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相遇
自從江南一別,又過了一年,不可否認的是,悅瑤淪陷了,每天醒來,映入腦海的只有那人,經過時間的磨洗,也滅不了那依舊清晰的眉眼。
如往常一樣走到江畔,水裡倒映出的卻是那讓悅瑤日日魂牽夢縈的影,一陣恍惚,苦澀的一笑,轉身離去。
走到張大爺的茶館,「小瑤,又來了嗎?」
林悅瑤點了點頭,輕聲道,「老樣子」,張大爺笑著應道。
旁人一見林悅瑤到來,便圍了上來。「悅瑤丫頭來了?」
「小瑤,心事還沒放下呀?。」
「都過去了,就別流連於過去了。」
林悅瑤笑了笑,思緒回到了那段往事。
兩年前,林悅瑤15歲,身體虛弱,正在江南小城療養身體,天天泛舟碧波湖上,一襲青衣,恬淡的坐在船頭,眼裡透出對人世的疏離。湖光漣漪,泛舟佳人,好一幅攝人心魂的畫面。
迎面而來的微風伴著一艘小船駛過,剎那間一時芳華充斥,船上的男子,一襲白衣,乾淨出塵,如墨的髮絲輕輕地披在後面,五官精緻,飄飄欲仙。林悅瑤的心不自覺的顫了一下,旋即眸光黯淡下來。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林悅瑤,星辰般的眸子望向後者,眼裡閃過一抹驚詫。男子腳尖輕點船檐踏水飛到了林悅瑤的面前。
林悅瑤只覺眼前一黑,陽光被遮擋住了。向上望去,正好觸碰到那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睛能把自己的心神都吸引過去,一般女子看到便會深深的迷戀進去。林悅瑤只是呆愣了一下,旋即秀眉輕蕨,淡然的直視男子。
男子挑眉,饒有興緻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眼神波瀾不驚,就這樣直直射入了眼中,感覺也攝入了心裡。
男子突然伸手抓住了林悅瑤的手腕,後者正欲掙脫,卻見男子把住了她的脈,輕抿嘴唇,看著男子的臉上的情緒從驚訝到凝重,最後輕鬆的一笑。
船頭,佳人斜坐,美男執手,一青衣,如蓮,一白衣,似雪,讓萬物失色,陽光照射其中,如金粉裝飾,令人難忘。
男子放開手,溫潤的聲音吐出,讓人心裡感到舒爽。「姑娘,在下冒犯了,不過在下只是看姑娘貌似有某種病症,久治不好。」
「公子懂醫?」
「在下遊歷四方,是個醫者,不過不太精通罷了。」
林悅瑤淺笑道:「公子的醫術可不是一般的,一般的醫生也只能看出我比較虛弱,可是公子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敢問公子可知小女子得了什麼難治之症。」
「姑娘可知千冥寒毒?」
林悅瑤一聽驚詫的看向男子,眸光微閃,「小女子不知,敢問公子何意?」
男子對林悅瑤的驚詫並不在意,淺笑回道:「若不知這是千冥寒毒,那這些年又是如何抑制毒素的。」
林悅瑤這才真正知道了眼前人的不一般,「小女子正是被千冥寒毒所擾,之前有所得罪之處,請多見諒。」
「無妨。」
林悅瑤眼裡閃過一絲光芒,稍縱即逝,快的讓人看不出,不過男子還是捕捉到了。林悅瑤向男子行了一禮,努力讓自己鎮靜一些,卻還是免不了有些激動,「悅瑤求公子救我一命,悅瑤定當全心全意報答公子。」
男子正想推辭,卻看見了林悅瑤眼中暗含的奇異流光,不由自主地答應了,回過神來,眼前的女子只有激動,眼中卻完全沒有自己先前看到的色彩,以為自己看錯了,男子只得無奈的想,既然已經答應了就幫幫吧,反正天下第一奇毒的中毒者也是難得一見的,就當是一個挑戰吧。
林悅瑤望向男子,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吩咐船夫向岸邊駛去,臨近岸邊,一名十五六歲的姑娘正站在岸邊,看著林悅瑤的船開到,便要接她上岸,不等她碰到,一襲白衣和著一襲青衣就飛上了岸,流蘇呆愣的看著他們。林悅瑤還未反應便被男子帶出了船,鼻息間全是淡淡的清香。一落地,便掙開男子向流蘇快步走去,經過時丟了一句便向前走了。「這位是替我治病的醫者,好好招待。」流蘇一聽也回過神去帶男子回去。
男子看著林悅瑤向前走的嬌羞,眼裡盛滿了笑意,連自己都沒發現。
流蘇鬱悶地想,小姐怎麼游湖也能找到個醫者,還是一個驚天地動鬼神的美男子。不過作為林悅瑤多年來的貼身丫鬟,心態極好,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恭敬地領著男子向林府走去。
男子步伐跟著流蘇,每一步分毫不差,飄然若仙,透出一種高貴的氣息。兩種獨特的氣質被他運用得異常完美,引得行人紛紛側目,女子皆芳心暗動。
林悅瑤居住的是一個不算大的四合院,閨房,客房,廚房等等一應俱全。
「小姐,公子帶到了。」流蘇向主位上的林悅瑤行了一禮說道。
「行了,流蘇,你先下去,然後吩咐備膳。」後者擺擺手,吩咐道。
「是,小姐」語罷便退了出去。
「公子請坐」悅瑤向左邊首位指了指。
男子聽完坐下,「不知姑娘貴姓?」
「免貴姓林,公子呢」
「在下墨嵐逸,不知林小姐家人何在?在下應該拜會一聲,不能失禮。」
林悅瑤一聽,眸光黯淡下來,沒回答,就在墨嵐逸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她開口了:「我小時父母雙亡,據說這裡是他們生前留下的給我的房子,來這療傷就居住在這裡了。」
「哦?對不起,提起小姐的傷心事了。」墨嵐逸一聽連忙道歉。
「沒關係」林悅瑤表現得極為豁達,並未顯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
「小姐不是江南人士?」
「嗯,是後來搬遷而來的,且,公子叫我悅瑤便可。」
「這裡倒是挺適合療傷的。」墨嵐逸點點頭。
兩個聊起了閑事,過了不久便開始晚飯了。
晚飯過後,沒有太多的交流,便各自回了房。遣走了丫鬟,林悅瑤像往常一樣拿著琴,在後院里彈奏起來,醉人的琴聲在飛舞,不一會,摻進了簫聲。琴簫合奏,充斥著忘我的感覺。一曲終了,一聲傳來,「高山流水,知音難覓,難不成悅瑤就是在下的知音?」沒錯,合奏的便是林悅瑤最擅長的高山流水。
林悅瑤起身:「公子簫聲如此之好,知音這名悅瑤愧不敢當。」
「悅瑤謙虛了,世上能如此彈奏高山流水的人寥寥無幾,如此知音,世間難求,難不成悅瑤看不起在下?」
悅瑤笑說:「怎麼會呢,那好,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彼此的知音,少一不可,公子覺得怎樣?」
「如此甚好,此生得此知音,還有何遺憾?」
兩人相視一笑,在皎潔月光下帶著唯美。翌日,林悅瑤早早的向湖邊走去,一襲藍衣,面色淡淡,看不出的心裡想的什麼。跟著的小丫頭隱約透著開心,面色紅潤,「流蘇,有那麼高興嗎?」
「當然,小姐終於有希望了,不用受病痛的折磨,流蘇當然為小姐高興。」小丫頭就是昨日的丫鬟流蘇。
「你比我還高興呢,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你如此不穩重。」林悅瑤無奈道。。
「是小姐藏得深,沒準你比我還高興呢,而且,這是一件大好事,容不得我不高興。」流蘇調皮的吐了下舌頭說道。
林悅瑤聽了也只是淡淡的,可嘴角點點笑意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情感。兩人遠遠地就看見了湖邊站立的人,不免驚艷,就算是一向淡然的林悅瑤也有些晃神,那襲白衣,風姿卓越,站在那就讓人移不開視線,天生的高貴讓人不自覺的低下頭,卻又摻雜著雪蓮般不可侵犯的神聖,同樣讓人仰望,林悅瑤心嘆,此人中之龍鳳能結識,真是我的幸事。墨嵐逸望向林悅瑤,此時兩人已走到墨嵐逸旁。兩人笑笑,一人淺笑如風,一人巧笑如蓮,讓人賞心悅目,移不開視線。
「悅瑤,現在就開始嗎?」
「沒問題。」
接著墨嵐逸開始嚴肅起來,給如仙的氣質平添增色,「會水嗎?」
林悅瑤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就行了,跳進湖裡。」林悅瑤不疑有他,流蘇卻叫起來:「跳進去幹嘛,小姐著涼怎麼辦?」
林悅瑤向流蘇笑笑,示意她安心,「我連寒毒都不怕,還怕這個嗎?」
流蘇一聽,立即噤聲,口中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還是有著濃濃的關心和一絲擔憂,就在林悅瑤快要跳下去的時候,墨嵐逸開口了:「你就不怕我害你嗎?」
「你不會的。」林悅瑤背對著他,堅定的說,臉上一臉的信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信任他,只有一種直覺,或許是因為他的醫術,或許是因為他的高貴,他的氣質,他的……眼神,而且他有一種不管是真是假都讓人相信的感覺。墨嵐逸一聽心中不自覺的顫動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而林悅瑤話落便跳了下去。
隨後墨嵐逸也跳了下去,留下流蘇一人在岸邊等待,原本流蘇也想跟著,可是不會游泳只會增添麻煩,只能耐心地守在岸上。林悅瑤跳下去之後在原地旋轉,看見墨嵐逸也跳了下來,墨嵐逸向下面的某處指了指,便向那裡遊了過去,林悅瑤一看就知道幹什麼,就跟在他的身後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