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尋短見

葉希顏的哭聲綿長不絕，忽高忽低，聲情並茂，連小翠聽了都忍不住悲傷起來，抽抽噎噎抹著眼淚。

「小翠，什麼人膽敢在祠堂鬧事？」

小翠猛然一驚，「回，回老爺，是，是二小姐！」

葉成德眉頭緊皺，「希顏？夫人可知道這事？」

小翠戰戰兢兢低下頭，「還，還不知道。」

葉成德眉頭一松，要是讓夫人知道希顏擅闖祠堂的事，只怕她又要受苦了，口氣也嚴厲起來，「這事不許告訴任何人，特別是夫人！」

「哦，妾身倒是想知道，老爺有什麼事不想讓妾身知道！」

葉成德渾身一緊，只見柳氏一臉冷然地走向這邊，身邊跟著的正是希顏身邊的小丫頭月兒。

葉希顏一邊乾嚎一邊留意外面的動靜，現在老爹和柳大嬸都來了，時機剛剛好，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早已幾不可聞的嚎聲突然直拔雲霄，「娘親啊，可憐我孤苦無依，無人疼愛，還要嫁給白痴當妻子……」

葉成德心中一酸，想當初他和雲娘兩情相悅，要不是父母嫌棄雲娘出身風塵只肯同意讓她為妾，她一定不會抑鬱早亡，而現在他連他們的女兒都照顧不好，雲娘一定會怪他吧！

葉成德正暗自傷神，卻聽葉希顏哀聲叫道，「如今女兒活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隨娘親去了！」

葉成德一個箭步衝進去，只見葉希顏手拿剪刀要往心口刺，忙高聲叫道，「希顏，乖女兒，有什麼事好商量，不要再做傻事！」

葉希顏心中樂開花，淚流滿面的臉上一片凄然，緩緩搖頭，眼中儘是絕望之色，「女兒不孝，只怕再也不能為爹盡孝，只盼來世再做父女，女兒一定好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爹，您老多保重！」說完雙眼一閉，就要往胸口刺去。

「乖女兒，咱不嫁，咱不嫁，快放手，放下剪刀！」葉成德連聲高喊，一臉惶恐慢慢靠近。

葉希顏顫抖著睜開雙眼，「真的？」她當然不會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這柳大嬸看了半日的戲還沒表態呢，只不過得把戲做足了！

見她不信，葉成德知道她是擔心夫人的態度，忙掃了一眼夫人，忙不迭點頭，「真的，真的，這事爹做主！」

葉希顏把目光拋向門口，冷眼旁觀的柳大嬸，只見她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接收到自己疑問的眼神也並不開口，就那麼冷漠地看著，似乎這場鬧劇與她無關。

葉希顏突然把手中的剪刀一扔，拍拍手掌，揉揉已經哭得快僵硬的臉頰，朝老爹展顏一笑，「爹，這可是你說的，女兒不用再嫁沈二公子了！」

葉成德一愣，立馬把剪刀搶去，舒出一口氣，「是是，爹答應你的一定做到。」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臉上的亂髮拂到耳後，神色凄然，「希顏，答應爹，再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爹已經失去你娘，不能再失去你！」

葉希顏一掃剛才的凄苦的表情，拉住他的衣袖撒嬌，「放心吧爹，再也不會有下次了！」要不是為了演戲，她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