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6】只要我樂意,他敢說個不是?
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喘息,噴著各自心裡的火氣,誰也不服誰。
下一秒,單南弦惡狠狠地吻向童夢,野蠻得像個掠奪者,童夢從最初的反抗漸漸軟化,熱情地回應著單南弦的粗魯。
震天的舞曲聲里,跳舞的人繼續跳著,誰也沒看向黑暗的這一角。
第二天宿醉醒來的單南弦沒睜眼就知道自己在童夢的房間里了,她的香水味和頭髮都繞著他,女人光滑的身體和錦緞的被子總讓他有分不清楚的錯覺。
「都中午了,快起來啦,昨晚上喝得爛醉,討不討厭呀?」
童夢見他睫毛抖動,知道他醒了,就披了睡衣下床去開門,門外的台桌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單南弦昨天的衣服,已經被洗凈,熨燙妥帖。
單南弦頭疼欲裂,睜眼坐起來看看房間,皺起了眉,「你怎麼把我弄回來的?」
他一眼看出,這裡是童家的老宅,他正身處童夢的卧室。
童家的老宅是獨棟洋房,現今只住著兩個人——童家父女。
追溯起來還住過的第三個人就是童夢的母親,十幾年前就生病去世了,若是還有第四個,那就是單南弦,之前他搬來童家老宅住過半個月,沒想到後來跟童夢吵架,他住在了公司,現在竟然又回來了。
童肅呈的歷任女朋友,沒有一個能在這裡過夜,最高的待遇也不過就是老宅里辦酒宴的時候來這裡吃頓飯,陪陪酒,在客廳和庭院里坐一坐。
可見,童肅呈為了童夢,捨得委屈了自己。
單南弦揉了揉太陽穴,不禁想,既然回來了童家老宅,那麼童肅呈的意思是什麼?原諒他了?怕是不會這麼容易吧?
從宿醉的懵懂間恍然醒了神,單南弦利落地起身穿衣服,長而強健的雙~~腿往褲子里一蹬就赤腳站在了地上。
他的身體很姓感,上身赤果著,緊實光潔的肌肉裹著骨骼的稜角,站在紫色系洛可可風格的卧室里,與這房間格格不入。
童夢卻看得挪不開眼,抱了枕頭沒精打采地說,「怎麼,讓你回來了,你還不高興啊?」
「讓你爸知道我喝醉了,不好。」
「這有什麼,你是他女婿,只要我樂意,他敢說個不是?」童夢一哂,仰面躺下。
單南弦和她說不清楚,索性不說了。
童夢咯咯笑了,「怎麼,你還怕他啊?怕我爸爸還會繼續收拾你是不是?你跟他道個歉,承諾以後對我好不就得了?你要是對我好,還怕我爸不喜歡你啊?」
單南弦系好最後一粒紐扣,已經整理得紳士體面,童夢看看掛鐘,「都是午餐時間了,爸爸今天肯定回來,走吧,吃飯去。」
然而餐廳里卻不見童肅呈的影子,只有童肅呈的女朋友林嬌在。
林嬌只比童夢長五歲,已經跟了童肅呈快三年了,林嬌很聰明,童肅呈不去她那裡的時候她也不找別的男人,他來找時她也不多嘴多舌,更不問他的任何大小事,所以能成為他聯繫時間最長的晴~婦,到現在童夢也能勉強稱呼她一聲「嬌姐」了。
童夢一進門,見林嬌坐在桌邊像是等了很久,不禁蹙了眉,然後輕聲笑語地說,「嬌姐昨晚沒走?老房子陰潮,你習慣不?」
林嬌忙說,「沒有,只是來得早。聽說今天你把你丈夫領回來了,就巴巴地在這裡等著看。」
因為身份見不得光,所以童夢和單南弦結婚的時候,林嬌是不能出席的,她還沒有見過單南弦的面,所以十分好奇他長得什麼樣子。
童夢有些不悅,上上下下打量林嬌半天,直看得林嬌都笑不下去了才收回鄙夷的目光,放過這件事,童夢漫不經心地問林嬌,「我爸呢?」
「早一會兒的時候司機打回電話說酒店要開會,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林嬌回答道。
她可不敢犯童夢的忌諱,童肅呈心疼女兒是最出名的。
當年童夢的母親意外早亡,有數不清的女人爭著想要來當童夢的后媽,童肅呈領童夢見第一個正式的女朋友當晚,十一歲的她就服藥自殺,童肅呈在搶救室外幾度暈倒。
童夢搶救過來后,在病床上摟著父親的脖子整日整夜地說只要他幸福的話,說得父女倆抱頭痛哭,自那以後,童肅呈再也不提再婚的事情,甚至連女人都不往家裡帶,不讓童夢知道,就怕她心裡有一點點的不舒服。
何況童家的門風是陰盛陽衰,童夢的母親是名門獨女,包括這幢老宅子也是童夢外公的家產,童家偌大的家業起手時也是靠童夢母親做大的,童肅呈說到底也只是個好命的窮小子。
童夢也不介紹單南弦給林嬌,只是和單南弦坐下來,拉著他的手玩著。
在童夢眼裡,林嬌和司機、傭人這些人沒什麼不同,同林嬌說話都是抬舉她,出了這個門,離開父親,這些女人不過就是供人解悶的。
不一會兒童肅呈回來了,看了單南弦一眼,對他來說,這一眼流露出的信息已經足夠多,足夠複雜了。
單南弦盡量地做到恭敬,一改往日在童夢面前羈傲不遜的姿態,對童肅呈也是謙遜有加。
餐廳里安靜得連餐具輕碰的聲音都沒有,飯後,童肅呈問起童夢的身體情況,童夢一向在童肅呈面前都是最乖巧好學又惹人疼愛的模樣,很會恭維他,哄得童肅呈很開心,又替單南弦說了很多好話。
於是童肅呈高興了,說了很多指點的話,答應不再為難單南弦,並且答應幫他找幾位老朋友疏通關係,單南弦默默地在旁邊聽著。
最後童肅呈對單南弦說,「單氏出問題了?做得不好就別做了,乾脆把單氏賣了,跟小夢一起來酒店幫我吧。還有——」
他說著皺了皺眉,極不認同地看著童夢,童夢調皮地對他做了個鬼臉,低下頭再不看他,童肅呈無奈地直搖頭,「既然小夢把你領回家了,就儘快調理好身體,早日生個胖小子。你也收收心,對小夢要專一。」
童肅呈說完就起身走了,也沒等單南弦的回答,他中午趕回家其實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專車就停在門口,等著他去見一個外商。
林嬌一直當著隱身人,此時周到地和童夢、單南弦告了別,匆匆忙忙地跟了出去,上了車走到半路,她才聽見童肅呈的一聲嘆氣,林嬌討巧地哄他開心,「幹嘛嘆氣?」
「女大不中留啊。」童肅呈感慨地說。
「那年輕人不錯,小夢眼光好。」
童肅呈閉了眼睛不說話。
林嬌好奇地說著,「只是我不明白,雲海市那麼多貴公子,小夢怎麼都不喜歡?這個姓單的年輕人聽說雖然是名門單家的人,可單家如今敗落了,他還是個私生子,帶不來名望也帶不來利,人長得好看可也終究只是樣子嘛。」
童肅呈這才睜開眼睛笑了,「你不懂。小夢說有錢的男人不把女人當回事,沒錢的男人是假清高的哈巴狗。她要當女王,還不想要窩囊的國王,哈哈哈……」
「小夢就是聰明。」林嬌賠著笑。
童肅呈一走,童家老宅本就很空闊的一樓客廳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童夢也不搭理單南弦,和布偶熊擠在沙發里打瞌睡。
單南弦心不在焉地翻了幾頁雜誌,要走,他沒走幾步,安靜熟睡的童夢忽然出聲問,「去哪兒?」
單南弦走到門口,庭院里鬱鬱蔥蔥的綠色濃稠得遮天蔽地,單南弦從沒發現這種顏色也會讓人喘不過氣來,他說,「出去走走,童夢,別再惹她。」
這個「她」,兩人心知肚明。
說完,單南弦推門出去了。
童夢閉著眼睡得香甜,靜謐的客廳彌散著午間的慵懶和溫馨,忽然她哼了一聲,輕得幾不可察,淺笑的唇角里全是不屑,她翻了個身,摟緊了布偶熊,這才踏實地睡去。
單南弦出了門就接到一通陌生來電,他看見手機屏幕後並未急著接,而是先看了看周遭的情況,這才來到僻靜的角落裡接通了電話,「喂,是我。」
那邊飛快地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好了單先生,任務失敗了!姓秦的不但沒事,派去的那幾個水鬼還死了一個!」
「什麼?!」單南弦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對不起單先生,是我們大意了,誰知道秦晉琛命那麼大……」
「夠了閉嘴!」滿臉陰雲密布的單南弦沉聲低咒了一聲,「我花錢是讓你們辦事,而不是給我惹麻煩的!」
對方頻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利。那現在……您看該怎麼辦?」
單南弦氣得幾欲將手機摔出去,揉了揉太陽穴,他極力鎮定情緒,沉聲道,「廢話!當然是趕緊把人給我都送去國外,該拿錢撫恤的就拿錢,其他的暫時別動了。」
「您放心,我明白了。」
「記住!以後沒事兒不要打過來,我找到時機會再給你電話的!」
單南弦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臉上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丰神俊朗,他回首看了看童家老宅洋房,眸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