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色中,一雙青色的眼眸閃著像劍一般的光,看著那些相繼倒下的村民,她的嘴角向上勾起:「有什麼事,就去找梅沁谷的冤鬼吧。哼哼哼哼哼……」接著,她信手將一朵蓮花拋了出去,可蓮花還未落到地上就「刷」地被人接住了。
「誰?」珠久擺出了戰鬥的姿勢,她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輕輕地落地。
「我以為你認得我。」那個身影走到月光下,一身青衣,黑髮高高束起。
「這不是梅沁谷的冤鬼么?怎麼,打算來阻止我么?」珠久抱著手對杯淺的出現不屑一顧。
「外界鮮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你又對我了解多少?相貌、屬性、配花,還有呢?」杯淺悄悄運氣,那朵蓮花便在掌中化為灰燼。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阻止了我,你就必須死!」說罷,珠久向杯淺奔去,剛到面前,卻發現杯淺已經閃到她身後,於是她手肘向後擊出,卻被杯淺用大臂抵住,她另一隻手剛想動,背上就著了杯淺一掌,一個踉蹌摔了出去。
「真是小看你了,不過,接下來了沒那麼容易!」珠久雙手觸地,杯淺看著周圍的光,勾起了嘴角,她迅速閃身到珠久面前,速度快到讓珠久沒來得及運功,然後杯淺一掌向珠久胸口揮去,珠久又是一個踉蹌,跪倒在地。她仍然不甘心地抬頭想要反攻,卻發現杯淺已經閃身到面前,將妖力聚成的劍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麼快,怎麼可能……」
「雖然比不上師父,但對付你,綽綽有餘!」珠久有一瞬間的茫然,但她恍然大悟,杯淺的師父很可能就是……「孤……孤盞千?」那個以速度聞名旬山的狐妖!
「我們梅沁谷的狐妖從不傷害無辜的人,既然你來栽贓,我也留不得你,你……」杯淺剛要揮動妖劍,就驚覺身後有動靜,她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支箭便已經從她的右肩穿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付她,你綽綽有餘,但對付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狐妖,我們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呢?」
杯淺捂住止不住血的傷口,抬起頭,看到了一臉得意的九宮,身後的珠久連忙退開,順著小路逃走了。杯淺見九宮根本沒有看珠久一眼,便已瞭然於心,「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不錯。」九宮看著杯淺被血染紅的衣服,陰狠地笑了笑,「既然你知道了,那我更要送你走了。」說罷,捏住杯淺的頸項,拋向空中,正打算用劍刺穿杯淺的腹部,突然一陣冰棱襲來。九宮左躲右閃,,還是被劃破了大腿和手臂,待冰棱停下,他再抬頭,已不見了杯淺的身影。他看著刺入地面的冰棱,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坎卦的仙氣么?哼哼哼哼哼……你們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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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婆娑,一個身影在草叢間石縫中尋找著,不久,那個身影怏怏離去。
不遠處一個山洞中,一隻紫色的眸子將這些盡收眼底,他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靠著石壁的女子,一時不知說什麼。
杯淺知道是黎淵救了自己,但她心中五味雜陳,更重要的是,那一箭射穿了她的肩膀,讓她失血過多,無力顧及別的事情。
黎淵注意到杯淺染血的雙手和衣襟,連忙蹲下身想扯下袖子上的布來包紮,結果被杯淺抬手制止了。
「殺了我,或者把我抓回去,你就可以擺脫嫌疑,還可以立功,為什麼不這麼做?」
黎淵沒有回答,只是打了個盤腿開始運功,然後用仙氣凝固了傷口表面的血,接著,他點了杯淺的穴,杯淺便睡了過去,於是他起身出了山洞,在確保山洞不會被人發現后,他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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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和軒仙銘黎淵,與狐妖勾結,傷了自己的同伴,把他銬起來帶回琉華宮處置。」
黎淵一歸隊,離和軒主江月便了下命令,看著一旁邊包紮著胳膊,邊露出陰險笑容的九宮,黎淵冷冷的,看不出情感變化。他知道,九宮是怕自己和旬山狐妖勾結的事情暴露,才惡人先告狀,利用傷他的冰棱讓自己受到處置,由此,自己就算說了九宮的事也沒有證據。
「兌和軒主陸遙念,今晚好好看守他。」江月說完,便轉身走了,陸遙念表情複雜地看著套在黎淵手上的仙氣鏈,無奈地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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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淵,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夜半,其他仙銘都去休息了之後,陸遙念才悄悄地問道。
「九宮,他和旬山狐妖勾結,利用戰鬥中繳獲的杯淺香袋裡的蓮花來誣陷梅沁谷,同時,他知道了蓮覓的事情,就也想順便除掉我。」
「這……你有證據嗎?」
黎淵無奈地搖了搖頭,「杯淺發現了這一點,於是九宮想殺了她滅口,還可以立功,結果杯淺被我救下,九宮就認為我知道了會揭發他,所以惡人先告狀。」
「那……杯淺呢?」「受了重傷。」黎淵眉頭緊促,掩飾不住的擔心。「那怎麼辦?」「我用海東青傳了信,炎辰應該就快到了,只要杯淺不被人發現,我們就還有扳回局面的可能。」陸遙念點了點頭,「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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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雪擰住了遲焰的耳朵,笑得無比燦爛卻掩不住怒氣:「你小子不好好辦事,現在把杯淺看丟了?」遲焰皺著臉求饒,「我錯了,木雪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好,告訴我,炎辰那小子收到了誰的信?去了哪裡?」
「是……是一個仙銘的信,信上說杯淺在俞山南邊的一個山洞裡,據說還,還……」
「還什麼!」
「還受了重傷……」
「好啊!」木雪放開了遲焰的耳朵,一眨眼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