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尤端在家裡耐心的等著湯家豪派人來找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些心神不寧,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不是真的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之後又放下了茶杯,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然而就在他剛到書房沒多久便有人在書房外敲門了,他還以為是小絡呢,於是便開了門。不料他剛一打開門就看到兩個頭上帶著黑色頭套只露出眼睛的人,尤絡緊閉著雙眼,他的手臂被兩個人分兩邊拖著,顯然尤絡是被他們打暈后拖過來的。
尤端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難道家裡進賊了,或者他們是來搶劫的,他在心裡想著。
「你們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們是別人派來送東西給你的就行了。」
「誰拍你們來的?」
「湯家豪。」
「送什麼東西。」
「喏,你自己看。」
尤端兩腳有些發抖的走了過去,慢慢的撿起了地上的那個包,一想到湯家豪的眼神,再聯想到現在的場景,他的心就有些微的害怕了,但是他又不明白湯家豪到底要送什麼給他,又是為何要要三更半夜的打暈自己的兒子拖到他的書房來,所以他帶滿好奇和恐懼的心情打開了那個包,誰知當他打開那個包的時候,他完全嚇傻了,裡面是一把槍,沒錯,湯家豪送了一把槍給他,這難道是要殺了他?因為對死的恐懼,他在看到搶的那一瞬間放開了那個包,於是乎搶從包里飛躍而出,掉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而那個包,就落在了搶的邊上。
「撿起來。」
「快點撿起來。」
那兩個人拿著槍對著眼前已經被嚇傻的人。
尤端被嚇得不輕啊,手腳都開始發抖了,他快速的拿起了那把槍,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要殺我?」
「沒錯,不過他希望你能自己了斷。」
「所以才拿小絡來威脅我。」
「你倒是個明白人,既然如此,也請你不要讓我們回去交不了差,自行了斷吧,你死後我們會放過你的兒子的,若是你不願意死,那我們就會殺了你兒子,然後再殺了你,偽造殺人現場。」
「威脅我?」
「沒錯,你就這麼一個兒子,你那麼幸苦的奔走不就是為了他過的好點嗎?難道你覺得你還有得選?」
「你們說話算話?」
「這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是無信之人。」
「好。」
尤端完全沒有想到過湯家豪會對他起殺心,也沒有想到過他會用自己的兒子來逼自己自殺,他看手上的那把槍,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尤絡,既然那兩個人都答應了只要他死就放過尤絡,那麼他是願意一死的。
在我們的人生中能夠長久也只有親情而已了吧,只有親情才是人們願意終身守護的,正如湯家豪千方百計的想要找自己的兒子,正如周薇願意為了自己的兒子背叛她愛了那麼久的男人,他們一心想守護的只是親情而已。
尤端拿起來自己手中的槍,慢慢的朝著自己的太陽穴抬了上去,然而正在他準備開槍的時候尤絡醒來,尤絡看著這樣開槍的父親,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截下父親的槍,於是他趁著拖住自己的那兩個人不注意時一個反身給了那兩個人一人下面一腳,那兩個人冷不丁的突然被人踢到后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無法忍受的蹲在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尤絡在那兩個人痛得蹲下的時候快速的截下了父親手上的槍,阻止了父親自殺。
尤絡截下了父親的槍后便帶著父親往書房外面跑,等那兩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尤絡已經帶著自己的父親到了門口朝著轎車的方向跑去,因為那車的鑰匙在尤端身上,所以尤端跑到了車的左邊準備開車,尤絡則是從右邊準備打開右邊的車門,可尤絡還沒有來得及坐上車就被後面的槍打中了,尤端看著中了三四槍的兒子,快速的將他拉上了副駕駛座,連車門都沒關就開著車亡命而去,那兩個人在後面追兩分鐘便失望的停了下來,畢竟人總是跑不過車的,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尤端開著車揚長而去。
「小絡…小絡…你撐住啊,馬上到醫院了,馬上就到醫院了。」
尤端一邊開著車往醫院裡趕,一邊對尤絡大聲的喊著。
「小絡…你不能有是,你不能有事啊。」
「小絡,爸爸以後聽你的話,遠離商場,遠離那個是非之地,你一定不能就這麼拋下爸爸啊。」
「小絡…小絡…」
無論尤端怎麼叫喊,尤絡始終都沒有回答一句,因為早在尤端啟動車子之前他就已經死了,就在那三四槍中有一槍直接從背部打中了尤絡的心臟,他在被尤端拖上車的時候便已經是個死人了,又怎麼會聽得見尤端那聲嘶力竭的吶喊呢,他早就已經是個已死之人了,又怎麼會還有命來撐下去呢。
生命是脆弱的,你越是珍惜它就越是脆弱。
尤端並不認為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他依然不願放棄的朝著醫院的方向加大車速的使勁開著車。
車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但那樣的車速永遠達不上尤端現在對車速的要求,因為那樣的速度太慢了,那樣的速度當然是慢的,因為再快的車速也不及一顆想要拯救一個人的心臟奔波的速度快,那顆心臟現在的速度比任何物體的速度都要快。
「小絡…小絡你是爸爸一句話好不好?」
「小絡,你睜開眼睛好不好?」
「小絡…」
尤端依舊開著車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可是車速慢慢的慢了下來,直到幾分鐘后停在了路邊。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他知道他救不了自己的兒子了,他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罷了,所以他將車停了下來。
車停下來之後他並沒有看車上已經死去的兒子,而是雙手扶在方向盤上,低著頭放聲大哭了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手背上順著手背滑到手肘處,然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車墊子上。
那是一個男人的哭聲,那是一個父親的淚水,就在那個夜裡,就在那輛只有兩個人的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