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每一個狂喜的瞬間我們必須償以痛苦至極
居魯士大殿曾經說過:「人啊!拿走你們想要的,但不要打擾到我的睡眠。」睡覺與死亡其實是同等的,睡夢中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種臆想,現實必定與之脫節,而每每醒過來時,發現夢中景象如此不同,是驚詫亦是放心。
希晨是混混噩噩的從睡夢中驚醒,而醒來時嘴中叫的是「外婆」她的身後是一片汗濕的痕迹,她拍拍自己的臉,從床上下了地。當腳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希晨「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她突然想到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外婆的笑臉到現在還在腦海里環繞,她一閉上眼,就彷彿看到一個個的屍體層層疊疊的架起來,直到架到最高處,只需一聲,「嘭」的一聲槍響,所有的屍體便一骨碌的滾落到腳下,那些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骷髏讓希晨不寒而慄。
「對不起,對不起。」希晨感到來自身體外的寒冷,這種涼透心扉的寒冷讓她上下嘴唇不停顫抖,她並不知道是跟誰道歉,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只能說著對不起。希晨不停地在客廳里走著,邊走邊喃喃自語,她的心很慌張,她突然想到外婆去世前與自己的對峙。「是這樣嗎?因為我推了外婆?」想到這,希晨的瞳孔突然放大,嘴唇哆嗦的更加厲害,全身不停的顫抖,像漏篩子似的,抖個沒完。「我是殺人兇手?」希晨的思緒顯然已經按照自己所創造的想法無限擴大,那種臆想已經不能控制下來,它只能不停膨脹,不斷驗證自己想法的正確性。
「馬上就有警察來抓我了,他們會把我怎麼樣,因為我殺了自己的外婆,到時報紙和電視都會出現我的名字,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是一個多麼可惡的孩子,爸爸媽媽會怎麼看我,他們會把我送到警察局嗎?大家都會放棄我了嗎?不要,我不要。」希晨抓起手邊的茶杯向地面扔去,碎片四濺開來,希晨低頭便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樣子。「我好醜,我是壞人,我理應受到懲罰。」希晨的臉在玻璃碎片的照應下顯的那麼殘缺不堪,她的小腿因為碎片的濺落而划傷,希晨卻只匆匆掃了一眼,急急忙忙的跑到客廳打開電視。「我來看電視,看了電視就什麼也不想了,嗯,對,我要看我喜歡的台。」希晨顫巍巍的拿起遙控器,但是她只是不停地換台,並沒有固定看一個台,而且她握著遙控器的手也在不停顫抖,電視閃爍的燈光映照著希晨的臉,那張臉上有著豐富的表情,恐懼,開心,慌張,冷漠,分崩離析。
希晨蜷縮在沙發上,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她不知道怎樣才能剋制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外婆的死不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只是不小心推了外婆一下而已,怎麼會就把外婆推死了呢?而且當天晚上也是好好的,不是嗎?自己不是劊子手,自己也不是壞人。當鈴聲「叮鈴,叮鈴」的響起時,希晨「唰」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她雙眼緊盯著面前的電話,「叮鈴,叮鈴」的鈴聲在無休止的鳴叫,刺穿希晨柔嫩的耳膜。希晨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加速的接起電話。
「喂。「當希晨發出這一個聲音時,她發現是那麼的沙啞,喉嚨那裡好像含著一口痰,含混不清。」請問是易華家嗎?「希晨聽到這三個字時,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那是外婆的名字。」您好,請問是家屬嗎?現在請過來辦理手續。「希晨」啪「的一下摔下電話,隔絕來自對面的聲音。她抱著枕頭陷入了沉思。
鈴聲還在不停作響,希晨只能捂住耳朵,不讓自己去聽這令人焦躁不安的聲音,「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希晨在心中默念,她想逃離這不絕於耳的聲音」嗡嗡「的令人作嘔。她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奔向了房間」砰「的一聲把自己摔向了床。
希晨把自己的頭塞進枕頭下隔絕一切外來信息,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殆盡,彷彿剛才從未響起過。她從床上坐起來,豎起耳朵,仔細的又辨認了一遍剛才的聲音,但是這次真的再沒響起,希晨把一隻腳從床上移下來,小心的踩在地面上,另一隻腳緊隨其後,她並沒穿鞋,就赤著腳「噔噔「的跑下了樓梯,客廳里漆黑一片,希晨站在這一片黑暗中,感到是那麼安靜和放鬆,電視上還在放著節目,光彩奪目的影子為這黑暗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客廳里很安靜,彷彿沒有人存在一般,希晨站在黑暗裡體會來自四周的壓抑感,她的內心在不斷膨脹,那種感覺快要衝破雲層。她的大腦此刻有紛雜的東西洶湧而出,她想不停地尋找出口,甚至想逃離這令人難受的地方。但是,隨後,希晨回了卧室拿出壓在柜子底層的黑色帽子和白色襯衣,白色襯衣很大,可以把希晨整個身體全包住,希晨只能把他往上卷,卷到齊腰處打個結,下身穿了一條短褲,只能包住臀部,但是因為希晨太瘦,所以穿在身上顯得十分寬鬆,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讓希晨自己也顯得怪異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短髮因為沒有修理,顯然已經長長了很多,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一寸」平原「了,現在的頭髮全然稀稀疏疏的在頭皮上茂盛開來,劉海甚至都有點蓋住眼睛。希晨的那一雙烏黑閃亮的雙眼在這層茂密的」森林「中不停撲閃著,想要觀察來自世界的各種樣子。
希晨很高興,頭髮重新長回來的樣子讓自己彷彿又回到了曾經所擁有的父愛之中,「父愛。」希晨頭腦中閃過的這一辭彙讓她又再次陷入了一種循環,那時的頭髮被剔是因為父親愛自己,而這時的頭髮長起來,父親卻離開了。希晨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再這陷入回憶的時候,她彷彿看到父親與自己深深羈絆的情景,那是不可割捨的感情。
「爸爸。」此刻從希晨嘴裡所發出的聲音代表了什麼,只有希晨自己明白,可能是她過於思念父親抑或是在喪失了父親與外婆這兩個親人的痛苦,都讓她不能釋懷。希晨突然就開始難過起來,好像只要是有關於希向南的事,她就會讓自己那麼痛苦,想忘懷卻又不舍的一種感情。
等她穿戴好一切后,希晨走出了家門,她知道逃避不是一種解決方法,害怕只能讓自己停止不前,希晨拉拉自己的帽檐朝醫院走去。
走在路上時希晨的內心一直不停的打著小算盤,醫院為何給她打電話而不是打給母親。而面對外婆的去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警方來捉拿她,還是說等她到醫院警察叔叔便會一窩蜂的把她當場擒住,想到這,希晨又是一陣冷汗。她不停地去扯頭頂的帽檐,想把自己全部都給塞在這一個小小的帽子里,這樣就沒人會看到她。希晨的心跳的很快,「咚咚」的響聲好像要衝破自己的心房一樣,緊張,無助,難過的心情瞬間淹沒了她小小的心臟,裡面洶湧澎湃,隨時會擁擠出來,排泄的滿地都是。
醫院並不遠,不大一會便走到了,當希晨準備踏進去時,她又怯弱了,她緊張的雙手冒汗,帽子下的頭髮已被汗水淋濕,希晨跺了兩下腳,正準備離開時,護士喊住了她,「你好,小妹妹,你是昨天送到醫院易女士的家屬嗎?」希晨望著面前笑容可掬的護士阿姨,更加害怕起來。「我…我…不……。」心慌意亂的希晨不知該如何表達目前自己的困窘。「請跟我來。」護士小姐把希晨領到了病房門口,希晨透過玻璃就看到外婆平躺在床上,跟那時在家的情況一樣。
「小妹妹,其實昨天那麼送來病人時,病人已經沒有了呼吸,而且全身冰涼,其實她已經在送來之前就去世了。」希晨聽到這句話,把臉貼近了玻璃,想要仔細辨認外婆到底是生是死。「她是怎麼死的。」「心臟病突發,可能你們沒在意,她一直就有心臟病,昨天是突然複發導致卒死,我跟你母親也打過電話,但是沒人接,我希望你們能儘快辦理出院手續,好讓老人安息。」護士說完這句話時就走了,希晨見狀又趕忙迎了上去「阿姨,外婆只是心臟病嗎?沒有其他原因嗎?」護士狐疑的望了希晨一眼搖了搖頭。「謝謝阿姨。」希晨見護士的目光十分怪異趕忙答到。
希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但卻一點也沒有解脫的感覺,外婆的去世只是因為心臟病突發引起的,跟自己推了外婆一把沒有任何關係,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不是殺人兇手,自己與外婆的去世沒有一點聯繫。想到這的希晨感覺到自身的重擔一瞬間全部鬆懈下來,而當她放鬆下來后,她才發現自己此刻如此冷靜對待外婆去世這件事時,她又從內心感到一種自我厭惡。「外婆死了,不是我害死的,何況外婆對我並不好,我也害怕外婆,她離開了,我是很難過,但是這種難過讓我一點也哭不出來,我的眼淚一點也流不下來。」希晨坐在醫院裡的長椅上陷入了沉思。
希晨的思考並沒有延續很久,便被一陣吵鬧聲驚擾,只見幾個警察帶著一群人衝進了醫院。希晨首先是心慌了一下,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閃到一旁,躲在角落裡觀望著那群風風火火的人。
「叫你們醫生出來,給我出來,他媽的,什麼破醫院,治死了人不管不問是吧,我今是鐵定讓你們這群庸醫一個個都給我下台,什麼妙手回春,什麼救死扶傷,全他媽狗屁,我丟的幾個子可夠你們這破賤醫院蓋幾十層了,今個我是來算帳的,賠我老婆,今個不給個說法,我讓你們從此過不下去。」為首的人是昨天那個抽煙的男人,站在他身後的是鄭愷陽,而今天的鄭愷陽已經擺脫了昨日禮貌的樣子,他安靜的站在父親身後,腰板挺的直直的,雙目里閃爍著憤恨。
希晨被這種奇怪的感覺震撼了一下,今天的男孩與昨日的男孩有著極大的不同,昨日的他像初升的太陽,會帶給人溫暖,而今天的他彷彿夾雜著另一種情感。不知是被希晨的目光所驚擾,他竟回頭看了眼希晨,朝她做了個打招呼的姿勢,他把兩指放於胸前,低頭向她彎腰。希晨也茫然的彎了下腰,站在角落裡望著對面爭吵的大人。
過了一會,希晨感覺有人拍她,等她回頭時,便發現鄭愷陽站在她身後。「您好,昨天已經見過面了。」說著他又伸出手想與希晨相握,希晨看了下對面伸過來的手握了上去。「因為我在國外長大,所以有些地方可能會比較在意,希望您不要介意。」希晨這時的感覺更加奇怪,她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開朗的男孩此刻好像有意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昨天見您來醫院,今天為何又見到你了?」「我……我是來跟外婆辦理手續的。」「冒昧問下您外婆怎麼了?」「她……。」鄭愷陽見希晨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也沒在多問,而希晨對於現在的這種氛圍感到很壓抑,面前的男孩一點也不開心,希晨感覺的到。「那您又為什麼要來醫院呢?」當希晨問到這個話題時,鄭愷陽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上,他順著牆往地上滑去,過了很久才聽到男孩傳來的聲音:「我母親去世了。」希晨被他的話震驚到不少,她現在才發現,原來此刻這個男孩跟自己一樣,都在一夜之間失去了親人,而這種失去,不單隻是離開,而是消失,她突然感覺有一種依賴與對面的男孩產生的締結關係。這種關係瞬間拉近了彼此。
「你不要難過,我外婆也死了。」低著頭的鄭愷陽被希晨這一句淡漠的語言所驚醒,「您剛才說什麼?」鄭愷陽很難想象在自己這麼難過時竟還會有人跟她一樣這麼難過,有人能夠體會這種難過。「所以你不要不開心,因為我跟你一樣,我們是同樣的。」希晨說完這句話抬頭望著鄭愷陽,那種堅定的目光讓他折服。
「愷陽先生。」正當兩人沉默不語時,警察走上前拍了拍鄭愷陽的肩膀,鄭愷陽卻只抬了下眼皮:「您請說。」警察見鄭愷陽如此頹廢不堪,搖搖欲墜,便蹲下身想與他平齊,他把嘴放到鄭愷陽耳邊喃喃幾句,鄭愷陽突然瞳孔放大,轉身緊盯著警察,他抓著警察的衣領,咆哮著:「請您再說一遍,什麼叫我父親是一代「偉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於母親又是什麼意思?「警察沒有再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站了起來:」我崇敬你的父親,他是個好父親。「鄭愷陽追著警察,但是警察卻沒有絲毫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廢物。「等警察離去后,鄭愷陽罵了一句,隨後又淬了一口痰,希晨看到面前男孩這一系列舉動生感困惑,但她也沒多問,她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隨後,她發現面前的男孩有著異於常人舉動的行動,他突然站起來,直衝向剛才還在吵罵的男人那裡。鄭威沒想到兒子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來,還在抽煙咒罵著。。」偽君子。「但是鄭愷陽的這一聲嘶叫引起了所有人的回眸,鄭愷陽一徑走到父親面前,站在父親的面前:」父親您不要在狡辯了,您就是個偽君子。「鄭威被兒子這一番話弄的著實困惑,他轉頭對著兒子就是一腳:」我草你媽,小痞子,你他媽說什麼?滾犢子,不要在老子面前礙眼,滾。「鄭威被莫名其妙的指控后,本就因妻子意外死亡而氣火攻心,眼下又被兒子這一絞合,心中更是氣的火冒三丈,他上前就抓起兒子,踢向他的屁股。護士見場面混亂開來,連忙上前勸解這兩父子,看情形在吵下去可是一發不可收拾。
「媽逼的兔崽子,反了你,老子還治不了你了啊,給老子麻利滾過來,老子一腳踢廢你的卵蛋,狗娘養的。」鄭威眼下是氣的滿嘴髒話,與他紳士裝扮下顯的是那麼格格不入,在場的人也都是紛紛搖頭,笑看這場鬧劇。「父親,您所做的一切您以為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鄭愷陽在留下這別具一格的話后匆匆離開了醫院。「兔崽子。」鄭威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飛奔出了醫院,理理自己的衣服,重又板起了臉,對著護士大罵起來:「這可算是個醫療事故,如你們不接受我的方法,那就等著收到我法院的」請貼「吧!」鄭威丟下這句話也跟隨兒子出了醫院。
醫院裡的醫生們此刻正是大眼瞪小眼,醫院裡親屬吵架動手那可是常有的事,沒人去特別在意這事,等當事人走後,圍觀者也一便解散。可希晨還是呆在原地,她被剛才的一場騷亂弄的心驚肉跳,好像又讓她回憶起挨打的日子,那種恐懼感層層疊疊的朝她襲來。
她像被捲入了一場關於生命和消亡的螺旋,她在這種不停旋轉的時空中使勁玩命的翻騰,等適應那種不同程次的空間后,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四分五裂。希晨從柱子後面走出來坐到了長椅上,她突然感覺到來自身體外的無形壓力,快逼的自己喘不過氣。此刻的她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去理清這複雜的思路,她把自己深深的埋進雙臂中,感受到黑暗的咆哮,現在一切都歸於平靜了,突然她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出了醫院。
而等她走到自動門外時,她意外的發現鄭愷陽站在門后,「你……。」希晨有一瞬間的詫異,感覺到有人注視的鄭愷陽回頭望了一眼希晨「剛才的事希望您不要介意,如能忘記,自是在好不過。」鄭愷陽本是靠在門后的,見希晨從門裡走出來,立刻站直,理了理自己的領結。「那個……你……。」希晨其實很想問下他母親的事,但是看到鄭愷陽現在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便也不好說什麼。
「女士,需要我送您出去嗎?「」你不要喊我女士,你可以喊我希晨。「對於鄭愷陽這怪異的語言更加令她不自在。」抱歉,可能是因為國家關係,讓我一時改不過來,您給我糾正讓我很是感謝。「希晨面對著面前的男孩,讓她有種侄身於西方禮儀文化中,這種東西的差異,讓她一時難以適應,」我需要幫您攔輛車嗎?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鄭愷陽的熱絡和禮貌還在源源不斷的侵擾著希晨,而此刻的希晨卻感覺口乾舌燥,她故意站遠好離鄭愷陽有點距離,不想與人過於親密的她此刻覺得萬分尷尬。
「希小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是先行一步,剛才所說的想送您,我是誠心的,希望您不要誤解我,期望與您的再次相遇。「鄭愷陽見希晨十分緊張,為了讓她寬心,他不得不找個藉口讓自己離開。希晨站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扭捏著,心中那浮躁的感覺讓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她本以為面前的男孩與自己有些相同的遭遇定能理解自己,但是眼下他的這種拒人與千里和若有若無的關懷讓自己很不習慣,」那個,鄭愷陽,謝謝你。「希晨在這種環境下感到窒息,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人讓自己不想與之親近。」希望您有個美好的一天,祝您快樂。「鄭愷陽留下這句話便快速的上了一輛汽車,等車窗搖下來的瞬間,鄭愷陽輕輕點了點頭,沒人察覺他嘴角露出的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著汽車離去的身影,希晨舒心的吐了口氣,好似每次遇到這個男孩就特別緊張,生怕會做錯什麼事一般,就像侄身於歐洲貴族之中,與之周旋,讓人感到壓抑,這種全身緊崩的感覺使得希晨很累,她走出醫院,向家的方向走去。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外婆與自己從此是天人永隔,自己也不必再去煩惱這種所謂的親情關係,壓力釋放的剎那希晨獲得了新生。
踏在地上的瞬間,感覺異常的柔軟,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的讓人舒坦,全身輕飄飄的感覺像要飛起來似的,希晨嘴角掛著微笑,彷彿剛才在醫院所經歷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外婆的離去與自己沒有任何干擾,自己已經從殺人兇手的枷鎖中逃離,眼下只要過好自己便可不是嗎?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到原狀。
「外婆,希望您在天上好好看著希晨,不要怪希晨,我原諒您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您安息吧!希晨雙手合十對著天空許起了願,以前加註於自己身上的傷害已經全部灰飛煙滅了,新的未來正在迎接希晨,感到解脫的希晨並不了解也許這一輪又一輪複雜的生活只是她必定踏過的路途,以後會有更多的艱難來迎接她,親人的離去,父親的瘋病都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次遭遇,人生就是這樣,荊棘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