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南朝秘史

「不提也罷！」胡蝶坐到主位，並不想說當年的事。

「娘娘，現在瑞兒不傻了，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許我們會幫你走出冷宮，這裡。。。。。」林達四下看看，覺得這樣一個熱愛生命，重感情的人，不應該在這樣的環境，「不是您呆的地方！」

提到這事，司空瑞也是疑惑了多年，不禁問道，「母后，當年兒子小，知道的不過些道聽途說，兒臣不信那些傳言。您今天肯見我，是不是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二人執著的眼神，深深觸動著胡蝶內心脆弱的神經，思緒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幽幽道，「當年，天下四分五裂，我是南朝公主，父親是南朝國君，生活本無憂無慮。可北丘國太子司空任為了天下統一到處征戰。。。。。不久，就攻向我南朝國土。南朝是小國，根本經不住司空任的大軍攻打。。。。。」

第一次聽母親說以前的事，司空瑞好像可以看到當年血雨腥風的場面，嘆道，「母后，父皇是一代霸主，天下註定是他的！」

「是啊！當年他攻入王宮，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說到這兒，她的轉緒沉迷於當時的情景，「為了保護家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好笑的拿著一把刀準備和司空任同歸於盡，當時的司空任因為殺敵，渾身風塵，可這些掩飾不住他卓越不凡的氣質。本以為自己會死，他卻沒有為難我，放我離開了。最後，我成了亡國公主。」說到這裡，看了司空瑞和林達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又開口道，「雖然亡國，我卻不恨他，反倒對他有所期盼。。。。。。」說到這些，胡蝶聲音變的輕柔，「我們一見鍾情，他竟然答應我不殺南朝一兵一卒，保留原來的生活和制度，讓我父親繼續做國君，永遠臣服於北丘國！」

「原來皇上還有溫柔的一面！」林達總算明白司空瑞的時而溫柔，時而霸氣遺傳了誰，「看來，皇上很愛您！」

胡蝶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道，「林林，說笑了！」

「對不起，打斷您了，您繼續！」她輕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起來。

「後來呢？」司空瑞知道母親的罪名是不貞和外祖父的謀反。

「嫁給司空任，他也的確對我不錯。後來，他成了皇帝，後宮多了有很多女人，爭鬥自然無數，媚兒當時就視我為最大的眼中釘，時時在找我的錯處，好讓皇帝遠離我。」

說到那個貴妃，林達是即討厭又佩服，心下直嘆，沒點道行，這位子還真不好做，能人啊！

「機會來了，我在南朝時，有個大將軍叫沈濤，曾是我的貼身護衛。那年，他帶著貢品來北丘國朝見皇帝，並傳達了父親對我的關心。就在那一天。。。。。。」說到這兒，她情緒有些波動，「那一天，我依照宮中規矩接見他，不想，第二天，我們竟然。。。。。。竟然被人發現，同榻而卧！」

好狗血的劇情！

「皇上震怒，下旨徹查。調查此事的官員，在將軍的房中找到一隻專屬於我的玉鐲，還調查出沈濤當年在南朝就已經傾心於我，從而斷定我們有私情，做了不軌之事。」說到這兒，胡蝶眼中閃著波光，想來她和那個沈濤有一定的感情。

「於是，我和沈濤的關係就說不清了。皇上也偏執的認為玉鐲是我和他之間的定情信物，一怒之下便處死了沈濤。」說到這兒，她聲音哽咽，有對將軍冤死的愧疚，也有皇上對她不信任的難過！

「啪！」司空瑞狠拍了下桌子，冷靜道，「以父皇的性格，絕對不容別人的背叛，所以才把你關進冷宮？」

「沒有，當時，他只是生氣我對他的背叛，只是不理會我，常去媚兒那兒！」

「後來呢，怎麼會有人說外祖父謀反？」既然不貞並沒影響父皇母后的感情，那麼最大的問題還是謀反。

「出了這樣的事，後宮的人自是落井下石，為了儘快平息謠言，我什麼也不說，不做，只安靜的呆在宮內禮佛，為沈濤和南朝國民祈福。本以為會儘快天下太平，可有一天，宮人急匆匆的跑來告訴我，說你外祖不滿你父皇對我的不善，正聯合幾個偏遠小國準備謀反，這才引起他的憤怒。」胡蝶口氣中帶著愧疚，當年因為她死了那麼多人，還包括她最重視的父皇和沈濤將軍。

司空瑞有些明白了，「父皇一向視天下為他的驕傲，怎麼容忍外祖父做這樣的事？」

「是啊！」

林達不懂了，「可是，南朝不是小國，不能與北丘國對抗嗎？您父親怎麼會做這麼出力不討好的事？」

司空瑞點頭，看向母親。

胡蝶搖頭，「此事我也不明白，當年涉及的官員都死的死，離開的離開，我父親謀反的罪過好像成了解不開的謎。這幾年，為了平息皇帝心頭的不平，我只好安靜的等待！」

怪不得母親多年不見他，怪不得父皇多年不見母親，原來二人心中有這麼深的一個結，彼此都沒辦法打開。

「那後來南朝怎麼樣了，滅國了？」林達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政治，他的殘酷是要死人的，還是死很多人。現在謠言說得到異世女就得到天下，那會死多少人呢，她不敢想像，只是渾身僵硬，呼吸變的沉重起來。

司空瑞小心攬住她，她才輕鬆一點。

見她的樣子，胡蝶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嗯！」

見她面色好了些，胡蝶又道，「當時我父親帶領南朝臣民為了南朝國，為了我，奮力攻打北丘大軍，至死不渝，還拿出了我南朝最神秘的信物權杖用來牽制北丘國！」

司空瑞對權杖一事略有耳聞，道，「就是傳說中能打開安葬德福福地的鑰匙嗎？」

「那是什麼？」林達不懂。

他解釋，「南朝曾經有傳說，說南朝國家雖小，卻富足安寧，全仗先祖之靈護佑！因為南朝各位國主都沒有陵寢，全都葬在一個神秘的地方，那裡風水極好，可以給後代帶來富足安寧。」

「真迷信！」林達小聲嘟嚷。

胡蝶笑道，「這件事我也聽說過，據說那裡是我南朝的龍脈之處，會保佑我南朝國泰民安！」

「既然是墓葬，那麼一定有大量陪葬，就沒有人覬覦破壞嗎？」司空瑞好像聽外祖說過此事，只是當時年紀小，不解其中奧秘。

「當然有，你父親當時攻打南朝有一大部分原因想必就是為此。只是這些人既找不到神秘之處，也沒有打開它的方法，後來也漸漸沒人再提起！」

「外祖拿出權杖是不是要讓所有覬覦神秘之所的人都參與這場戰爭，才有可能保住南朝？」

林達一聽，豎起大拇指，「聰明！」

胡蝶點頭，「這柄權杖，父親說它不止是一把鑰匙，還代表著南朝臣民是上天恩賜的臣子，是天之驕子，誰要毀滅它，將遭到天遣！」

「這話說的有點大了吧，皇上那麼聰明，會信？」林達質疑。

「他自然不信，可是，後來的事情讓他不得不信！」胡蝶沒想到這個女孩竟有這樣的認知，不禁對她欣賞的點點頭。

「什麼事情？」司空瑞好奇。

「自從我父親拿出權杖，你父皇派兵攻打南朝，好像牽動了全天下的人，那場戰爭死傷無數，仗怎麼打也不贏。北丘國那幾年也好像真受到了上天的懲罰一樣，不是旱災，就是澇災，或是蝗災。。。。。所以，你父皇只得用囚禁我父親做為此次戰爭的終結。可父親堅持讓南朝國民安穩的在他們的土地上生活，既不屬於北丘國，也不再是南朝國！」

「最後。。。。。」胡蝶哽咽，「父親和你父皇達成協議，只要交出南朝的神秘之所，就終止這場戰爭。父親在你父皇停止戰爭后，就自盡身亡，讓南朝的神秘之所永遠成了謎！」

此時，司空瑞眼中泛淚，「外祖這是用生命維護了南朝的安寧！」

三人有一瞬間的沉寂，好像在向這位國主致敬。

南朝沒有亡國，中間還有這麼個由頭，司空瑞對傳言的力量有了另一番認識，不禁聯想起現在的傳言，誰得到異世女，誰得到天下。

難怪父皇會如此重視天象傳言，難怪天下眾人都心嚮往之，難怪林達會怕的要走？他小心看了眼林達，見她拉著母親的手，好像在安慰她，可她自己呢？

這是天意？雖然疑惑，但他還是不相信這些！

「那你進冷宮。。。。。。」事情都到這份上，林達覺得依司空任的性格，應該殺些人泄憤了，沒殺人，那是為什麼？

「我對皇上不貞，又給北丘國帶來災難，眾大臣勸皇上，殺皇后，取南朝信物，以安天命！」

司空瑞想了下，「南朝的權杖不是從外祖去世，就不知去向嗎？」

「那柄權杖，你外祖父送給了我！」胡蝶說這話時露出一國公主的尊嚴和高貴。

「既然真有權杖，那神秘之所的傳言就是真的了？」

胡蝶看了眼好奇的林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她失望了下。

「外祖父既然肯為南朝而死，怎麼會不顧百姓女兒安危，和強大的北丘國對抗？印象中，他很明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司空瑞問出心中多年的疑惑。

胡蝶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著菩薩，雙手合十，輕道，「也許是菩薩顯靈，你外祖死後，他的親筆書信竟然送到了我手裡。」

「說了什麼？」司空瑞眼中閃著銳利的光芒，感到到困擾了他多年的謎團要解開了。

「你外祖父自沈濤將軍被賜死，就有放棄權位，把南朝拱手送給北丘國，以保女兒清白的決定。不想，朝里有人反對，揚言聯合邊陲小國攻打北丘國。這事還沒有定論，皇上已經得到秘報說你外祖父有意謀反，下令出兵。不得已，你外祖父只得先發制人，帶領臣民對抗北丘大軍！」

司空瑞敏銳的查覺到是個陰謀，道，「外祖有沒說是哪些官員反對？」

胡蝶搖頭。

「那又是誰上奏父皇外祖要謀反的？」司空瑞覺得事有蹊蹺。

「那人好像是欽天監的官員張真！」

一個小小的欽天監官員，竟也有手眼通天的能力，私結外臣，彈劾皇親，他以前還真小看了這個衙門了。

「這不成了無頭公案！」林達看看司空瑞，只見他眉頭深鎖，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好再添他的煩惱。

「您用什麼方法讓父皇同意放過林林的？」

胡蝶不語。

司空瑞一尋思，明白了，「莫不是母後用權杖和父皇達成協議，父皇才放了林林？」

胡蝶一笑而過，「不過身外之物罷了，不足掛齒！」

「可那也是南朝臣民的性命啊！」林達驚了，司空任會不會殺了所有南朝國的臣民來填補內心的不滿？以她對他的看法，這種事，他做的出來。

「別怕，我和皇上約定，交出權杖，南朝臣民自會歸順北丘，皇上不會再難為他們。」

「他要是反悔呢？」林達不太相信司空任。

「不會，那個傳說，在他心中是個隱晦！」

「那他不想找到那個神秘之所嗎？」

「他當然想，不過。。。。。」胡蝶笑容高貴的笑容中帶著十足的肯定，「他找不到！」

「為什麼？」

「既然是神秘之所，自然不會讓人找到！」她回答的隨意，神秘。

「果然。。。。。。」司空瑞不屑道，「天下，在他心中還是最重的。」

林達並不認同，「我倒覺得皇上對皇後有情！」

「你替他說話？」他不高興了。

她不是和他對著干，解釋道，「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的貞節看的極重，以他對梅貴人態度就可看出他對女人的不屑，可他並沒有殺死有不貞嫌疑的皇后，也沒撤消她的封號，還抵住眾大臣的諫言，讓皇后住在冷宮，為什麼？」他問司空瑞，他不答，她替他回答，「那是他愛你母后！」

「既然愛我母后，就應該相信母后的清白，相信外祖的為人，不對南朝動一兵一卒，他不配做我的父親！」

「瑞兒！」胡蝶厲聲指責，「不管別人怎麼看你父皇，我不許你這樣說他！」

「可他不信任你，害我被逼裝傻，害外祖為了族人自殺。。。。。。」林達感到司空瑞身上的戾氣，與以往他不同，不由的心被扯了下。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像她看到的那樣嗎？

他能在十歲時為了自保就能想到裝傻的計策，可見他也是宮廷鬥爭的高手。他和那些人一樣，也有著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