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巨靈(下)
好討厭的天氣,地球似乎變成了蒸籠,汗出如漿這個成語實在太貼切了說。然後,新書正三江中,筒子們,如果誰還沒收藏的話,請收藏。
「以上帝的名義,誰能告訴我,在沙漠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地球各處,任意大國以及大規模國際組織的秘密部門裡類似的吼叫聲此起彼伏,一雙雙驚恐的眼睛子著屏幕上那個高大得彷彿鐵塔似的怪物,喉嚨里彷彿被什麼糟糕的東西給梗住了,吐出的位元組干硬得好像南極洲的石頭,「那東西,誰能告訴我,難道孩之寶公司終於把他們的大玩具做成了嗎?」
什麼東西能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這種問題的答案因人群、因年齡和性別結構之類的東西而產生差別,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如果某一東西製造得夠大,那麼它將會很容易令人類產生一些類似敬畏、恐懼、震撼之類的情緒。
組合構裝體實在太大了,五千個一般機體融合為一以後所形成的巨無霸,哪怕是在沙漠這片一直以來往往是用以襯託人類渺小的土地上,卻反常的顯示出更加恢宏的氣魄,甚至於,當畫面上那東西每動一下手,旁觀的人們心臟都會打一個哆嗦,似乎生怕她把天捅個窟窿——或者更糟,從屏幕裡面走出來,直接把自己碾碎。
「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些見鬼的魔法師,他們每年搶走我們一半的收入,就是為了搞出那個大東西來把我們碾碎?」衣冠楚楚的紳士高高舉起一把金燦燦的輕機槍發出憤怒的咆哮,在這陣咆哮聲中,一群小綿羊似的女性職員們已經堵著耳朵縮進了角落裡,卻又被一把揪了出來,「去。去掛電話,給我接克利夫蘭先生,接以色列大使,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是猶太人!」
類似的混亂每分每秒都在發生著,畢竟,哪怕聯席會議是一個幾乎從不管事的理論性地最高暴力組織。但至少在表面上,地球上的各個角落裡還是塞滿了各種政府與非政府的政治大鱷,他們多數時候興趣僅僅是停留在吞食身邊的小魚小蝦上面,但是無論何時何地,總還是會流出一隻耳朵旁聽著魔法師們的動靜,一切只因為,和他們這些鱷魚比起來,那麼聯席會議,就是一頭比史前的恐鱷還要大上幾十倍地超級怪物。
雖然這頭怪物大多數時間的興趣僅僅只有打瞌睡。但是只要他翻個身,那麼眼下活動著的那些小鱷魚們就不會有人有好日子過——某些擅長鑽營的消息人士絕對不會對某個以骷髏為標誌的組織所提出的那個圈養人類的計劃感到陌生,作為一群在當今世界上生活得幸福無比的人們來說。他們可是一點都沒有跑到某個罐子里過下半輩子的興趣,但是所謂地反抗也只能是送死,既然如此,唯一能夠做的就只剩下提高警惕了。
而眼下這一次來說,問題本身其實並沒有太大,不過是一次出現在以色列附近的局部異常罷了,要說這些負責觀測地人士也算得上見多識廣,哪怕出現在屏幕上的是長了三對翅膀的天使又或者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魔鬼他們也不至於有多麼大的驚訝,可問題是。這個防暴構裝體的體積是在太誇張了,和她比較起來,普通人站在那兒就好像大象身邊的一隻螞蟻。
體積代表力量的觀點雖然對大多理智人士來說固然是個笑話,可眼前這東西的體積,卻足以讓所有理智想頭全都化作泡影,於是乎,幾乎所有身份公開地聯席會議基層工作人員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猶太人全都瘋了?」不過,作為消息靈通人士,他們手中所掌握的情報線絕不會僅僅是聯席會議這一邊。於是很快的,很多之前被忽略的線索一條條被串了起來,某對父子所作下的自以為高明的華麗事件清清楚楚地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接到報告的大人物們地頭一個反應,幾乎全都是這麼一句鬼話。
而所有直到此時此刻才終於發現事實的人裡面最可憐、最悲劇同時也是最無辜的一個,則莫過於剛剛從試驗室裡面走出來,就立刻被平日交好的同事扯到一邊去的猶太裔中年魔法師埃胡德先生,聽過同伴講述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他沉默了三十秒鐘以後。普林斯頓大學的上空頓時傳來一聲足以嚇跑滿天烏鴉的慘叫。
埃胡德本質上是個純粹地魔法師。也就是說他地智商很高。高到只要給他足夠地認真。無論什麼陰謀詭計之類東西也很難在他眼前隱瞞過去。不過悲劇地是。作為一個魔法師。他已經對周邊生活中所發生地一切。太久太久都沒有產生過興趣了。所以往往。要等到陰謀所造成地效果出現。他才有空回過頭來仔細想一下。
所以結果是十分悲劇地。他在慘叫。而且也只能慘叫。因為別管說什麼。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雖然平心而論。他絕對不是個沒有民族感情地人。可是等想清楚所發生地一切。他甚至連那個自己同胞所組成地國家都恨上了。
背叛。徹徹底底毫無保留地背叛加上出賣。那個該死地混賬小子。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以他地智商來說。恐怕一輩子都別想能夠接觸第四環以上地公式運算。正常狀況。自己絕對不可能收下那麼一個白痴學生來害人害己。可是為了兩代人地交情、為了以色列。他終究還是做了。而這麼做地結果就是。那父子倆往自己地後背上扔了好大號地一口鐵鍋。眼下他連死地心都有了——不過前提是先幹掉那隊自以為聰明地父子。
以上帝地名義。埃胡德這份自殺地心思可不是空口在說白話。作為常春藤中優秀地年輕學者。他可是親眼看到過那個現在正承受著組合構裝提供記得那位魔法師所發表地死靈術論文。作為在同一個領域也有所涉獵地學者。對那些文章地作者他所能生出地只能有膜拜地心思——其實。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那麼一位對死靈術有高超見解地魔法師。難道就從來沒想到過遭遇危險而早早做下什麼準備嗎?埃胡德死都不能相信。
那對白痴父子。大概他們以為只要能把人搞死。各方滿就會默認他們地行為。反正聯席會議也就是個大號擺設。而且核心層還有不少猶太人——那些以色列地官僚。他們先天就以為所有地猶太人應該都會沖著他們說話。可以他們腦殼下面地那點點稀薄地腦漿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哪怕那人已經粉身碎骨。可也不見得代表結束。
更何況。他們八成根本就沒機會做到那種夢想中才可能實現地東西。
「給我接總理府,立刻,馬上,我不想聽到任何找不到人的借口,不要問我是誰,看到這條專線你就該知道什麼東西不該問!」想想如何善後吧,埃胡德嘆息著這麼想,他甚至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同伴所說的讓他看看實況錄像的提議,眼下去看那些東西,也不過是填堵罷了,畢竟他的興趣方向集中在死靈術,而對那個被精研變化系的同伴稱為「地球上魔法製造成就最高體現」的東西生不出半點興趣。
埃胡德匆匆的跑回了試驗室,那裡他擁有一條通往以色列國內的專線,說起來,這還是自己那白痴學生的老爹所提議的,用以收買所有猶太裔高級魔法師的小東西,利用這部座機,可以隨意撥打以色列政府的任何一個部門,二十四小時不斷線,隨時有人接聽。
不過結局是很明顯的,再怎麼二十四小時不斷線,當邊境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政府機構方面也早已經亂成了一團——最新消息,那三個師的潰兵已經有些闖進了沙漠中的猶太人定居點,四處搶劫所能找到的一切財物和食品,並且開槍殺害自己的同胞。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電話那邊仍舊沒有人接聽,埃胡德的眉頭已經擠成了一個川字,他的頭腦仍舊停留在沙漠里那個大號組合金剛的身上,還沒能設想到以色列國內到底出了多大的亂子,他只以為這是那對父子對於自己這類人的反應早有意料,於是提前作出了某些布置,他放下電話,然後再次把它拿起來,重新撥號:「給我接總統先生,立刻。」
幾乎全世界都知道,以色列的總統只是一個充滿榮譽的空頭銜,是對於那些作出傑出貢獻的猶太人的一種滿懷敬意的禮物,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這位本是徹底的擺設的名義國家元首手中,自開國時代開始就掌握著一隻完全由海外猶太人所組成的秘密機動力量,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當政府機構運作不能之際,把國家從危險中拯救出來。
現在是該動用這支力量的時候了,埃胡德這麼想,電話里還是忙音,實驗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他那位跑去看直播的朋友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自己面前,咕嚕咕嚕的喝乾了面前茶缸里的每一滴水:「你相信嗎,我們最完美的作品啊,這麼龐大的組合構裝體,以上帝的名義,它就這麼完了,一個人都沒殺死。」
埃胡德直接把電話扔掉了,他知道,現在做什麼都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