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後患2
這是天要亡我啊。此刻,齊正中只想有誰把他一頓胖揍,讓他暈死過去再別醒來。
「逗我?大清早的哥我飯都沒吃你想堵得我一天都吃不下啊!」齊正中頭頂一撮翹毛迎風飄揚,眼眶溫潤——哈欠還沒打完孟渠就衝進來了。
「真的。」孟渠一臉似笑非笑,一嘴話滾了半天出來兩個字。
齊正中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他極少有夢,偶爾做,也是天空和孫琴,二十歲時的模樣。他下床走出房間,從二樓走道上往下看,正如孟渠說的,其誠坐在大廳沙發上和他老爹齊易青相談甚歡。
「齊總,你看?」其誠看來已經說了很多,在等一個結果。
「結婚的事我可以做主。」齊易青邊說邊喝了口黑茶。
印象中齊易青對上門求嫁的從未如此平易,更別說越過他直接草率做決定。
「我不同意。」齊正中的聲音四平八穩,不會驚嚇到兩位長輩也足夠吸引他們抬頭。
「不過,一般我不是個**的人。」齊易青笑著,語氣柔和如春風化雨。
看老爺子如此平和慈愛,齊正中忽覺毛骨悚然。一般只在對老爺子有利的大事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時,他才會有這種態度。而這次不管是什麼事,齊正中明白,都與自己有關。
「正中啊,叔叔特別滿意你當其家女婿!」
其誠從暴富到如今時間也不短超過五年了,品位始終在城鄉結合部,表達感情也從不結合上下文。齊正中記得當初其誠對孟渠說過一模一樣的話,有過一模一樣的表情。
「其叔,其然不是我一個人救的。」齊正中繼續笑,「以身相許太嚴重。」
「你和文靜蘭一起救了她,我知道。」其誠說,「是然然自己想要以身相許。」
文靜蘭。不符合烈女作派的名字。齊正中有片刻走神。
「正中哥!」
齊正中還沒來得及消化這飽含純真少女熱烈愛慕的呼喚,來人已經撲進他懷抱,把他撞飛到沙發里。
其然依偎在齊正中懷裡臉染紅雲,眼含秋水。此情此景,真真羨煞旁人呢。
「你准老公在那。」齊正中一個翻身起來,朝孟渠站的方向努嘴。
「正中哥,我准老公是你啊。」其然說著又要往齊正中這邊撲。
「要麼站穩要麼坐好,你不是軟體動物。」齊正中打了個暫停的手勢,臉若冰霜。
齊正中雖然翩翩美公子,但平日不喜拋頭露面,又不參與家族事業。多是跟孟渠聚一聚,表情言語也很少。見過他的妹子為數不多,雖心有所往,覺得難以接近便都敬而遠之。
其實孟渠知道齊正中並不是高冷,只是孫琴離開后,對外面的人和事他總是意興闌珊。
人生變幻莫測,往事便不要再提。silence吧女老闆方卓總這樣安撫孟渠。
除孟渠以外能讓齊正中說上幾句心裡話的,方卓要算一個,雖然她年紀與齊正中孟渠相若,但許和她不願多說的過往有關,她說話行事總更成熟幾分,像個體貼入微的知心姐姐。
但方卓接近齊正中也是循序漸進的,並不像其然這毫無自覺的牛皮糖一樣,死纏爛打。
比如,齊正中回房睡覺,看其然出現在他房間外的陽台上,臉貼著玻璃巴巴看著他笑。
比如,齊正中去洗手間,看其然戴著不合適的膠手套把馬桶刷得裡外滿是泡沫。
又比如,齊正中去廚房想泡杯咖啡,其然會泡出五個口味放他面前任他挑選。
最後比如,其然用玫瑰花瓣鋪成艷麗心形,再從二樓齊正中房間陽台上垂下綠色長藤,接著用完全跑在西伯利亞的歌聲,對齊正中進行了深度攻擊,不是,深度表白。
「你的心是一道牆,而我發現一扇窗,偶爾透出一絲暖暖的微光。就算你有一道牆,我的愛會攀上窗檯盛放,打開窗你會看到悲傷融化。」
無所不能的其然總能把齊正中驚出一身汗,高冷秒變高熱。
「其然,我不喜歡你。」
傻白甜是絕對不能繞彎子的。
「正中哥,你會喜歡我的。」
傻白甜認死理的優良品質是絕對不會變的。齊正中只能嘆息自己過年忘了燒頭香。
「正中哥,你還想著孫琴姐吧?正中哥你真的好深情啊!」
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齊正中這下深切體會了。孟渠我非剁了你喂阿拉斯加!
「答應我其然,做個腦殘志堅的好少女。內心有巨大創傷等待純情少女打開心房的霸道總裁,去睡吧,都在夢裡等你。」
結果,絲毫不受打擊的其然自在愉快的在齊家大廳喝下午茶。而戰鬥值大幅下跌的齊正中,困在房中苦思良方之際,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