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嫁人難?
章節名:第一章嫁人難?
「什麼!成親才一年就敢夜不歸宿養外室?呵!沒看出來啊?小白臉膽子夠肥的。||」
陸娉婷冷冷一哼,一掌怒然拍上案桌,震響了整個屋子。
看著在她手掌下搖搖欲墜的實木八仙桌,一干眾家僕嚇得縮緊脖子,不敢吭聲。
老天打雷劈壞人,咱們不怕,可作為寧州第一惡女的陸娉婷發飆,可是會不小心殃及池魚的,所以大夥很識相的躲到了一邊。不想自己的肩膀也成為缺角的桌腿。
陸娉婷身旁一個二八佳人,一邊抹著眼淚帕兒,一邊又哭又鬧:「這個色鬼,真是缺不了那些女人了嗎?我不夠賢惠嗎?不夠漂亮嗎?當初來我家提親的時候,他是怎麼向我爹娘保證的,可為什麼才過了一年啊!為什麼……」
女子哭的稀里嘩啦,梨花帶雨的姿態格外惹人憐。她扭轉頭哭訴道:「娉婷,表姐這次可全指望你了……」
彪悍的女子是綏遠大將軍的掌上明珠,號稱寧州第一惡女的陸娉婷,她身邊那個哭訴的美人則是姨娘蘇家的小表姐,一年前嫁了人,話說除了新婚蜜月的那幾天,這蘇家表姐沒少拉著陸娉婷哭訴,一會兒府里的要抬舉姨娘了,一會兒通房丫頭爬上床,一會兒……
哎!
陸娉婷身份顯赫,氣勢彪悍,自然成了蘇家表姐的「大靠山」,什麼煩心事,麻煩事,都一力承擔了下來。
看著自小玩到大的發小萬分哀怨,很仗義的陸娉婷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和往常一般,立刻豪氣萬丈的挺身而出。
「可惡!男人都沒有什麼好東西!」
「眾家將,跟我走走!捉表姐夫回府!」陸娉婷憤然起身。
「是!」一旁將士都是陸家的人,主子發了話,自然立馬響聲呼應,立刻將陸娉婷前呼後擁,一伙人氣勢洶洶的「殺」上了大街。
「真是可惡,男人怎麼都這麼一個德行,自己的老爹,哥哥,就連看上去跟女人一般軟不垃圾的表姐夫,全都成了色狼,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鑽來鑽去真的就這麼快活?……」
話說威風十足的陸娉婷,帶著一干很拉風的侍衛們,策馬奔騰在京師寬闊的大街上。
「將軍府陸大小姐到!」貼身丫鬟珠桃緊隨其後扯足嗓門大聲喊道。樹的影兒,人的名兒,陸娉婷可從來都不是一個低調的主。
時間停頓三秒,剎那間,喧鬧的集市上,人群一鬨而散。
順利「馳騁」過無人的大街,陸娉婷很滿意這種「震撼」的效果,嬌俏的人影嘴角躍出一絲笑容,漸漸消失不見。馬後則是揚起一片激蕩的塵埃。
「不知道,又該有誰遭殃了!」
眾人對於這寧州第一惡女的名號和事迹,已經是見慣不慣了!只是紛紛猜測著,今兒到底是那個倒霉的傢伙居然招惹上這夜叉娘娘。
來到十字大街第二巷口,一所普通白牆青瓦的大宅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就這兒?」陸娉婷揚起手裡的馬鞭,輕蔑的問道。
「不好啦~夫人來捉人啦~」
機靈的門房一見事態不好,就慌慌忙忙的進屋報告。
一位年輕的的公子哥懷抱著一個妖艷女人,二人皆是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看樣子某種風流事兒,還沒有進入正題就被打擾一二。
富貴公子身上的嬌媚女人慌張的從他身上「爬」下來,神情看似有些恐懼,一雙眼眸卻不經意閃過一絲精光,她拉著男子的衣袖,怯生生道:「怎麼辦?夫人來了,她饒不了奴家!」
「怕什麼,她來了正好,我索性今兒就將事兒給挑明了,哼!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事兒,她這點容量都沒有還怎麼做人家大婦?」
男子頗有些英雄氣概的拍了拍情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謝謝爺!」女人一記香吻印在了男子的面頰,二人皆是心神俱爽,女子手腳並用又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纏住了男子的身體,而男人自然也是心領神會的將手上下齊動。
顯然二人都沒有將所謂的「夫人」放在眼裡。
「不止是夫人,還有……還有陸家的那位大小姐也來了!」僕人乾咽了一口,很艱難的將餘下的話抖落清楚了。
「什麼,你說誰?」
男人臉色瞬間一片土灰,瞪圓雙目,結結巴巴道:「陸娉婷……母夜叉!」
「爺,你怎麼了?」女子看見恍如喪家之犬的男子,頗為不解,偷情被老婆抓個現行,也說無妨!這會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就將他嚇的七魂丟了六魄的。
「怎麼辦?怎麼辦?對了從後門逃!」剛才器宇軒昂的英雄,沒有任何過渡的徵兆,立刻搖身變成了狗熊。
「不行啊!前門後門都被堵了個嚴嚴實實!」僕人老實的答道。
哼!想跑,門都沒有!陸娉婷好歹也是將門出生,既然是來捉姦的,豈會給你留後門開溜?
表姐夫急的猶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最後一咬牙,將身上的錦袍將頭一罩著,命令兩面的侍衛掩護著他「出逃」
「要是能順利將爺突出重圍,每個人賞十兩,不!一百兩銀子!」為了能讓手下捨生忘死的護主,這表姐夫也是狠下血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第一名打頭的侍衛,義無反顧的沖了出去,表姐夫心一喜嗎,正準備緊隨其後。
「噗通!」人是站著衝出去的,卻是橫著讓人扔回來的。
索性一聲灰塵,人卻並沒有受什麼重傷,侍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一道紅彤彤的鞭痕,從鼻樑當中一分二下,看著表姐夫心驚膽跳,彷彿自己的臉頰也跟著抽痛一般。
侍衛捂著臉,哭喪著稟告道:「爺,沖不出去,那陸家大小姐擋在門口呢」
「麻煩,逃不掉,沖不出,留在這裡不是等著那個兇狠的陸娉婷將自己分屍滅跡嗎?」表姐夫一張臉拉的更馬臉一般長,表情如喪考妣。
「不好了,陸娉婷打來了!」門口又是一陣驚呼!
表姐夫一聽,兩腿一軟,卻是癱坐於地,渾身顫顫發抖,嘴裡恐懼的呢喃道:「糟了,死定了!」
將軍府
站在府里特設的小校場中,陸大將軍的臉色比一旁的石獅子更加威嚴肅穆。猶如石化一般,一動不動,活生生成了人形雕塑。
看看躺在擔架上包裹的像木乃伊一般的蘇家姑爺,陸大將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聽說這位蘇家姑爺抬回去的時候,那一身的鞭痕,從上到下血肉模糊!此刻再伴隨著似有似無的哀嚎,處境凄涼之極,真是見者傷心,聞著落淚啊!
在扭過頭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臉的不在乎,手裡還輕輕的拿捏著一柄精巧的小馬鞭,馬鞭尾梢彩帶的七彩穗子,隨她的擺動。發出一連串響亮的鈴音。
同樣是養女兒,人家家裡是窈窕淑女,他將軍府卻橫空降下「母夜叉」!
陸大將軍的三撇鬍子氣的是抖了又抖,顫了又顫,這丫頭還真是「心狠手辣」。貌似自己戰場上對待敵軍也沒這麼狠過,頭掉了碗大個疤,這般凌辱法子,自己還真沒幹過,就是不知道下手的時候過不過癮呢?要不改天自己也找兩個戰俘來試試?
自己也跟著這丫頭的事兒跑了神,陸家好像這份暴力基因不會是遺傳吧?恩!想遠了,收起自己腦袋裡的胡思亂想,陸大將軍端起威嚴來,吹鬍子瞪眼的呵斥道:「瞧瞧你自己乾的好事兒!」
「哦?」陸娉婷抬眼懶懶的瞥了瞥,撅高了小嘴,不以為然道:「不是還活著嗎?」說著用腳踢了踢擔架上的那位木乃伊,笑了笑「我看挺好,不缺胳膊,不缺腿的!」
看來今天還是「心慈手軟」了,那小子居然還敢跑到將軍府告狀,下次見他,一定要將他打得連告狀的膽子都沒有。
收到陸娉婷略帶殺意的眼神,木乃伊的表姐夫作為當事人,最能明白這個眼神背後的意義,於是當下也顧不得裝可憐了,再裝下去,小命都有危險,咬咬牙一蹦而起,瘸著腿,咧著嘴,也不和旁人打招呼嗎,就這般似一陣風般略過。
「就這麼走了?」望著遠去的人影,陸大將軍當場表示,很是佩服當代年輕人頑強的生命力和強悍的恢復能力。
「爹,散場了!我先回屋睡一覺!」打著哈欠,提著馬鞭,陸娉婷很淡然的轉了身。
兩位當事人很有默契的先後離去,徒留目瞪口呆的陸大將軍仍在原地繼續石化之中。
第二日
「知府大人,楊公子,再喝點茶」
「再坐坐!別忙走啊!婚事咱們再商量商量?」作為威震一方的大將軍,在皇帝面前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卑躬屈膝,你說他容易嗎?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把女兒給嫁出去嗎。
「陸將軍,這婚事我看還是算了吧!犬子實在是不敢高攀了你家娉婷小姐。」面對陸將軍的殷勤,楊知府苦著一張臉,實在是如喪考妣。而年輕的楊公子更是如坐針氈,一副時刻準備著的模樣,只要情形不對,馬上撒腿就跑的架勢。
「我願意再加千兩黃金作為嫁妝,你看怎麼樣?」咬咬牙,陸大將軍豁出去了,都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若是能舍掉一份家業,能將女兒嫁出去,那也是一樁不吃虧的買賣。
「陸大將軍,並非是下官不識抬舉,實在是……」楊知府面帶泣色,一把拉過身旁的兒子,可憐兮兮的道:「你看看,這就是在下犬子,小胳膊,小腿的,實在是經不得折騰,千兩黃金雖然動心,可有錢也得有命花吧!」
楊家父子不是不愛財,也不是不想巴結將軍府,主要是昨日的木乃伊給了楊家人太大的震撼,人家姑爺養個女人,就能打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換做是自家姑爺,且有小命在?
今日,為了楊家能繁衍生息,為了子孫後代,就算是說上天也得和那母夜叉掰清關係。楊家父子立場很堅定,所謂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望著遠去不復返的楊家父子,陸家老爹茫然了一會兒,接著肚子掰了掰指頭算了算,最後喃喃低聲道:「第九十九個!」
沉默了許久,陸老爹再次抬起頭,目光悠長而堅毅,仰面疾呼「蒼天啊!大地啊!就算坑蒙拐騙,我陸大年發誓今年一定要將女兒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