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遇到土匪
這一年我七歲。一天,白玉姐姐到我家串門,白玉姐十歲,她的家就在我家對面,是白神醫的獨生女。
十歲的白玉姐此時就顯示出她是一個活脫脫美人胚子,模樣極為俊俏。白嫩得近乎透明的瓜子臉上,紅潤細嫩的嘴唇里微微露出碎玉般潔白的牙齒,上面是俏麗挺直的鼻子,再往上是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和兩道彎彎月眉。
幼年的白玉姐就是個勻稱的高挑身材。她特別愛笑,一笑就在臉上映出兩個圓圓的酒窩。大人們都喜歡逗她玩兒,沒別的,就是喜歡她的笑,她的美貌和笑聲,讓人聽了看了很是舒服受用。每次她到我家玩,都能得到我母親送的果脯、柿餅、花生、核桃之類的小吃食,我的爺爺和父母都非常喜歡她。所以她常來,也最愛跟我玩。她很有姐姐樣,對我是出奇的好。即使我和別的孩子打架,也不管我有理沒理,她都毫不猶豫的站在我一邊。很小的我就已經開始喜歡她了。
這一天,白玉姐姐照例帶我出去玩兒,門外早有一群孩子在撒歡了。。。。。。
「今天玩結婚。」白玉姐對孩子群說道:「我和小阿弟結婚,你們當我們的孩子。」
小阿弟當然就是指我了,白玉姐最喜歡叫我小阿弟。
「不幹,白玉沒羞。」男孩子們說。
「你和陸雄都還是孩子呢,憑啥拿我們當孩子?」女孩子們說。
「好了,好了。」白玉姐跺著腳喊道:「我不拿那麼當孩子了,總行了吧,那我和小阿弟結婚,你們都來祝賀我們吧。」
說完,比我高半頭的白玉姐摟住了我,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此時,從村外急匆匆的走來了兩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的陌生人,見到了我們這一群孩子,其中一個一臉假笑的開口問道:「孩兒們,你們這裡哪位是陸家少爺?」
「他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們爭著用手指向了我。這兩個陌生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極其迅速的一把抓起了我,將我夾在腋下就向村外飛跑。
「你幹什麼?放下我小弟。」勇敢的白玉姐姐大叫著撲了過去,另一個陌生人怕白玉姐的叫聲引起混亂,急忙用手捂住白玉姐的嘴,將她也如我一樣的夾在腋下,向村口跑去。
村口大樹下有一人在看著三匹馬,見他倆飛跑過來,知道已經得手,急忙牽過馬來,三人上馬向山中疾弛而去。。。。。。。。。。
下午,焦急萬狀的我家裡人接到了回信:陸少爺在『大當家的』左占魁手中,如要活的,送三千大洋來,如要死的,第二天去村口山神廟收屍。
「媽了個巴子的!沒聽說過,啥時山裡進了鬍子了?敢綁架我兒子。賊呀,**他媽,徐三!套馬,老子要去把他們的窩兒給端了。」氣壞了的我父親,一邊叫罵著收拾著家裡的獵槍,一邊招呼著我家的長工徐三。
「是!老爺。」徐三答應一聲就出去備馬了。
我母親見了急忙攔住說:「當家的!你要幹什麼?情況不了解怎麼能亂來?咱兒子現在可在人家手裡呀?你這麼不冷靜,對誰都沒好處。你先去和爹商量一下,大不了把錢給他們就是了,破財免災,這樣可保咱兒子無事。」
「媽的!什麼東西?缺錢了,跟老子我說一聲,老子我施錢無數,能差你這點嗎?綁架我兒子,用這下三爛的手段。不行,老子忍不了,老子要和他們拼了。」我父親氣哼哼的余怒未消。
「少東家!少東家!不要著急,急不頂用。」左鄰右舍的鄰居們聽說了此事都齊聚在我家中,其中也包括了白玉姐姐的父親白神醫,他的焦急程度一點也不亞於我父親。
其中還有一位鄰居趙大結巴安慰著說道:「少。。。。。少東家!沉。。。住氣,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會。。會平安無。。無事的。」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敢情不是你兒子被綁了。」好心的趙大結巴被我父親的一聲怒吼鬧了個老大沒趣。
這時,屯中保長劉甲過來說:「少東家!你心裡急,大夥都理解,大夥和你一樣,都希望小少爺平安無事。唉!屯裡來了土匪,搞出這麼大的事,這也是我當保長的失職。我打聽了,這伙土匪是五天前來的,進山之後還未曾打家劫舍,所以沒人知道他們的到來。匪首叫左占魁,在家排行老四,圈內人稱他為左四爺,外面的人都叫他左山炮。少東家!慚愧得很,目前我所知道的,就這些了。」
「那雄兒在他手裡是不是很危險哪?」我母親不無擔心的說。
「雄兒他娘!你多慮了。」我爺爺邊說著話邊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東家!老東家!」鄰居們紛紛打著招呼,我母親見了我爺爺,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埋怨著說:「爹!您兒子要單槍匹馬去挑土匪窩呢!」
說實在話!我爺爺在江湖上闖蕩多年,歷經風雨,見多識廣,大災大險經歷無數。自然要比土生土長,沒怎麼出過遠門的我父親要沉穩老練的多,所以說直到目前為止,我爺爺還是我們家的主心骨,頂樑柱。
「唉!千里來作官,只為吃和穿。上山當土匪,就為一張嘴嗎!這左山炮是五天前打遼東那邊過來的,手下有二百來號人。這些人開始是逃荒,後來人多了,就結義盟誓,嘯聚山林作了土匪,匪首就是這位左山炮。他武藝高強,力大無窮,為人仗義,善惡分明。做事喜歡直來直去。這位左匪首,還挺仁義,他還有一套規矩叫『三不劫』哪!」
「嗬!老東家!您真夠神的了,這會兒功夫您就把他們了解個溜透。快說說是哪『三不劫』」
鄰居蘇麻子奉承著說道。並用他那雙怎麼也睜不大的小眼睛,崇拜的望著我爺爺,神情十分誇張。
我爺爺說:「很簡單,就是病人不劫,婦女不劫,出家人不劫。」
「可為什麼不包括老人和孩子呢?」蘇麻子自作聰明的問,旁邊的鄰居前清張秀才,瞥了他一眼說:「這你可不懂了,老人戀家,絕少外出,想搶也搶不著。孩子幼小,需由大人領著,搶他家大人就得了,孩子,沒必要搶。」
「說的是啊!但總的說來,這位左山炮還是蠻有人性的。就沖這三條,我就給他這三千大洋了,沒什麼!只要我孫兒平安就好!」
我爺爺為這次突發事件,定下了最後的解決方案。話音剛落,我母親就兩眼發亮,激動的說:「爹!您答應給錢救雄兒了。」
我母親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是萬兩黃金也沒她心頭肉寶貝兒子的命值錢。
「就這樣吧!雄兒他娘,你去準備三千大洋,用袋子裝好,讓徐三背著跟我走,我要親自會會這位左山炮,左四爺。」
「不可!不可!」我父親急了,連忙說:「爹!要去,也是我當兒子的去,匪巢陰森,吉凶難料。讓您老人家涉險,是兒子大大的不孝。也讓眾位鄰居們看了笑話。」
我爺爺說道:「你去?你嫉惡如仇,心浮氣燥,顛三倒四,雜亂無章。怎能救得了雄兒?我怕你救不了雄兒,恐怕連自己的命都要搭上。算了,這時別談孝不孝的,你們好好在家守著,我去去就回。」
「爹!」
「別說了!」
這時,有個家人進屋來報:外面來了三個人,都挎著槍。有一個自稱是左占魁,要見陸老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