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密室深處
片片雪花落下,沾了枝頭的紅梅,紅梅受不住,那雪花便又撲簌簌的掉下。
偌大的寢宮內燃了幾盆炭火,燒的這屋內溫暖如春,桌上的一支紅梅也開的越發的嬌艷。
暖洋洋的被窩讓人捨不得離開,季識謙掙扎著從宿源的胳膊下爬了出來,喘了好幾口氣。
「不要亂動。」宿源伸手將季識謙抓了回來,塞進被窩裡,摟在懷中。
季識謙被悶的喘不過氣,奈何四條腿太短又沒力氣,只能狠狠的撓了宿源一下才得以脫身。
宿源睜開眼睛有點無奈:「你又撓我,遲早把你那貓爪子給剪了。」
「喵~」季識謙一臉無辜相。
宿源坐起來伸了個懶腰,上好的錦緞棉被滑落,下面的身體未著寸縷,他捏了捏季識謙的耳朵道:「在教中呆的有些無聊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季識謙隨著宿源在這源教呆了也有三年之久了,自然也是想出去玩玩的。
「這江南景色一直很好。」宿源將季識謙抱在懷裡道,「聽說皇帝曾經還來過這裡提下過詩詞。」
季識謙一邊點頭,一邊窩在宿源懷裡聽他說話。
江南的景色確實不錯,煙雨朦朧,雖然有些寒氣,街上的人也不見少。
「小千好像最近長胖了。」宿源說,「重了不少。」
季識謙給了宿源一個鄙視的眼神。
他一直有注意保養的好不好,不要把他當做普通的貓咪,他雖然最近吃多了,可是也有一直在運動,怎麼可能會長胖。
「喵喵~」
腳邊傳來一聲貓叫,季識謙和宿源低頭去看,才發現腳邊站著一隻長毛貓,黃白相間的毛髮,看起來毛茸茸的,耳朵軟趴趴的折了一點下來,脖子上掛著一隻銀色的小鈴鐺,此時正伸出右前爪抓著宿源的長靴,費力的想爬上來。
「小傢伙好可愛。」宿源看了一眼季識謙,「比你可愛多了。」
胡說!
季識謙不管是作為人還是作為鬼還是作為喵,都是最帥的那隻!
他不滿的在宿源衣服上抓了幾下,宿源立馬安撫他:「說你不好你就不開心了,他哪有你可愛。」說完看了看自己被扯了一個洞的衣服苦笑,「這可是今天才做好的新衣服。」
打一巴掌也要發個紅棗給他嘗嘗,季識謙勉為其難的在他手指上舔了舔算是賣乖了。
果然宿源立馬一臉高興的樣子,蹲下去伸手將季識謙放到地上,伸手在那長毛折耳貓身上摸了摸。
「喵喵~」那隻長毛折耳貓一看見季識謙立馬打算從宿源腳邊跑開,誰知道宿源的手卻伸了過來,忍不住惱怒的給了他的手一爪子,這才過來討好的往季識謙身上蹭。
「卷卷,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季識謙聽到聲音抬眼看去,對面之人濃眉大眼,器宇軒昂,腰間長劍更是不凡,他此時伸手抱拳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位兄台,這隻貓咪是在下表妹之物,托在下照看幾日,沒想到在下照看不周,卻是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卷卷如有衝撞之處,還請勿要見怪。」
宿源叫季識謙與那隻貓玩耍心中本就不喜,此刻只是冷淡點頭,不做他言。
那人又一臉正氣道:「還請兄台移駕敬賓樓,在下用酒水向兄台賠罪。」
「不必了。」宿源冷淡拒絕,彎腰將季識謙又抱了起來。
「喵喵!」卷卷立馬不幹了,著急的看著季識謙,兩隻前肢豎起來一副要給宿源作輯的樣子討好著宿源。
「還請兄台給在下一個薄面,孟然定然會好好賠罪。」
孟然?
季識謙神色一閃,這就是孟然?
他抬頭打量了孟然幾眼,對方眉眼之間果然與孟霆有些相似,再看向宿源,對方眼中似有仇恨閃爍。
「如此,就卻之不恭了。」宿源嘴角一勾,嘴角的笑容有些邪惡。
孟然這邊忙著向宿源賠罪,兩人一到了敬賓樓就去了雅間,宿源心亂如麻,顧不上季識謙,季識謙就又被卷卷黏上了。
季識謙覺得這卷卷真不應該叫這個名字,應該換一個名字叫粘粘,因為真是和牛皮糖一樣粘到不行啊。
「喵喵~」卷卷伸出粉色的小舌頭過來討好的舔著季識謙,季識謙一時躲閃不急被糊了一臉口水。
「你到底要怎樣喵!」季識謙吼。
卷卷被季識謙吼的一臉委屈,翡翠綠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喜歡你喵~」
「喜歡泥煤啊,你是公的喵!」
「什麼是公的喵?」卷卷看著他。
季識謙趴到了地上。
「不知蘇兄在哪裡下榻?」孟然道。
「今日才來此地,尚未曾尋覓住處。」已經化名為蘇遠的宿源道。
「如若蘇兄不嫌棄,還請到表妹府上居住。」孟然邀請。
「也可。」蘇遠摸著眼角,笑得邪氣。
宿源和孟然對弈,季識謙嘴裡叼根繩子去找卷卷了。
「小千來找我了喵~」卷卷開心的撲了過去,抱著季識謙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喵。」季識謙說著,扯了扯嘴上的繩子。
繩子的另一端系著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老鼠。
這隻小老鼠看見又多了一位天敵,兩位祖宗都看著他,嚇的尿都快出來了,四隻腿癱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你過來。」季識謙說。
小老鼠吱吱吱的亂叫,可是怎麼也動不了。
「你不過來我就吃了你喵!」季識謙威脅。
小老鼠四股顫顫,可是腳就是不聽話,完全提不起來,嚇的他一邊眼淚亂飛,一邊吱吱叫著:「貓大爺饒命,我……我動不了……」
「為什麼動不了?」季識謙問。
小老鼠哭著說:「嗚嗚嗚……我害怕,我腿軟……」
季識謙作勢舔了舔爪子,眯著眼睛道:「那就滾過來喵!」
小老鼠叫著他這個樣子哪裡還敢滾過去送死,可是不過去也是死,他又怕又懼,居然被季識謙嚇的昏了過去。
「他昏了喵~」卷卷指著他。
「看見了吧,這隻小老鼠就是因為總在我面前晃悠,我才把他抓起來的喵。」季識謙說。
「喵~小千好厲害喵~」卷卷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敢……跟著我不!」季識謙想了半天的威脅的話此刻說出去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我們再去抓一個喵~」卷卷一下子竄了出去。
「……別跑啊,我的威脅你聽懂了嗎?」季識謙有氣無力。
嘴裡還咬著繩子,季識謙艱難的將繩子系在桌子上,回頭威脅著那隻小老鼠:「警告你,你敢逃跑的話,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吃了你。」
小老鼠還裝昏不敢睜眼。
季識謙威脅完也追了出去。
柴房這種地方老鼠最多,季識謙到了柴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副雞飛狗跳的樣子。
不知道是一地亂跑的老鼠嚇到了卷卷,還是勇猛亂跑的卷卷嚇到了老鼠,總之這兩種生物此時此刻意外的河蟹,沒頭沒腦的在柴房裡東奔西跑。
老鼠被嚇的吱吱亂叫就算了,卷卷身為老鼠的天敵,此時此刻看見了老鼠,居然也被老鼠嚇的驚聲尖叫。
「小千!」卷卷看見了季識謙,尖叫一聲受驚的竄到季識謙身後,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驚魂未定的緊挨著季識謙,「人家好害怕,這些老鼠好可怕喵~」
「剛剛的那隻老鼠你怎麼不害怕?」季識謙一臉無語。
「那隻老鼠是小千帶來的,卷卷當然不怕。」卷卷說。
季識謙很有氣勢的叫了一聲:「不準動喵!」
當場就有幾隻老鼠嚇的癱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季識謙得意的看了卷卷一眼,後者崇拜的一塌糊塗。
柔軟的肉掌踏上地磚的時候,季識謙感覺到了不對勁。
別的地板都是冰冷的,尤其是冬天,地磚寒冷刺骨,可是這塊地磚下面卻是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熱度。
這種熱度用人體絕對是感覺不出來的,只有對外界事物格外敏\'感的動物才能察覺到這種細微的區別。
下面一定有東西。
季識謙指著一位老鼠說:「下面有什麼?」
老鼠不知道是不是這窩老鼠的頭頭,雖然也是嚇的差點魂飛魄散,但還曉得該怎樣回答季識謙的話,當下點頭道:「有個很大很大的密室。」
說不定有新的證據。季識謙微微思索,命令上眾位老鼠大軍,將這塊地磚抬了起來,他帶著卷卷鑽了進去。
「小千要幹什麼喵~」卷卷一臉不解。
季識謙翻看著裡面的帳薄,皺眉眉頭不說話。
「小千好厲害,還會看書喵~」卷卷雖然不懂,可是不影響他對季識謙的崇拜。
「閉嘴!」季識謙不耐煩的揮了一爪子。
這個密室不知道為何安放在柴房下,可是這裡明顯是孟然姑父放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的地方。
尤其是這裡的空氣流通,證明這個密室絕對不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很有可能這個密室鏈接著其他的地方。
季識謙將桌上的帳薄合好,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要去哪裡喵?」卷卷問。
季識謙說:「等會兒無論看到了什麼你都不要發出聲音,明白嗎?」
「為什麼喵?」卷卷不明白。
「如果你發出聲音,以後不要和我說話了。」季識謙瞥了他一眼。
因為他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
季識謙將鋒利的爪子收起,用肉掌悄無聲息的往密室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