而上以絕對主權的動作攫住了她的唇,用幾乎碾碎她的力氣啃咬輾轉,力度之大簡直要磕碎了她的牙齒。他如此憤怒暴虐,危險而強勢,危險程度直線飆升。她本能的感到恐懼,奮力掙扎,一雙大眼睛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她知道接下來會遭受怎樣的滅頂之災,更知道這會造成怎樣的無法估量的後果,她不得不反抗,這是捍衛主權的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她天真的以為他還存在著一線理智,哪怕僅僅只有一線也好,至少,至少存在著理智的他不會不計後果地傷害她吧,這六年來一直是這樣的,各個方面各個事件他都無條件全視角地包容著她。不管是什麼情況,他永遠都不會傷害她,他自己說過的,她知道他不是失信的人。

然而這次她錯了,憤怒如洶湧的潮水一般衝垮了他的思維與邏輯以及全部的理智,他不會再記得自己曾經的承諾,他只知道現在的他只想佔有,只想毀滅,而身下這個敢於挑釁他的小女子,便是那個最好又最該遭罪的對象!她就應該受到滅頂之災!他冷著臉把她兩隻手死死按在頭頂,她白嫩的皮膚被他咯出了顯眼的紅色痕迹,刺痛而屈辱。他越發憤恨地廝磨著她嬌嫩的唇瓣,她甜美柔和的氣息簡直讓他瘋掉,他如此渴望著她,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渴望。纏綿難捨的吻沿著她優美的面部曲線慢慢下移,細細描繪她漂亮深邃的鎖骨,帶著撩撥的快感。她呼吸略略急促,細若蚊蠅的聲音近乎絕望的乞求道:「不要,不要……求你了,求你了……不要……」

「現在來求我?晚了。」她低三下四的請求非但沒有澆滅他的怒火,反而加劇了火焰的猛烈燃燒。他知道她向來是爭強好勝的女人,絕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去求人,哪怕是瘋狂的想要霸佔她的他,他不想看見這個軟弱的她,被憤怒充斥著的大腦只是在不斷閃現著一句話:只要將面前的人毀掉,那個真實的她才會回來!甚至沒有過問為何她會求他,他粗暴地撕碎她的衣衫扔到床下,全部的暴戾之氣通通散發出來,一腔怒火不斷發泄在她身上,他不知收斂地一遍又一遍地佔有著她,全然無視了她已經無法隱忍的疼痛表情與絕望失神的眼神,那樣怨恨而無力。

她痛苦地閉上眼,咬緊發白的下唇。她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如此瘋魔,不顧一切的想要毀滅與佔有,甚至沒有考慮她的感受,即使只有那麼一點點,曾經那個溫和體貼的他,似乎只是一個存在於夢境中的泡沫幻影,她已經有些分不清,到底他是那個對自己百般寵溺的唐曉翼,還是現在這個不考慮前因後果暴力壓迫的完全陌生的人,又或者這本就是他的性格,可以溫暖如春,又可以令人寒徹心扉。

黑暗中,她纖細單薄的嘴唇在顫抖,鮫珠般晶瑩光滑的淚珠無聲自眼角滑落,在黑夜中匆匆一閃便隱入無窮無盡的噩夢。她難受的弓起身子,試圖逃避他鋪天蓋地胡亂降臨的吻,低低的喃喃自語只有一個人聽得到:「噩夢……絕對是最折磨人的噩夢……你根本就是個夢魘……可怕的夢魘……不要靠近我……你沒有這個資格……夢魘……」

「夢魘?那我就讓你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夢魘。」他聲音暗啞地附在她耳邊說,不悅地死命鉗住她柔軟的臉,肆無忌憚地蹂躪著她腫脹不堪的唇瓣,更加深入與猛烈的侵犯她,動作幅度中滿滿的全是暴戾,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她的一切表情和動作──為什麼要理會這個!他只要面前的女人永永遠遠消失就好了,其他的壓根就不需要考慮。她昏過去又醒過來,頭髮凌亂濕乎地散著,身體幾乎不堪重負的要垮下來,她感到自己彷彿被掏空一般的空白虛弱,痛苦難過得很。可他仍不願放過她,依舊緊摟著她,一次一次地深吻著她蒼白冰涼的臉,近乎癲狂地無休無止的佔據著她,在她耳邊訴說著無止盡的惡魔般的咒語,充血的瞳孔中映襯著她女鬼般無措慘白的臉,如此灰敗與絕望。

「你根本就不是人。」她的話細微得聽不見,之後她陷入一片灰暗之中,不省人事。他頓了頓身子,冰冷的指尖拂過她冰涼柔弱的臉,撩開遮住眼睛的被打濕的劉海,她長長的黝黑睫毛上似乎掛著淚珠,如一朵風雨中的荷花般妖嬈而惹人憐惜。她真的極為脆弱,根本無法承受任何力度的傷害。他盯著昏迷過去的她,輕輕地嘆口氣,頭腦在冰冷的觸感下慢慢恢復了清醒,他知道她真的是她,是他被憤怒沖昏了腦袋才會有那樣偏激的想法。慢慢鬆開似是已經無聲無息的她,幾乎是倉皇將她全身上下用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似乎這樣就可以掩飾他所做過的一切不堪入目慘無人道的凌虐。不過是虛幻的心理安慰,亦是無端的逃避,所有的事情都還是發生過的,他深知她痛得恨不得去死,哪怕他還沒有用到一半的氣力。

說到底,她只是個纖小的女子吧,嬌弱的身軀不足以承受他不知分寸的索求欺凌,才會虛弱不堪的直接昏過去。他真的是個混蛋,沒有考慮任何關於她的注意事項,不管不顧的只想要完完全全的侵佔她,掠奪她,不論她究竟是喜還是悲,是好還是壞,一意孤行的強迫她,粗暴冷硬地凌辱她,甚至是,凌虐羞辱,以及,可以被冠以強姦罪名的惡棍做法。

黑暗中的她,彷彿隱匿在一片煙霧渺茫中,近在咫尺,卻又咫尺天涯。盯著她線條柔軟的側臉,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臉。這是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他習慣在她睡著的時候小小的欺負她一下,拍捏她的臉蛋或者吻吻她的眼瞼,這是屬於他自己的微妙快樂。而在今天這個不平凡的夜晚中,他的手停滯在離她的臉僅有幾厘米的地方,手指逐漸收緊復又鬆開,他慢慢抽回手臂,腦袋中迷茫一片,披衣下床走到露台上俯視整個燈火通明的城市,突然感到空洞的虛弱,以及撕心裂肺的痛苦,為她,也為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如此衝動……都是我的錯……」他緩緩地俯下身抱住腦袋,如只受傷的小動物一般無助的蜷縮在露台的角落裡,下唇泛白,失意而誠懇的喃喃話語湮沒在黑暗中。他如此後悔,卻又如此無可奈何。

這根本是個無法彌補的傷痛,他想他再也沒臉去面對她的嬌美容顏與光華耀眼的迷人笑容,他不配。他給她造成的創傷是永久的,時間也無力將它治癒。丈夫不信任自己的妻子,那他還能信任什麼?!

房中的人兒輕緩地偏過頭,慢慢睜開眼愣愣地盯著尚留有餘溫的床鋪,突然無聲的流下了淚水。二十歲后她變得愛哭了,無論是什麼事,她都能哭得天昏地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眼前黑暗慢慢化為片片雪花狀,她鎮靜地闔上眼,深知媽媽找她了。

記憶蔥蘢中,有某種東西,吱溜一聲,迅速而狂妄的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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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神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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