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38】

「慕小姐，你居然沒有上當，真是不容易呢。」他擰了擰虛假的人皮，用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陰森語氣桀桀怪笑。

最殘忍的事情不是將死才發現真相，而是明知真相鮮血淋漓，卻情難自禁。

慕檸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看著子彈從槍口迸射而出后，才冷靜道：「但凡人都是感性的，我只是控制住了而已。」

子彈割破空氣，穿過迷霧，也同樣穿透了那張披著乾癟皮肉的臉。

血流如注，那人卻好像絲毫沒有感覺，依舊陰惻惻地笑道：「是嗎，那你為什麼手抖？」

手抖？慕檸七低眸掃向自己的手，如遭雷劈。

誠如他言，她的手，真的在顫抖。

那人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身形一閃出現在她身邊，又用北辰瀟的聲音附在她耳畔，曖/昧輕喃：「慕小姐，你從來都是感性的，所以註定會輸。放棄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慕檸七想都沒想，抬肘就是一擊，正中他的小腹。

不等他反應，看似纖弱卻力道十足的一踹又落在他胸口，把他踢飛了出去。

「本少主不喜歡和滿臉是血，長得還丑的傢伙說話。」她秀眉一揚，口中吐出霸氣十足的話，哪還有剛剛半分的驚慌？

隨著她話語的落下，四周的霧氣開始散去。不同於之前的漸隱，這次是飛快的消失，像黑夜遇到黎明時潰不成軍的撤退。

「你，就是這霧障，而這霧障，皆是因我而起。」慕檸七微笑著，朝那人的胸口補了一槍。

隨著子彈的沒入，四周的一切開始扭曲，慕檸七感覺自己處在了失重的漩渦之中，將要被拖進無底深淵。

夢醒。「啊！」少女猛然睜開雙眼，冷汗布滿了脊背，濕漉漉的內/衣貼著身，黏/膩得緊。她握著槍，微微喘息著，腦海中儘是剛剛的一場夢境。

幾秒死寂后，她終於平復了心情，眼中的茫然也被冷冽壓下。

這是她才得以看清這間房的布置。陰暗逼仄的空間，空氣里瀰漫著一股令人厭惡的悶濕。沒有燈，青苔攀附上牆根，在僅有的幾盞明火所及處幽幽泛著綠光。

哪有什麼不見盡頭的路，哪有什麼一望無際的迷霧？！

「啊……」低低的呻/吟響起，冷不防驚動了火焰。

慕檸七垂眸，看向手中槍所指之處，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敗者。這是她的父親。

看來/經歷了夢境的並非她一個，否則她現在也就不會活著站在這裡了。

很顯然，她走出了這個夢，而她的父親，暫時還沒有。

一個人丟棄得越多，看起來就越是沒有弱點，但也僅僅只是看起來。至少她的父親是這樣的。

這樣的人，就這麼死了怎麼夠？慕檸七眼中掠過一絲譏諷，手中格洛克19轉過優雅冷然的金屬弧線，再度回到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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