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不會原諒

第二天早上，沁然回到萬晨，最近關於Linn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她還沒走進培訓室就聽到模特們在議論紛紛，臉色閃過几絲陰沉。

「喲，你這狐媚子竟然還敢來上課，不是都已經被退賽了嗎？怎麼不在那老男人身邊享樂了？」

「Linn，我說你就是犯賤，你去勾引富商也找一個年輕點的吧？怎麼就找了個老頭呢？」

「說什麼呢？現在哪個男人有錢有勢的不是上了年紀的？他們就喜歡這些倒貼的女人。」

「……」

一道道尖銳諷刺的話劈頭蓋腦地落向Linn，她站在鏡子前，緊緊地咬著下唇，眼底的霧氣蔓延開，想要忽略這些刺耳的話，可是這一句句話無孔不入地鑽進了她的耳朵。

沁然已經走了進來，模特們看見她紛紛噤了聲，培訓結束之後，沁然剛要離開，Linn走過來喚住了她。

「Gina姐。」其他模特已經離開了培訓室，安靜的空間里只有她們兩人。

「今天早上新秀大賽的組委會取消了我的參賽資格，你能不能幫我向陸總求求情，讓我繼續參加。」Linn緊張地站在沁然面前，眼底燃著期盼的光。

她這麼艱難才走到這一步，現在因為一樁醜聞就要毀了她所有的努力，她想要一個新的機會。

沁然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我不能做主的，既然組委會已經發了通知，就是不能挽回了。」

「Gina姐，求求你，那些緋聞都是栽贓的，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男人，你幫幫我，我現在見不到陸總，我想參加比賽。」Linn邊說邊啜泣著，淚眼朦朧的雙眼我見猶憐。

沁然冷著臉，眼底凝著不耐的情緒，這種事輪不到她干涉，模特圈向來就是這麼殘酷，只能說Linn還不懂得自我保護。

「見不到陸總就去找柏林，我幫不到你。」沁然轉身離開培訓室，雖然她一直挺看好Linn，可是現在她的名聲一落千丈，萬晨或許已經放棄了她。

Linn被退賽的消息很快在錦城傳開，她本該是這一屆新秀大賽的奪冠熱門，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最大的得益者當屬U。T，不過萬晨的模特依舊實力雄厚，比賽結果未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比賽當天，沁然作為嘉賓來觀看比賽，陸梓宸坐在評委席，他的旁邊是周少淺和一位時尚雜誌的總編。

這幾天沁然在萬晨都沒有見過陸梓宸，她只在培訓室露面，而陸梓宸是在頂層辦公，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去找他兩人基本上沒有機會碰面，自從從翟城回來之後，儘管兩人都沒有說穿什麼，但是有些東西已經在漸漸改變。

沁然坐在比較后的位置，掠過層層人影依舊一眼就能看到正中間男人冷峻的背影，他和身邊的總編在低聲交談著，周圍的人在她的眼裡都只是陪襯。

柔和的音樂聲漸漸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今年的新秀大賽與以往不同，增添了一個答辯環節，這就要求模特不僅僅要有台型，而且要美貌與智慧並重。

經過兩輪的評選之後，最後進入三甲的模特有一位是萬晨的，而其他兩位模特都是U。T旗下的。

雖然對於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是現在萬晨頻頻被U。T打壓，能夠拿到這個結果也是情理之中。

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幾下，沁然翻出來看，是陸梓宸的簡訊。

「比賽結束后等我一起走。」

沁然握著手機，目光落回到男人身上，他認真地盯著評分表在作著最後的決定，前面站著禮儀小姐正在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她把手機收好，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先行離開了會場。

由於比賽還沒結束，場外顯得一片冷清，沁然坐進跑車，靠著椅背盯著手機出神，半晌才下定了決心回復了信息，然後發動引擎開動跑車。

比賽宣布了結果之後，陸梓宸從會場離開，他來到地下停車場，正要給沁然打電話，手機里傳進來一條新簡訊。

「我還有事，先走了。」男人皺了皺眉，臉色陰沉地坐進轎車。

路澤從駕駛座轉過身，正想要報告什麼，看見男人冷沉的表情，一下子不敢開口。

「什麼事？」陸梓宸看著路澤欲言又止的臉，冰冷地問。

「陸總。」路澤硬著頭皮道，「巴黎那邊有消息了，三年前關於陸二小姐自殺之前的報道已經找到，都在這裡面。」

路澤把手裡的文件袋遞給男人。

陸梓宸利索地接過袋子，把裡面的文件拿出來瀏覽。

「方悅現在在哪裡？」男人捏著紙張，陰鷙地問。

「在米蘭。」

「馬上訂機票過去。」陸梓宸把文件放到一邊，眉宇間籠著深深的褶皺。

「知道。」路澤點點頭，轎車馬上往機場的方向開去。

*

咖啡廳。

菲安一進門便看見坐在靠窗位置的沁然，她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來。

「今天不是新秀大賽嗎？這麼快就結束了？」

「我提早走了，有什麼事情？」沁然淡淡地問。

菲安狐疑地望著沁然，她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下個月初是簡氏的時裝發布會，你現在是自由身，你可一定要給我上場。」菲安點了一杯檸檬水。

沁然無奈地笑笑，「可能沒有辦法幫你了，我前幾天申請了紐約大學的研究生，剛剛已經收到了回復，我月底就過去。」

菲安訝異地瞪著眸子，不可置信地問，「你要去讀研？你沒病吧？」

沁然沒好氣地瞪著她，「我很正常，這是我考慮了很久的決定，一年前為了在模特圈發展我放棄了研究生的學位，現在重新有了這個機會，我想去深造。」

菲安這一次是完全確定沁然沒有在開玩笑，她沉沉地問，「你受了什麼刺激？難道陸封炎的離世打擊到你了？」

「有一點，我現在需要一個新的環境。」沁然冷靜地道。

「那你和陸梓宸怎麼辦？」菲安問。

沁然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先分開吧。」

「你真是狠心。」菲安拋給她一個瞪眼。

「我現在腦子很亂，就算我現在是顧沁然，可是我同樣的也是葉欽然。」她是葉欽然，她就是陸梓宸的表妹，這是她心中最難介懷的事情。

就算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她已經有了新的身份，可是他們之間早就已經變得不一樣。

「你就是顧沁然，算了，這事要你自己想通，你這讀研可至少要兩年，你哥捨得你了？」

「我跟他說了我的想法，他也同意，反正我有假期會回國的。」

「你想清楚就好，不過這也是考驗你和陸梓宸的時候了。」

沁然苦澀地笑了笑，低下頭喝著飲料，精緻的眉眼間籠上了一層烏雲。

*

米蘭。

高雅的西餐廳里，舒緩的音樂在流動著，方悅從門外走進來，一身復古的連衣短裙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材。

陸梓宸已經到了，她來到餐桌旁坐下。

對於陸梓宸的邀約方悅十分疑惑，這個男人本該是在錦城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出現在了米蘭。

「陸總，你想談什麼？」方悅優雅地掀開餐巾鋪在膝蓋上，淡笑著問。

男人冷漠的目光落向方悅，輕勾薄唇問，「你以前和陸韻靈之間有什麼怨恨？」

聽到陸韻靈的名字，方悅微微愣住，極快地斂下心底的錯愕，「我們哪有什麼怨恨，陸總為什麼這樣問？」

陸梓宸沒有錯過方悅剛才一閃而過的慌亂，臉色更加沉冷，一字一句陰鷙地問，「她當年和你的男朋友上了床，所以你就要毀了她？」

方悅終於明白陸梓宸是來向她打聽陸韻靈的事情，她穩下心神，目光落向一邊，「我沒有要毀了她，陸總。」

「沒有？」陸梓宸冷哼道，「陸韻靈當年的醜聞被爆了出來，你是最大的得益者，如果她的名聲不保，你在巴黎的地位就更加鞏固。」

方悅震驚地望著陸梓宸，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追查這件事情。

「陸總，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難道你想為陸韻靈報仇？」方悅猜測道。

「她是我的姐姐，誰害過她我都不會放過。」男人冷冷地道。

方悅的心情頓時陰霾密布，心底的恐懼密密麻麻地涌了出來，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靜，這件事已經完全被封鎖，就算陸梓宸有通天的手段也無法再查清楚真相。

「陸總，陸韻靈當年是搶了我的男朋友，難道我不才是那個受害者嗎？或許她是因為內疚了所以才自殺。」方悅冷嘲道。

陸梓宸搖搖頭，「韻靈的性格我了解，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倒是方悅，你的手段我太了解。」

方悅顫了顫，垂在身側的五指收緊，櫻唇抿成一條線，「陸總，你怎麼就咬定這件事與我有關，當年與陸韻靈不和的人多了去，她當時那麼紅，自然是要招人嫉妒。」

「那你覺得誰會害她？」陸梓宸問。

方悅盯著陸梓宸，眼底劃過掙扎的情緒，「我不知道，當年Greta的模特都視她為眼中釘，誰都有可能。」

「方悅，如果你現在坦白，我還能給你機會，要是我查清楚這件事的確是你策劃的，就別怪我不留情。」陸梓宸冷漠地道。

方悅咬著下唇，眼底的驚慌涌了出來，陸梓宸強大陰冷的氣場逼了過來，她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投降。

可是不能，她不能。

堅定地抬眸，方悅望著男人，沉沉地道，「陸總，我不知道陸韻靈為什麼要自殺，但是我知道她那時候已經有了身孕，或許與這個原因有關。」

陸梓宸愣住，搭在桌上的五指收緊，陸韻靈當年竟然懷孕了！

她帶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自殺！

那時的她究竟是有多絕望！

男人的心深深地揪疼著，內疚的情緒盈滿他的胸腔。

「我知道這麼多，我還有事，先失陪了。」方悅已經無法再面對陸梓宸，她需要冷靜一下。

她站起來，離開的步伐急促而慌亂，心情在這一刻複雜痛苦。

陸梓宸望著方悅的背影，眼底瀰漫著寒光，對身後的路澤吩咐道，「讓方悅在模特圈消失。」

*

新秀大賽之後，沁然已經正式和萬晨解約，沒有再回到萬晨。

這幾天她都在準備著出國的事情，日子過得充實而忙碌。

陸梓宸這個人就像是從她的生活中徹底消失，整整一個星期兩人完全沒有聯絡沒有見面，令她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的母校就是紐約大學，當年的導師知道她要回去深造，早就打了電話過來詢問她的情況，盼望沁然早點回去。

當年她本來就有保送研究生的機會，只是那時她在模特圈剛剛躥紅，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於是只能忍痛拒絕了學校的保研申請。

沁然大概收拾了一下行李，胸腔里忽然一陣噁心感上涌，她連忙奔到浴室，對著洗手池把剛才的午餐悉數吐了出來。

拍了拍胸脯，她還沒緩過氣來，門鈴鍥而不捨地響起來，她擦了擦小嘴走出去。

從貓眼望出去，熟悉的俊臉印入眼帘，沁然的動作僵住，一下子沒了反應。

門鈴聲在她的耳邊無限放大，她回過神來，折回了客廳。

桌上的手機這時候也跟著響了起來，是陸梓宸的電話。

沁然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走了過去開門。

男人的身影立在門口，沁然把門拉開一條縫，探出頭去，「你怎麼來了？」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男人沒有回答沁然的問題，推開了門走進去。

「在忙。」沁然敷衍道。

陸梓宸挑了挑眉，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桌面上的通知來看，「忙著出國？然然，你是不是也該問問我的意見？」

沁然不安地看著男人，他的臉色是慣常的冷漠，讓人覺得恐懼而疏離。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沁然奪過通知書放到一邊，嗓音冷冷的。

「我們沒有分手，如果我不找你，你就一聲不吭地就走了？」陸梓宸皺著眉，陰鷙地問。

沁然顫了顫，與男人對視的目光有些掙扎，「陸梓宸，我們分開吧。」

男人倏地握住沁然的手腕，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裡，幽冷的眸子迸射出寒光，「然然，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所以你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沁然被男人的懷抱禁錮著，呼吸間皆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皺著小臉，「陸梓宸，你別逼我。」

「逼？」男人的指腹緊緊地攥著沁然的下巴，沉聲道，「顧沁然，你告訴我，你究竟在彆扭什麼！」

沁然推搡著男人的胸膛，眼底瀰漫著痛苦的表情，「陸梓宸，我是葉欽然，我的媽媽是陸家的人！」

男人的臉色烏雲密布，禁錮著沁然的力度緊了幾分，「那又怎樣！你現在是顧沁然，你是我陸梓宸的女人！」

「陸梓宸。」沁然呢喃著男人的名字，沉重的嗓音帶著無奈地哭腔。

「你們陸家的人對我母親見死不救，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沁然掙開了男人的懷抱，冰冷的眸光射向陸梓宸。

男人顫了顫，身側的五指漸漸收緊，劍眉皺著，「你就一定要這麼執著？」

「陸梓宸，我的執著怎麼能和你比，我們暫時分開好不好。」沁然握著男人的手，低聲哀求道。

陸梓宸陰冷的眸子瞪著沁然，眼底燃著濃烈的火焰，他健碩的身子逼了過來，把沁然壓在身下，「不好，然然，我不會讓你有離開的機會。」

男人森冷的話一字一句地敲在沁然的心間，薄唇旋即落下來，對著那片嫣紅的唇瓣啃咬著，帶著強勢和掠奪的氣息。

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在頃刻間被完全抽離，男人的吻不留一絲餘地地汲取著她的氣息，她感覺不到一點的溫柔，疼痛漸漸蔓延開。

溫厚的大掌順著她曼妙的曲線一路向下，沁然身上的襯衫已經被男人熟練地挑開，帶著火焰的指尖游移在她光滑的肌膚上。

「陸梓宸，你放開。」沁然的腿彎起來踢向男人，卻被他輕巧地握住，身子欺上前更進一步…

沁然的四肢被男人壓制著，他的動作越來越深入，他的吻漸漸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