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波下
竹林外黑暗一片,但裡面卻燈火通明,兩人提著的心在注意到那些人沒有追上來總算是放下了一點,兩人緊握的手濕漉漉的,也不知是誰的汗水,魅姚轉頭看向前方掛著一盞燈籠的房屋。
「這是哪兒?」
橘柚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屋子是用木頭大連而成的,雖然小而簡陋卻十分精緻,四周都種著青竹,淡雅的氣氛讓人的心境也平靜許多。橘柚放開魅姚的手,邁著步子朝那屋子走,魅姚拉住她的衣袖,眼裡帶著擔憂。
「我們不請自來,已經很失禮了,不能再隨便進別人的屋子。」
「姐姐,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這麼雅緻的房屋裡面是怎樣的,難道姐姐不想瞧瞧嗎?」拂開魅姚的人,直接往那屋子走。
魅姚咬著唇掙扎了半響,最終被心裡的好奇打敗,一小步一小步得跟在橘柚的身後。離房子越近,那股檀木香撲鼻而來,四周的靜寂更是給這個時候添加了些許神秘感,現在木屋門口,橘柚抬起手有些猶豫,魅姚在旁邊拉住她垂在體測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再也不遲疑,手微用力門竟然很輕易得就開了。
入眼的首先是正對門口放置的圓桌上面的琉璃燈,它散發的瑩瑩燈火照亮了整間屋子,裡面的擺設很簡單,牆角有一方睡塌,右邊一個書桌台,上面擱置著許多筆墨紙硯,牆上有一副字畫,但隔得太遠橘柚不能看清,最裡面有一個雕花的屏風,屏風旁邊的牆上懸挂著各種兵器,弓、茅、長槍、還有許多沒有見過的,而最讓橘柚移不開眼睛的還是放在那著兵器中間的劍,劍柄上系的玉墜在微弱的燈光下亮著薄弱的白光,那不就正是自己的玉石嗎!
「橘柚。。。」
身後是魅姚壓低聲音的呼喚,可橘柚像沒有聽見,一步一步向下那把劍走去,離得越近橘柚的精神越恍惚,那顆玉石彷彿幻化成寄奴的身影,她慈愛的臉龐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張開的懷抱像是在迎她入懷,橘柚眼裡瑩滿了淚,伸出手緩緩靠近玉石,冰涼細滑的觸感猶如寄奴的手掌,橘柚忍不住想要握得更多。
「你在這裡幹什麼?」
門突然被猛力推開,嚇得魅姚跌坐在地上,橘柚的手也從玉石上縮了回來,被人發現的恐懼源源不斷的竄上心尖。
「你們怎麼進來的?」
那道聲音陰冷中帶著滔滔怒火,就算他只是淡淡的問話,橘柚魅姚都止不住的膽顫。兩人都不敢接話連細微的動作都不能移動,而那人似乎因為她們的不啃聲更加憤怒,橘柚背對著他,只能用耳朵聽身後發出重重的腳步聲,接著就是魅姚悶哼的聲音。
猛然轉身就看到尢暝腳下踩著的魅姚,似乎力道很大,魅姚被踩的整個身子貼在地板上,臉上的痛苦的表情。心彷彿被重鎚擊打,不管自己受到多少的刑法,都比不過看到魅姚被傷害來的難受,抬起腳步急促的奔過去,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尢暝,緊緊的護在魅姚的身前,眼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將軍,是奴婢自己要來的,與她無關。」
尢暝看著矮小的橘柚一臉倔強的盯著自己,眼中飄過一絲恍惚,卻在剎那間消失,語調依然的冷如冰霜:「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奴婢只是好奇。。。」慌亂的移開眼睛,轉而想自己來拿自己的東西為什麼又要隱瞞呢?
「好奇?怎麼不說你是來拿你的玉石的。」
然後尢暝似乎又非常清楚自己來的所謂何事,而他說這話帶了絲細微的引導。身後魅姚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臂,她的指甲都陷入她的肉里,疼痛的感覺倒讓橘柚清醒了幾分。
「將軍說笑了,奴婢又怎麼敢來拿將軍的東西。」
『呵』耳邊是尢暝的低笑,這讓橘柚心裡更是狂跳起來,下巴被一隻手掌抬起,強勁的力道迫使橘柚不得不望著尢暝,他臉上的玩味更加明顯了,剛毅的輪廓襯得他俊美異常。
「你倒是聰明,知道若是承認本將軍便可用一個姦細的名義殺了你。」
其實剛開始橘柚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的,可尢暝那句誘導的話,讓她警鈴大作,如果自己承認是來拿玉石的,他便會說自己是打著玉石的名義來盜取其他東西,這樣不僅可以定自己的罪,連同與自己有關的堇止祁也難保其身。盯著尢暝的眼睛漸漸染上恐懼,堇止祁雖然說過尢暝心思縝密,卻不知竟然細緻如此,自己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能被他看透。
放下橘柚的下巴,尢暝站直了身體,臉也嚴肅起來:「本將軍可以不計較你們來這是幹什麼,但你們闖進竹屋便得接受懲罰,去軍私閣領罰吧!」
魅姚瞬間癱軟在地上,眼睛無神,嘴裡喃喃自語:「不,我不要去,不要去。。。」
看著這樣的魅姚,橘柚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跪倒在尢暝的身前:「這都是奴婢的錯,將軍要罰,奴婢一人接受所有的處決。」
「你,在命令本將軍?」
橘柚跪在地上使勁搖頭,肩膀抖動的越來越快:「奴婢怎敢命令將軍,只是唯一的懇求而已。」
尢暝蹲下身,手指帶著涼意撫摸著橘柚的臉,動作雖親昵,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溫暖,聲音蕭索無一絲起伏:「你可知軍私閣是什麼地方?」
眼中漸漸被恐慌布滿,如何不知呢!軍私閣是士兵解決生理需求的地方,送到那裡的女子沒有一個能完好出來的。可是身後是魅姚低低的哽咽,她的哭泣聲像尖銳的刺,扎進自己的心上,努力壓制顫抖的身子,聲音沉重而低緩。
「奴婢知道,奴婢願意接受懲罰,但請將軍放過魅姚。」
沉浸在恐懼中的魅姚似乎才剛回神,聽到橘柚要一人承擔所有的處罰,立馬撲上去,跪在橘柚的旁邊,臉上猶掛淚痕,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卻不能博得站立筆直的人一分疼惜。
「將軍,是奴婢要來的,跟橘柚無關的,要罰。。。要罰,罰奴婢便是了。」
魅姚的聲音明顯帶著退縮卻依然堅持要頂下懲罰,橘柚生怕尢暝應下,連忙搶著領罪:「不,這一切讓奴婢承受就夠了。」
「行了!」尢暝似乎聽的她們搶來搶去有些不耐煩,眼睛直直盯著地上的橘柚:「你要一人受罰?」
「是!」這次不再有多餘的顧及,橘柚回答的很是乾脆。
尢暝手中突然出現一顆黑色的藥丸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他低下身,手伸向橘柚的面前,指間掐著的藥丸像招魂的毒藥。這一幕真像當初堇止祁因為自己風寒而』變『出來的葯。但是橘柚明白尢暝卻不會那麼好心。
「那你把它吃了。」陰冷的嗓音像極了從棺材爬出來的屍體,尢暝湊得太近,他呼出的氣體鋪灑在橘柚的臉上,莫名增加了心裡的膽怯,橘柚盯著藥丸不動也不說話,像是入了神,尢暝也失了耐心,說的話更加嚴肅帶冰。
「你不願意,那就讓她吃好了。」說罷手就向著旁邊的魅姚移過去,還沒等魅姚接手,橘柚便一把搶下藥丸握在手中。
「我吃。」葯才剛放進嘴裡苦澀的味道就蔓延了整個口腔,忍住想吐的感覺,把藥丸咽了進去。
「橘柚。。。」魅姚的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被她突然抱住的身體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顫抖。
抬頭望進尢暝的眼裡,橘柚的聲音再也不顫抖了:「將軍現在是否可以放了魅姚。」
尢暝也看著她,突然伸手一把拉起橘柚,直到魅姚的驚呼聲才喚醒呆怔的橘柚,尢暝的體溫不斷的傳送到她的身上,體內燥熱的感覺讓橘柚不適的想要退來,而尢暝卻把她拉的更近了,直到兩人貼得沒有一絲縫隙,橘柚皺眉完全不適應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剛想推開尢暝,就被他放開了,而失去他的支撐,自己的身體竟然癱軟在地上,想要撐起身,竟發現沒有一絲力氣,心下瞭然,是剛才的藥丸所致。
「遊戲才剛剛開始。」一句帶著玩意的戲謔沒讓橘柚關注太多,身體上的炙熱猶如烈火,燒灼著她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