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滴淚
奧斯頓和費傑斯打得熱火朝天,觀戰的無一人插手。閻非墨這方是尊重奧斯特的意願,而費傑斯那方,主子不發話,沒人敢亂動,更甚者他們其實也沒看清二人打鬥的動作,只看見兩道殘影在沙灘上來回掠動。
高手過招,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不過是看看熱鬧罷了,而除了像閻非墨這樣的頂尖高手,其他人可不就只是看熱鬧么?
費傑斯作為狼人和吸血鬼的混血,自然有他的優勢,那狼爪只要隨便一抓,奧斯頓便會染上狼毒,就算像他這樣身為始祖級別的吸血鬼沒有性命之憂,一爪下去也是非人的折磨。可費傑斯並沒有利用自己的這點優勢,完全以吸血鬼的身份和自己的哥哥交手。不知是因為對自己混血身份的耿耿於懷,還是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亦或是顧念了那麼點親情,可此時沒人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也不會去顧及。倒是觀戰的閻非墨和處在打鬥中的奧斯頓不由在心底嘆了一聲,這個親人興許還有救。
當二人交戰白熱化的時候,安淺夕抱著龍煙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宛如智慧女神雅典娜守護自己的子民那般,短髮拂面,一身傲然立於眾人眼前,霸氣十足。
費傑斯這方的異能部隊正要有所動作,夜叉等人二話不說直接端起了機槍進行掃射。
「不要命的只管前來送死!」眾人閃躲中,安淺夕大踏步向前,腳步一頓輕蔑一笑,「難道忘了你們都曾是我的手下敗將?血影、罌粟、還有孤狼?需要我一一報上你們的名號嗎?」
那語氣、那神情,讓眾人覺得莫名熟悉,直直看向安淺夕。明明是不一樣的臉孔,卻有著相同是氣魄,讓人望而生畏。
被點到名的罌粟帶了絲顫抖問:「你是誰?」
為什麼主人會對她另眼相看?除了那個人,這世上還有誰值得主人用心?
「呵呵,我是誰你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安淺夕抱著龍煙繼續前行,絲毫不將面前的女人看在眼裡。
「你你你……不,這不可能,血狐狸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她的屍首是主人親自抱回來的……」
「你們都有異能了,起死回生還有什麼值得驚訝的?這個世界無奇不有,玄幻得很吶!」安淺夕感嘆一笑,「阻我者……就不用我說後果了吧?更何況現在你們可是居於劣勢呢,都是聰明人,掂量一下輕重。起開!」
罌粟被安淺夕的眸光震得後退幾步,心裡卻有些不甘,抬手……
咦?自己引以為傲的異能怎麼沒反應了?
就在罌粟愣神的瞬間,安淺夕似乎後腦勺長了眼睛,回身一個踢腿正中罌粟俏麗的臉蛋,儘管雙手抱著一個活人卻絲毫不影響那矯健的身手。
毫無預警的罌粟被安淺夕這一腳給打翻在地,緊跟著心口一緊,安淺夕已踩上了她的心口,居高臨下:「異能了不起?不知道姐重生后開了掛嗎?絕以前怎麼說來著,不要凡事都仰仗異能,看來你是沒聽進去啊,難怪這麼多年都沒什麼長進。我不過隨便踢了踢腿,你就被整趴了,不覺得自己很沒臉嗎?要是我早就自裁謝罪了。絕還在那交戰,你不得命令就私自向我下殺手,他要是知道了,呵呵……還是我送你一程來解脫你接下來的痛苦吧,不要太感謝我哦。」
「你……」
未出口的話就此打住,瞪大的雙眸還倒映著安淺夕的身姿,就此定格。
之間安淺夕將手裡的龍煙往上空一拋,精美的匕首已見血封喉,匕首從出鞘到入鞘一秒都不到,再轉手已穩穩接住了龍煙。兩秒過後,罌粟的頸項間才開出艷麗的血花,而安淺夕已抱著龍煙頭也不回地走向打鬥的二人。
眾異能者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無一人敢動,這詭異的身手比起從前更上一層樓,而給他們的這股震懾力,除了主子,也就只有面前的女人了。
夜叉等人則是毫不吝嗇齊齊吹起了讚賞的口哨,牛逼閃閃啊。
龍煙微微抬頭,目不轉睛盯著抱著自己的安淺夕。
安淺夕戲虐一笑:「伯母,你看我功夫可還行?入得了您的眼不?」
龍煙眨了眨眼,忽而笑了:「彪悍!我兒子眼光真好。」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安淺夕一點也不謙虛,抬眸看向打鬥的二人,「伯父,你老婆來了,接穩咯。」
說話間揚手,身形也跟著竄了出去。
二人同時一頓,奧斯特想也不想一躍而起,接住了那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姿。而安淺夕的這一聲喊,無疑是在費傑斯心口又刺了一刀,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自己養大的人給了自己沉痛一擊?看著那從天而降的二人眸光一寒,三寸長的指甲赫然顯露,抬爪就抓了過去。
抓到半空,面前忽然多了個身影,手一頓迅速縮回,捨不得,他終究是捨不得啊。
安淺夕這一躍極快,快到沒人阻攔,更沒想到她會挺身而出,就連閻非墨也震驚於安淺夕的這一拋,誰說只有他自己不按常理出牌,小貓兒比他這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等到有所動作的時候,安淺夕已然橫在在費傑斯身前。
安淺夕這一擋,閻非墨就知道了她的心意,她這是拿命在賭,賭費傑斯的那絲不忍,看到費傑斯本能收手,閻非墨就知道安淺夕賭對了。雖然賭對了,可心裡很不是滋味,萬一費傑斯來不及收手或者根本沒想過收手呢?那後果,他不敢想象。同時又有些同情自己的這個叔叔,安淺夕這不是明擺著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嗎?可不就活生生又給人心口開了一刀么?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偏偏他就愛上了她的毒、她的七竅玲瓏心。心裡莫名又起了甜意,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閻非墨思緒萬千,對於落地的兩人卻也只是一瞬。
費傑斯心痛得無以復加,抬眸看著安淺夕,一手捂住了心口:「蘇蘇,這就是你對我感情的回報嗎?你就是這麼利用、踐踏我的真心?哈哈、哈哈哈哈……」
費傑斯仰天大笑,感覺自己多年來的感情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原來自己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你確定你真的愛我?還是更中意我的異能?」看著有些癲狂又深情滿滿的費傑斯,安淺夕心底升起些許不忍,可隨即壓下了自己情緒,說出來的話也有些無情。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費傑斯生生後退兩步,低垂了眼瞼。
「難道不是嗎?為什麼要躲避我的視線?絕,我太了解你了。」往往他想要隱瞞什麼總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安淺夕搖了搖頭,「你說過當時只有我有異能對吧?按照龍煙失蹤的年份來算,應該早就在你的研究室了,以前我還納悶怎麼會有那些神秘的瘋癲人,想來都是實驗后的殘次品,達不到你的標準,而你崇尚完美。我的出現大概在你眼裡算得上不錯,至少經過雕琢也可以變得完美,所以你一直對我很好,好到我心甘情願為你赴湯蹈火,甚至仰慕你。」
「她是你嫂子,你竟然拿她做實驗?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失去愛人的痛苦?千百年來難得一個知心人,就不能讓他們好好相愛嗎?人類的時間不過短短几十年,連這麼點廝守的時間都不給他們,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據我所知,伯父一直對你很好,你都忘了嗎?」
「那麼你呢?蘇蘇,我對你不好嗎?我將你撫養成人,手把手教你一切生存技能,可到頭來呢?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一手教出來的人背叛了我?你如果能體會我對你的一片用心,你還會這麼對我嗎?」
「啊,那你真是用心良苦!」安淺夕諷刺一笑,上前一步,「絕,對你的嫂嫂你都可以如此殘忍,直到後來你成功將他們變成異能者,你已經執著到近乎瘋狂!這樣的你想讓我看什麼真心?且讓我大膽猜測一下,你們一族發生了太多的奇迹,你會不會也存著自己會創造奇迹的念頭呢?你是個混血,實力強大,而我是個異能者,如果我們兩個結合,我們的後代會不會更加完美?」
「蘇蘇……」費傑斯猛然抬頭,看著安淺夕的雙眸閃耀著火熱的光,她竟然聰慧至此?
「這表情看來被我說中了呢。」安淺夕心底忽而平靜了,那絲不忍也拋到了腦後,「現在你還敢說你愛我嗎?敢摸著你的良心問心無愧說是一片真心嗎?」
「是,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像你說的那樣存有私心,但不能因此就否決了我對你的心意。我以為我冷漠無情,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是對你的恩賜,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早已拋卻了初衷。我愛上了你,愛上了你這個人類,我想和你長相廝守。然而當你了無生息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不敢相信你就這樣離開了我,哪怕只是你的屍首,只要在我身邊我看著都滿足,原來我已經愛到離不開你了。」費傑斯自嘲一笑,握住了安淺夕的雙肩,「蘇蘇,我知道你雖然堅強,可心底渴望有人疼、有人愛。所以我帶著你的屍首回家,給你打造了精美的水晶棺材,有我陪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孤獨。我以為這一世就那樣守著沒有生氣的你度日了,可當你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又活過來了,我以為這是老天給我恩賜。所以當你孤身一人來到這裡,我很開心,想著你心裡果然是有我的,所以我不想再等,我向你求婚了。」
「然而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從來不屑使用美人計的你竟然對我用上了美人計,而目的只為了逃離我身邊。可儘管如此,你那一顰一笑永遠刻在我的心底,明知是美人計,我也沉醉其中不可自拔,自欺欺人想著你的美只對我一個人展現。」費傑斯深情款款,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意,轉瞬間沉了臉,話鋒一轉,「可你還是跟他走了,那個人竟然是我的侄子!可笑啊可笑,我一介千年的非人類養了你那麼多年,給了你那麼多關愛,竟然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你和他才認識多久?竟然為了他帶著這麼多人闖島,竟然拿我對你的感情做賭注,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面對費傑斯的內心剖白,安淺夕忽然有些力不從心,自己還是看低他了,鼻頭一酸,不知該說些什麼。
「幹嘛這副表情?你這麼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心動了呢!」費傑斯勾起安淺夕的下巴,「你如果現在回心轉意,我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只要你。遠走高飛,從此以後雙宿雙棲,你喜歡做什麼我帶你去做,好嗎?」
「驕傲如你,怎麼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安淺夕搖了搖頭,後退一步,隨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裡終究有疙瘩,你不可能視而不見。你要的,我給不起。」
「啪啪啪」掌聲起,費傑斯輕笑一聲:「好!不愧是我教出來的人,意志堅定!這表情才對嘛,對待敵人就要不擇手段,只要能置對手於死地,別說是感情,但凡能利用的都可以拿來作為籌碼。今天蘇蘇這一手,沒給我丟臉。我養了這麼多人,果然唯獨你一人最像我,也不枉我為你交出了真心。還愣著幹什麼?別誇你兩句就忘了今天來的目的,動手吧!你若不動手,我可不客氣了——」
費傑斯說完就動了手,閻非墨此時倒有些佩服起自己這個叔叔了,誰說他絕情?絕情的人一旦動了情便是此情無悔,說是要親自動手,無非是為了守住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而已。
這種情況下,安淺夕哪裡還會動手?眼睛一閉,站在原地不動,只當是為自己剛才的殘忍買單。閻非墨搖了搖頭,心疼不已,身形一動將安淺夕送到了一邊:「父親,看著淺淺。」
「好,下手別客氣,你叔叔是個榆木腦袋,你得給我把他敲醒咯!」奧斯頓高聲一語,拉了安淺夕到身旁,「丫頭,很搶手啊,沒想到我那自命不凡的弟弟竟然栽到了你手上。」
「……」安淺夕無語,話說這是誇她還是罵她呢?
龍煙沒好氣瞪去一眼:「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把咱兒媳氣跑了,別說兒子和你沒完,老娘我也和你沒完。」
「親愛的,別動氣,你還傷著呢,來,咱在一旁休息。」奧斯頓忙抱著老婆坐到了一旁的大石上,「親愛的,這麼多年你容顏不變,我以為我做夢呢。」
「我現在和你一樣。」龍煙心底五味雜陳,張嘴露出了獠牙,她的確很想和奧斯頓永生相守,可始終捨棄不了人的身份,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
「是費傑斯做的?」奧斯頓抬頭看了眼打鬥的兩人,這事還真只有他做得出來。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為了自己?
龍煙點了點頭,遙想當年,自己的猶豫不決在別人眼裡成了懦弱的表現,費傑斯一邊諷刺一邊果決將她轉化。現在聽了費傑斯對安淺夕發自肺腑的一番話,回頭一想,他雖然對自己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可好像也不是真的那麼壞。以前還對他恨之入骨,現在見到了自己的家人,卻忽然恨不起來了。
「費傑斯,這些人當真是你用我母親做實驗的成果?」
費傑斯也不解釋,坦然和閻非墨對上一掌:「剛蘇蘇不都說了嗎?我的好侄兒,耳朵不好使就去買個助聽器。」
二人對打的同時,費傑斯手底下那支異能隊也動了,都明白這一回是生死相搏,拼了命也要血戰到底。
可還不等發動異能,夜叉等人直接舉起了機槍開始掃射。笑話,他們也想用異能過過招來著,可惜只要安淺夕在旁邊,等於做無用功啊,那不如省點力氣,早解決早回家滾被窩。
對方還在發力的同時就齊齊發現自己沒了異能,這一耽誤,在機槍的掃射下就倒下了一片。
「沒用的東西!」費傑斯眼角一掃,再一看此時兩邊差異懸殊,心底大嘆大勢已去。
「不是他們無用,是你們算漏了淺淺。」閻非墨偏頭,躲過那狼爪的攻擊,「淺淺無視任何異能。」
費傑斯頓覺心口生疼,蘇蘇啊蘇蘇,你便是這世上最強的武器,卻是毛頭對向了自己。這一次,自己當真是輸得一敗塗地!
「費傑斯,叔叔,如今血族紛爭四起,作為親王,理應攜手對抗外敵而不是在這裡自相殘殺。雖然你我沒相處過,雖然你曾經做了錯事,但我們終歸是一家人。說實話,我還真挺佩服你這個叔叔。所謂英雄惜英雄,只要你放下執念,跟我母親道個歉,以往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我母親也不會心懷怨恨。而我父親向來注重親情,不然來的時候就不只是比劃那麼簡單了。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
「哦?如何?」費傑斯揚了揚手,嘴角邪邪一勾,抬眸看去,只見閻非墨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刻有古老符咒的木樁,冷笑一聲,「可我就是死性不改呢!」
說著已經衝上前來,五指成爪朝閻非墨的心口抓去。
安淺夕眸光一閃,不好,費傑斯這是故意的,故意決絕讓閻非墨下殺手。腳下一動奪過閻非墨手上的木樁,嬌喝一聲:「你不是說要死在我的手下嗎?我成全你!」
「噗」是木樁入肉的聲音,血花濺了安淺夕一臉。
安淺夕抵著木樁將人逼到了海島邊緣,不期然眼角滑下一滴淚珠,以嘴型比劃:「對不起,請忘了我!」
費傑斯嘴角忽而一彎,像個孩子般漾起了幸福的淺笑,抬手拂過那晶瑩的淚珠:「這是為我而流的嗎?如此,足矣!」
隨即像是決定了什麼,身形忽然朝前一傾,完全不顧那刺入自己心口的木樁,在安淺夕的驚愕中抱住嬌柔的身軀,低頭便是一吻。
「你——」瘋了二字被全數吞入費傑斯口中,安淺夕使勁一推,嘴裡還殘留著費傑斯口腔溢出的鮮血。
費傑斯身子頓時後仰,往海島下翩然倒去,眼光卻一直凝視著微微手抖的安淺夕,抬手摸了摸唇角,笑意盈盈。似乎在說:看,你終歸還是於心不忍呢!
「噗通」浪花四濺,可轉瞬便沒了費傑斯的身影。
閻非墨走到安淺夕身邊,接過那帶血的木樁,將人輕輕摟在了懷裡:「淺淺,謝謝你!」
安淺夕猛然抬頭:「你不怪我?」
是啊,她心軟了,面對全然赴死的費傑斯,縱然她不愛他,也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與其讓他飛蛾撲火,不如讓她給他最後的尊嚴,興許還能救他一命。只是最後那一抱,刺得有多深她不敢想,會不會真的就這麼死在自己手裡了呢?
「血族之人誰手底沒人命?何為真正的對錯?他終究成就了我父母不是?」回頭看了眼年輕依舊的母親,心底瞭然,「我就算無心殺他,他的自尊也不容他苟延殘喘。你這一擊,倒救了他一命,謝謝你給他改過的機會。希望再次見到他時是我們一家人並肩作戰的時候!」
「可是……」
「千年老妖不是那麼容易死的。」閻非墨對著海面信心十足,回頭卻是緊盯安淺夕帶血的紅唇,眉頭一皺,這就讓他不爽了,低頭狠狠一吻,「我的!」
安淺夕緊緊摟著閻非墨,此刻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唯有熱烈回應才能表達自己的情意。
「老婆,我不奢求你去原諒他,但我請求你忘卻那不堪的過往,自此以後,有我陪在你身旁,永生永世!」
「嗯,永不分離!」
在海島上的那一幕依稀浮現在眼前,回憶到現在,兩人都感嘆不已。
「閻非墨,我一直忘了問,為什麼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屍首還保存得那麼完好?你說他是怎麼做到的?」撥弄這閻非墨胸前的子彈,百思不得其解。
閻非墨低笑一聲握住了安淺夕的手:「記得我說過我本可以救你的吧?其實我確實動用了異能救你,只是那直升機的爆炸太過強烈,儘管我近乎成功,可距離地面一尺左右的時候,碎片擊穿了你的心臟。所以,你不是摔死的。」
「原來如此!」安淺夕恍然大悟,她就說摔成肉泥怎麼還可能重塑肉身,費傑斯雖是混血,終歸不是神仙不是?
「兒子,今天是不是要回我老婆的老家啊?」
「砰」地一聲,門板被撞開的聲音夾雜著不識趣的男聲在房間內響起,人影風一般衝進了室內。
「滾出去!」閻非墨用被子將二人裹得嚴嚴實實,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切齒,「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父親!」
「哦呵呵呵呵,還沒起來啊?」奧斯頓笑著揮了揮手,戲虐一笑,「年輕人啊,要懂得節制……哎喲哎喲,老婆,別揪我耳朵啊,我多沒面子啊!」
「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龍煙揪著奧斯頓的耳朵將人拖出了房間,嬌喝聲充斥在整棟莊園,「老不羞的東西,兒子媳婦的房間也亂闖,你是不想活了吧?」
「輕點輕點……」
閻非墨無語起身,又委屈看了安淺夕一眼,節制?誰敢相信他都克制了幾年呢?
安淺夕偷笑,利落穿上衣服:「狗蛋也不知道成長得什麼樣了,還有那些朋友們,我有些等不及看成果了。」
「你呀,能多疼我一點嗎?」閻非墨搖頭嘆氣,小貓兒現在完全爬到自己頭頂作威作福了,偏偏自己心甘情願。
「吃什麼醋?爺爺怕是早在樓下等我們了,走啦!」
——瀟湘首發——
寂靜的墓園內,一墓碑前立了三人,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和一對年輕的男女,三人一身素黑,手持白菊放倒了面前的墓碑上。
抬眼一看,墓碑上的照片,老人慈祥而安寧,上書「安政鵬之墓」幾個大字。
「爺爺,看著自己的墓碑有何感想?」
「感想?」安老爺子盯著自己的照片眉梢一挑,牽起安淺夕的手,「我們回來了!」
「是啊,終於回來了!」
我好喜歡絕啊,怎麼辦怎麼辦?寫得我自己都於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