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即使是過年大忙人沈曜翔也休息不了幾天,回來之後第一個工作就是拍攝和衛寧一塊代言的手機廣告,做頭髮的時候他拿起隨手刷了一下網,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倆人的這次的合作,大多數的留言都是表示很驚喜期待著倆人擦出新的火花。
沈曜翔倒是沒有太大的想法只想順利把這個廣告給拍了,廣告劇本他之前已經仔細看過了,大致就是三場戲,他和衛寧並沒有很直接的對手戲都是眼神交流,也好,也免得到時候尷尬。
衛寧來得稍微晚了一些遲到了,一進門就先跟導演和工作人員道了歉,然後才走過來和沈曜翔打了聲招呼。
沈曜翔點了點頭,他的頭髮已經做好了,坐到了一旁去候拍。
衛寧就坐在他前邊不遠處的化妝台前有化妝師給他上妝,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沈曜翔靜靜看著他,鏡子里的那雙眼睛忽而就睜了開,對上沈曜翔的視線時他想掩飾已經晚了。
一秒鐘的慌亂之後沈曜翔裝著淡定地對著鏡子里的人露出了笑臉,衛寧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便也笑了。
身邊的化妝師注意到倆人的互動笑問衛寧:「衛天王和沈影帝關係很好啊?」
衛寧看沈曜翔已經低下了頭看手機,含糊說道:「嗯……以前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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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拍攝的第一場戲,是在小型的演播廳里,衛寧要在中央的圓形舞台上唱歌跳舞,台下圍著的都是跟著他一塊揮舞手臂隨音樂擺動的歌迷,沈曜翔也在人群當中,冷靜卻又痴迷地看著聚光燈下的衛寧,手裡握著的手機悄悄將他唱的歌錄下。
對衛寧來說只要本色演出就好,沈曜翔卻遇上了一些麻煩,要說用眼神表達愛意有多難,對他來說自然算不上,但因為對象是衛寧,卻總是讓他有些放不開手腳,怕演太真了會被人看出些什麼,他的定位是被衛寧的歌聲和舞蹈吸引的歌迷,只是因為心虛,他小心翼翼地把握著這個度,結果就是一直都讓導演不滿意過不了。
「眼神再炙熱一些。」
「視線不要那麼飄忽,看著衛寧。」
「對,就看著衛寧,大膽一些。」
「嘿,怎麼不敢看衛寧的眼睛啊?」
導演一點不給他這個大影帝面子,不停地喊cut念叨他,沈曜翔額上的汗都出了來,周圍來做群演的衛寧的粉絲已經在竊笑,衛寧轉過身看向他,沖著他點了點頭鼓勵他,沈曜翔輕吁了一口氣,對導演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再一次來過。
燈光朝著他打過來的時候,沈曜翔慢慢睜開了眼睛,雕刻一般的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微眯起的雙眸里那抹積蓄起來因為舞台中央那人而閃耀的亮光卻泄露了他的情緒,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只有那個人舞動的身影,連細微的瑟縮睫毛輕顫的動作也只因為那個人舞步的變化,那種介於傾慕與痴迷之間的熱切眼神,與他冷峻的面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導演終於是滿意地喊了過,沈曜翔垂下視線,遮去自己過於外露的情緒,暗暗鬆了口氣。
第二場戲是沈曜翔獨自在空曠的屋子裡,桌子上擱著的手機播放著衛寧在演唱會上唱的歌,他閉起眼睛,想象著衛寧在舞台上的樣子,模仿他的舞步,與他一起共舞。
這一幕戲要到下午再拍,在那之前先拍的第三場戲,依舊是切回到演唱會現場,音樂聲戛然而止,全場的燈光驟然暗下,所有原本舞動著的歌迷都愣在了原地,舞台上的衛寧也停止動作正不知所措間,沈曜翔舉起了一直握著的手機,播放出衛寧正唱著的那首歌,歌迷們重新揮舞起手臂,燈光再次亮了起來,舞台上的衛寧和台下的沈曜翔相視一笑,鏡頭定格,結束。
三場戲串起來就是完整的加長版的廣告,為了誇大這款音樂手機有如演唱會現場一般的立體功放效果,用這麼曖昧的方式來展現,沈曜翔整個被刻畫成了衛寧的痴漢腦殘粉,即使他表面上表現得不怎麼在意,心裡到底是有些忐忑,就怕衛寧會對此有想法。
好在衛寧從頭到尾也是一派落落大方的姿態,似乎也不怎麼介意。
這場戲拍得很順利,最後一個鏡頭,衛寧看過來朝著沈曜翔笑,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光彩,沈曜翔很自然地也跟著笑了起來,莫名其妙的就想到網上衛寧的粉絲經常說的那句:他的眼睛里像是有璀璨星辰,讓整個銀河都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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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拍攝已經結束,倆人也跟著其他工作人員一塊在攝影棚里吃盒飯,衛寧端著熱氣騰騰的飯盒坐到沈曜翔身邊來,笑問他:「下午的那場,沒有問題吧?」
下午的那一場戲他要模仿衛寧的舞蹈,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幾個慢動作,之前也已經有工作人員特地教過他,其實沈曜翔心裡還是沒什麼底,他雖然長手長腳的,但這方面實在不擅長,就怕搞砸了會貽笑大方。
「我有認真練過,不過跟專業的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沈曜翔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看著衛寧:「你看了不要笑。」
他這麼說衛寧反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沈影帝,對自己有點自信好嗎?不就是轉個圈擺幾個姿勢,難不倒你的。」
沈曜翔看著他明亮含笑的眼睛,感覺到心跳似乎又要不正常了,趕緊移開視線,含糊道:「我盡量,總不能拖後退了。」
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衛寧隨口問起沈曜翔是不是要拍新戲了,沈曜翔點頭,原本想問他怎麼知道,轉念一想又記起夏梓琳似乎也要參演,心下明白過來,隨口答道:「嗯,馬上要進組了,月底就要去北海道。」
衛寧默默吃著東西,過了一陣,才開口說道:「北海道還挺不錯的,這個季節景色很漂亮,可以順便到處看看。」
沈曜翔想起他似乎在那邊生活了好幾年,心下微動了動,問他:「你在日本那幾年,過得好嗎?」
衛寧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想了想,說道:「挺好的,我堂叔帶我在那邊拜了三位老師,都是很有名望的音樂人,除了聲樂還學了寫詞寫曲,每天的課程都排得很滿,晚上還要去語言學校上兩個小時的語言課,生活挺充實的,偶爾有空的時候就去周邊的地方走走放鬆一下。」
沈曜翔聽著笑了起來:「現在去那邊似乎去的少了?」
「嗯,以後主攻華語唱片市場,不過馬上要開巡演也會去那邊。」
「……會去北海道嗎?」
衛寧愣了一下,揚了揚眉:「去劇組探班嗎?」
沈曜翔心知他要探班也是探女朋友的班,不過依舊是笑著順著他的話說了:「到時候請你給我做導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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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戲倆人是分開拍的,衛寧要拍舞台上的特寫鏡頭,沈曜翔則在另一個棚里拍他單獨的部分。
這一場戲是通過分鏡頭和鏡頭不斷切換交替的方式,來突顯現實和回憶,又要求不同時空的兩個人要在舞步上配合完美,也就是說沈曜翔必須跟上衛寧的步調和動作。
沈曜翔的擔憂終究還是有道理的,舞蹈動作他雖然學了,但跳起來總歸是僵硬,完全不如衛寧流暢,導演也顯然不滿意一直喊停。
在重複了不知道第多少遍,妝都補了兩次之後,已經拍攝完畢的衛寧悄悄進了來,站在導演身後看了一陣,在又一次喊停之後,與導演小聲說了兩句話,走了上前去。
幾乎已經一身汗了的沈曜翔看到他更是尷尬,衛寧走過去,笑著與他道:「我教你吧,你跟著我一起跳,腰不要挺太直了,身體放柔軟一些,不是很難的。」
他說著還伸手抬了抬沈曜翔的胳膊,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沈曜翔卻只覺得自己這會兒似乎……更僵硬了。
有了衛寧帶著,耐心地指點每一處細節該怎麼做,好歹是順利地拍完了,沈曜翔也徹底送了一口氣,由衷覺得,跟衛寧一塊拍廣告,是真比他拍電影還艱難一些。
之後兩個人又一起拍了幾組宣傳硬照,按著攝影師的要求搭肩膀、對視也比早上剛開始的時候自然得多了,說到底都是專業素養過硬的藝人,工作和私人感情還是分得開的。
全部結束已經快天黑,助理收拾東西的時候沈曜翔看到衛寧在一邊喝水,猶豫了一下,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衛寧雙眼微微睜大了一些,放下瓶子,嘴角還有沾上的水漬,亮晶晶的,帶著一種難言的誘惑,笑開了:「你請客啊?」
「好,我請。」沈曜翔很爽快地點頭。
之後各自和助理交代了一聲,兩個人一塊離開了攝影棚,卻在出門之後碰上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車子在倆人面前停下,車窗落下,開車的人是駱鳴,笑著和衛寧打招呼:「聽說你在這附近拍廣告,我正好也帶人來這邊就過來了,拍完了沒有?要去吃晚飯嗎?」
他話說完,似乎才注意到衛寧身邊還有一個人,看到沈曜翔和衛寧站在一塊,瞳孔略微瑟縮了一下,隨即又很自然地與他也打了招呼:「曜翔,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