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這是一個被穿成篩子的世界

11這是一個被穿成篩子的世界

三月末的微風,滲著淡淡清甜的梨花香,拂過搖曳的花枝,打在八角樓檐前的一串紫玉製成的楓葉風鈴,發出陣陣清快悅耳的響聲。

坐在窗前,感受著黃昏帶來如情人般溫柔的觸覺,聆聽著風聲丁玲玲的清脆鳴響,安靜而溫馨地等待著花兒們輕柔綻放,吐蕊芬芳。

這是一座小小木樓,小樓不高,只有兩層,小樓也不大,在外只有一個小小的園子。

這樣的木樓在江南隨處可見,但是沒有哪一處會比它更加引人注目。這裡的鮮花很出名,人,亦有名。

嬌憨的矮牽牛爬滿窗前的青竹木欄,報春探出頭來迎風拂動招展,瑞香、山茶、白玉蘭.、紫玉蘭、瓊花、君子蘭.、海棠、錦帶花競相綻放,院子里種滿了暖洋洋的天竺葵和瓜葉菊,嬌紅的虞美人藏在夕陽照射不到的陰影處,高高的頸項伴隨著起舞的金雀花、風信子搖曳生姿。

小樓是鮮花的海洋,奼紫嫣紅,清碧芬芳。這裡鮮花滿樓,所以小樓的名字,就喚做百花樓。

每到暮風柔和的時候,這裡的主人總是喜歡煮一壺金盞茶,嗅著紫砂小爐旁那盆悉心呵護的玉台金盞散發出的清淺的柔香,坐在窗前,獨享這安靜平和的時光。他的心裡充滿著一種溫暖的感激,為滿樓鮮花,為暮和夕陽,為輕靈風聲,為陌上水沸,為指尖金盞,也為這天地間片刻的安靜平和。

花滿樓對於鮮花總有一種強烈的熱愛,他熱愛花兒們綻放的勃勃生機,喜歡它們柔弱無骨嬌嫩如玉的俏顏,更迷戀那種在空氣中淡淡散開的柔和清香。

他是一個極秀氣的男子,舉止斯文又儒雅,臉上總是帶著淡淡溫柔的微笑,在他看向你時,你就會發現,那微笑便是這世間最美好的留戀。

當花滿樓還不是花滿樓的時候,這種溫柔的可使人落淚的笑容總是被他棄之如鄙褸。他一直都是那個如斯傲慢驕傲的人,有著足夠他自傲的資本。但是死亡這種東西永遠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自他重獲新生,意識到自己成為花家七童后,他才慢慢發現,微笑原來可以代替世間的一切言語,更能夠替代那雙已然無用的眼睛。

水沸騰了。花滿樓極愛這沸騰的水聲,他拿出兩隻杯子,慢慢為自己泡了一杯茶,另一隻空著放置在窗前竹几的一邊。

他在等一個人,一個能夠給他帶來麻煩的人,一個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

花滿樓的朋友不多,但他交的朋友都是極好的,雖然有一些是好到可以將麻煩帶來一起分享的好友。

樓梯處響起噌噌噌倉促的腳步聲,花滿樓微微抬起頭來,望向那呼吸急促緊張的門扉。

匆匆奔上樓的,不是他等待的那只有著四條眉毛的陸小雞,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百花樓的門永遠都是敞開著的,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來到這裡,都可以不用再擔心爭鬥。所以花滿樓沒有一絲猶豫,因為他察覺到那女子背上還負著一個受傷頗重的少女。

淡淡的血腥氣在花香中甜膩地瀰漫開來,花滿樓讓出床位,將那昏去的少女安放其中。

「不用擔心,雖然流血很多,但傷口很是輕淺齊整,並沒有傷到要害。過不了多久就能夠癒合。」花滿樓放下診脈的那隻如玉無暇的手腕,淡淡柔聲對一旁神情緊張的女子說道。

這是個一身青色水袖衣衫的年輕女子,她的眉目沒有艷麗的風情,卻有一汪如水般的清澈秀澤,烏黑的發素挽著一枚綠玉的長釵,面容端莊素雅,自有一番江南水秀的韻味。

幽幽蘭草清香沁入鼻尖,然後他就笑了,「在下花滿樓。如若不棄,姑娘可以在這裡安心養傷。」

正在焦心關注的女子聽聞這溫潤的聲音,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卻是極有禮的道,「承蒙花公子相助,鳳溪菏在此有禮了,這位是我的好友玉阮夕,我們先前不知為何被人追殺,阮夕又受傷至此,卻是慌不擇路打擾到公子了。」

「無妨,好好照看玉姑娘吧,到了這裡,你們就已安全了。」

花滿樓尋著遠處的書架。那裡有著對於外傷極好的葯。他將一瓶貼有冷玉雪敷膏的瓷瓶遞去給鳳溪菏,對於女子而言這葯是不會留下疤痕的療傷聖葯,花滿樓記得這是他最後的一瓶了,因為其中一味葯天山雪蓮很是難得,他煉製的並不多,除了被那隻四條眉毛的小雞討去不少聊謂佳人,其餘的大多都被花家四姐搜颳了去。能留下一瓶,也算難得。

坐回窗邊,安靜地繼續聽著紫砂壺沸水的輕響,那旁的鳳溪菏動作輕盈地為好友上藥,安靜的空氣中血腥氣息越來越重,花滿樓湊上前輕嗅著爐邊那琉璃玉盆栽著的玉台金盞,水仙特有的清凈幽香使得他唇角越發柔和。

有一會,誰都沒有說話。百花樓中安靜極了,只聽得到風鈴清脆的鳴響和小爐水沸的騰聲。

不過很快地,又一陣急促的上樓聲打破了小樓的安寧。

這一次闖進來的依舊不是那隻等待許久的陸小雞,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神情驚慌地跑了進來,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懼。她看到屋裡的三個人,尤其是鳳溪菏手中被血水浸濕的洗布,猶豫了一下,但身後逼近的恐懼很快令她轉移了視線。

「姑娘莫非出了什麼事?」雖然今天傍晚的寧靜被接二連三地打破,但是花滿樓態度依舊溫和,關心地詢問著。

「有人在後面追我,我能不能在你這裡躲一躲?」

「能!」

花滿樓的回答幾乎是不假思索,但是在自己回答完,他卻突然愣了愣神,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原本在為好友敷藥的鳳溪菏,也不知何故轉過身來,定定地打量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女。

原來,這就是故事的開始啊。

花滿樓看著那個他無法看到的聰明活潑的少女,嘴角逸起苦澀的笑,原來,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然過了十七年。

。。。。。。

望著上官飛燕揮手離開,花滿樓的笑容又溫暖了幾分,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女子,雖然她沒有說實話,但是的確很好很好。

所以他那枚從沒有離身過的玉佩依然落到了她手上。花滿樓沒有阻止,靜靜地看著上官飛燕遠去,心中洋溢著可以給那隻陸小雞添些麻煩而異常愉悅的心情。

「花公子。。。」

鳳溪菏其實已經猶豫了很久了,她一直在旁註視著上官飛燕的舉動,花滿樓那段溫暖而又感動的對話令人忍不住落淚。看著那張溫雅如玉的臉龐,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很喜歡上官姑娘?」

花滿樓的回答十分地坦然,沒有一絲猶疑,「自然是很喜歡的。雖然我看不見,但她想必是一個非常聰敏靈慧的小姑娘。和她說話很讓人愉快。」

鳳溪菏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這個可以說最能令人同情痛惜卻又令人欽佩的儒雅男子,「花公子,你總是如此信任他人么?」

「哦,鳳姑娘何意?」

「你連問都不問就收留了我和阮夕二人,不怕我二人給你帶來麻煩?還有上官姑娘出現的卻是極為蹊蹺,她既能偷到霍一洞藏於身上的青衣樓腰牌,卻為何躲不開他的追蹤。如果她沒有躲開追蹤,卻又為何可以遠遠甩開武功高出自己許多的人,她本可以轉入巷角逃開,為何要上到這百花樓來,她所說的話你卻是都相信么?」

「為什麼不。」花滿樓安靜地聽完鳳溪菏的疑慮,他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嘴角噙起淡淡暖人的微笑,在燭火搖曳下映和著縷縷香絲,顯得越發飄渺出塵,「百花樓的大門,永遠都是敞開著的。」

「說起來,鳳姑娘還沒有吃晚飯吧。卻是我失禮了。」花滿樓將在指尖把玩著的那塊青衣樓的腰牌擱下,起身朝外間走去。「在下這就叫人去為姑娘和玉姑娘弄一些清淡的飯菜來,還請稍待片刻。」

待花滿樓回來時,玉阮夕終是醒了過來,只見她眨巴著大而烏黑有神的眼睛,頗為俏皮地上下打量著一身錦衣的花滿樓。「你就是花滿樓?」她的聲音雖然還有些虛弱,但難掩那好奇的脾性。

「在下正是花滿樓,姑娘的傷可好些?」放下手中杯盞玉佳肴,花滿樓探手又要為其診脈。

「誒呀,感覺還不錯,花公子的葯卻是有效的緊,傷口處只覺清清涼涼的,已經無大痛楚了。」玉阮夕擺了擺手,顯示自己不要看了。但是花滿樓好脾氣地等她說完后,卻依舊執二指以探查脈象,發現甚是平穩,倒也安心下來。

「如此,鳳姑娘還請入座吧。玉姑娘有傷在身,我叫人熬了些珍珠玉米羹,一會便可端來。」

桌上的菜以清淡為主,樣色素凈,秉承食不言寢不語,二人皆安靜地吃著。少幾,當花滿樓探手向自己的紫砂小爐摸去,鳳溪菏已是搶先一步親自為其斟茶。

只見她指擒一杯茶盞,向花滿樓敬去,「素知花公子不喜飲酒,這一杯我便以茶代酒,敬花公子一杯,多謝花公子的搭救之恩。」

花滿樓有些吃驚,繼而微笑,「鳳姑娘客氣了,花滿樓卻是不敢當。百花樓雖小,餘地仍是有的。鳳姑娘和玉姑娘如若願意,可留在此處養傷。」

就在雙方舉杯互敬之時,就聽窗外傳來哈哈的大笑聲。

作者有話要說:尼瑪花滿樓真搶鏡頭啊,TMD比豬腳還豬腳啊!

爺現在申請換豬腳還來得及么?二貨什麼的就讓他隨天邊一起浮雲了吧。。。

PS。做為上帝視角,看到吾這張苦逼的臉了么?一個個都尼瑪是奧斯卡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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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BOSS降臨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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