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訂婚宴喧賓奪主
機場出口,人潮洶湧,粉絲們高舉著閻非墨和安淺夕的門派翹首以盼,眾家媒體更是守候依舊,直到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呼喊聲和相機的「咔嚓」聲連綿不絕。
科瑞恩和貝亞特互看一眼抽了抽嘴角,華夏人這麼熱情?今兒可算是大開了眼界,二人轉頭看向安淺夕和閻非墨,敢情都是因為這二人?貝亞特自豪地抬頭挺胸,那模樣就好似歡迎的是自己。
「娃娃,人氣好旺啊。」在貝亞特心裡,閻非墨可以忽略不計,自然是自家的公主更惹眼。
金熙娜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確切地說自己正在被迎接的這一方,儘管心裡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可與有榮焉的同時也不免縮了縮脖子,這還能完整地出去嗎?
許玫挽著金熙娜的胳膊笑說:「跟在姐姐身邊,這場面你得習慣。你這麼畏首畏尾也不行。來,大方點,昂首挺胸,對著鏡頭笑一個。」
「哦哦,我盡量……」
閻非墨取下墨鏡,牽著安淺夕的手十指緊扣大方示人,又惹來一片歡呼。
安淺夕也取了墨鏡,抬眸瞪了閻非墨一眼:「妖孽,這都是你放的風聲吧?」
「淺淺回國,自然要隆重歡迎,不然怎麼配得上你的身份?」嘴角輕揚,算是默認,「我閻非墨的女人,自然要站在世界頂端。」
「臭屁!」
「有資本,值得炫耀。」
二人說話的當口,人潮一擁而上。眼瞅著水泄不通,科瑞恩和貝亞特挺身護在了二人身側,一個揚起燦爛的笑臉大方開口:「讓讓,麻煩讓讓,安公主旅途勞累,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要拍就拍我吧!」
說著還衝著鏡頭拋了個媚眼。
一個沉穩大氣,笑容溫和有禮,話語卻是簡單明了:「借過,謝謝!」
「二位和安小姐是什麼關係?」外國人?相貌不俗,穿戴隨意,可有眼力的一看就知那都是通身的名牌,低調的奢華,有品位,不是普通人。這麼護著安淺夕,還真是讓人驚嘆。
二人異口同聲:「自然是安公主的騎士!」
瞧這又是公主、又是騎士的,滿嘴的貴族風範,不由讓人佩服起安淺夕的魅力來。
安淺夕輕笑一聲,這兩個傢伙,華夏的語言說得有模有樣、字正腔圓,看來突擊學習,成效非凡。
「伯爵、伯爵,一直以來您對自己的家世絕口不提,現在有傳言說您是E國貴族之後,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這個晚一點公司會發表聲明,一定會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那就是咯?眾人訝然,又有人媒體問:「伯爵,您既然身份尊貴,為什麼等到現在才公布?」
「你們覺得呢?」閻非墨將自己和安淺夕十指緊扣的手在眾人面前揚了揚,意味深長,「雖說門當戶對的說法在感情上過於現實,但身為一個男人,我絕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人,愛她就要給她最好的。」
閻非墨答記者問,兩眼卻是深情看向安淺夕,無疑是來了出當眾高調告白。
說完閻非墨抬眸面向人群:「淺淺總說身份、地位、錢財都是身外物,兩人在一起不能用是否相配來衡量,要用心、用愛。但是現在,當著我的粉絲、各位媒體朋友的面,我還是要問一句,我們——般配嗎?」
「配!」
「天造地設的一對!」
「郎才女貌,再般配不過!」
眾人高呼,雖不是異口同聲,但是說出來的意思都一樣,沒有比這二人更般配的了。更有許多粉絲激動得流淚,嘴裡直嚷嚷:「伯爵和安小姐終於在一起了,好美滿,好感動,我都要哭了——」
「貝亞特,眾人情緒太激動了,你把安護好。」
「我明白。」
說話間一道冷氣由遠及近,眾人不由自主讓開了道。
安淺夕抬眸輕笑,救場的來了。揚眉又看了眼氣定神閑的閻非墨,顧子睿是你弄來的吧?
閻非墨顯然是看懂了安淺夕眼裡的意思,笑而不語。
科瑞恩和貝亞特詫異看去一眼,是誰這麼厲害?竟然讓眾人紛紛讓道?那還有他倆什麼事啊?
身披大衣,穩步前來,滿身寒氣讓人望而卻步的不是那顧子睿又是誰?當然,身邊跟著的小女人非月翎翼莫屬。
閻非墨帶著安淺夕一行人閑庭信步,與顧子睿打了個照面,唇角微勾:「來了?」
「走。」顧子睿點了點頭,和來時那麼乾脆,吐了個字轉身開路。
顧子睿出馬,誰人敢擋?
在場的女粉絲們又花痴了,不停說著「好帥」、「好有型」之類的話,眾媒體可就不這麼想了。顧子睿親自接機?閻非墨那態度……怎麼看都不像只是人家手底下的藝人那麼簡單,怎麼就覺得那顧子睿是在看閻非墨臉色行事呢?乖乖,貴族的後裔果然不假,保不齊那什麼顧氏集團……
有了這個念頭,各人心底一驚,閻非墨,好大的來頭,大新聞啊!
有顧子睿在,媒體還真不敢跟,只能遠遠看著,反正照片什麼的都拍得差不多了,今天的任務已是完美收官。而且這架勢來看,閻非墨和安淺夕儼然已經是情侶了,那過幾天的安家和沐家的訂婚儀式,可不就有好戲看了么?好啊,真好,過年還能搶幾個頭條,年終紅包又不用愁了。
出了機場,又是一波熱情的迎接隊伍。誰?自然是安淺夕的親朋好友。這幫人顯然是知道機場出口那人太多,所以沒趕熱鬧,這回有顧子睿護駕,自然樂得清閑。
「老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風朗霄張開雙臂就奔了過來,滿臉洋溢著喜慶和激動,眼冒紅星想來個大大的擁抱。
老婆?貝亞特和科瑞恩互看一眼,學了幾個月的華夏語言,老婆是什麼意思當然明白。竟然有人扯著嗓門在大庭廣眾下喊他們的公主為老婆?什麼人這麼囂張?當他倆死的?再不濟也不瞧瞧人家身邊的正主閻非墨,簡直是太沒眼力了。
這一回不用閻非墨動手,科瑞恩兩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起了風朗霄往邊上一扔。
「啊,我的老婆啊——」風朗霄「飆淚」揮手,狠狠看了身邊的兩人一眼,沒好氣問,「哪裡來的野蠻人?我見我老婆關你們屁事,放開我、放開我!」
貝亞特挑剔的目光上下掃了風朗霄幾眼:「就你這貨色還妄想接近娃娃?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貨色?癩蛤蟆?你才是癩蛤蟆的貨色,你全家都是癩蛤蟆的貨色,敢阻擋老子見老婆?老子斃了你!」
「風朗霄,你活得不耐煩了嗎?」這貨腦子怎麼總是差根筋呢?機場門口人來人往,老婆叫那麼大聲沒遮沒攔不說還準備掏槍?安淺夕喝了一聲,「我的人你也敢動?」
「你的人?」風朗霄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啊哈哈,原來是兩個打手啊。老婆,我好想你,你讓他們倆放開我唄,抱抱,求抱抱!」
「抱你妹啊抱!你又充老子?尼瑪叫你讀書你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婆個毛,老娘有男人了!」碰上風朗霄,安淺夕的好風度就保持不了了,粗口一句接一句,看得眾人呵呵直笑,科瑞恩和貝亞特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敢情他們的公主還有這麼痞氣的一面啊。
「哦呵呵呵呵,我老婆就是彪悍。」風朗霄嬉笑一聲,突然怪叫一聲,「老婆你說什麼?有男人了?誰、誰啊?」
閻非墨好笑看去一眼,當著眾人的面「啵啵」對著安淺夕的紅唇重重親了兩下:「我就是她男人!」
「啊啊啊,關溯,老婆被這小白臉給捷足先登了,為什麼?蒼天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才半年不見,老婆就跟小白臉跑了……關溯,是男人的話,咱倆聯起手來打死這個小白臉——」
「呸!是男人還要和人聯手?」貝亞特不屑鬆了手,嫌棄看去一眼,這神經病也配叫男人?
「你懂個屁,先聯合幹掉最有威脅的,然後各憑本事追老婆,這叫戰術。戰術懂不懂?你個外國人懂個球啊!」風朗霄切了一聲,撣了撣衣服,箭步衝上前去,哈巴狗似的「搖頭晃腦」,「老婆老婆,我真的有聽你的話好好用功,真的。這麼久不見,真一點都不想我?你就是罵罵我也好啊。抱一個、抱一個嘛……」
關溯在聽到安淺夕那聲我有男人了的時候,心底一涼,輸了嗎?自己果然還是輸了么?抬眸看了眼相依偎的二人,顯然是郎情妾意,這半年的時間自己真的趕不上了啊。心底唏噓一聲,卻風度猶存,一把扯開鬧騰的風朗霄:「安安,歡迎回來!」
安淺夕眼裡盛著滿滿的笑意,從關溯眼裡看到了幾分憂傷,雖然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這麼大氣地迎接自己,看來半年時間讓這個玩世不恭的少年成熟了很多,現在應該叫男人了。會心一笑,伸手抱住了關溯:「我回來了,謝謝你!」
一句謝謝,不知是謝寒冬臘月里來接機還是謝他的深情,然而關溯卻是聽明白了,這一謝發自真心。沒有同情、沒有虛情假意,坦坦蕩蕩,這一抱也是情意無限,反手緊緊摟住了安淺夕,無聲勝有聲。
「不公平,為什麼他有抱我沒有?」風朗霄不樂意了,恨不得蹲去牆角種蘑菇,委屈地在二人身邊碎碎念。
「過來!」安淺夕白眼輕笑一聲,將兩個男人一同抱在了懷裡,「謝謝你們!」
這一抱,徹底表明了她的心意,朋友,只能是朋友。無關男女情愛,卻依然可以不離不棄。
「你們兩個妞還杵在那幹什麼?我走的時候是誰抱著我哭,死活不讓我走來著?現在我回來了跟個木樁子似地站著,不歡迎啊?」安淺夕對著月翎翼和程詩詩勾了勾指頭,又看了眼兩人身邊的男人,勾唇,「怎麼著?這是有了男人不要姐妹的節奏?哎,沒意思,真沒意思……」
話沒說完,那倆人紅著眼眶就撲了過來,程詩詩更是誇張地又捶又打:「小沒良心的,你才見色忘友,你自己說半年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敢情都和你的伯爵卿卿我我去了?」
「哎喲媽,詩詩妞兒,你這模樣,怎麼就像是在打負心漢呢?」安淺夕嘴角一抽,掃了眼季沐風,打趣一笑,「敢情某人還不夠體貼啊,這丫頭到我這抱怨呢!」
季沐風莞爾,扯過淚流滿面的程詩詩:「看你,我成那負心漢了。安安,歡迎回來。」
「嗯哼!」安淺夕聳了聳肩,目光轉向了一旁泛著淚光的安淺夜,快步向前一撲,「哥!」
「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等見到人了卻不知如何開口,千言萬語化作一字,抬眸沖閻非墨點了點頭,意在表示感謝。
「哎喲,我家的安寶貝可算是回來了,想死哥哥了。」尹韓曦當仁不讓湊上前去揉了揉安淺夕的腦袋,看了陌生人幾眼,「看來校園生活不錯,都別站在這裡了,回家再說。」
「走,我們回家!」
「老婆,明兒去我那哈,大家都等著你呢,你懂的哦!」
「是是是,你快滾吧。」明兒?自己還真的有一大幫子人要見。
家,回的自然是安家。科瑞恩等人是安淺夕帶回來的,自然也帶去了安家。艾瑞克真面目示人,沒打算那麼早露面,去了自己之前的房子。而閻非墨這次,第一次以正式男朋友的身份去了安家。
「安丫頭,爺爺想死你了!」老早站在安家大宅門口等候的安政鵬滿身雪花,看到車輛停穩,不等人下車就趕了上去,看到安淺夕的時候老淚縱橫,拽著安淺夕的手上下細看,「嗯,果然是我的安丫頭,沒瘦、沒瘦,那爺爺就放心了。」
「爺爺,我回來了您哭什麼?跟個小孩似的,羞羞!」安淺夕親昵地擦去安老爺子臉上的淚水,拉著人往屋裡走,「大冷天的也不多穿件衣服,趕緊回屋。」
「爺爺喜極而泣不行啊?」
「行、行,咱家有個老頑童多好。」祖孫倆說著俏皮話,經過安又均身邊時,淡淡喚了聲,「爸。」
「好好,休整一下準備吃飯。」安又均接過行李,將人領了進去。
「安、安安……」安子卉笑臉相迎。
不等安淺夕說話,貝亞特歪頭,這個應該就是娃娃嘴裡搶她妹妹未婚夫的「好姐姐」了吧?譏諷一笑:「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貝亞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科瑞恩瞪去一眼,看似是在教訓貝亞特,可后一句話就不那麼客氣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搭腔,不嫌掉價?」
「是是是,表哥教訓得是,我不就是有感而發么?」
「發什麼感慨?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覺!」
安淺夕險些噴笑出聲,這時候倒知道自己是客人了?不過這二人一唱一和的毒舌,她喜歡。
安子卉笑臉一僵,尷尬地站在了原地。看著一群人有說有笑進了屋,雙拳攥得死緊,安淺夕,一回來就給人添堵,你還真是不消停。
「爺爺,這都是我學校的朋友,科瑞恩和貝亞特,對我很照顧。」
「安老太爺好。」二人恭敬地行了個禮,哪還有之前數落人時的刻薄。
「好好,安丫頭多虧了你們的照顧,老頭子我感激不盡。坐,快坐,嘗嘗我們華夏的點心,不要客氣。」安老爺子忙招呼開來。
「不客氣不客氣,早聽娃娃說起華夏的好,今兒來了自然要盡興。老太爺不要管我們,我們都隨意得很。」
「那就好,年輕人大方點好。馬上過年了,到時候讓安安帶你們領略一下我們華夏的風俗。」
「嗯嗯,聽說過年很熱鬧,這回可以一睹為快了。」
「那你們一定不會失望。」
「老爺子,身體可還安好?」和樂融融之下,閻非墨緊挨著安淺夕開了口,宛如在自家一樣隨意,又似主人般執起桌上的茶壺給安老爺子倒了杯茶。
「閻先生記掛,老頭子我好著呢。」樂呵呵喝了口茶水,看到兩人交握的手,眉開眼笑,「確定了?」
「不瞞老爺子,要淺淺點頭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什麼招都用上了,我已經被淺淺打上了厚顏無恥的標籤。真心不容易啊!」閻非墨嘆了口氣,好似來安家就是來吐苦水的。
「你還委屈了?爺爺,你看他是不是厚顏無恥?我就沒形容錯。」
「不委屈,不委屈,我要端什麼架子哪裡能如意抱得美人歸呢?」
「德行!」
二人的打情罵俏惹來安老爺子開懷大笑:「對,追女孩就得拉得下臉。而且咱安丫頭確實難搞,還是閻先生你有本事。」
「老爺子,遲早都是一家人,您怎麼還叫我閻先生?見外了不是?」
「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遲早一家人這話是你這個客人能說的?安淺夕嘴角一抽,白眼飛去。
「閻……非墨啊,你說得對,遲早一家人,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你是不是也得改口叫我一聲爺爺?」
「爺爺,晚輩可就等您這句話呢。」閻非墨從善如流。
「好好好,非墨果然不拘小節,對老頭子我的胃口。有你在安丫頭身邊,丫頭不會悶,哈哈……」
一時間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瀟湘首發——
這幾天,安淺夕帶著幾人走親訪友不亦樂乎,關於閻非墨的家世由耀星正式發布,引來眾人驚呼一片。貴族啊,真正的皇室後裔,這來頭能不大么?安老爺子等真正關心安淺夕的親人們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啥叫天作之合?這就是。誰說人家一個戲子配不上他們的寶貝?說來還是他們高攀了呢。
「媽蛋,你特么還真是個伯爵啊。」安淺夕眼角犯抽,一語雙關。
「那伯爵夫人可還滿意?」
「誰是你夫人?」
「睡都睡了,還想反悔?」
安淺夕一把揪起閻非墨的衣領,腳往椅子上一踩,居高臨下:「好,既然叫我一聲夫人,你就得聽我的,老婆為大明白嗎?以後招子放亮點,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認定你就是你,所以你心裡、眼裡、哪怕是夢裡都只能是我。你可千萬別仗著自己是伯爵就在外面拈花惹草,否則我就招一個後宮回來讓你當烏龜王八蛋!」
「為夫有你一個就夠了!」閻非墨反手一抱將人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你,足矣!」
比起這廂的濃情蜜意,沐家書房內一地碎屑,細看,正是沐彥彬撕碎的報紙周刊。諷刺,莫大的諷刺!曾經被他侮辱為一介戲子的人竟然一躍成為了皇族後裔不是諷刺是什麼?以前還覺得閻非墨對於自己的不屑一顧全是做出來的,畢竟自卑的人才會更在乎自尊。現在一回想,那平淡無波的藍眸根本是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對自己完全是懶得看上一眼,即便是看也帶了些憐憫。虧他還在人家面前大言不慚,敢情在人家眼裡自己連個屁都不是,簡直是自取其辱。
「為什麼?」沐彥彬怒吼一聲,一拳捶上了桌面。
手機鈴聲適時而起,安子卉?
「喂?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明天是我們的大日子,要精神飽滿知道嗎?」沐彥彬心裡一肚子火沒處發,往日的驕傲現在變成一文不值,他情何以堪?可對著安子卉,又不能爆發,只能隱忍,可是忍得他心塞。
「彥彬,我……我心裡堵得慌。安安她這次回來……」顯然是給她添堵來的,現在好了,人家閻非墨的身份甩他們幾條街,不更是讓她得意?
「什麼都別想,她不會胡來,不然被人詬病的就是她。晚了,睡吧。」
「那、那好吧,我聽你的話什麼都不想,哪怕……我也要堂堂正正站在你身邊。」
「嗯,那我掛了。」
「晚安。」掛了電話,安子卉深深吸了口氣,「安淺夕,憑什麼,憑什麼你運氣這麼好?我好不容易搶了個優秀的男人,你就搭上了更尊貴的,憑什麼?我不服、不服!」
然而,任安子卉怎麼不服,木已成舟,第二天的訂婚宴如期舉辦。
「安安,我們已經到了,你在哪呢?」喧鬧的會場擠滿了人,來的全是各界名流,可就是不見安淺夕的蹤影。程詩詩遍尋未果打了電話,「你該不會改變主意不來了吧?不來也行,話說我也不想看到那倆人虛偽的嘴臉,鬧心。」
「來,為什麼要改變主意?我可是安家人,我要不來那多小氣?」坐在車上悠閑接電話的安淺夕眉眼彎彎,「再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肖伯母對我還是不錯的。至於那倆人,虛偽的嘴臉你也看多了,免疫了不是?大不了一會多看看我咯。」
「那成,我等著看伯爵和伯爵夫人大駕光臨。話說,小的夠資格給您提鞋不?哈哈,那沐彥彬估計是後悔死了,以前怎麼罵閻非墨來著?想想就覺得好笑啊。」程詩詩樂不可支,回頭又看了眼人聲鼎沸的會場,嗤鼻,「這倆人也真有臉,一個負心漢、一個狐狸精,竟然還這麼高調舉辦訂婚宴。嘖嘖,這臉皮厚得,堪比長城啊。」
「到底是上流社會,低調反而顯得他們心虛。你以為沐家夫婦丟得起那個臉嗎?再說了,半年時間估計眾人也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來的都是熟人,低頭不見抬頭見,誰還能不賣個面子?那以後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切,那沐彥彬要是接手了沐家,我頭一個不會和他做生意,我家阿風自然也是站在我這邊,有他苦頭吃的日子。」
「是是是,您程大小姐能耐又義氣,女中豪傑,32個贊成不?」安淺夕聞言輕笑,「行了,我快到了,你們再等等。」
「OK,一會見!」
會場里雖是觥籌交錯,更有媒體在一旁守候,可怎麼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完全沒將今兒的主角放在心上。大多數人都在等,等另一對主角登場。這場合,應該會來吧?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司儀看了看錶,到點了,可看著眾人頻頻望向會場外顯然是在等待什麼,那他要不要開始呢?回頭看了眼沐家人,沐彥彬點了點頭。司儀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台,真準備開口,門口一陣騷動。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們來晚了。」清麗的女聲起,安淺夕挽著閻非墨的手款款而入。
得體的微笑,不是借口的借口,京城向來堵車,無人不曉,只是明知堵車不會早點來啊?可卻沒人敢挑出任何差錯。
連同顧子睿和月翎翼姐弟,一行八人,算是給足了沐家顏面,要知道顧子睿極少在這種公開場合露面,更何況只是訂婚宴,與他何干?
安淺夕笑意盈盈對著各位頷首,在場眾人卻是倒抽了口冷氣。不為別的,因為這八人,清一色一身黑衣。人家這是訂婚宴,那個不是穿得體面喜慶?這幾人倒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結伴來參加葬禮了呢。這這這、這不是存心鬧場么?
沐彥彬當下臉色黑如鍋底,可也只能忍著。因為人家雖是一身黑,可黑得有品位啊,不是正統的葬禮上穿著。男的俊、女的俏,那渾身上下散發的都是耀眼的光芒啊。
就說安淺夕好了,黑色抹胸禮服,上身抹胸黑色珍珠和黑水晶相映成輝,胸前一串妖紅色寶石項鏈,黑與紅的結合恰到好處。裹著黑色貂毛披肩,錦緞似的裙擺正到腳踝,腰間一條鑽石鑲嵌的腰帶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整個人往這一站,高貴冷艷、氣質超群。
伯爵就更不用說了,黑色的休閑西服看著沒什麼特別之處,可別人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人靠衣裝,閻非墨卻是生生襯了他那身黑衣黑褲。再說了,人家是伯爵,正宗的伯爵,黑色彰顯高冷的氣質啊,誰敢說個不是?
顧子睿,向來以冷著稱,穿黑衣很正常。月翎翼,黑色蓬蓬紗裙,俏皮可愛。而身後的一個女生,同樣也是黑色短裙,卻甜美無邪。三個少年,各有特色,隨便單拿一件衣服出來,那都是能進入各大會場的得體裝束,怎麼就好說人家是來參加葬禮呢?無非是都聚集在了一起而已。
「艾瑪,絕了,安安真是絕了。」程詩詩忍得辛苦,趴在季沐風懷裡直不起腰來,「瞧見那倆人的臉色沒?艾瑪,這回可把人給氣死了,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關溯目光灼灼,喝了口酒:「也就只有安安做這樣的事讓人覺得可愛。」
「老婆就是牛逼啊,贊死了。」風朗霄是死皮賴臉跟著關溯來的,感情上儼然的難兄難弟,勾著關溯的肩頭連連點頭。
「你死遠點,別跟我玩耽美,我不好那口。」
「哎喲,別那麼無情嘛,好歹我們也有半年的兄弟情義對吧?」
「喝你的酒!」
安淺夕和閻非墨走到沐彥彬和安子卉面前,在眾人不知道這倆人要幹什麼的時候,安淺夕掏出一個盒子開蓋:「這是我們倆的一點心意,特意送給你們的。祝福你們在以後的日子裡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就好像這對錶一樣,步伐一致,在二人的世界里時光永恆!」
一對鑽石金錶,價值不菲,這可不是一點心意。明眼人一看這對錶就是世界限量版,價錢且不說,主要是難得。由此可見閻非墨的能耐,這禮不輕。而且人家話也說得好聽,可偏偏就讓人覺得古怪,可再古怪也是人家的心意不是?
風朗霄卻是笑了,樂不可支:「哈哈,這和我去年買了個表有異曲同工之妙啊!艾瑪,老婆真是一招比一招厲害,關溯,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關溯顯然還沒會過意來,風朗霄湊近耳語一番,關溯不由自主抽了抽眼角,這不是光明正大罵人么?高,實在是高!
眾媒體就樂了,別人不知道,這幫人還能不知道當中的寓意?各自悶聲偷笑,安淺夕小姐真是敢說敢做,京城第一人也!果然是場好戲啊。
沐彥彬二人有些鬱悶,雖不清楚這含義如何,可安淺夕哪能這麼好心?再一看眾媒體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好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點騎虎難下。最後還是安子卉強扯笑意收下了,還陪著笑臉說了句謝謝。
安淺夕滿意勾唇,回頭走上了舞台中央,對著麥克風說:「各位,今天是我姐姐和姐夫訂婚的大好日子,謝謝各位在百忙中抽出時間光臨,謝謝。」
掌聲起,眾人很給面地喝彩,瞧瞧,大氣!
安淺夕微笑著轉頭,沖著沐彥彬和安子卉繼續說:「姐姐姐夫,我為自己定下了目標,在E國留學的期間要拿到博士學位,以後學習任務繁重,怕是不會像現在這樣能每年回國了,也未必有時間參加你們的婚禮,還請別見怪。所以藉此機會,連同你們婚禮的祝福一起送上。我祝福你們白頭到老、永浴愛河!」
掌聲又起,安淺夕舉杯:「來,各位,請端起你們的酒杯,祝福這對幸福美滿的新人。」
眾人舉杯,安淺夕優雅地喝了一口:「下面把時間交給司儀,有請!」
高調亮相、完美退場,禮數周全無懈可擊。掌聲、讚美聲和相機的咔咔聲連綿不斷,明明只是來參加訂婚宴,卻成功地喧賓奪主,還奪得眾人的一致讚歎。
「爽了?」閻非墨寵溺地一點安淺夕的瓊鼻,餘光清楚瞥見那二人強顏歡笑。
「還不錯。」眨了眨眼,挽著閻非墨走到了熟人的桌上。
「那坐吧,說了那麼多,開席可得補回來。」
「OK。」安淺夕款款落座,瀟洒地揮了揮手,「別客氣哈,都給我盡情享受咯,乾杯!」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