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盛世婚禮
展顏閣
距離在鎮鬼關與伊律瑾分開已經半年有餘,夜國,蕭國,蒼國,南四的四國之戰,也悄然落下了帷幕,以夜南兩國平分天下而畫上最終的句號。
至此,前前後後歷時將近四年之久的戰爭,終於正式宣告了結束。
在殘酷戰爭中苦苦掙扎,生活得水深火熱的黎民百姓也終得解脫。
苦難已經結束,他們也迎來了希望,看到了黎明,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慾望。
長達近四年的戰事平歇以後,夜國夜皇與南國南皇都無一統天下的野心,再三商議之後,決定保持各自國家的現狀,將亡國蕭國與蒼國的領土,以最靠近自己國家的領土區域為劃分的主要原則,進行重新的劃分與界定。
從此,兩大國平分整個飄渺大陸。
遠的不說,至少最近的百年之內,夜國與南國不會再興戰爭,挑起戰事。
至少在這一百年以內,飄渺大陸上受盡戰亂之苦的百姓可以過上祥和太平的日子。
戰爭,是真的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不會再發生了。
兩國新的界線劃定之後,夜國與南國帝王同時下旨免除百姓三年各種稅賦,以求達到休養生息的目的,減少近幾年戰爭過後有可能發生的種種後遺症。
古往今來,普通百姓至始至終所求的都非常簡單,簡單到足以令當權者臉紅。他們不在乎是誰統治整個國家,他們只求吃飽穿暖,有個房子可以住,至於誰當皇帝他們真的不在乎。只要滿足他們這小小的需求,那麼他們就會忠於你,支持你,讓得天下真正的太平起來。
唯有仁政,才能得民心。
顯然,無論是夜國的夜皇還是南國的新皇伊律瑾,他們都做到了這一點。
因而,他們擁有民心,皇位自然就坐得穩穩的。
那些欲以不正當手段奪取皇位之人,哪怕是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怕也坐不穩,坐得不安心。
減免稅賦的聖旨一下,讓那些在戰爭中痛失親人,幾乎絕望的普通百姓又重燃起生的希望,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緊接著,夜皇又下旨命全國各地駐軍,抽出時間幫助當地的百姓修建殘破的房屋,解決了百姓的吃飯問題之後,住所也是必須要解決的。
此舉,更是讓得百姓們越發的擁戴夜皇,民間對夜皇的各種讚美已是數都數不過來,眾人莫不都是帶著滿心的感激,沒有人呼籲,百姓的心卻都已經靠向了夜皇。
戰爭初歇之時,沒有伊律瑾坐陣的南國,的的確確是出了不少明裡暗裡的問題,但在伊律瑾離開之前做出的那些安排之下,某些人的目的依舊沒能達成就是了。
且不說南國的民心所向,單單就是深謀遠慮的伊律瑾,他怎麼可能沒有設想過自己離開之後,南國有可能將要面對的種種問題。
又如何可能沒有想好解決辦法就離開,他既然決定挑起南國的重擔,便沒有想過只是試試,而是要帶領南國走上一個新的高度。
不得不說,他做到了。
細數南國傳承至今的歷代皇帝,他,伊律瑾作為南國登基最年輕的一位帝王,他的成就絕對是排得上前幾位的。
更何況,現在的他還那麼的年輕,未來還有那麼那麼幾十年,誰敢說南國不會在他的統治之下,變得比開國帝王更加的令人敬佩。
夜南兩國的關係,先不說伊心染是夜國的戰王妃,她的存在就是夜南兩國和平的扭帶;單單就是夜月渺對伊律瑾的感情,夜皇就會不惜一切守住伊律瑾在南國的位置。
身為夜國的長公主,因著祖訓夜月渺為整個國家犧牲了太多太多,作為父親的夜皇對這個女兒本就有諸多的愧疚心思,難得有那麼一個男人,是夜月渺願意用自己性命去深愛的人,夜皇說什麼都會同意的。
再說了,像伊律瑾那樣的孩子,夜皇是真的很喜歡,完全就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如此一來,夜南兩國算是親上加親,簡直就是皆大歡喜的最佳結果。
夜月渺與伊律瑾的事情,夜國上下除了帝后與眾位王爺之外,再無人知曉。
這事兒若是傳得天下皆知,到底是有損女子的清譽,屆時什麼難聽的話都會有了。
因而,對此夜國上下瞞得很緊,只等伊律瑾到夜國提親之時,夜皇點頭即可。
「哎…。」
「怎麼呢?」
「公主又站在那兒發獃了。」連翹撇了撇嘴,語氣中滿是無奈。
她都快要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看到她家公主又站在那個窗口,仰頭望著南國的方向發獃了。
每次看到,連翹的心都會很疼,覺得公主好可憐,為什麼南皇還不回來。
卓婭聞言翻了一個白眼,沒什麼表情的道:「公主那不是在發獃,她只是想皇上了。」
初見夜月渺,卓婭就覺得這個美麗的女人骨子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尊貴之氣,出身絕對不低。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夜月渺就是夜國的長公主,很多時候她都覺得,比起她所見過的幾個公主,她聽命伺候的主子,比起那所謂的公主更像公主。
原來,她一直伺候的主子,還真的就是一位公主。
並且還是夜國,最為尊貴的長公主,乃軒轅皇后嫡出的公主,比起那些皇位所出的公主,豈止是尊貴那麼一點兩點。
雖然剛知道夜月渺真實身份的時候,卓婭有過片刻的怔愣,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
她們南國的皇后之位,就是需要這樣的女子才有資格坐上去。
不過,哪怕夜月渺沒有夜國長公主的身份,卓婭也是發自內心尊敬夜月渺的。
除了這樣的女子,世間只怕再難尋出一個有資格站在皇上身邊的女子了。
「我當然知道公主是在想南國的皇上,可我就是看公主那樣覺得心疼嘛。」戳了戳手指,連翹小說的報怨道。
「其實我也心疼,可是皇上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也不知道。」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夜月渺都半年多沒有見到皇上了,如果照那樣子計算,都快不知道思念是個什麼滋味了。
因為,早就已經麻木,感覺不出來了。
「哎,但願南國皇上能早點兒回來。」情是什麼,她這小宮女一枚,的確是不懂啊。
所以她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無法體會夜月渺的心情,為免越說越錯,她都不敢上前安慰幾句的。
「我覺得快了。」
「難道卓婭你收到什麼消息了么?」連翹突然瞪大雙眼看向卓婭,那閃閃發亮的目光,直讓卓婭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好可怕的說。
微微一怔,連忙擺手道:「沒消息,就是直覺罷了。」
額角劃下三道黑線,自打在鎮鬼關知道夜月渺的身份,聽從皇上的吩咐跟隨夜月渺前往夜國之後,她的任務就只有一個了。
那便是保護夜月渺的安全,不容有半點差池。因而,有關南國的任務,她全都放下了。
就算有心想要收取消息,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經過這一次的四國之戰,夜皇不但將拔出了前朝很多不忠之臣,就連這看不見硝煙的後宮,也來了一次大清洗。因此,目前的夜國皇宮是比較乾淨的,卓婭緊崩的神經也隨之放下不少。
「直覺是不靠譜的。」
正張嘴想要反駁,夜月渺秋水瑩瑩的鳳眸掃了過來,卓婭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還一眨一眨的,居然賣起萌來,簡直完全顛覆了她以往的形象。
「賣萌可恥。」以前夜月渺身邊的貼身宮女只有自小與她一起長大的連翹一個,後來又有了卓婭,兩個丫頭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期過後,很快就打成一片成了好姐妹。
偶爾拌嘴拆對方的台都是見怪不怪的,反倒是減少了夜月渺不少對伊律瑾的思念。
相愛的人,也許只有歷經過分離,才會懂得更加的珍惜。沒有跟伊律瑾分開之前,夜月渺還沒有覺得她有多想念伊律瑾,然而自打他們在鎮鬼關分開的那一刻開始,尚未真正的離開,她便已經開始想念,開始思念。
她多想可以陪在他的身邊,跟他一起不要分開,但如何能允許她那般任性。
「你們兩個陪我出去走走吧。」每天面向南國的方向靜靜思念伊律瑾已是她的習慣,早就改不掉了。
想他,想他,瘋狂的思念著他。
不知,身在烏蓬大陸的他,是不是也如她思念他這般思念著自己。
她不求別的,只求他保重自己,平平安安的回到她的身邊,就像他對她的承諾那般。
「是,公主。」
連翹卓婭吐了吐舌頭,一左一右跟在夜月渺的身後,朝著殿外走去。
又是一個月後,夜月渺總算是從自已父皇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伊律瑾的消息。
其實,那也算不上是伊律瑾的消息,而是夜絕塵傳給夜皇的信,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們不久之後就會回到皇都。
信中,夜絕塵壞心眼的並沒有提到伊律瑾的知言片語,當即可把看到信的夜月渺嚇了個半死。
還是夜皇最後的一句話點醒了夜月渺,才讓她提起的心落了下來,慘白的臉有了血色,卻是實實在在的記恨了夜絕塵一把。
都多大的人,居然還惡作劇,簡直壞透了。
果不其然,幾天後夜月渺收到伊心染寫給她的信,信中讓她安心備嫁,只等她的哥哥帶著聘禮來夜國迎娶她,保證給她一個畢生都難忘的盛世婚禮。
原來,伊律瑾並沒有跟隨他們一行人前來夜國,而是直接返回了南國,就像當初他承諾的那樣,只等他從烏蓬大陸回來,便到夜國迎娶於她。
伊心染也是個壞心眼的,居然笑話她,還問她嫁衣有沒有做好,要不要幫忙了。
事實上,倒也不是夜月渺恨嫁,而是在每日等待伊律瑾的日子裡,如果不找些事情來做,她真怕自己會瘋掉的,又或者不顧一切的跑去找他。
她乃是一國長公主,成婚之時嫁衣是有專人綉制的,可她想要穿上自己親手綉制的嫁衣。
於是,夜月渺不但綉制了自己的嫁衣,同時也把伊律瑾的喜服給綉制了出來。
軒轅皇后心裡明白,自己的女兒這次是真的要嫁人了,不過伊律瑾她也見過,又是伊心染的同胞兄長,別說還真沒有什麼讓她不放心的。
嫁妝什麼的雖未申張,不過她是老早就悄悄的準備得妥妥噹噹的。以前身邊還有夜錦恆跟夜沫兒兄妹陪著她,自打兩個小寶貝被兒子帶走之後,軒轅皇后彷彿一下子失去了生活重心似的,整個人都懶懶的,提不起精神。
好在還有女兒的事情讓她操心,一件一件嫁妝置辦下來,倒是讓軒轅皇后打發了時間不說,心底里一直牽挂著的事情也了了。
整個人就像夜皇說的那樣,是真的再無遺憾了。
如今,盼只盼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此生便圓滿了。
十月中旬,戰王夜絕塵攜王妃伊心染帶著一對龍鳳胎寶貝返回夜國都城。
那一日午後,太子夜修傑領著四個皇弟出城相迎,漸漸恢復生機的百姓們同樣奔聚集在長長的街道兩旁夾道相迎。
夜絕塵素有戰神之名,雖然他在四國之戰中,領兵作戰的時間不長,甚至有意退居幕後,卻是仍然阻擋不住百姓心目中對他的崇拜與敬重。
那些曾經聽信謠言,背地裡痛罵伊心染紅顏禍水的百姓,再次見到也夜絕塵同騎一馬的伊心染,都不覺臉紅的低下了頭,倍感不好意思。
一個人的相貌是美是丑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那是父母給的,憑什麼人家戰王妃生得美貌,就要被他們說成是禍水,說成是因她才引發的四國之戰。
正如戰後夜南兩國皇榜之上澄清的那樣,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些時候發生戰事是不可避免的。
只要人有無盡的慾望與無盡的貪念,那麼戰爭就永遠都不會結束。
四國之戰的爆發,與戰王妃伊心染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即便沒有伊心染,該發生的戰爭還是會發生,不會因她而有所改變。
她的到來,不過只是加速了四國之戰的爆發罷了。
「九兒。」宮門口,實在坐不住的夜月渺,望著那馬背上熟悉的容顏,輕輕的低喚一聲,眼淚便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何曾想,當初她出發前去血月城,這一分別就是三年有餘,近四年之久。
若是早知道,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伊心染利落的翻身下馬,笑望著夜月渺,軟聲道:「姐姐,我回來了。」
她不會忘記,靈魂初臨這個異世之時,夜月渺給過她怎樣的溫暖。
姐姐,她就是她的姐姐,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姐,比親姐姐還要親的姐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夜月渺跑上前緊緊的抱住她,用力的嗅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
一切,仿如昨日。
「哥哥。」
「幹嘛。」
夜沫兒可愛的嘟了嘟嘴巴,白嫩嫩的小手指了指身後的爹爹,自認為很小聲的道:「哥哥,爹爹吃醋了。」
「你知道什麼是吃醋?」娘親下馬之後,獨自一人騎坐在馬背上的夜錦恆酷酷的反問。
小嘴微抿,輕輕側首,半晌后道:「不太懂。」
「咳咳。」夜錦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精緻的小臉險些扭曲。
轉首對上自家帥爹看過來的眼神兒,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心跳加速好怕怕的說。
爹爹就是一個偏心眼,他捨不得揍女兒,就捨得揍他這個兒子。
哼,當心他以後不認他,只認娘親。
娘親最最好了。
「老女人。」
夜月渺的情緒剛剛平復下來,聽到夜絕塵這樣喊她,立馬怒目而視,還擊道:「臭小子。」
敢叫她老女人真是不可愛,錯錯錯,明明就是小時候不可愛,長大了就越發不可愛了。
夜錦恆兄妹面面相覷一眼,而後低下頭抿著小嘴直樂中,夜悅辰乖乖呆在馬背上保持沉默。那啥,兄弟姐妹裡面就他最小,受欺負最多的人也是他。
那什麼存在感的,低點就低點好了,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挺好。
「我想父皇母后了,咱們先進宮吧。」
「好。」
透過九轉命盤,伊心染已經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前事不可追,現在的她只想守住眼前的幸福。
如夜絕塵,如她的兩個孩子,如夜皇,軒轅皇后,夜月渺,夜悅辰,以及身邊這些時時刻刻關心她的人。
晚上,見過夜皇與軒轅皇后,不知疲憊的談了一整晚,天亮時分才回房間睡覺。
之後又在宮裡住了三天,方才一家四口安安靜靜的回到城外的戰王府。
對伊心染而言,這個地方才是她的家,她真正的家。
在這座王府里,有著她太多太多幸福美好的回憶,以及太多太多牽挂著她和她牽挂著的人。
回到王府,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下來,看著那一草一木,整顆心都軟成了一團。
十一月初,南國南皇親自帶著數量龐大的聘禮前往夜國都城求娶長公主夜月渺。
一抬抬聘禮被訓練有素的侍為抬往皇宮,街上百姓無不圍著看熱鬧,復又傳出一段盛世佳話。
「哥哥。」伊心染好笑的看著神色頗為僵硬的哥哥伊律瑾,存了心思要鬧鬧他。
「染兒別鬧。」
「呵呵,哥哥這是害羞了。」
「……」
「好啦好啦,哥哥臉紅的模樣可真好看。」扁扁粉唇,伊心染笑眯眯的道。
哥哥,今生她唯一的親哥哥,就要與自己心愛的女子成親了,她做妹妹的是打心眼裡替他開心,哪能兒一直鬧他,可別嚇跑了。
「夜絕塵,快把你老婆拖走。」
「哈哈哈……」
沒等伊心染笑完,直接就被夜絕塵打橫抱走了,「快放我下來,有人…。有人呢?」
「她們不敢看的。」
夜絕塵也不理她,利眼一掃,宮女太監『刷』的一下垂下頭去,再也不敢抬頭。
可見,戰王的戰鬥力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厲害。
「月兒…。」踏進展顏閣,看著那日思夜想的人兒,伊律瑾竟然有種不真實,仿如身在夢中的感覺。
「瑾。」
沒有多餘的話,更沒有什麼抱怨,她只知道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回來迎娶她了。
提著裙擺飛快的跑向他,撲進他的懷裡,如雨的眼淚灑在他的胸膛,讓他知道她究竟是有多麼的想念他。
只要他回來,只要他安好,她不介意一直等他,一直等他,就那麼一天一天的等下去。
「月兒,我回來了。」
「嗯。」
十一月五日,天氣明媚,艷陽高照,大吉,是南皇與夜國長公主舉行婚禮的日子。
這一日,夜國皇宮籠罩在一片喜慶的紅色之中,普天同慶,舉國歡騰。
這是真真正正的盛世婚禮,說是十里紅妝也不為過。
繁複的婚禮儀式結束之後,新娘夜月渺被送入洞房,新郎伊律瑾就沒有那麼舒服了。
不把賓客陪盡興了,如何能抱得美嬌娘呢?
看著這場婚禮,伊心染的眼裡有著羨慕,不禁回想自己當初的婚禮,真真是糟糕透了。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她會愛上夜絕塵,而那時的夜絕塵,也並不愛她。
他們的婚禮,不過只是一場戰敗后的和親。
與其說是一場繁華的婚禮,倒不如說是一個儀式,一個看似歡喜卻帶著污點的負戰禮。
「染兒,我們再舉行一場婚禮吧。」夜絕塵從身後環抱住伊心染的腰,下巴輕放在她的肩頭。
五年前,南國提出和親,在父皇母後幾番說要為他立妃之時,他想也沒想的就決定娶南國來的和親公主。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他這一輩子,做過的最為正確的決定。
當然,初見伊心染,他便覺得這丫頭是個天大的麻煩,也曾經厭煩過她。
試想,誰家的新娘會在邁火盆的時候,一腳險些踩進火盆里。
這都還不算,問題是新娘險些拉著新郎一起踩了進去。行禮的那一天,他真有覺得她給他丟臉過。
只是,握住她小手最初的那一瞬間,莫名的,他的心裡竟然升起想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衝動。
或許,他與她的緣分,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不要。」搖了搖頭,伊心染在他的雙臂間轉身,微仰著小臉望向他,笑說道:「誰的婚禮能有我們的婚禮那麼特別啊,幹嘛要重新舉行,我覺得挺好的。」
如此,記憶才會深刻。
「呵呵,的確夠特別的,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你討打。」
「染兒,我想給你最好的。」
「夜絕塵。」
「什麼?」
「你不就是最好的。」俏皮的眨了眨眼,今生有他相伴,便是最最美好的。
別人擁有的,不用羨慕,指不定別人更羨慕她所擁有的,人,唯知足方能常樂。
「皇上。」連翹,卓婭福身行禮,臉上全是笑意。
現在可算是圓滿了,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起來吧。」
「謝皇上。」
「卓婭,準備一碗醒酒湯進來。」
「是。」
夜月渺端坐在婚床上,緊張得手心都汗濕了,聽到伊律瑾的聲音,她就更緊張了。
聽著伊律瑾走向她的腳步聲,整個人險些彈跳起來,小臉更是紅得燙人。
「月兒。」
「……。」
「月兒。」
一遍又一遍的輕喚著,不等到她的回應,好像就不甘心停下來一樣。
「瑾。」
「月兒,我好想你。」掀開紅蓋頭,凝望著美艷動人的她,伊律瑾只覺呼吸加重。
很快,卓婭就端來一碗醒酒湯遞給他,看也沒看一口就飲盡。
「你…你喝醉了。」
「沒醉。」
「那你……」
「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想給你最好的。」
今夜,萬不能讓她受丁點兒委屈,伊律瑾伸手撫上她的嫣紅的臉頰,只覺怎麼都看不夠。
夜月渺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羞得頭都抬不起來,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才好。
「別怕,一切都交給我。」
咬著似要滴出血來的紅唇,夜月渺羞澀的點點頭,輕靠在他的懷裡。
卓婭連翹知趣兒的關上房門,確定沒她們什麼事之後,飛快的溜了。
明月高懸,淡淡的銀輝傾泄一地,美麗的夜晚,註定是屬於情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