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對女人產生慾念，亦從不認為，那是必須的。

連喬伊的出生，亦是沒有任何慾念之下產生的。

他心中有戀雪，想要更靠近她，到如今，想要她——

每天夜裡，擁著她柔軟的身軀，卻沒有半絲睡意。半夜起來好幾趟去沖涼水的日子，著實不怎麼好過。

凌晨兩點，戀雪悠悠醒來，身邊的男人卻不在。

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見浴室的燈，正亮著。

好半天，卻不見他出來。

心裡有絲擔心，掛著睡意，她跌撞著走向浴室，封昊摯剛從浴室出來。看著她，臉上，泛起可凝的紅暈。

「你怎麼了？」，小手，有些擔心的襲上他的臉，「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怎麼還洗冷水澡？要是病情加重怎麼辦？」。

睡意盡去，她拉著他坐在床上，用大毛巾將他的發，擦乾。

「戀雪，別忙了，我沒事」。他不舍的拉下她的小手。

「沒事？」。戀雪挑眉。「這可不是第一次了，你每夜都睡不安穩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隱隱約約的，她知道，他好像每夜都起來好幾次。

大手一伸，將她納入懷中。

封昊摯輕嘆。

「我沒事，別擔心」。

別擔心？

才怪。

他是她的床伴哎，有一咪咪的問題，她都能發覺，不過，發覺歸發覺，她卻仍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問題。

這男人，就是整個一個悶葫蘆，有事沒事都喜歡藏在心裡。

他不說別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嘛。

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蟲子。

「我是你的妻子，有什麼事，你不方便對別人說，難道，連我也不能說嗎？」。輕依在他的懷抱中，她輕喃。

既然是夫妻，好吧——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以為，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因為喬伊而結合。

不知不覺，有些東西，已經改變。

她順其自然，他亦是。

那麼，何必再去抗拒呢，都發展到了這一步，順其自然，便行了。

「你想知道？」。他的眼，發著亮光。

心口一窒，戀雪還是輕輕點頭。

「嗯」。

「我怕嚇著你」。他輕喃。

「別看扁了我」，她有些不高興，她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可是，身為拓拔殘的女兒，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還有什麼事兒可以嚇著她的，她可不認為他的身上，能發生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

封昊摯不語，只是抬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而後，薄唇印下。

細細的吻著，品嘗著她的柔軟。

戀雪瞪大了眼，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嚇著她了。

這個男人，原來，是為了她想。

心中，劃過一股暖流。

她伸手，回抱著他，回應著他。

封昊摯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緊緊的擁著他，這一晚，他知道，不需要再擔心是不是會嚇到她。

這一晚，他終於得償所願，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擁有她。

他的妻。

……。

神清氣爽——

呃，不，是全身酸痛。戀雪一睜開眼，便看到封昊摯早已清醒，他正支著上半身，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天知道，他的模樣兒，到底看了她多久了。

「你——」。

「你醒了」。他的唇，落在她的額上，鼻上，然後，是唇上。「不多睡一會嗎？」。

「呃——不，不用了」。他的樣子，怪怪的。戀雪伸手，撫上他的臉，「你，怎麼了？我的身上，有古怪嗎？」。看看自己，完全正常，與往日無異，他幹嘛這個樣子，害得她心裡有些緊張。

封昊摯搖頭，扯唇輕笑，滿足的將她擁入懷中，真的很滿足。原來，真正的擁有一個人，是如此美好的感覺。

他的人生，真的失去了很多樂趣。

他真的好慶幸，慶幸能擁有戀雪，能找回失去的樂趣。「戀雪，謝謝你」。

呃？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是再正常不過的，現在才知道，那有多不正常。謝謝你讓我體會到正常的人生，喜樂，與滿足——」。

黑眸中，閃著光彩，是戀雪從不曾見過的。他的模樣不曾變，變的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但是，就是因為他的眼神和表情有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精神，格外的陽剛。老天——原來，一個人要改變，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情。

小嘴兒微張。

一時半會，戀雪盡不知要說什麼。

「啊——幾點了」。突地，她驚叫，想要跳起來。

封昊摯好整以暇的將她按下，讓她乖乖的呆在他的懷抱里，「別急，今天不用上課」。

不用上課？

才怪。

她什麼都沒有說，小朋友們要是不見了老師，可不怎麼開心。「不行，我——」。

修長的指，輕點她的唇。

「我已經幫你請了假」。

「可是，喬伊——」。

「今天，讓人送喬伊上學，一天而已，沒有關係」。

說的也是，戀雪點頭，還真是有些不想動呢。不過——她可以請假，喬伊有人送，那麼他呢？那麼，他呢？

他不用上班嗎？

「你不用上班嗎？公司的事情怎麼辦？」。

「公司的事情，自然有人會處理，不然的話，我請人來做什麼，凡事親力親為的，很累人」。

聽到這話，戀雪眼兒微張，訝異的看著他。

一夜之間，他是不是變得有點快。

「老天——」。她抱著他的臉，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捏著，「你真的是封昊摯嗎？是不是假的？是別人假扮的嗎？」。

封昊摯輕笑，「沒有，是本人沒有錯」。

「那就怪了，你中邪了嗎？」。

「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

「我這樣——不好嗎？」。問得有些遲凝，他的臉色，也因為她的凝惑，微微僵硬，「如果你不習慣，那麼我——」。

「沒有沒有——」。戀雪直搖手，「沒有不好，這樣很好」。揚著唇兒輕輕笑著，「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我想，只要再習慣習慣，就沒事兒了。這樣很好，看起來，有溫度多了，以前，總是時不時的以為，你是個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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