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宿 四大家族的回歸(上)
千影此刻就在會場之中,只不過換了樣貌,無人察覺。赤月冰和夏弋桀難得堂堂正正地進行一場決鬥,二人的劍技都很精湛,想必在場的貴族小姐或是貴婦們看著兩個帥哥決鬥也是賞心悅目。
千影本身就已經是高於吸血鬼的存在,可以說只是作為一個按照輸入指令做出動作的系統。他本身也沒有打算插手,對於冥界的這些事情除了會破壞平衡的以外,他一律不會幹涉。
然而平衡卻被打破了。
全場一陣躁動,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就連夏弋桀也露出了緊張而又驚愕的表情。雪諾心想一定是楓冥回來了,並且還帶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看之下又一次愣在了原地,我靠,這是光明正大地闖嗎?
一股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時強時弱極其詭異。
元藏藍幾乎是冷冰冰地站在那裡,但其實讓人緊張的並不是元藏藍,而是他身後眼神躲閃的赤月寒。對於元藏藍的氣息眾人因為陌生也不是非常害怕,但是赤月寒的可怕之處可是眾所周知。想當年一個人廢掉一群冥界高級格鬥師、魔法師的赤月寒,十多年過去了,可不敢保證不會比那時更加強大。
這個宴會上熟悉元藏藍氣息的只有夏弋桀一個,當然千影例外。雖然未曾親眼見識過,但是夏家家主往往都會繼承祖先的意識,夏弋桀也同樣。最早的家族屠殺就是夏家發起的,夏弋桀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氣息,但是此時此刻此地出現這個氣息,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雪諾更是驚得說不出話,元藏藍那氣場……不會是吃菌中毒了吧?(蒼久:woc!)
雪諾站在後面緊張兮兮地和楓冥打手勢,楓冥只能報以一個無奈的攤手。
真是世事無常!
在場的的貴族少有年長的,畢竟宴會是夏家人辦的,這突然出現多少讓人相信不得。一千多年的壽命肯定是目睹了血洗夏家的一幕,然而誰都不想來,畢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何況有很多當初都抹起袖子抬杯紅茶袖手旁觀,萬一這夏家家主不是水貨,問起來不是自找麻煩嗎?難不成還弄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年長的一定都在家靜觀其變。
「亞……亞菲米亞!」不知道會場里是誰喊了一聲,頓時間一片嘩然。千影一聲不響從側門走出了會場。
這次宴會簡直轟動了整個冥界,不單單是夏家,竟然連亞菲米亞也東山再起了?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視線都集中在赤月寒身上。元藏藍幾乎只有被無視的份。眾人誤解也並不是不無理由,赤月寒是赤月家的「叛離者」,何況實力更是有異於赤月家成員,而亞菲米亞又是曾經最強大的家族。
赤月寒眉頭一皺就能讓所有人捏一把冷汗,現在更是皺一皺眉都能把些膽小鬼直接嚇死。楓冥啞然失笑,看來寒是罪孽深重呢,居然連這種事,都能輪到他。
「嘖。」夏弋桀冷冷地一咬牙,隨之又恢復了笑容。「喲,好久不見呢,藍.伊扎克.德.亞菲米亞。」
夏弋桀話音剛落又引起一陣嘩然。元藏藍雖然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心裡疑惑得不得了。「……誰?」
「啊……竟然不認識我了。」夏弋桀笑起來,「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認識了。」
雪諾心下一驚,生怕夏弋桀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自己卻不能有任何行動。何況一旦夏弋桀過一段時間恢復了,一切可能就已經來不及了。一個人想要正義確實很難,但是邪惡卻很簡單。如果想讓正義發揮巨大的力量,需要多長時間都不得而知。夏家素來是冥界黑暗的象徵,即便心裡仍有良知,卻早已被惡念壓制。
想要膨脹邪惡的野心,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真是值得慶祝的一天!」夏弋桀率先舉起酒杯,「各位一起慶祝夏家與亞菲米亞的回歸吧!」
宴會的氣氛又恢復了正常。雪諾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了,卻又被一瞬間的閃念給提了起來。夏弋桀這只是在拖延時間,為了恢復到最佳狀態,他需要一些時間。在場的四大家族,每個人似乎都有一顆充滿仇恨的心,甚至是樂此不疲。因為除了復仇他們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所謂復仇只不過是打發無聊時間的一個遊戲,所謂仇恨只是填滿茫茫然不知所措的空虛內心。一個想對另一個實施某某計劃,有人只是在想象,有人付諸了行動。但不管怎麼樣都是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生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一個人需要生命的意義,卻又找不到的時候,就會尋找一件富有「意義」的代替品,不斷暗示自己活著仍是有什麼追求。
「意義」本身又有什麼意義呢?
千影在房間,此時他已經取下了假髮。千影似乎已經看懂了人類與吸血鬼的不同,壽命的不同只是基礎,它能讓兩種差別並不大的生物走向兩種對立的極端。
「復仇」,一個在一些人眼裡極有故事的字眼。自詡地獄中重生的惡魔,把他人也推向地獄。不過,惡魔終歸是要回歸地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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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藏慕縮在睡袋裡輾轉反側,即使很困也睡不著。他敢打賭最近幾天他已經瘦了最少6磅,減肥最好的方法就是壓力而已!話歸正題,元藏慕寢食難安並不是毫無理由的。
總覺得好像誰搶先了……?
元藏慕心裡又冒出不爽的感覺,但是就算怎麼想也不太可能吧?除非碰巧出了什麼意外,碰巧被吸血鬼撞到了,碰巧被吸血鬼救了,碰巧身體的適應能力又很強,碰巧意志力也很牛逼。這樣的概率是多少?小數點后第五位?
果然還是想親自看看。元藏慕這麼想著,翻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簡訊,緊接著元藏慕又開始翻包。他翻得很小心,盡量減小音量。他握著蓮蒂斯的地圖,鼓足勇氣塞進包里。只可惜就算聲音再小,也還是被亞夢察覺到了。自從那次演唱會後她就對細小的聲音非常敏感,一聽到就會繃緊神經。
元藏慕鑽出帳篷,單肩背著包就走了。雪的傳音效果很好,亞夢聽見了蓬鬆的雪被擠壓以及衣服摩擦的聲音。
她想也沒想就跟了出去。
亞夢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走了。現在這種時候,只要一個人走了,其他人都可能遭殃。這個營地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安全了,在這裡只要發生任何意外,那麼無論是誰隨時都有可能死掉。「死亡」是個讓人討厭的字眼,亞夢一點也不想看到。
元藏慕感覺肩上一緊,不得不停下來。「怎麼是你?」元藏慕瞥了一眼亞夢,拿掉她扯在包上的手。亞夢卻緊緊抓著,元藏慕沒辦法,只好把包放下來。
「大晚上的,想不到你還有賞雪的雅興?」亞夢揶揄。
元藏慕聽得很不爽,冷不丁地往後退了一步。亞夢盯著元藏慕,眼神彷彿要把他燒穿。元藏慕泰然自若地看著亞夢,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落在亞夢手上的「人質」。
「怎樣都好。」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倒也不遮掩,很利索地和亞夢攤牌:「我要下去,勸你最好不要攔我。否則醫藥費我只會出百分之五。」
「得,看不出你還能這麼直白。」亞夢抱著手感嘆了一下,「我哪能攔你呢,你要是想,九頭牛都拉不回頭。」
元藏慕聽著就覺得奇怪,怎麼覺得這是半誇半損呢?不過說到底,這女人不攔他,必定是有事相求了。
「來說說看,想要我幫你什麼?」
「夠爽快。」亞夢把包踹到身後。「我也要去,幫我去把我的東西收拾好。否則,嘿嘿。」說著亞夢踹了踹身後黑色的登山包,「這包東西權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