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南柯一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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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的這天，許曼雙想要召集他們四人再聚一次，但舒茜卻沒有來。

「你和茜怎麼了？」許曼雙問看起來情緒不大好的范越霖，他平時向來是他們四人中最歡脫的一個。「不要提她」范越霖第一次提起舒茜卻不再如從前那般甜蜜，而是神情愈加凝重起來。「她……或許沒有考好，你要體諒她心情不好，所以她對你說話或許並不是出於她的本心」「我已經儘力了，追了她這樣久，得到的結果卻是她輕鬆的一句我和她再沒有可能，這回無論我怎麼安慰她，她都沒有再理我，你說，我還應該像個傻子一樣再圍在她的身邊嗎」范越霖說著，卻再沒有心情吃飯，他便向許曼雙和杜明澤道了再見便走出了餐館。

「范越霖這回不應該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吧，他不知道舒茜已經喜歡上他了嗎。杜明澤你在想什麼？」許曼雙這才發覺杜明澤今天也一直沉默著，「沒有考好？」她問，他卻搖頭。「那你裝什麼深沉」許曼雙說著，從包里拿出了那個包裝得很精緻的盒子，放到他的面前。「杜明澤，送給你」他有一絲驚訝，想要打開，她卻壓住了盒子「回去再打開吧」

「許曼雙，這幾天讓我好好的想清楚」杜明澤似乎裝著什麼心事。「想清楚什麼？我們嗎？你不要因為我送你這個禮物就有壓力，我不著急你的答案」許曼雙笑著，「不止是我們，等到成績出來好嗎，許曼雙」他說著，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還說不是擔心成績，行了，弄得像我很著急逼著你給我答案似的，現在呢就先不要想這麼多，不過說真的，杜明澤，你現在這樣子我還真不大習慣」她笑著他。「像被范越霖感染似的，一個個都那麼苦大仇深作什麼」

「許曼雙，今天我送你回去吧」杜明澤忽而說，許曼雙笑著點頭。

在路上，杜明澤也並未說話，許曼雙想著他定是擔心成績，便也沒再提起高考，「許曼雙，你真的挺好的」他看著她，「沒頭沒腦的忽然這樣誇我，我還真不習慣」許曼雙不好意思的笑，以後，她或許終於能夠和他在一起了，雖然，她還不確定在他的心裡是否已然沒有陸瞳的影子了，原來她心裡是一直都在乎著這些的。

「再見，有空再約出來」許曼雙說著卻又覺得自己主動約他有些奇怪，忙添上了幾句「當然……還有茜他們」

「恩，再見，許曼雙」他向她揮手，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看著手中她送他的禮盒，他的神色凝重起來。

2

「曼曼」許曼雙的母親在她剛回家便拿出了那副杜明澤的手套。「你高考完了，也可以給你了」「媽！原來你並沒有扔掉」許曼雙開心的拿起那副手套。還好，她沒有弄丟它。

「曼曼，我從來沒有打算真的將手套扔掉，那時候只是特意將這個收起來，也想要你收收心，全心全意的將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你明白嗎？」母親說。許曼雙輕輕點頭。「你和那男生，究竟怎麼一回事，當然，現在你考完了，我也不會那樣干涉你了，但你總要對我說實話。」

「我和他，真的不是戀人，雖然我承認我喜歡他，但他還沒有答應我呢」「是你主動追他？」母親有些詫異。「差不多吧，不過也不能這樣說」許曼雙笑起來「真希望能夠和他考入同一所大學」母親或許不能了解她的心思，但是想來可以在這個時期瘋狂的喜歡過一個人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成績出來后，許曼雙考得不錯，雖然依舊不及杜明澤，但她卻有與他上同所學校的可能。那天，她很開心的問杜明澤他填報哪所學校，他卻對許曼雙說「對不起，或許我們現在不能在一起了」許曼雙很不解，他又怎能斷定她的分數不夠呢。

「許曼雙，我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我們現在不能夠在一起，你明白嗎」杜明澤對她說，許曼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或許早該明白，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高考完的那天他不會那樣反常，只是那時許曼雙以為他只是簡單的在擔心自己的成績。

「陸瞳她考得很不好，這其中和我脫不了干係，她原本成績那樣優異，上一所很好的學校沒有問題。」杜明澤緩緩的對許曼雙說。那次高考完，陸瞳的好友便去找他，告訴他陸瞳很不好，在跟他分手后也沒有多大心思學習，總是走神，她的好友責怪他辜負了陸瞳。杜明澤在得知的時候有些訝異，他與陸瞳同班，卻並未發覺他們分手后陸瞳有多麼傷心，相反那天她質問過他后便彷彿什麼都未發生一般，他後來才得知原來那只是陸瞳對他的偽裝罷了。她心裡有多麼在乎也不想讓他見到。

於是那天他送許曼雙回家，卻讓她等成績出來，如果陸瞳的成績並未想象中那樣不好，或許他以後和許曼雙在一起內心的歉疚感會少一些，但如今，陸瞳卻落了榜，畢竟是因為他的影響，他便實在沒法說服自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般與許曼雙在一起，畢竟，他也曾那樣喜歡在乎過陸瞳。

3

在許曼雙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卻說不出話來，但她可以理解杜明澤矛盾的心情。原來杜明澤那天是最後一次送她回家，他向她道再見原來卻是再也不見。

許曼雙拿著志願表卻再沒了喜悅，「對不起，許曼雙」杜明澤轉身離開，她卻只能將眼淚通通流入心底，原來，她的憧憬依舊只是幻像，前些日子那些讓她甜蜜過的瞬間只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就如那天他陪她一起看的煙火般美麗過卻短暫得很，在她認為一切將要美好起來的時候又告訴她不要奢求太多，不是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以為已經握在了手裡也會悄無聲息的飛走。

夢，或許該醒了，許曼雙彎下身，卻沒有哭，杜明澤總是在跟她說對不起，她或許在心底里會埋怨，但她卻從未責怪過他，這些結果只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罷了，不由她決定，也不由杜明澤決定。而她，送他的那些紙船里的紙條，不知他是否有看見，不過，這些或許都已不再重要了吧。

許曼雙終究還是未和杜明澤填報同所學校，她已經沒有了再如什麼也沒發生那樣坦然的和他做朋友的勇氣，而她和他也成不了戀人，那一步，是橫在她和他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或許從她當時怎樣努力都無法再坐在他的身後開始，那樣的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她永遠也到不了的距離便註定讓她只能一直遠遠看著。於是，她只能選擇不再與他相見，這一回她的選擇，是將他徹底的遺忘。

而舒茜這回卻是實實在在沒有考好，她也是斷然不可能與范越霖呆在同所學校了，那天在電話里，她和許曼雙彼此哭了很久，她們是那樣相似，她們曾抱著期望，最後卻又一同擁抱失望。

舒茜說，這回她是真的不會再和范越霖在一起了，范越霖在成績出來后還有找過她，他對她說他不在乎以後的距離，只要她願意成為他的女朋友便好，舒茜卻沒有答應，她沒有信心她能夠遠距離的和他在一起四年，況且，她認為自己已經開始配不上他，這樣一個失去自信的舒茜要怎樣和他在一起呢。但那天拒絕范越霖的時候她卻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只說他們是不會有未來的，范越霖那天沒有猶豫的離開，他說他已經儘力了，他不會強求舒茜喜歡他，之後他便真就再未找過舒茜。

在他離開的時候，舒茜很想告訴他她其實已經喜歡上了他，但又知道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便再無告訴他的必要。

「至少這樣，他也就沒有了惦念」舒茜在電話里這樣對許曼雙說。

她們，都這樣傻。傻到不為自己留絲毫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