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安淺夕在沐彥彬的訂婚宴上大出風頭,喧賓奪主成為全場的焦點,第二天各大新聞媒體就大肆進行了報道,非但沒有引起各界不滿,背地裡還對安淺夕豎起拇指讚揚,特別是幾人一身黑裝的照片登上了版面頭條,也引得人發笑不已。
沐家夫婦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安淺夕敢說敢做、而且智慧超群,自己的兒子捨棄了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一生中最大的損失,同時也為沐家娶不到這樣的媳婦感到無比惋惜。可是事已成定局,再惋惜也無濟於事,只指望著自己的兒子能受到教訓,以後行事三思而後行,畢竟沐家只有這麼一個獨子,家大業大的沐家如果敗在自己兒子的手裡,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沐家的列祖列宗?如果真有這麼一天,還真是家門不幸,所以對安子卉更喜歡不起來了。
安淺夕這種不算鬧場的鬧場,有閻非墨作陪,有顧子睿鎮場,絕對是強強聯手。尹家人樂得看戲,尹老爺子聽了尹韓熙曦的敘述更是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不住讚歎自己的外孫女手段高超、氣死人不償命。而安老爺子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自己的孫女在那大放異彩,心底對閻非墨更是滿意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安淺夕這方陣營的自然得意,可沐彥彬和安子卉心裡就不那麼舒坦了。當著那麼多富貴面前出醜不說還得陪著笑臉感謝人家的「一片誠心」,這口氣憋得幾欲吐血。還不等回到家,二人在休息室里已是面如寒霜,表盒裡的兩隻手錶滴答走得悠然,似乎在嘲笑二人的顏面盡失。
當會意過來二人送表的意思后,沐彥彬抓著表盒的手骨節泛白,赤裸裸的優雅咒罵自己竟然不自知受了?簡直是奇恥大辱。眼見著就要怒摔表盒,被安子卉一把攔住。
「彥彬,何必呢?安淺夕睚眥必報,我們早料到了不是?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看到你難受我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都怪我,如果我不是私生女……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在眾人面前受盡屈辱,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我又何嘗不是?我不甘心,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也是個人啊,難道就因為我是個私生女就要受盡白眼、就不能好好愛你嗎?」安子卉緊緊握住了沐彥彬的手,看著那對價值不菲的手錶苦笑一聲,「如果是這樣,彥彬,我們更不能消沉,不然他們不是會更得意?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就不信她安淺夕能囂張多久!他們越打壓我們,我們就越要振作,在我眼裡,你是頂天立地的好男人,不比任何人差。」
「子卉……」沐彥彬反握住安子卉的手,內心得到了些許安寧。
「彥彬,我們要忍,不管外面說什麼都得忍,你要記住你是京城雅少,不能因為安淺夕的挑釁就失了方寸。她不是說了這幾年都未必會回國嗎?那麼這幾年裡你要積累經驗,積聚自己的實力,讓自己真正強大起來。顧子睿再厲害、閻非墨身家再豐厚,這裡始終是京城。俗語還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呢,他們再有能耐,你們沐家和我們安家卻是根基深厚,沐家始終是你的,而安家……老爺子老了,我爸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小夜也只是個傀儡,現在你我兩家聯姻,說到底安家還不也是你的?你再把平日里相交好的拉攏過來,還怕鬥不過幾個外人嗎?」
沐彥彬聞言眸光閃了幾閃,安子卉說的他自然明白,可閻非墨雖然曝光了家世,他們還是不知那背景到底有多雄厚:「顧子睿的確能耐,短短几年的後起之秀能在京城站住腳跟我們不得不防。至於閻非墨,我倒是有幾分忌憚,因為根本就不清楚他實力如何。」
「呵呵,貴族之後又怎麼了?聽起來嚇人而已,也許的確有些資本,可要真的實力雄厚他會出來拋頭露面做戲子?說不定是強弩之末呢?」安子卉嗤笑一聲,拿起了表往沐彥彬手腕上一戴,自己也把小的那塊戴在了手腕,「如果這是我們的恥辱,那就將恥辱銘記在心,時刻鞭策自己。話說好歹也是限量版,丟了可惜,他們既然送我們為什麼不接?戴,戴著,這也是一種無言的宣示。而且你再反過來想想,伯父伯母自小待安淺夕不薄吧?她現在鬧這麼一出不是明擺著沒顧念以前的情分么?無疑是在打沐家的臉,這可是忘恩負義的表現啊,你覺得伯父和伯母心裡會沒點想法?到底是你的父母,不可能真的胳膊肘往外拐吧?你我這幾年老老實實學習,勤勤懇懇做事,做出個好姿態來,且不說是不是為我們將來考慮,至少要為沐家以後做打算吧?只要伯父伯母回心轉意,自然也會幫自家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沐彥彬現在完全冷靜下來了,這些道理他都懂,他哪還需要一個女人來教他怎麼做人做事?可安子卉不是別人,是以後和他蓋一床被子的人,是自己的伴侶,說出這樣的話堪稱是好女人的典範。當初母親說什麼來著?說她不如安淺夕?那可真是看走了眼,安子卉能這麼力挺自己,可不就是自己身後的賢內助嗎?
「對,你說得沒錯。子卉,自此以後我們攜手並進,不離不棄。」
「嗯,不離不棄!」
——瀟湘首發——
過年期間,安淺夕帶著科瑞恩等人走家竄戶,走遍京城,讓他們盡情感受華夏風情,遊玩的同時也沒忘了正事。
富樂會所在張青的管理下有聲有色,日進斗金,安淺夕又指派了他將生意擴張,反正有錢任性嘛,做生意哪能死守一地?自然是要遍地開花咯。至於雪狼幫,現在在黑道上可以說是群龍之首、一呼百應。安淺夕把在E國證券公司的錢調了一部分出來交給李燦然,結合三幫本來的資金以及安淺夜背地裡投資賺的錢,開始大展拳腳。除了毒品,見人的見不得人的買賣,開始在各個行業內進行規劃投資,又帶著金熙娜去了清水雅居。
「娜娜,小月可是黑客高手,你是數學天才,你們倆現在都熟了吧?」
「嗯,小月對我很好。」
「一家人,自然要相親相愛。」安淺夕燦然而笑,「娜娜,E國那邊的證券公司上了軌道,雖然過完年我們就回學校,但是現在通訊發達,你和小月要常聯繫,我需要你們通力合作。」
「安小姐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月翎翼很是興奮,可同時也很鄭重,想來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輕鬆,她得加倍打起精神才是。
「小月,你的任務比較繁重。一方面學習上不能耽誤,一方面還得幫我調查國內的各大證券行,將他們的數據整理分類交給娜娜,娜娜畢業以後我準備讓她來這裡發展,建立自己的根據地。另一方面你要開始盯緊沐氏集團了,我要他們所有詳細資料,公開的不公開的,日後公司的走向,投資方向,金融資產等等,越詳細越好。當然這是一個不間斷盯梢的過程,你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只要他們沐家有什麼新動作都得告訴我,換句話說,你是一個隱秘的商業間諜明白嗎?」
月翎翼眼睛一亮,興奮得摩拳擦掌:「聽著確實挺繁重,但是這是我強項啊,我一定會小心謹慎,做一個出色的商業間諜。」
商業間諜,聽起來就很有挑戰好不好?她最喜歡的就是挑戰高難度,誰知道這過程中會不會遇到什麼高手呢?想想就是熱血沸騰。
「好,那這一塊我就交給你和娜娜了。」安淺夕接過月熠塵遞來的茶水,回眸一笑,「小塵,別著急,你的任務也不小。」
「安姐快說,我就等著給你出力的那天呢。」
「你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只要你有本事,儘早拿到學位和律師執照,然後開一家律師事務所,錢的方面我說過了你不用擔心,你只管放手去做。至於要打響名頭,這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安姐,不難,我對自己有信心,只要多贏幾樁大官司,名氣自然就出來了。」
「口氣不小啊。」安淺夕習慣性摸了摸月熠塵的頭,「沒錯,只要多贏,名氣不愁。至於我說的容易,這就要靠你姐夫顧子睿那尊大佛了。」
「安姐的意思是……」月熠塵腦瓜轉得極快,看了眼自己姐姐,「未來姐夫人面廣,只要有他的推薦,不愁沒有大官司對不對?」
「Bingo!咱小塵就是聰明。」安淺夕打了個響指,毫不吝嗇讚美。
「小塵——」聽到自己的弟弟光明正大叫顧子睿為姐夫,月翎翼面色一紅,尷尬地瞪去一眼。
「姐,你害羞什麼?早晚一家人,姐夫他那麼厲害,有的是關係,咱不用白不用啊。都是自家人,他能不幫?再說咱又不是做什麼壞事,咱只是和壞人做鬥爭而已。」月熠塵理直氣壯,但凡和安姐作對的一律歸位了壞人。
這話很得安淺夕的心,笑眯眯又摸了摸月熠塵,說:「這是其一,你的任務就是要盯緊安氏,我哥在明,你就是那條暗線。一明一暗相互配合,事半功倍。你要是還有興趣發展地產業,你也放手去做,只要做出成績,那都是我們以後的資本,這一點你可以向我表哥尹韓曦取經。」
「嗯嗯,我明白。可是安姐,我是姐姐的弟弟,明眼人都知道我們是一夥的,我要是為安氏集團服務,怕是有人會起疑心。你看我要不要做齣戲,來個姐弟反目?」
「不用,就因為大家都知道你們和我交好,如果你們姐弟倆反目反而惹人注意,不要弄巧成拙了,你就光明正大進安氏,反正有我哥給你罩著,只要以後行事時小心謹慎就行了。」
「還是安姐思慮周全,坦蕩一些更能打消敵人的疑慮,而且就算他們有心防著我也沒關係,虛虛實實敵人才摸不著我們的套路嘛。而且如果對手太弱,反倒失了趣味不是?」
「嗯哼,就是這麼一說。」正事說完,安淺夕朝月翎翼戲虐看去一眼,「小月,和顧子睿發展不錯啊。來,說說,這半年發生了什麼趣事?」
月翎翼臉色又是一紅,說起顧子睿,心裡泛著絲絲甜意,倒也沒隱瞞,說了一件秘密:「安小姐,我自己是黑客,對於黑客自然有著莫名的親切感。之前我調查顧子睿的時候不是碰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嗎?沒想到……沒想到那對手竟然是他本人。」
「哦~」安淺夕瞭然,打趣一笑,「敢情他就是這樣把你收服的啊。」
「哼,為什麼不說是我收服他呢?」難得的反駁,卻透著耀眼的自信。
「對,是咱小月牛,那麼大座冰山都被你收得服服帖帖,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吶!那啥,準備什麼時候辦好事?」
「安小姐……」
「這麼好的男人得抓牢了,宜早不宜遲,他也老大不小了,你就可憐可憐他早點點頭吧。」
「我……」那誰來可憐她啊?她美好的青春還沒享受夠呢。
「哎呀,咱妹子要出嫁,做姐姐的可得準備一份大禮才行啊。顧子睿身家那麼高,輕了人家可真看不上眼,送什麼好呢?」
「安小姐!」月翎翼哭笑不得,還早得很呢,不帶這麼早把她給賣出去的,眼珠一轉,「安小姐,伯爵才是尊貴非凡,您到時候成為伯爵夫人,我還愁我這小門小戶的東西送不出手……」
「哎喲,膽肥了啊,敢消遣我了?」
「呵呵呵呵……」
——瀟湘首發——
「哇,娃娃,這裡空氣好清新哦。」貝亞特雙臂一展,呼吸著幸福村的新鮮空氣,頓覺心曠神怡。
「山清水秀,好地方吧?」
「嗯嗯,比起城市裡的鋼筋水泥、隨處刺鼻的汽車尾氣可真舒服多了,好地方。」
「都說華夏地大物博,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科瑞恩極目遠眺,青松精神抖擻,儘管大雪覆蓋也依舊立得筆挺。
「這裡還不算原生態,經過開發繁華不少,卻是不減大自然風貌,甚得我心。」安淺夕點頭淺笑,拍了拍關溯的肩,「關溯,做得很好。」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這麼誇我我是很高興,可今兒沐風和你哥哥不在,這話要被他們聽去了,可是會說你厚此薄彼哦。」
「季沐風沒那麼小氣,而且這麼點生意他可沒看在眼裡,他的心可不小。」
「小?農場和山莊的生意不知道多好,堪稱日進斗金。」關溯抬眸,季沐風心自然不會小,可自己的心也很大,指了指農場里綠油油的農作物,「我正準備著多開幾家有機農場,地方都挑選好了,我要讓有機農場在全國遍地開花。」
「所以我說你能幹嘛,把國內的事交給你們,我真省心啊。」這甩手掌柜當得,不要太舒服哦。
「能幹的是你!」關溯目光灼灼看向面前的女人,是啊,明明只是個小女人,卻能讓這麼多人為己所用,不是能幹是什麼?說是女王一點都不為過,抬手指點江山、大氣磅礴。喜歡上這麼一個人,哪怕得不到她的心,於己來說也是一件幸運的事。
「走,我們去看看張叔張嬸。」
來到張家,夫妻倆很熱情地就迎了上來,噓寒問暖,唯獨不見狗蛋的身影。
「叔叔嬸嬸,這不還在過年么,狗蛋怎麼又不在啊?我這次來過不了幾天又要去國外了,以後不常回來,那小子就不念叨我?」少了個平時總粘著自己的小孩,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渾身不對勁了,她什麼時候起也這麼顧念人情了?
「怎麼會不念叨你?他心裡想的可全是你這個姐姐,話說我們都很久沒看到他了,也怪想念的。」肖玉蘭麻利拿出年貨紛紛往桌上擺,邊擺邊說,「那孩子,自從暑假裡去了部隊,這不寒假又被你乾爹接去了么?你從你乾爹家來,他沒告訴你?這一回可是常住部隊了,我們家可是全託了你這丫頭的福,那小子以後就在部隊的學校學習了。」
「啊?這事乾爹還真沒和我說。」安淺夕摸了摸鼻子,乾爹口風那麼緊?話說狗蛋那小子還真行,這就被她乾爹給看上眼了?瞅了眼在一旁切水果的張東來,他肯定知道。
張東來也瞅來一眼,又瞧了瞧安淺夕身邊那一左一右兩個外貌出眾的外國男人,嘴角一抽。安淺夕你可真是,什麼人都往這帶,哦不,這兩隻可不是人。
科瑞恩和貝亞特敏銳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抬眸看去一眼,嗯?這小子……看著不一般啊。二人互看一眼,也不說話,兀自喝茶。貝亞特倒是笑眯眯轉頭盯著安淺夕,娃娃,你真是魅力大,什麼樣的人都跟在你身邊呢。
「丫頭,嬸嬸可是看了報紙,你和閻先生……」忽然發現關溯也在,這后話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閻先生怎麼沒來?」
「他忙。」安淺夕撇了撇嘴,男女朋友又怎麼了?自己總得有個人空間吧?
「過年還這麼忙啊?呵呵,大明星的生活,我們小老百姓還真不懂啊。」肖玉蘭笑說,又爪了些乾貨到科瑞恩和貝亞特面前,「別客氣,你們吃,嘗嘗我們鄉土特產。安丫頭,他們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吧?」
「謝謝阿姨,很好吃。」貝亞特笑眯眯塞了顆乾果入嘴,還雙手比贊。
「啊,會說我們的話啊?說得還挺地道。」肖玉蘭有些驚訝,這普通話可比有些鄉下人都說得好呢。
「娃娃教得好。」
「以後有空常和安丫頭回來玩啊,我們熱烈歡迎。」
「嗯嗯,我們也很喜歡娃娃的國家,我們倆是娃娃的騎士,以後娃娃去哪,我們就去哪。所以,以後我們肯定會常來,只要您不嫌打擾。」貝亞特能說會道,惹得眾人開懷大笑。
「不打擾不打擾,人多熱鬧,就是地方小,怕你們不習慣。」
眾人閑話家常,不同膚色,言語此刻也沒了障礙,聊得熱火朝天。
安淺夕給張東來丟了個眼色過去,二人就來到了屋后的竹園。
「東來,狗蛋這麼小,那部隊里收?雖然我乾爹官大,可我知道我乾爹是特種部隊的,那地方一般人真進不去,就算是他開了金口,可年紀那麼小的狗蛋去也不合規矩,別人更會有想法。乾爹他可是剛正不阿,這種破例違反軍紀,你要說只是寒暑假去看看長長見識我相信,可就這麼進部隊,還是特種部隊……呵呵,這事就有些不靠譜了。」拂下竹枝上的雪,抬眸掃去。
張東來輕笑一聲:「你乾爹確實只是帶狗蛋去長見識,就算狗蛋入了你乾爹的眼,誠如你所說,也不可能這麼容易進特種部隊。」
那是去了哪?安淺夕納悶了,等著張東來繼續解惑。
「你可知道我們國家有一支隱秘部隊?」
「龍組?」
「比龍組還要隱秘,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就連你乾爹也是諱莫如深。狗蛋他,去了隱秘部隊。」
「你說什麼?」安淺夕嘴角一抽,十三四歲的孩子去國家的隱秘部隊?滑天下之大稽!天方夜譚吧?
「別說你驚訝,狗蛋被帶走的時候你乾爹都覺得莫名其妙,我聽了和你一樣的表情。」那小子不死也得褪層皮,張東來輕輕搖了搖頭,「這事我家人都不知道,就怕他們擔心。」
「這個……東來,你該是算了卦的吧?狗蛋以後的前程……呵呵,你就是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幾分。他不是要當將軍么?這一次倒也算是個奇遇,他若能安然回來,以後肯定是豐功偉績。」安淺夕輕笑一聲,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隱秘部隊?比龍組還要神秘的隱秘部隊?說到隱秘,那閻非墨的身份一直是個謎,雖然自己知曉了一部分,可顯然還有著別的秘密。忽而想起之前京城大劫案的時候那架軍用飛機,嗯哼,而閻非墨顯然和那些人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手底下能人那麼多,還有異能……難道閻非墨在為國家做事?如果真是這樣,那狗蛋是被閻非墨給弄走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安淺夕在一旁出神,張東來隱隱覺得這事安淺夕應該覺出了什麼。
「我不太確定。」安淺夕聳了聳肩,「不過無妨,這都是狗蛋的造化,年紀是小了些,但我想國家不會拿一個小孩子的命開玩笑,你放心吧。」
放心,他當然放心,那小子福澤深厚得很。張東來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遞了過去:「這個隨身攜帶,你用得上。記住,不得離身。」
「艾瑪,大師!你這是給我保命符么?」安淺夕一把接過,儘管自己是個半,能力超群,可再厲害的神都有弱點不是?更何況她向來惜命,有好東西不拿是傻子。接過親了一口,往自己懷裡一塞,「能得你的照拂,我算不算是祖上燒了高香呢?謝了啊。」
「凡事小心!」
「會的,沒準以後還要找你幫忙呢。」
「那最好不要,你找肯定沒好事。」
「此話差矣,我若找你,那一定是關乎民生的大事。而且你大慈大悲,一定是見不得眾生受苦……」
「打住,別烏鴉嘴!」
安淺夕立馬噤聲,也覺得自己這話很不合時宜,又想了想自己身邊的那些吸血鬼,自己要真找了張東來,那事情就大條了。
——瀟湘首發——
臨行前夕,一眾人等相約「忘歸」,只是這一次又多了個人,顧子睿這個大老闆。儘管某人還是不苟言笑,可身上的寒氣消弭不見,更有風朗霄這個二貨在一旁耍寶,時不時還不怕死地「調戲」一下顧子睿,看得眾人樂不可支。
酒過三巡,風朗霄一屁股做到了安淺夕身邊,「淚眼汪汪」:「老婆,明兒你又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你別忘了我哦……」
閻非墨無語,拉著安淺夕往自己懷裡一扯,就沒見過這麼煩人的男人,老婆老婆還叫上癮了?
安淺夕輕笑著搖了搖頭,一巴掌就呼上了風朗霄的腦門:「大男人哭個毛啊,在場的女人們都沒哭你好意思?」
「老婆你不要我,還不准我哭么?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傷心了不行啊?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就哭給你看,讓你記住我。」
風朗霄說著起身,抓起話筒:「關溯,哥們兒,給小爺我點首《男人哭吧不是罪》,咱倆一起來哀悼那失去的愛情!」
「你喝醉了!」關溯眉頭一皺,拉開了勾搭上來的手。
「老子沒罪,老子現在情緒高漲得很,點,我要唱——」
關溯看了安淺夕一眼,依了風朗霄的意,起身就點了歌。
別說,風朗霄看著瘋瘋癲癲,割喉卻是真不錯,一首歌被他唱得情意綿綿,似在地訴衷腸、又似在緬懷逝去的感情,雖然那敢情從來沒降臨到他身上,一廂情願,可聽的人不由入了迷。
唱到高chao處,安淺夕坐不住了,實在受不了那氣氛,拉起程詩詩往外走:「你們先唱,我們去方便一下。」
安淺夕一走,關溯就跟了上去。
從衛生間里出來,洗手台前程詩詩就說了:「安安,決定了?就是閻非墨了么?」
安淺夕細細洗著手,眼瞼低垂嗯了一聲。
「那關溯呢?」
「你怎麼回事?以前還老撮合我和閻非墨,現在倒關心起關溯來了?」
「哎!關溯對你……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么?」
安淺夕沉默不語,她確實沒什麼感覺,確切地說等她有感覺的時候,不知不覺發現自己的心已經在閻非墨那了,所以關溯的情,他回應不了。
「哎!可憐的關溯,他就該跟著你一起去E國的,沒準還有些機會,現在好了木已成舟。閻非墨又是個纏人霸道的主,想從他手裡搶人,難!」程詩詩感嘆一聲,又說,「其實關溯人真是不錯,你不在的日子他雖然什麼也不說,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學習和工作上,可他的心裡想的都是你,這從他的眼神都可以看得出來。我好幾次看著他對著遙遠的地方發獃,而那方向就是E國,好像就那麼看著就能看見你一樣。」
「詩詩,他很好,看著玩世不恭,其實內心感情豐富敏感,這我都知道,可是我回應不了。既然無法回應,就不能給他任何希望,我不喜歡糾纏不清,傷神又傷心,最終只會害了他。我這人吧,說起來挺沒心沒肺的,也很無情,但是我把你們當朋友,當自己人,傷害自己人的事我還真有點做不出來,所以只有辜負他的一片真心了。」
「安安……」程詩詩又是一嘆,美目一轉,「我看小玫瑰和娜娜都不錯,要不撮合撮合?」
「詩詩,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安淺夕搖了搖頭,很是鄭重,「我可以不喜歡關溯,你也不要去同情他,他不需要同情,這種同情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傷害。我說過喜歡一個人是自由,他的心意我得去尊重,而不能因為自己有了心上人就隨便塞一個人給他,這是對他的侮辱。我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有多深,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給不了他想要的。」
好一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洗手台的彎角處,關溯心底砰然一熱,這就是他愛的人,給予了他最大的尊重,他果然沒愛錯人。
「安安,原來你這麼感性又這麼理智啊,以前真沒看出來。」
「其實對於感情,我不懂,那些電視里演的狗血劇我從來不屑一顧,更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不變的真愛,甚至覺得人心才是這世上最善變的東西。但是我不管這些,我只想順其自然,跟隨自己的心意走。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和固執,我如果愛上了誰,恰巧那個人也愛上了我,那麼他就只能是我的,只能對我一個人好。我很自私,同時我也挺無所謂,不是對感情無所謂,而是對不確定的將來不強求。因為我不相信天長地久,但是如果真有那當然是最好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愛的人不再愛我了,我只希望他能坦白告訴我,哪怕我還愛他,我都會放手,因為留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身邊更痛苦。更何況,男人嘛,世上多得是,自然會有別的人來愛我。再進一步來說,女人離開了男人就不能活了?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反正我不會,我會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至於關溯,他還年輕,以後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女人,總有一款是他會動心的吧?當然了,我不是質疑他的感情,可我也不會勸他別在我一個人身上弔死,那對於他來說只是推開他的借口,我不要用借口推開他。我要讓他自己想明白,把一切都交給時間,這樣他青春不留白,人生或許有遺憾,但絕不會後悔。我希望他所有的回憶都是美好的,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
「安安……」男聲起,關溯從一邊走了出來,眼底帶著些許濕潤。
程詩詩一看,很識趣地退了出去:「你們談。」
「你……」
「噓!」關溯食指點上了安淺夕的唇,張開雙臂一攬,將人抱在了懷中,還是那句話,「讓我抱抱,一會,就一會!」
安淺夕不語,任由他懷抱著自己,不是同情也不是給人希望,她知道他聽到了自己的話,所以這是來告別的。對於一個告別的朋友,還有什麼比真誠的擁抱更暖心?
關溯漸漸鬆手,又問了一句:「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安淺夕輕輕又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我喜歡的是你,那麼對別人我也只能搖頭拒絕。」
「哎!」關溯嘆了口氣,隨即笑了,笑得賞心悅目,笑得洒脫釋懷,「閻非墨真是好福氣。」
「是啊,他福氣好。」
「你說,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為什麼你就看上了他呢?」
「誰知道呢?」安淺夕聳了聳肩,先遇上關溯?呵呵,她和閻非墨的緣分,可是上輩子就結下了,只怕說出來會嚇死人。
「安安,謝謝你!」關溯感懷,千言萬語化作這三字,隨即恢復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安安,我不知道會喜歡你多久,但是我想一直喜歡下去。如果,如果有一天閻非墨辜負了你,請你回頭看看,我依舊在原地等你……」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斬釘截鐵一語,閻非墨現身,一把勾過安淺夕往自己懷裡一摟,「我也不會給淺淺任何離開我的機會,哪怕海枯石爛,我們都會一直一直愛下去!」
「安安,看來我還是輸在不夠厚臉皮啊!」海枯石爛?一直愛下去?閻非墨你可真敢說。
「多謝讚美。」閻非墨挑眉而笑,摟著安淺夕轉身,「關溯,下次別再動手動腳了,我可是會吃醋的!」
這男人……還真不客氣!關溯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離去的二人,不客氣?這男人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親愛的,你太不信任我了,什麼叫我不再愛你了?你不相信天長地久,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天長地久!」
「切,相信男人的話,母豬都會上樹了……唔……」
綿長而細密的一吻,安淺夕已被閻非墨推到了牆角。
「閻非墨,在外面你這麼放肆?」
「我從來都是這麼放肆!」
「他們還在等我們。」
「讓他們等!」
「你真不要臉了?別人都在看了。」
「俊男美女,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
「你真是……」
「那我們回家,我要初擁!」
「擁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