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忠
鄭子斌正往師部走去，一路上遇上好幾個人，都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鄭子斌也同樣非常熱情地回應著。
到師部已經一段時間了，適應得非常好，陳亦輝是一個非常好的領導，他相信，跟著陳亦輝，一定會讓自己儘快提高的！
他一路這麼走著，又有人遇到他了，喊住了他：「小斌，你聽說沒有，軍師長要給你們請功呢。」
鄭子斌搖頭說：「沒有聽說啊。」
這個人顯然不相信，歪著腦袋看著鄭子斌說：「小斌，你這可不夠意思了啊，你天天跟著軍師長，你不知道這件事？」
鄭子斌說：「我真不知道啊，怎麼了？」
「行行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哎，你獲得軍功章，可不要忘記請客啊！」
鄭子斌笑起來，說：「真得了，一定請客！」
他自己一個人走上樓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笑起來，要是自己真的獲得軍功章，小芒會不會高興呢？她希望自己當職業軍人，自己真的可以留下來了，她會不會高興呢？
然後，他腦子裡就出現一個聲音，肯定地說：會的！她就為了自己好，她肯定為自己高興的！
鄭子斌傻乎乎地站在那裡，笑著，發獃著。
陳亦輝從裡面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鄭子斌這麼傻笑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個小子肯定是在想連愛芒了。
他沒好氣地說：「你這小子！還不快進來！」
鄭子斌隨即反應過來，馬上立正，喊了一聲：「是！」
陳亦輝把一份材料遞給他，說：「這個傳達下去，明天下午人一定要全部到位。」
鄭子斌接過來，答了一聲：「是！」又放鬆下來，嘀咕了一聲：「又是上一次選人的事？還沒完了？」
陳亦輝臉一板，說：「還不快去！」
鄭子斌趕緊離開，把這份名單送下去。
隔天下午，名單上全部人員到位。
而上一次那個漂亮得不像是真人的男人也到了，只是，這一次明顯，他的情緒不高，懶懶地斜躺在那裡，連鄭子斌都發覺了。
陳亦輝跟另外兩人陪著他。
陳亦輝問：「小鈺，怎麼了？是不是不想選？」
跟著這個叫「小鈺」的男人一起來的一名中年軍人也說：「小鈺，要不，我們去選，等一下你過目？」
秦季鈺懶懶地搖頭，看向陳亦輝。
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個人的目光，帶著邪氣。
陳亦輝很不自在，問：「怎麼了？小鈺？是不是哥哪裡做得不好？」
秦季鈺搖頭，低低說道：「你到底有什麼好？她怎麼就挑了你的兵？」
他？誰？
這是幾人同時的想法。
跟秦季鈺一起來的人探詢地看向陳亦輝，陳亦輝苦笑著搖頭。
秦季鈺卻在這個時候懶懶地起身，說：「走吧，要給祖宗辦事，都上點心啊。」
祖宗？幾個人同時在心裡說，你可不就是我們的祖宗！還有人能成為你的祖宗？是神吧？
說是要挑人，哪裡真的能讓秦季鈺去下面挨凍受寒？
陳亦輝他們讓秦季鈺坐在帳篷里，讓那些即將退伍的兵操練起來。
「這些全都參加過救災的？」秦季鈺又問了一句。
「是。」陳亦輝納悶得很，「小鈺，為什麼非要參加救災的兵？其他兵種的不行？」
鄭子斌其實也非常奇怪這一點，說起來，這些參加救災的兵都是普通士兵，真的要找保安之類的兵，應該去特種大隊找。
秦季鈺往後一靠，慢悠悠地說：「可是她就非要你的兵。你的兵有什麼？不就是一起抗過災嗎？」
陳亦輝一震。
鄭子斌也是一震。
兩人都有一種感覺，不敢置信的感覺。
跟秦季鈺一起來的中年軍人問了一句：「小鈺，這些不是你自己要的？」
「不是，替人找的。」
這個中年軍人有些猶豫：「小鈺，如果你自己要，怎麼找，怎麼挑都沒有關係。替別人找，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這個人有什麼目的？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
「會有什麼目的？她會有什麼目的？你太小看她了。」秦季鈺慢慢地說。語氣似乎是在反駁，可是聽起來，又像是在感慨。
「是一一連愛芒要的？」陳亦輝遲疑地問。
秦季鈺抬眼看了陳亦輝一眼，真的，就只有一眼。
可是，陳亦輝像是被刺到了一樣。他就從來沒有在小鈺眼裡看到如此銳利的眼神！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小鈺到底是秦家的人！
鄭子斌傻了，這個漂亮的男人，是給小芒挑人？剛剛他說，「給祖宗辦事」！對他來說，小芒是祖宗？！
這個漂亮的男人，來頭絕對小不了，這是肯定的，雖然他不穿軍裝，也不像軍人。
但陳軍師長聽他的，那兩個軍銜很高的軍人，也聽他的！
小芒，鄭子斌只覺得自己的嘴裡全都是苦澀。
鄭子斌希望能夠聽到這個漂亮男人否認。
可惜。
「是她要的。」秦季鈺似笑非笑地看著帳篷外邊，「聽到是她要的，更加上心了？」
陳亦輝垂下眼瞼，隨即又坦蕩地看向秦季鈺，肯定地說：「是！我會更加上心！」
秦季鈺視線轉回來，跟陳亦輝對視。
是對視，也是對峙。
中年軍人見勢不妙，打圓場說：「既然都要往好了挑，那就先說說章程吧。亦輝，你說說，怎麼挑？」
陳亦輝嘴角露出一抹笑：「這個還是要看小鈺的。他才知道這些兵要做什麼事。」
秦季鈺好像滿意了，點頭說：「這倒是。憑我的鼻子，聞也聞出來，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輕輕好像自言自語地又說了一句：「要讓她省事的，總不能讓她煩心。」
陳亦輝忽然看向鄭子斌。
秦季鈺何等敏感！隨即，他也看向鄭子斌。
鄭子斌咬著自己的唇，獃獃地看著帳篷外邊。他心中猶猶豫豫。小芒需要人！可是小芒又要自己當職業軍人！怎麼辦？怎麼選？
秦季鈺問陳亦輝：「這個怎麼回事？」
眼神已經寫著毒辣。
陳亦輝毫不懷疑，要是自己說錯一句，只怕鄭子斌就一一
「她要我把他留下的。他們，是舊識。」陳亦輝非常謹慎地說。
秦季鈺扭頭看著鄭子斌，手一指，說：「過來。」
鄭子斌回過神來，帳篷里幾人都看著自己。他一愣，真的走了過來，站在秦季鈺面前。
「你叫什麼？」
「鄭子斌。」
鄭子斌！秦季鈺的調查不可謂不仔細。他一聽這個名字，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在她和凌辰宇結婚時，這個叫鄭子斌的，送了一路的紅氣球！
上下打量了好一會，這麼一會，秦季鈺心中的念頭已經百轉千回。
陳亦輝坐在他旁邊，就算隱約覺得他不會對鄭子斌出手，但是，依然心驚膽戰一一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時間腦筋轉不過來，非要出手呢！
鄭子斌的生命、身體、健康，在秦季鈺的腦子裡已經來回好幾次。
最終，秦季鈺冷聲說：「要是敢不拚命，我親手結果你。」
陳亦輝鬆了一口氣。
鄭子斌莫名其妙。
秦季鈺冷哼一聲：「傻瓜！」不理他了。
陳亦輝趕緊說：「鄭子斌，你宣布下去，每隊十人，輪流進來！」
鄭子斌握緊自己的手，又放鬆下來，回答「是」，出去了。
陳亦輝這才說：「小鈺，你放心。」
「祖宗要這個傻瓜留在軍隊，你就好好看著他。」秦季鈺吐出一口氣，「他升得快一點，祖宗會不會高興？」
陳亦輝默然。本來鄭子斌就有了自己關照，要升上去本來就不難，現在有了秦季鈺的話，誰還敢攔著他往上升？
所以，不久之後，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勢力，沒有由來的年輕戰士好像坐火箭一樣，飛快地往上升，令人瞠目結舌。
當然，這個叫鄭子斌的年輕軍人，也非常努力，全副身心都投入訓練中。每一次執行任務，都不顧一切，簡直在拚命，也算對得起這麼快速地升級了！
這都是后話。
現在，鄭子斌還不知道，還在憤憤不平，卻壓制著自己的不平，努力做事一一是為小芒挑人呢！
這些被初選過關的軍人，一個個被叫進帳篷，接受秦季鈺的檢查。
不過關的，回歸原單位，等待退伍。
過關的，簽訂合同，進行訓練。不管是秦季鈺，還是陳亦輝，都希望送到連愛芒手中的每一個退伍軍人，都可以讓她滿意。
只是希望她高興啊。
秦季鈺本來就是祖宗級別的人物，這命比起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可貴重得多。什麼事情，都有人代勞，尊貴吧？不可謂不尊貴。
可是，跟連愛芒比起來，秦季鈺這命，就賤下來了！
連愛芒還沒有吩咐呢，他就自己顛顛地跑過來，親自給她選人！光體能檢測還不行，還自己一個個親自過目，親自談話！
看看，看看，誰比誰尊貴，看出來了吧！
人，全都選好了。不過，不是一個下午，而是兩天。
選好，秦季鈺就離開，回到樂中省去找連愛芒彙報戰果去了。
連愛芒正在上課呢，結果，許雅越用手肘推推她。
她詢問地看向許雅越。
許雅越指指後邊。
連愛芒轉頭看去，自己後邊幾排的位置全都坐滿了，再後邊，坐著一個漂亮的男人。不是秦季鈺是誰？
連愛芒對他微微一笑。
就看見秦季鈺也同樣笑起來，笑得百媚叢生。
連愛芒的眼睛都被閃了一下！
她指指講台上的老師，示意自己還要聽課。
秦季鈺點點頭，乖乖坐著。
連愛芒繼續聽課。不過，她到底是經常在空間，吸收很多的靈氣，對周圍的環境非常敏感。剛剛是她專註聽課，根本就沒有留意什麼。這會兒，就一直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非常炙熱。
連愛芒讓自己集中精神，忘記這道目光，她這才有辦法專註聽課。
秦季鈺一直看著連愛芒，連她的後腦勺也覺得非常好看。
他就一直在想，她怎麼能這麼吸引人呢？看看，她一舉一動，全都那麼優雅，不，不僅僅是優雅，還很可愛。不，不對，不僅僅是優雅可愛，還一一他覺得詞窮了。
對他來說，優雅和可愛是可以共存的。正如這個世界上，所有好的形容詞，用在連愛芒身上，他都覺得非常恰當！
好不容易下課了，秦季鈺就非常地來到連愛芒身邊。
只是，連愛芒的同學都十分熱情，圍在連愛芒身邊，跟她說話。
不過，連愛芒這一次對秦季鈺不錯。她主動對周圍的同學說：「我朋友來了。」
大家都非常醒目一一能不醒目嗎，又不是沒有見過秦季鈺！
看著這些人跟連愛芒打過招呼，就離開，秦季鈺的臉色才轉好了。
然後，他就好像小狗一樣，討好地來到連愛芒身邊，笑著說：「累了吧？我給你帶了水。」
連愛芒瞅了他一眼，說：「謝謝你啊，小鈺。」
秦季鈺把水倒出來，遞到連愛芒手上，看著她喝下去，他就笑得很開心。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連愛芒問。
「事情辦好了！」秦季鈺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大疊東西，遞給連愛芒。
「這是什麼？」連愛芒有些詫異。
「你看看啊。」
連愛芒坐下來，翻開，一看，明白了，全都是合同！
上面，有每一個人的照片，有每一個人的體重、健康狀況，有每一個人的履歷，有每一個人的社會關係。
連愛芒看向秦季鈺，真誠地說：「小鈺，辛苦你了。」
秦季鈺臉上的笑容慢慢地不見了，他看著連愛芒，眼神清澈，純凈。
「能夠為你做事，我一一很開心。」
連愛芒的視線移開，淡淡地說：「小鈺，我不想矯情地說什麼話，但是，你必須明白，你做再多，真的，我也只會把你當朋友，不會改變什麼。」
秦季鈺心中苦澀，不過，他臉上卻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故作輕快地說：「你想什麼呢！我就想，當你的朋友呀！」
連愛芒拿起這一大疊東西，問了一個安全的話題：「這些都是你親自選出來的？」
「怎麼，不相信我的目光？」秦季鈺有些失望。
連愛芒搖頭：「錯，我非常相信你的目光。你很懂人心，很能抓住人的弱點。你選出來的，必然是好的。」
秦季鈺深深看向連愛芒，嘴裡說：「我倒是不知道，你對我評價這麼高呢！」
連愛芒輕笑：「小鈺，我可從來沒有看輕你過。所以當初一一」
秦季鈺趕緊截斷連愛芒的話：「以前的事情，你不要說哦。」
連愛芒瞭然，說：「嗯，不說。你有什麼安排沒有？」
秦季鈺搖頭。
「那好，中午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連愛芒一邊說，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
秦季鈺趕緊幫忙收拾，一邊還不忘問：「就我們兩個？」
連愛芒倒是手一頓，看向秦季鈺，問：「怎麼？」
秦季鈺的手按著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呼吸幾次，才說：「我真的感覺，是你的朋友了！」
「你變成傻子了？」連愛芒嗔怪地說。
秦季鈺只是笑，不說話。
不過，明顯，他手下的動作快了不少。
東西收好，秦季鈺又趕緊把連愛芒的書包背在自己背上。
連愛芒眨眨眼睛，算了，他要背就背著吧。
兩人就往外邊走去。
連愛芒的手機響起，她接通：「凌辰宇一一嗯，我中午跟秦季鈺一起吃飯一一嗯，好的。再見。」
簡短說完，連愛芒摁斷，收好手機。
剛剛她接電話時，秦季鈺就乖乖地站在旁邊，眼神柔和，跟去年比，真的是判若兩人。
這會兒，看連愛芒收好手機，他又跟上去，兩人肩並肩往外走。
一路上遇到那些跟連愛芒打招呼的人，他也不再眼中冒出陰毒的光了。
當然，如果有人跟連愛芒靠得太近，他眼中還是會冒出毒光的。只是，不過分，連愛芒就裝作沒有看到了。
按照秦季鈺的意思，兩人到了一家西餐廳吃飯。
等到了秦季鈺選擇的西餐廳，連愛芒馬上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不就是在這裡吃飯的感覺像是小情侶嗎！
本來連愛芒不想在這裡吃飯的，可是看著他可憐巴巴的眼神，又聽見他可憐兮兮地說：「我就想要在這裡吃飯，你剛剛說，讓我選的。」
連愛芒哭笑不得，只好說：「行，這一次，聽你的。」
馬上！真的是馬上！
秦季鈺的臉上就變了，剛剛還是陰天，現在就是晴空萬里了！
兩人真的太好看了！
所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秦季鈺的心情越發好起來，連笑容都略嫌太過燦爛了！
吃著西餐，秦季鈺笑眯眯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我可以幫上什麼忙？」
連愛芒優雅地使用刀叉，慢慢地品嘗著美食，說：「還沒有確定，這些人先補充到城運通去。然後再看看吧。」
秦季鈺知道連愛芒的意思，這些人好是好，就只擔心一個問題一一忠誠。所以，必須進行考察。說到底，人是自己選的，要是效忠的對象錯了，對她來說，是很麻煩的。
秦季鈺垂下眼瞼，重新抬起來，看向連愛芒時，已經變得更加清亮，只是他說出來的話一一「我效忠於你，我幫你管束這幫人，如何？」
連愛芒呆了一呆，好一會，才悠然喟嘆，「小鈺，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下屬。」
秦季鈺不死心，說：「周海揚怎麼就可以？連思聰怎麼就可以？」
連愛芒無奈地說：「連思聰是我哥哥，周海揚是我二哥哥，並不是我的下屬。」
「一樣的！你知道，一樣的！」秦季鈺堅持，「我可以跟他們一樣，跟你合作！這樣，就不是你的下屬了！」
連愛芒搖頭說：「不，小鈺，朋友之間，還是不要有利益關係的好。」
「那麼，鍾偉傑怎麼就可以？鄭衛國怎麼就可以？」秦季鈺語氣有些逼人。
連愛芒眨著眼睛，問：「為什麼？你明明有自己的工作的！」
秦季鈺反駁：「難道周海揚、連思聰他們沒有自己的工作？」
「可是，小鈺，你要知道，我計劃做的事情，跟你距離很遙遠！」
「你怎麼知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連愛芒很無力地摸摸自己的額頭，說：「小鈺，不是不相信你的問題，而是，我這一次想要種糧食，你怎麼會做這些事？你連糧食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吧？」
秦季鈺難得地紅了臉，不過，他還是堅持說：「我會學。我不笨。再說，興趣可以培養。」
連愛芒忽然覺得自己跟他這番對話很無聊，拍拍腦袋，根本問題就不在這裡！
「小鈺，你為什麼非要跟我合作種糧食？我們是朋友，我說過，就不會改變。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連愛芒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秦季鈺瞅著連愛芒，搖頭，說：「當初周海揚怎麼賴上你的？他就是那個神秘的大掮客吧？他做得好好的，一個項目，他這個掮客就可以賺上多少錢！他還是你師父的兒子呢！他怎麼就非要跟你合作做生意？」
連愛芒想起當初周海揚非要跟自己合作，做搶注域名的生意，又跟自己合作，做淘客的生意。他當時說過的話，好像還在自己腦海里。
秦季鈺慢慢地說：「我只想要用一種方式，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你接觸，多一點接觸。周海揚，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吧？」
連愛芒抿著唇，不說話了。
秦季鈺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攤開，掌心向上。
白皙如玉。
光滑細膩。
沒有一點瑕疵。
只是，同樣讓連愛芒感到眼疼的是一一秦季鈺的掌心紋理，跟周海揚一樣，斷掌。
「你們這一個個的，都賴上我，有意思么？」連愛芒慢慢地說。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連愛芒很想一把拍過去，把秦季鈺給拍扁了！可是，以前可以這麼做，現在不可以，現在，他是自己的朋友！
秦季鈺依然攤開手，說：「我們合作，你想要做什麼事，我陪你一起做。你覺得我沒有興趣，你怎麼不給我機會試試？合作，你佔百分之六十，我佔百分之四十。所有資金，全部我出，平時我來管理。你出技術，有時間，你就過去看看。」
不得不說，這提議很讓連愛芒心動。
不是為了秦季鈺的資金心動，而是秦季鈺說，他來管理。
連愛芒是擔心一個問題，那就是管理的問題。
到現在為止，連愛芒都非常注重人才的培養，但是，人才需要發掘，並不是一大堆人才等著你去簽合同的。
而如果樂中省這個計劃開始進行，那麼，就需要一個綜合管理人才。
現在，可以用的人才，全都已經各就各位，一個蘿蔔一個坑。真的沒有多出來的蘿蔔啊。
連愛芒的計劃是，樂中省那一大片土地到底不是很遠，所以，自己可以兩頭跑，最多自己辛苦一點。只要這些從即將退伍的軍人中挑選出可用的人來，錢東林就可以抽調出來，平時管一管這塊土地的日常事務。
但是，這一大片土地，畢竟不是小縣城的一個小小莊子。錢東林可以勝任嗎？這還要打一個問號。
現在，秦季鈺這麼說，想想他可以設下那麼一個局，心思那樣縝密。要不是凌辰宇識破，看看，有多少人被他騙得團團轉！
他要是真的來管理這大片土地，連愛芒知道，自己肯定可以放心的。
就是，他可以信任嗎？
他能幹下去嗎？
或者，他能堅持多久？
如果，他可以堅持一年半載，就可以大大緩解人才危機了！
「資金我們對半，股份我五十一，你四十九。技術我來。管理你來。如何？」連愛芒認真地說。
秦季鈺心中大喜過望！
不過，他垂下眼瞼，不讓連愛芒看清楚他的眼底喜色，慢吞吞地說：「我一一不一一同意。資金我出，你六十，我四十。你技術，我管理。你同意就成交。你不同意，我找其他事情跟你合作。」
連愛芒氣笑了！
「我沒有看過人上趕著送錢的！」
秦季鈺執著地問：「你同意不同意？我告訴你，你不同意我的條件，我不會跟你合作的！而且，我還會給你拖後腿！」
秦季鈺語氣篤定，其實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可是，他必須賭，祖宗既然願意跟自己談合作，說明自己身上肯定有她看中的東西！
連愛芒惡狠狠地瞪向秦季鈺，可是秦季鈺一直低垂著眼瞼啊，瞪了他也看不到。
「資金對半，其他照你說的。」連愛芒退了一步。
秦季鈺想了又想，然後，他終於點頭說：「好。」他的手微微舉高一點。
連愛芒握住。
秦季鈺又笑得百媚叢生，春光燦爛。
剛剛才發現，《醫女》已經有了十名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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