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小褲衩

葉七芷以為葉白對李崇延一見鍾情。李老闆是豪門世家正八景兒的太子爺，無數男女對他趨之若鶩，一見鍾情的不在少數，這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葉七芷心裡警鐘大作，就算李崇延千好萬好，但是和葉白絕對不適合，從身份來說就不合適，更何況葉白也是個男人，現在的社會可沒有開放到兩個男人在一起滿大街全都祝福的。

葉七芷想要拉著葉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就先被葉白拉住了。葉白眼巴巴的問她，「前面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叫李崇延？」

葉七芷下意識的點頭，在娛樂圈裡，李崇延那張臉比所有藝人都突顯，沒人不知道他的。

葉白得到肯定，就說道：「果然是他？那他怎麼不理我？好不容易見到了。」葉白想著穿越到奇怪的世界，好不容易見個半熟人，怎麼對方還冷冷淡淡。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次他去天策府，李崇延還買了小玩意送給他。果然師兄說的對，「十個天策九個渣，還有一個欠仇殺」，翻臉比翻書還快。

葉七芷聽了他這些話，更是誤會的徹徹底底，葉白簡直魔怔了！

「葉白！站那裡幹什麼呢，快過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對面有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對他們招手，語氣有點不耐煩，正是葉白的經紀人趙玉瑤。

葉七芷一看時間，趕緊拉著葉白小跑著過去。

趙玉瑤壓低了聲音，「大老闆已經進去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也明白。這次是大老闆欽點的，干好了肯定有好處，而且你要給南奕做替身，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

葉白聽不太明白，首先南奕是誰他就不知道。

葉七芷說：「我知道，我會看好葉白的。」

葉白也跟著點頭，說：「我聽師姐的。」反正只要聽師姐的話肯定沒有問題。

葉七芷受寵若驚，以前的葉白可不是這麼乖的性格，有點任性，別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不然也不會從大紅小生淪落到當裸替的地步。

「先帶他去見見南奕，然後就去讓他換衣服。」趙玉瑤說。

葉白跟著葉七芷往裡走，進了門視線就開闊了。一間非常大的房間，其實是封閉式的游泳館，今天用來做拍攝點。

葉七芷說：「你今天給南奕做替身，不需要台詞，好好拍，估計很快就好了。中午我請你吃好吃的，怎麼樣？」

「好啊。」葉白說。

葉七芷給他介紹了大體的情況，南奕是現在當紅的藝人，雖然入圈時間不多，但是片酬相當不錯，還被李崇延看好，各種照顧，所以身價不菲。南奕有個「毛病」，那就是絕對不拍要脫衣服的鏡頭，就是解個扣子也不拍。大老闆默許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葉白就是找來給南奕做裸替的，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尺度的鏡頭，只是需要下水的鏡頭，一個在游泳池裡游泳的鏡頭而已。

南奕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倒是和葉白年齡相仿，長相特別的精緻。他被好幾個保姆和經紀人圍著，一側頭就看到了葉白。

南奕臉上露出個笑意來，朝著葉白招了招手，然後就走了過來，說：「我以前看過你演的電視劇，很棒。」

葉七芷沒想到南奕過來搭訕，她拿不準對方是什麼用意。在圈子裡混的久了，總是多了一份戒心，想著南奕難道是過來羞辱葉白的？當初葉白大紅大紫的時候，南奕還是個N線演員，聽說還有個矛盾。葉白搶過南奕的一個角色，也不是什麼主角，路人甲配角而已。

葉白倒是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問好，說：「謝謝。」

「我突然想起你，聽說你現在沒有接什麼通告，就讓李崇延安排你過來做我的替身了。」南奕又說，「一直想和你合作，就是以前都沒有機會。」

葉七芷有點想黑臉，但是忍著沒發作，覺得南奕是在給葉白難堪，還直呼李老闆的名字，分明就是下馬威。

葉白不懂這些，眼睛亮了亮，問：「你也認識李崇延么？」

「當然。」南奕說。

葉七芷趕緊插話，「我先帶葉白去換衣服了，時間不夠了。」

葉白還想再問問，就被葉七芷拉走了。走的時候還回頭和南奕搖了搖手道別。葉七芷被他氣得直翻白眼，「你那麼熱情幹什麼，別讓人把你賣了。」

「怎麼會。」葉白說。

葉七芷帶他往裡走，然後就有人跟他們接頭，帶著葉白進了換衣間。工作人員說：「衣服在裡面，你換好了就出來，化妝師還要給你上妝。」

葉白一個人進去，剛一推門就看到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就穿了一個小褲衩。葉白奇怪的多看了他幾眼，心說這身打扮真的好么……？

男人一出來，換衣間里就他一個人了。葉白看了一圈，沒發現需要換的衣服在哪裡，結果找了一溜夠，就發現柜子里擺放著一條嶄新的「褲衩」……他當然不知道那是游泳褲，就覺得布料很奇怪，而且也夠小的。

葉白磨磨蹭蹭的，看著小褲衩後背直冒冷汗，聯想一下剛才出去的男人，難道自己也是他那個打扮？

「葉白，還沒好啊？」葉七芷在外面叫他。

葉白頭皮發麻，沒狠下心來換，探了個頭出去問葉七芷，「師姐……裡面就一條那個……褲衩。」

葉七芷「噗嗤」一聲笑出來，指著來來往往的幾個人，說：「沒關係，這裡是游泳館，都是這種打扮的，你還害羞啊。」

葉白抬頭一瞧，登時臉紅起來，好幾個男人穿著泳褲走過去就算了，還有穿著三點式的女人，葉白哪見過這麼火爆的，立刻收回頭，心說七秀坊的師姐師妹們也沒有這麼暴露的衣服啊。

最後葉白一狠心一咬牙，脫光了自己換上泳褲，還拽了拽，原來彈性這麼好。他還以為自己穿不了的……

葉白磨磨蹭蹭往外走，覺得應該拿個什麼東西把自己的臉擋住，實在是太害羞了。

葉白一出來，站在附近說話的幾個人就突然沒聲音了。葉白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有點瘦，弱不禁風似的，不過現在換了游泳褲出來，那身材真是沒得說，好的讓人眼直。尤其是傳說中迷死人的人魚線，只看一眼，就覺得葉白當初大紅大紫一點也不為過了。

葉七芷看的有點臉紅，趕緊咳嗽一聲，說：「快讓化妝師給你上妝。」

葉白故作淡定坦然的過去讓人給他在臉上塗塗抹抹，塗了半天這才弄好。然後跟著葉七芷往人群那邊走。

攝影師燈光師都準備好了，南奕一身整齊的衣服，坐在旁邊的大椅子上，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下水的樣子。

李崇延身邊還是跟著一堆人，有保鏢也有負責人，他還是一臉的淡漠，正聽著負責人說話，卻也沒什麼表示，把負責人弄得一頭冷汗。

「來了來了。」

經人一提醒，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聚攏在葉白身上，搞得葉白下意識的沉肩提肘戒備起來。

南奕笑著沖他打招呼，說：「果然很棒，我特別喜歡你當初下水游泳的鏡頭，今天能親眼看到了。」

葉白不禁問：「下水？」他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頭暈。

「放心吧，水溫已經試過了，很合適的，不會涼。」南奕以為他覺得現在天氣冷不想下水。

葉白順著他的手指一側頭，就看到一池子藍汪汪的水，頓時頭昏眼花差點站不穩當。聽他的意思，居然讓自己去水裡呆著？

他求救的看向葉七芷，葉七芷卻不懂他的心思，小聲的跟他說了句加油。

導演把葉白和幾個穿著泳衣的人叫過來一起講戲。這場戲要拍水裡的，主要是葉白的戲份，其餘的人就是給他襯托的。葉白需要下水游兩圈，攝影師取幾個鏡頭，就可以輕鬆收工，一點難度也沒有。

導演講的特別輕鬆，葉白聽得手腳冰涼，只是葉白硬做出一副完全沒事的表情。雖然在藏劍山莊里，大家都知道他是只小旱雞，可家醜不可外揚，葉白的事迹還沒宣傳到外面去呢。葉白咬著后槽牙，心說大藏劍山莊的人，怎麼能被外人嘲笑？不就下水泡一泡么，就當是泡澡了。而且這一池子水，看起來也不是很深，都能看到底，不像西湖那麼可怕。

他們這邊講戲，南奕就站起來走到李崇延身邊。保鏢和負責人都有眼力見，知道南奕不好惹，就默默的退開了。

南奕說：「我選的人是不是很棒？我以前就覺得葉白很不錯了。」

李崇延多看了幾眼葉白，說：「當個花瓶是很不錯。」

南奕嗤了一聲，李崇延說：「我說的不對？當初他有點腦子也不會被人雪藏。」

南奕白了他一眼就離開了，李崇延還站在泳池傍邊，也不坐下來。

葉白被人領到泳池邊上，工作人員也不敢讓李老闆靠邊站，葉白正緊張著，就看到李崇延在自己面前兩三步的地方。李崇延面無表情，發現葉白看他，也就給了他一個目光。

葉白皺起眉頭，嘴裡嘟囔了那一句「千古名言」，「十個軍爺九個渣，還有一個欠仇殺。」心說不能在渣的面前出醜，所以故作很坦然的站到了游泳池前。

導演喊了預備，葉白腿肚子開始轉筋，讓他飛檐走壁都不是難事，這下水就是要了他的命啊。

葉白乾脆一閉眼，直接「噗通」就跳了下去。水溫倒是不涼，應該是調節過的，居然是溫乎乎的。但是這不能減小葉白的恐懼，一下水就慌了，腳居然占不到地，「咕嘟」喝了一口水，眼睛也迷了，疼得睜不開。

葉七芷一個激靈，喊道：「葉白是不是抽筋了？」

別人還來不及發現葉白的不對勁兒，就齊齊的驚呼一聲。

只瞧葉白在游泳池裡撲騰了兩下，突然就努力伸手一拽……

站在游泳池邊的李崇延被他拉了個正著，李崇延沒準備，被他拉住了褲腳。葉白的手勁兒可不小，天天耍重劍不是白練的，沒把自己拉上去，反倒一把就把李老闆給拽了下去。

「噗通」一聲……

水花四濺……

「李先生掉下去了！」

「快下水救人！」

「李老闆！」

頓時雞飛狗跳，所有人都咋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