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晚餐
當天晚上,幸村媽媽將幸村精市和若月梨留下來吃飯,不過說是留下,不如說是威脅著他們兩個留下來吃飯的,若月梨此刻都還能看到幸村媽媽的笑容,那種雖然嘴角微微揚起,可眼裡卻是冷漠一片的笑容。
同時,若月梨還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千紀時。
「謝謝幸村阿姨啦,剛好我一個人在家沒人陪著吃飯呢!」對方帶著討好的笑容,卻毫不遲疑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於是看到這一幕的若月梨毫不留情的向對方翻了個白眼,然而千紀時收到之後也只是笑笑,卻並沒有露出除此之外其他的表情。
飯廳漸漸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刀叉時不時敲打在盤子上的清脆聲響,這一切都是很和諧的,當然除了在若月梨身上發出的小狀況之外。
女生看著自己眼前的刀叉,又開始緊張了起來,細密的汗珠漸漸形成在額頭上,隨著時間流逝,一滴滴小汗珠漸漸的和周遭的小汗珠融合,然後順著臉頰滴落了下來。
說實話,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用過刀叉。
大家都說,失去記憶的人,雖然只是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可是失去記憶之前所學過的技能卻是身體記住的,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忘記的。
可是她已經在這短短10分鐘內嘗試過無數次,卻還是搞不懂到底該怎麼用刀子把這塊肉給切成小小的一塊然後再放進自己的肚子里。
所以說,可能她從小到大,或者說是從失去記憶之前到失去記憶之後,都貌似,好像,大概,從來都沒有用過刀叉這樣文雅的用餐道具。
背上似乎都已經濕了一片,若月梨微微顫顫的再次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閃著冷漠的銀光的刀叉,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千紀時,卻看見對方微笑著,優雅的將一塊沾滿醬汁的牛肉塞進嘴巴里,還不忘嘲笑的看著自己。
咬緊下唇,若月梨抬起手中的小刀,咬牙切齒無聲的在心裡想象著自己該如何將前面這個人千刀萬剮。
「若月桑,是晚餐不和胃口嗎?」率先說話的是幸村媽媽,女人拿起一旁的紅酒杯,看著瞬間挺直背的若月梨。
「誒?沒,沒有啊。」眼神有些閃爍,若月梨覺得此刻真是一種殘酷無比的考驗啊。
「那就好,看你一點都沒有動。」嘴角微微勾起,抿了抿沾著些許紅酒的唇,幸村媽媽看著有些緊張的若月梨,並沒有再次說話。
然而此刻的若月梨像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一般,頓時覺得兩隻手都吃不住里,手中那些看似名貴的餐具就像是要掉下來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手下的餐盤忽然被人拿走,轉而換了另一盤將牛排切成小塊的盤子。
吃驚的抬起頭,若月梨帶著些驚慌的眼睛對上了幸村精市溫柔的紫藍色眼睛。
「別擔心。」男生用口語這般說道。
然而這句話卻像是穿過了千山萬嶺,帶走了所能帶的溫暖,等到傳達到女生耳邊的時候,就像是一道閃著金光的防護罩,將自己因為驚慌而跳動的有些快的小心臟罩在裡面,不讓它再次受到外界的干擾,給了若月梨一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