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賣身為奴
她下意識地就去掏系在腰間的荷包,瞬間面色蒼白。
荷包不見了!
她想不起是怎麼丟的,在哪兒丟的,眼下最需要的便是銀子,卻恰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該如何是好?
見她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面色,納蘭瑾瑜已經是猜到了個大概,心中好笑這丫頭的馬虎,面上卻依然雲淡風輕。
「那好,姑娘只管賠償了本相府上的損失,本相自會放姑娘離去,不會為難。」
他說得輕巧,容若心中便更是憤然。
這廝明明是瞧出自己的窘迫了還要說這樣的話,當真壞得可以,哪裡有半分人們口中的溫潤如玉,慈悲心壞。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瑾相,我的荷包不見了,銀子也沒了。」
她語氣綿軟,憤恨歸憤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哦?那真是不巧。」納蘭瑾瑜玩味地打量著容若:「姑娘想必也知道,本相為官清廉,自然是家底不厚,這兩日本想再買幾個丫鬟日後可以侍候本相的夫人,但是眼下估摸著這些銀兩都要用作購買新的家什,定然是騰不出多餘的來了。
他笑得燦爛,如同春日裡的徐徐清風拂過,偏偏容若卻感覺雞皮疙瘩起一身,總覺得這微笑的背後掩藏著無限的陰謀。
「相爺放心,我可以給你寫一張欠條,等我攢夠銀子自然會還給你的!」眼下她只想早早地離了這是非之地。
「姑娘,咱們非親非故,萬一你『不小心』跑了,可讓本相去哪裡找尋。」他刻意加重了『不小心』的語氣,顯然並不認同容若的想法。
容若頓感氣結。
一面為自己的人品被人質疑而惱怒,一面又擔心該如何脫身。
見她沒轍,納蘭瑾瑜便從書桌上捏起一張薄紙遞給容若:「這是阿夏麗打爛的東西清單,請姑娘過目,本相不要求姑娘賠償幾何,只需將物件原樣地補上就可以了。」
他似乎覺得自己是大度的,笑了笑,隨意呷了一口清茶。
容若怔怔地將清單一閱,好傢夥,陰沉木的花架,紫檀木的茶几,青花瓷的碗碟,掐絲琺琅的花瓶,還都是官窯的,先不論數量,這些東西哪怕是其中一件她都是賠不起的。
她忽然想起他剛說的,什麼來著?
清廉?家底不厚?
瑾相,您真是太謙虛了!
她猛地抬頭,毅然決然地望著納蘭瑾瑜,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慘烈。
「瑾相,你明說吧,想怎樣?」
倒是個識時務的丫頭,納蘭瑾瑜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輕叩桌面。
「做本相的貼身丫鬟。」
晴天霹靂!
她一大好姑娘,怎麼就淪落到非得賣身為奴的地步呢?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還未開始跑步就先將腿給摔折了。
她在心裡默默地抱怨了師傅一把:您老當時哪怕肯傳授一丁點兒占卜的技藝,她今天也就不會這麼倒霉了,好歹每天出門得給自己卜上一卦。
「多久?」
「這得根據你的收入決定。你好歹是本相的貼身丫鬟,每月十兩銀子,要是出色另有打賞,清單上總計2200兩銀子,不出二十年你就自由了。」
他說得輕巧,不出二十年!
「當然,若是你運氣好發了一筆橫財,也可以儘快將銀子還清,本相依舊會兌現承諾放你離開。」
「一言為定!」容若不願多做糾結,大筆一揮便在契約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先拖住再說,到時候想辦法弄點銀子將負債還清就是了,更何況現在身無分文,她哪裡也去不成,倒不如先賴在這裡,起碼有個容身之所。
兩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盤算,面上倒是合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