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嫁不是問題
回到家，在熟悉的環境里，小姚的心情稍稍的平復了些，能正常的思考問題，不會動不動就讓自己陷入情緒之中。
「請坐，喝點什麼？家裡只有水，果汁和牛奶。」他要喝咖啡，茶都沒有，現在出去買也來不及了，小姚歉然道。
好歹他也是順道送他們回來的，基本的禮貌還是要具備的。
「水，」卓律簡單的打量了這個房間，房間不大，也有些年頭了，屋子裡被布置的很有溫馨的感覺，不過，在卓律的眼中，這一切都太簡陋了。
小姚很知足，這處地方她已經租住了幾年，房東太太和子女移民出國，短時間內不會回國，租給她的價格也很公道。
她努力布置著這個家的每一個地方，雖然小，雖然舊，可是她很滿足。
等她賺夠了錢，就從房東太太手裡把這處房子買下來，這樣，她和靜言就有了真正屬於他們的家，現在，她已經存了一部份，也跟房東提過了。
只要她錢一存夠，房子就可以辦交接。
方小姚放下包，去倒水，方靜言看著媽媽的背景，拉著卓律坐下，「我還有一個要求，別讓媽媽傷心。」媽媽一路上不開心，握著他的力道好緊。
「我盡量，」方小姚傷不傷心不是他能控制，不過，他不想告訴靜言，傷心是難免的。
一杯白開水，擺在卓律的面前，綴點小花園的馬克杯，看著格外的可愛，握在卓律的握上去顯得有些不協調。
方靜言面前擺著一小杯果汁，只有一小杯，平時小姚給兒子喝牛奶，果汁是限量的，若要喝，也是自己買的水果現榨的，才對身體好。
「靜言，先去洗手。」
「好，」
方靜言乖乖洗手去。
卓律一杯水喝完，方小姚要送客了，她端上客氣的笑臉，看著卓律就像看待客人一樣，讓卓律心理頗為不悅。
「這就趕我走？」他雙手挺著褲袋，好整以暇的睨著她，「不請我吃飯嗎？」
「這個，就不留你了。」方小姚臉上的笑差點就掛不住了，這人今天怎麼不識趣，趕他走，走就是了，厚著臉皮做什麼，她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怕會失控拿根掃把將人趕出去，不行，不行，為人母要以身作則，她不能讓靜言學壞了，「卓家家大業大，什麼好吃的沒吃過。」
「好吃的吃過，也想嘗嘗不好吃的。」
故意的吧！
豪華菜式吃慣了現在想嘗嘗平民菜呀，她可不想給他嘗，「對不起，今天只準備了我和靜言的，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吃吧。」她臉上的表情真的要掛不住了。
不想他再賴下去。
她越是趕，卓律還越是不走了，繼續坐在沙發上，「不要緊，我看著你們吃，」
「卓律，」方小姚深吸一口氣，「一會我們還有事，就不招待你了，請回吧。」
卓律淡笑，睨著方小姚，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她現在心裡想什麼他清楚的很，她越是趕他，他就越是不走。
她急著想要把他趕走的模樣當真是刺眼了些。
「有什麼場合我不能出現的？還是有什麼人是我不能見的？」既然遲早都是要挑明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他一定要回自己的兒子，斷不會讓兒子認了別人為父，更不可能讓兒子一輩子沒有父親，他卓律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情況發生。「小姚，你也跟我見外嗎？」
這是什麼眼神！
小姚真想尖叫，發顛，他這是什麼眼神，為什麼還能用之前交往時的眼神看她，明明他們早就不是那種關係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現在是鬧哪樣？
「沒見外，事實上，咱們也不是那麼熟，」誰跟你熟，誰跟你熟了，現在也只不過比陌生人稍微好一點，她倒寧願他們是陌生人，不需要再來任何糾纏。「靜言來，我們送卓叔叔出去。」拉著兒子一道，他總不好再厚著臉皮不走吧。
「叔叔？」卓律一動也不動的穩在沙發上，若真動起來，小姚就是想硬拽也拽不動，他這麼大塊頭，硬的不行，現在小姚深深的後悔剛才的行為，為什麼要一時衝動讓他上樓，讓他進門，還愚蠢的給倒水喝，她都想倒杯水把自己淹死。「靜言，你該叫的可不是叔叔，而是爸爸。」卓律懶洋洋的開口，說話聲不急不緩的，欣賞著小姚的急促。
爸爸？爸爸——
這兩個字就像一句咒語一樣的在小姚的腦海里不停的迴響，她都快被這兩個字給超度了，老天爺，他早就知道，所以，來認兒子的。
還霸著不走了，她要報警嗎？真的要報警嗎？可是，警察來了她要怎麼說？
她一介小平民，沒權沒勢的怎麼跟卓家斗，不行，硬的不行，她拼不過人家，唯一可行的就只能是來軟的。
「你說什麼呢，」她有氣無力的道。
「小姚，你還真敢瞞著我，」卓律笑得猙獰極了，小姚避縮了下，「當初背著我生下兒子，現在還不打算讓我知道，怎麼？你打算瞞到幾時？」
「我——，」笑容完全僵住了，假笑都笑不出來，小姚把兒子護在懷裡，深怕下一刻卓律就要動手搶人了，「當年是你說分手的，你容我說半句了嗎？」她心中是有怨的，怨他不給個明白，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吧，想找她時便找，不想找她時，甩手就給丟了。
她是個人，不是個垃圾，隨手就給丟了，他不知道他的行為有多傷人嗎？
當時，她方小姚完全成了個笑話，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在議論她，甚至連避諱一下也不曾，直指著她就說，哪，就是這個女人，被卓律甩了的，瞧瞧她這模樣，卓律怎麼可能會看上她，果然只是玩玩而已。
玩玩啊——
她好好一個人，玩個屁啊。
方小姚當真是想要暴粗話，可是，她的性格決定了一切，這副性子讓她選擇什麼都得忍，忍不了的也讓自己忍下來。
她想自私，自私的只為自己著想，若真能如此，當初就會把孩子打掉，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繼續過她的小日子。
她弱啊，做不到，怪誰呢，所有的苦痛，都是自己找的。
「孩子的到來誰也沒有料到，我不會去傷害無辜的小生命，那是我的孩子，既然選擇要生下來就跟你沒有關係，你依然是卓律，而我和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孩子也有我的一份，怎能說與我無關，」靜言身體里流著的是他的血，「小姚，你甘心讓靜言一輩子沒有爸爸？」
「我不甘心，」她也希望她的兒子可以得到滿滿的愛，「可是命運如此，我們不得不接受，我會以更多的愛來彌補這層缺失。」所以，他希望他不要再來打擾他們了，「靜言，你回屋裡玩去。」
「好吧，」靜言點頭，臨走前還不忘給卓律使眼色。
兒子進了屋，關上門，至少能阻擋些聲音，小姚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你這次來到底為了什麼，如果你想看兒子，隨時都可以來看，但是，你想要認回兒子，希望你放棄這個念。」
「為什麼？」
「兒子是我生的，我養的，跟你真的沒什麼關係，」她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說服他，老天爺就愛捉弄人，她以為他們的日子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結果，半路上麻煩又來了，「你沒有必要為此買難，你年輕才俊，還未娶妻，將來一定會娶一個美麗高貴的妻子給你生個聰明可愛的孩子。」所以，別在盯著她的兒子了。
她的兒子姓方，跟姓卓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小姚，為什麼你不認為自己可以嫁給我，如此一來，靜言也名正言順的是我的兒子，不是嗎？」卓律倒是沒有想通。
她該知道卓家的家世，該知道他背後代表著什麼，嫁給她，可以一世無憂，她不需要辛辛苦苦的上班賺錢，兒子也可以得到最好的一切。
女人求的，不就是這些嗎？
「我為什麼要？」連聽著，她都覺得荒謬，「如果要嫁給你，當年就想方設想的嫁過去了，到了現在，我已經不想嫁人，我只想守著靜言，陪著他長大，愛他，護他，就夠了。」她的心，已經容不下另一個男人。
「如此說來，也是我誤了你的一生，該為此負責。」她越往後縮，他就越往前逼，他沒有想娶的女人，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也不一定會有，而今，擺在眼前的不僅是一個妻子人選，連兒子都有了，他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為了兒子，你也該嫁給我不是嗎？」
不是嗎？不是嗎？虧他問得出口。
若她嫁，他當真會娶嗎？
若是她表現的非他不嫁，他是不是就開心了？
「你別開玩笑了，」她連笑都笑不出來，「我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嫁給你。」
「為什麼？」他有那麼不值得嫁嗎？
小姚看著他，深深的，而後，輕輕的笑了，「卓律，你知道嗎？你一直都很優秀，很耀眼，是所有人關注的目標，可是，你不是一個好的男朋友，也不會是個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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