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就結婚啊
方小姚淡笑不語，這個問題，她就不替卓律回答了。
卓律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既然已經過去的事為什麼還要加以追回，有意義嗎？
人已經看完了，卓律看起來並不壞，又有這麼多人在照顧他，無論是身體和情緒都不會太差，她已經盡過責了，所以——
方小姚起身，看著卓律，禮貌又客氣的跟他說了一句，「希望你早日康復出院。」便想帶著靜言離開，卓律探手，將她拉住。
小姚回頭，瞪著那隻手，這真不是一個好習慣，再次相逢，他們前後也才見過兩回，他就已經抓過兩回她的手了，她並不喜歡他這樣的舉動，可是，此時甩開也不是個好主意，畢竟，他還是個病患。
「有事？」她問。
「你就這麼走了？」卓律問她。
不走還能幹什麼？留下來吃飯嗎？這麼多人，她可吃不下。
「那，我還應該做什麼？」小姚非常虛心的請教，看望病人不就是這樣嗎？帶上些心意禮物，來探望他說幾句體貼的話語，讓他放寬心，好好養病，早日康復便可，若他還有其他需要，該找的不是她，而是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不是嗎？
「留下來。」卓律毫不客氣，「你們都回去吧，有她照顧我。」
什麼？
小姚瞪大了眼，其他人也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說這話的意思，好半晌，其他人反應過來了，卓太太特別高興，拉著靜言的小手便要帶他回家，「靜言，來，奶奶帶你回家，讓你媽媽留在醫院照顧你爸爸就好。」
「清麗——，」嚴老看向卓太太，這麼說她是認同了方小姚的存在，那他們家輕意呢？以後還要不要嫁給卓律了。
當著他的面，如此明目張胆真的好嗎？
「啊，嚴老——，」卓太太徐清麗的臉上閃過一陣尷尬，看到靜言時太過喜悅，因此忽略了嚴老的存在，真是萬般歉意。加上她剛才說的話有點不太合適，雖然，她並沒有說錯，靜言的媽媽是方小姚，卓律也是靜言的爸爸，區別是在於，靜言的爸爸和媽媽並不是夫妻。「真是抱歉，讓你見笑了。」
嚴老表情不太痛快，心裡也不太痛快，看看方小姚，看看方靜言，「有些事，我想和卓老弟好好談談。」他口中的卓老弟正是卓律的父親。
徐清麗點了點，「也好，的確需要好好說清楚，我會告訴正風的。」
「嗯，」嚴老沒再多問，向卓律額了額首便出去了，外頭他的司機正等著。
「我們也走，」徐清麗喚上卓希，「李昊，你也一起吧。」
「好，」李昊笑著點頭，看向方小姚，發現方小姚正在瞪他，他無奈苦笑一聲，這也不怪他啊，他真的只是負責把他們母子送到這裡來而已，至於後續如何發展，就要看他們雙方的意願了。
「等等——，」見他們真的就這麼走了，方小姚怎麼可能真留下來照顧卓律，那不是她的責任，卓律也不需要她來照料，只要他一呼，多的是人上前，醫院還有專門請的護工呢，他不缺，她更不想靜言被帶到卓家去，「靜言，過來。」
「好，」方靜言愉快的奔回媽媽身邊。
要他去卓家也不是不可能，他正好乘機去卓家看看環境如何，說不定以後當真會上卓家住去呢，再且，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他這是要為媽媽和自己的未來努力呢。
媽媽要是不願意他去，他就不去。
「奶奶，對不起，我要陪媽媽。」方靜言甜甜的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媽媽回自己家。」
唉！
徐清麗喜悅的臉色立刻掉了下來，剛才還興奮的心情，此時此刻，有些涼涼的，人家媽在這裡呢，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跟才見過面的奶奶走呢。
徐清麗心裡不舒服，有些怨方小姚不識大體，這個時候，她就該順著律兒的意，留下來陪著律兒，讓她把靜言帶走，如此才有機會打動他們的心，好讓卓家上上下下更快的接受他們母子。
她非得要跟著卓家做對，把如此大好的機會往外推，果真是不適合卓家。
徐清麗直起腰，恢復她的冷艷高貴，睨著方小姚，「你不想讓靜言認祖歸宗，」
「什麼？」方小姚皺眉，不曾想她會直接跟她提起，「卓太太，沒有什麼認祖歸宗，靜言是我的兒子，僅此而已。」
「什麼叫靜言是你的兒子，」聞言，徐清麗更不痛快了，臉上的表情冷出冰來，「你一個人能生得齣兒子來嗎？靜言的父親是卓律，靜言身上流著是我們卓家的血脈，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你不認，也不能掩蓋方靜言是卓律的兒子。」
「我沒有想過否認。」她也不曾隱瞞兒子，兒子從懂事開始，一直都知道他的父親叫卓律，拎著包，帶著兒子，準備離開，「從我生下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父母已經註定，無法更改，我們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好，我也不希望有任何的改變。」
「方小姚，」徐清麗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怎麼？卓家很丟臉嗎？跟卓家扯上關係讓她很難受嗎？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既然你也承認了，那麼，靜言就是我卓家的人，是我的孫子，我要帶他回卓家，」徐清麗上前拉住方靜言另一隻手，「至於你要不要留下來照顧卓律，隨你的便。」
她只要她的孫兒。
「你幹什麼？」方小姚警戒的盯著她，「除非靜言願意，否則誰也不能強求他做不喜歡的事，你不行，我不行，卓律也不行。」
「放開我，」靜言甩開奶奶的手，小臉上不再是無辜可愛的笑，他有些生氣，氣奶奶的仗勢欺人，以為媽媽沒有靠山就想要使強嗎？「奶奶，我叫你一聲奶奶，希望你可以一直當靜言的奶奶，不要為難我媽媽，媽媽不想去卓家，我也不會去的。」
他只想守護媽媽，不讓別人傷害媽媽，如果，傷害媽媽的是自己人，他也不會準的。
他只是小而已，會長大的，每過一天，他就多一份保護媽媽的能耐。
爺爺奶奶和爸爸都會老的，他還小。
「只要你們不要為難媽媽，我還是會叫你一聲奶奶，」言下之意，若是他們讓方小姚不高興了，以後只怕連一聲奶奶都沒有了。
徐清麗錯鄂萬分，她是徐家大小姐，嫁進卓家成了卓太太，不管是在娘家還是在夫家，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曾視人臉色。
如今，倒是被一個小娃娃呼喝威脅。
真該死！她還一點也不覺得生氣。
「靜言，你聽錯了，奶奶並沒有為難你媽媽。」她的神情緩和下來，不想讓靜言怕她，「奶奶只是想帶你回家看看，你從來都沒有回過奶奶家，你媽媽陪爸爸不好嗎？」
「不好，」方靜言搖頭，「媽媽——，」他抬頭看著媽媽，「我們回家去。」
「好，」方小姚點頭，牽著靜言的手，再一次禮貌的向眾人道別，眼光，卻不曾再停留在卓律的身上。
他們的意圖很明顯了，想要回靜言。
她，也不能失去靜言。
但是——
以她的身份，進不了卓家門，成不了卓律的妻子，哪怕卓律說過要娶，也不是說他想娶就真的能娶的。就算他要娶，她也沒有必要委屈求全成為他的妻子。
她最需要丈夫的時候已經過去，兒子最需要父親的時期，也不多，他們可以沒有卓律，他們可以母子相依為命，也可以過得很好。
她自認為靜言的性情很好，並沒有因為是單親家庭，小小年紀就開始判逆，相反，他乖巧懂事又有禮貌，老師，同學，鄰居都很喜歡他。
他不認生，卻也不貪熟，很懂看人臉色，他不缺乏安全感，他的學習能力很強，也不需要父親來教，就已經學會了。
當然，如果靜言說他需要，她會想方法讓他們父子團聚的。
「靜言，過來。」卓律冷眼旁觀許久，才喚住正打算要離開的兒子。
方靜言看了媽媽一眼，直到方小姚點頭，他才上前。
「你忘了之前說的，如果就這麼走了，只怕，你媽會帶你跑到天邊去。」
「才不會。」
「當然會，」卓律很確定的盯著兒子，「她會確定你不會被任何人打擾，」若換成是他，也會這麼做，讓兒子繼續保持享有清靜，其他的事，由大人來處理，「你跟奶奶回去，我會留住你媽媽。」
「媽媽並不願意留下來。」父子之間的談話是悄悄進行的，一旁還有好幾雙耳朵豎起來偷聽呢，「只要媽媽不願意做的事，我們就不該勉強她。」事實上，不該勉強任何人。
「那你呢？你也不願意認爸爸嗎？」
「不管認不認，你都是我的爸爸，」這個觀點，方小姚倒是把兒子教得極好，「爸爸就是爸爸，沒有什麼認不認的，但是你和媽媽沒有結婚，我必須跟著媽媽。」
「我們會結婚。」卓律深吸一口氣。
「那就等結完婚，再說啊。」方靜言涼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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