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親近……(捉蟲)
翌忻本以為,在那番坑爹的糊弄后,時無修至多會覺得自己不是於清元,但是他沒想到,時無修竟然變得越來越幼稚,也越來越受……
「師父……」時無修集成一朵雲后,竟然歡喜地看著翌忻,雙眼裡隱隱有著期待,發著光芒。
翌忻的感覺一下子變得很奇怪,就好像和狼鬥智斗勇鬥了許久的羊,忽然知道自己叫喜羊羊,而那隻狼叫灰太狼……多麼地……坑爹←←。
翌忻憋了一下,見時無修仍在「期盼」地看著他時,鴨梨很大地道:「不錯……」
時無修於是勾唇,綻開一個笑容。
翌忻:「……」←←
集雲,水行術哪怕練到中層也可以此法練之,當能集雲時,水行術用來打鬥便已不算弱了——在凡人中。之後若再要進階,就須五行術與輔助術相輔相成。
然而翌忻沒先教時無修輔助水行術的風行術,而是先教火行術,教他讓手掌發熱,努力聚集熱量,最後吐出小火焰。
時無修於火行術很有天賦,翌忻第一天教他時,他就能讓手掌發熱,翌忻心知自己不可能一直當甩手掌柜,讓時無修自己練下去,為了習慣,也就都親手教了。
練火行術的當晚,時無修與翌忻讀的同人文里就提到了煎熬,欲|火的煎熬,翌忻想逃,時無修當然會給翌忻懲罰,翌忻清冷,喜用水、風行術,是以時無修便以火練之,火行術若加上魔界的功法,的確可以讓人慾|火焚身。
讀完那一章的翌忻只覺得滿頭大汗,再不敢讓時無修繼續練火行術了,讓他練火行術,就好像自己把自己涮乾淨了,然後主動躺在床上等著被吃掉。好在基礎總是很容易,時無修又有種族天賦,翌忻換給他風行術孤本時,時無修就已掌握得差不多了。翌忻這番調換,沒引起時無修的懷疑。
「御風之術乃是輔助術中風行術用著最廣泛的術法……」翌忻頓了頓,道,「雖說駕雲要比駕風容易,但是雲容易被打散,風卻不會,你且好好練一練這風行術罷。」
時無修道:「是,師父。」
翌忻仔細看他神色,沒發現他對自己的做法有異議,心便舒坦了許多。
御風要比駕雲難,修道之人十年內能學會駕雲就不錯了,何況是御風?
就算時無修有天生魔體,對這術法修習要快一些,要御風也是很難的。
這一練,時無修竟然卡住了。
翌忻絲毫不驚訝,他沒有教導的意思,也沒讓時無修用些法器先試試御器,只是讓時無修自己領悟,他有十分充分的理由,御風乃是靠悟的,若是直接將其奧妙說出來,危急關頭沒有自己領悟所達到的深刻記憶,很容易失效。
如果時無修能練會,那麼他一定以為時無修是主角光環發作了,而時無修如果練不會,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現在畢竟是個人,不是嗎?
時無修指尖滑動,空中隱隱有氣流線條亂竄,他已能掌握大部分風行術基礎需要運用到的東西,除了御風。
他現在未成仙,封印也未解,骨骼身體並沒有脫胎換骨,對於凡人來說,御風實在是一件難事,想想看鳥兒為什麼能乘風而飛,和身體其實也有很大關係。
時無修在翌忻面前,眉眼間表現出的滿是失落之色,他已學了御風之術學了半個月,連帶著,晚上都沒有夢見和於清元一起讀同人文。
翌忻有些開心,他隱隱有種預感,他可能明白那個光球所謂每天晚上和時無修讀同人文的意思了!
那個的每天晚上,指的並不是他們所在之地的每天晚上,而是指原著小說劇情里的每天晚上。
第一晚特殊,同人文中時無修與翌忻碰到,時無修把翌忻給弄起來叉叉蛋蛋。而開啟原因只是因為他和時無修被光球選中。
第二晚,同人文中翌忻覺得自己會沉迷,於是逃跑,被抓回來。開啟原因是因為小說正文劇情開始,翌忻收了時無修為徒。
不過小說劇情里,翌忻沒那麼快收徒,於是和紅色光球設定的就產生了偏差。
翌忻思考著,想著原著前篇,他沒省略的關於時無修的劇情,收徒后,許多事情就是一筆帶過,而下一個劇情發生點,就是時無修練會了御風之術,翌忻帶他去仙界林園,尋找盈餘果。如果他猜想的是對的話,那麼紅色光球的設定就是:每過一段小說劇情,就會來一晚叉叉蛋蛋的閱讀……
盈餘果乃天地靈氣之盈餘,翌忻給時無修吃盈餘果,實際是因為時無修魔力根骨都被封印給制住,縱然後天培養趕回來的資質——記憶力理解能力再好,也是不能彌補後期學更高深術法的缺陷。
於是,翌忻將仙界三千六百株盈餘樹上,三百六十顆盈餘果摘了一半,全部給了時無修,翌忻自己又把另外一百八十顆給摘了,好在仙界盈餘樹實際的作用是裝飾,成仙之人寶物眾多,並不覺得盈餘果有什麼。
不過對人來說,盈餘果卻是大大的有利。
翌忻教導著時無修,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時無修在他面前所展現的一面越來越無害,甚至還有些張揚,氣質肆意。
是的,時無修不再如同翌忻初見他時般內斂,現在時無修會笑,隱隱含著魅惑,卻十分無害,不為人所厭,風姿漸露。
「師父……」
時無修這一日又試了幾遍御風術,他飛得起來,但是飛得並不高,面上也似真真切切地透露著懊惱,雖然他行動仍然是勤奮,沒有放棄。
翌忻覺得時無修把情緒藏得越來越深,越來越看不透他心裡想什麼,好幾次,他差點都忘了時無修的本性,也忘了自己要扮演角色的性格。
當然,這在時無修眼中,就是他展現擴大了母親留給他特點的那一面后,翌忻的動容。
翌忻坐在石桌上,看著時無修飛上飛下,這處院落已被他設了結界,除了神之外,別人不但進不來還會忽視這一塊地方。
時無修又試了兩三次后,來到翌忻身邊,忽然蹲下,腦袋緩緩枕上翌忻的腿,手也抱住他的腰。
時無修柔軟的頭髮散在膝上,這麼一抱,慵懶如大貓,翌忻不由僵住了,時無修感覺到他的反應,眼中劃過絲烏亮,在翌忻推開他前,忽然悶悶地道:「師父……你對我這麼冷淡,是因為父親么?」
翌忻歪了歪頭,沒有推開他,昂?這和他老爸有關嗎?
時無修嘆道:「上次你說的那個『完』字,提的其實是我母親吧……」他的聲音低迷,讓人忽地不忍了起來。
翌忻開始沉默,他很想知道時無修腦補了什麼,而現在和他說這些是試探那些東西的真假還是為了其他。
時無修低聲道:「我從小便沒見過我母親,不過……能讓師父傾心的人,想來定是極好極好的,畢竟師父也是極好極好的。」
翌忻:「……」←←拍馬屁?
「我父已被挫骨揚灰,師父……你,你可是還恨他?……我沒見過父親,對他沒幾分感情,可是你收了我為徒,我心中……很是歡喜,你對我如此冷淡,我又心如刀割,明明……明明我知道你恨的是我的父親,雖然子不言父過,我也沒理由、沒立場去怪父親,可是……你因他而對我冷淡,我還是不免對他怨懟……」
時無修字字句句,真真切切,低聲傾訴,令人聽了不由不動容,無法不心酸,哪怕是神都無法無動於衷,更何況心儀於此人母親的神?
只可惜唯一的神聽眾翌忻絲毫沒覺出任何心酸,反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納尼??!時無修原來還真的只是很單純的想先和他親近一番?=口=他透露出的目的就是這個?
翌忻抽了抽嘴角,越發懷疑當初設定時無修人設時出問題了←←……
不過……翌忻瞥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腦袋,轉念一想,時無修親近他的理由似乎又是充分的,他現在是神,刻意教他御風之術卻不指導,若他一直停滯在御風上,浪費光陰浪費精力,於他可是大大有害。
翌忻心中一動,時無修向他伸出了這個橄欖枝,為他鋪了台階,若是他順著台階下……也許也不用一直裝得那麼冷漠了。一直掩蓋自己的真性情,他總有一天會穿幫的。
而如果現在乘著台階下了……在情一字上,百鍊鋼都能化繞指,何況他並非冰冷,只是冷漠。
翌忻垂眸,刻意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著嗓子道:「你母親……很好,很好……」他的嗓子似啞了。
時無修聽著那好似因為苦澀都幹了嗓子的聲音,抱著翌忻腰的手就緊了緊。在翌忻看不見的地方,嘴角上彎。
翌忻又道:「為師其實……早已不恨你父親了。」其實從來沒恨過,翌忻明媚四十五度角憂桑望天空,音色卻黯然神傷,有些妥協,將一個情聖無可奈何的傷感,盡皆演繹出來。
時無修含著一絲欣喜的聲音悶悶傳來,「真……真的?」
翌忻道:「……是。」
時無修感動般地道:「師父不再恨無修的父親,無修很高興。」
中國漢字的博大精深之處在於,「已」之一字,當然就輕易地被理解成為曾經是恨的。說一句他母親很好,當然輕易就能被時無修理解為他對他母親情根深種。
翌忻十分無辜地想,我本來就不恨你父親啊而且我也沒有騙你……是你自己想歪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