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妖言惑眾
「錦寒,今天結束后,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也許是這個名字太久沒有被人提起,小寒甚至覺得自己的名字變得陌生起來。但是還沒有給她回味的時間,整個空間就再度扭曲起來。
「可惡……怎麼又是這樣!」冷白寒咬著牙,才在雜亂的電流之中穩住腳步。就連剛才還在和她拌嘴的端木北也驚慌地湊過來,用力捏著她的肩膀。
「小寒,小寒!你還好嗎?可惡……究竟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什麼地方又展開了場……」
聞聽此言,端木北警覺起來。第一,他也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第二,他對小寒口中的「又」十分在意。
「你剛才是不是已經看見了什麼東西……」
冷白寒根本沒有聽北在說什麼,她迅速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繼而敏銳地發現外面那幾個女生手中的傳單都不見了。
「現在沒時間回答你這大叔的問題了,我得趕快到和子那裡去!」如果她的感覺沒有錯,一定是有人利用了傳單上的術式把所有人卷進了那邊的世界。
「你看到什麼了?喂,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啊!」
「即便是人類,細心一點也能發現的,別太依賴別人啊,master。」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跑,雖然聲音大概不能好好傳進他的耳朵里,但聽和說本來就不是他們之間的交流方式。
——和子,只要你沒事就好!
「和子,對不起去了這麼久……」冷白寒回到綜合樓的時候。和子已經在大廳里做了好一會兒,桌子前的隊伍也已經排到了樓外面。
「啊。小寒你才過來呀?」排在綜合樓前的隊伍已經看不見隊尾了,而站在隊伍最前方的柳和子。卻已經害羞得脹紅了臉,「小寒,大家都在說和子可愛,都想過來摸摸和子,所以和子就讓他們排起隊來……」
「汝的智商不是很高嘛?之前測驗的時候拿的可是全班第一啊。」
「欸,小寒你想說什麼?」
「不要讓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接觸汝的身體啊!」說著,冷白寒拍開一個想要撫摸和子腦袋的手,「像這種人,只是單純地把和子當成玩具而已啊!」
眼見冷白寒生氣了剛才那個身材微胖的男生立刻露出了一絲驚訝和不滿的神色。
「還真以為你們自己是什麼稀有動物嗎?連珍禽都算不上。」
「不要這麼說啦……」站在他身邊。那個像是他女朋友一樣的女生拽著他的袖子說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被這樣罵呀?還不都是因為你想看什麼該死的幽靈!」
「居然這麼說……你不也是一樣嗎?被那個傢伙迷得神魂顛倒!」
周圍的人順著女生手指的方向轉頭看來,被眾人視線刺痛的冷白寒只覺得腦仁深處傳來了一陣刺痛。
「可惡,總覺得奴家被人當成輕浮的女人了啊……」
「不是這樣的,小寒。和子就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先不說那些了。」冷白寒冷靜下來,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傳單發出去多少?這裡可是活動的起點啊如果沒有傳單,同學是沒辦法正常參加活動的。」
實際上,冷白寒關心的並不是傳單的問題,她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自己的猜測是否屬實。
「什麼傳單呀?和子只是負責蓋章的,不是嗎?」
聽到這裡,冷白寒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心中的那絲不安最終還是應驗了。眼前的柳和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雖然她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些紙張,但那之中卻沒有一張是印著術式的傳單。
不過,冷白寒還沒有完全放棄。要想知道和子是否被「場」置換,還有最後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
「和子。汝可知步小凡身處何方?」
「那是誰呀?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果然,這是被置換過的柳和子。如果是這邊世界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小凡?相對的,在其他世界中的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步小凡是何方神聖。因為小凡早在六年前就變成了只存在於這個世界中的人。
「沒什麼,情別在意,那只是奴家剛剛認識的一個女生,她總是有點彆扭——」冷白寒微微一笑,她已經不想再讓和子承受更多的不安了。然而,話音未落,就有人在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個……稍微借一步說話好嗎?」
教主冷白寒的是一個女生。雖然她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但冷白寒能看出來,她的動搖完全是出於自身的原因。
也就是說,這個女生正處於崩潰的邊緣,大概是因為無法接受出現在周圍的變化吧。
「正好,奴家也有些事想說。」如果說這種世界與世界之間的不同,源自於「小凡」的缺失,那麼越能感受到這種變化的人,和小凡的關係就越密切,「奴家也在為同樣的事情煩惱,倘若是關於步小凡的事,就請隨奴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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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叫做場!」
小源不情願地讓雨齊檢查了他的小腿,然後看著那個豆芽菜一般的身影走到人群前,開始講解。
「如大家所見,我們是被這張紙上的術式帶來的,雖然這是所有的禍端,但卻也是大家的救命稻草。如你們所見,場里的空間和我們原本的空間是有所不同的,如果沒有這個東西,大家就沒有辦法正常活動!真實的例子都在你們面前擺著,不怕死的就來試一試!」
起初,大家還對這不可思議的狀況嗤之以鼻。在雨齊進行說明的時候也是議論紛紛。但聽到「死」這個字眼,那些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就彷彿被割草機剪掉了一般。大家也紛紛緊張起來,每個人都捏住了手裡的那一頁傳單。
「這張傳單是我設計的。因此大家被卷進這莫名其妙的狀況里來,也都是我的錯。所以我也有責任帶領大家平安地回到原來的世界里。但前提條件是你們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雨齊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有一個我們未知的生物和我們一起存在在這不可思議的空間里。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人,必須要我找到那個東西,並且弄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不完成這些的話,那個可惡的傢伙是不會放我們出去的。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雖然所謂的幫助就只是完成各位手中傳單上的術法。但我必須非常遺憾地告訴大家,在這個世界中,各種事物都和我們原來的世界有微妙的不同,所以完成這個術式的關鍵要素——印章,我們也不知道它們落在了什麼地方,只有大家真正找到了校園七大神秘地點,才能找到印章。」
「怎麼會有這種事?」
「現在誰還有心思參加活動啊!」
「可是不那樣做的話,我們永遠也別想回去了吧?」
「既然都被弄到這裡來了,哭喪著臉也不是個辦法。我覺得這遊戲也挺有意思的嘛。」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雨齊沒有阻止,只是靜靜聽著大家的議論聲像潮水一般湧來,又像潮水一樣退去。
「事不宜遲。我們先開始收集印章吧!」他接著說道。
「在那以後呢?我們要怎麼回去啊!」
「請各位先別著急,等到所有人都完成術式之後,請各位到操場集合。我會告訴大家下一步要怎麼做。」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鬼,為什麼不一起告訴我們?」
「那是因為。如果知道了下一步要怎麼做,會失去信心和勇氣的。」雨齊說。「雖然理論上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一定要記住,失去了術式的保護,很快就會死的,我也會盡量保證大家的安全,但是我能力有限,以上。」
說完,雨齊綳著臉走了回來,感覺像是被柏逡附體了一樣。
「雨齊,你還好嗎。」柏逡見他颯颯從自己面前走過去,連忙跟在後面,「別太勉強自己了。」
「我沒事的,逡學長。現在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不是嗎?既然有人想要讓咱們玩得更開心,我們就有義務奉陪到底,不是嗎?」說著,他眯起眼睛露出了花一般的笑容,可是這微笑在小源眼裡卻好像地獄里盛開的曼珠沙華一般。
「你這傢伙……就是這麼欺騙小凡的嗎?」不由自主地,小源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用這樣的溫柔陷阱糾纏她,然後讓她喜歡上你?其實你根本就只是做做場面工作吧!」
「如果你這樣曲解我的用意,那我也無力反駁。但是請相信一點——我對小凡是真心的。」雨齊向小源伸出手,「走吧,為了能將小凡從命運的漩渦中拯救出來,我們必須快點行動了。」
望著雨齊那虛偽的笑容,小源卻無從反駁。他生氣地拍開雨齊的手,不甘心地低下頭說道:
「我明白了,快點帶路。」
「姐,我們這是在那裡啊?剛才我們不是還在醫務室……」
「雖然不知道這事怎麼一回事,但看樣子我們是遇上麻煩事了呢……」
聽過雨齊的敘述后,大家紛紛開始行動起來,可是這幾個女生似乎還是無法理解現狀,她們緊緊握著手中的傳單,卻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都是你們的錯,如果不是你們吵著非要給那個孩子顏色看看,我們怎麼會被那個碧池如此欺負?」
當一個領導發現自己很無能的時候,慣性會使她條件反射地將責任推給下屬。而這個身為不良少女團體首領的女生正在這樣做。
「姐,我們也沒想到那個小妮子有這樣一個朋友啊……」
「就是啊,如果那時候您早點聽我的勸把相機給她——」
當一個下屬發現自己無能的領導正在將責任推給自己時往往也會條件反射地進行抵抗,然而這麼做的結果往往是惡性的。
「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情!」說著。她伸手去搶對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傳單,「沒有這東西無論是誰都會死吧?咱們被困在這裡。無論怎樣也和外面聯繫不上對吧?既然如此,就算把你殺死。也沒人會知道的對吧?」
「不要!別這樣啊……」她死死攥住傳單,卻又不敢用力撕扯,生怕一不小心把傳單撕壞,「我知道錯了,姐,饒了我吧!」
「不知道撕掉的話會不會真的死呢!還是說,那只是騙我們幫他做事的說辭呢?」說著,她開始橫向扭動傳單,很快。斷裂的痕迹就已經蔓延到了畫著術式的地方。
「別這麼做了吧。姐?萬一這傢伙真死了可怎麼辦呀?」另一個人似乎有點害怕,她想阻止,卻又不好開口。也許是害怕自己受到同樣的對待,她怯生生地躲在一邊,把傳單塞進口袋裡。
「你那麼膽小嗎?既然那麼膽小,就不要跟著我混!」
「……」
「還在那裡站著幹什麼?快點把這該死的傳單給我搶過來!」
「不要啊,連阿珍也要這樣對我嗎?」眼看傳單上的裂紋越來越大,她的眼神也變得絕望起來。
「……對不起,小珊……」雖然阿珍的手正在劇烈地顫抖著。但她還是用這雙手抓住了小珊的手臂。
「不要……不要啊!」雖然小珊這樣乞求著,但她們的大姐大卻絲毫不為所動,而小珍也咬著嘴唇一點點掰開小珊的手指。
「我錯了,饒過我吧!!!」小珊的手中傳來指骨斷裂的聲音。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臉頰上劃過,臉色也因為疼痛變得蒼白。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用力抓住那張與自己生命等價的傳單。
「嘁。看起來還真有骨氣呢,不過我需要的是更加順從的夥伴!」說著。她更加用力地扭動傳單的另一端,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張紙被撕成了兩截。
「為什麼!你也是,阿珍也是,不是說過最喜歡我的嗎……」周圍暗色的黑霧瞬間湧進她失去保護的身體里,小珊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咳咳……不是說過要一直做好朋友的嗎……」
阿珍見大局已定,連忙顫抖著鬆開手,兩腳發軟跪倒在地。
「真可惜,我之前的確是很喜歡你的,但是現在不喜歡了。至於要一直做好朋友這種話,我可沒記得自己說過吶!」說著,她拉起阿珍的手,對小珊笑了起來,「現在,我們要四處轉轉,待會兒再回來看你哦!」
「姐……」阿珍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卻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我想,你應該比她更聰明吧,阿珍?」
「啊……嗯。」她點了點頭,滿心不安地回頭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小珊,連忙追著她們的大姐頭離開了。
「痛苦么?難受么?」
小珊艱難地喘著氣,雖然眼前已經變得一片漆黑,但她卻隱約聽到了有誰在自己耳邊喃喃低語。
「結果,她們還是離你而去了呢。真可惜啊,真可惜。」
那個人好像在嘲笑她,又好像在同情她。但在那份嘲笑與同情之中,又似乎帶著幾分誘惑。
「想要活下去嗎?還不想死對吧?我倒是可以幫幫你,但這卻不是免費的喲~」
「幫……我?」
「沒錯我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可以幫你懲罰她們,但是相對的,一切結束之後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只要我可以活下去,要我做什麼都行!
「你的心聲我已經確實聽到了,那麼接下來——」
小生只覺得一道白光在眼前劃過,之後,一切恢復了平靜。周圍的景色在視野中一點點清晰起來,呼吸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究竟發生了什麼?」小珊下意識的查看四周,卻一個人也么有看到,「剛才跟我說話的究竟是誰?」
「姐,我在想咱們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阿珍小心翼翼地問道,「萬一從這裡出去以後我們做的事暴露了怎麼辦。這和殺人根本么有什麼兩樣啊!」
「喂。你在說什麼呀?如果我是殺人犯你就是幫凶啊。」
「我只是想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放回去看一看小珊?萬一我是說萬一她還活著呢?」
「不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就算他活著又能怎樣?我們把他的傳單撕碎了,那傢伙死掉。也只是時間問題吧。」
「可是萬一她還活著把我們的事說出去……」
「不會說出去的喲~」
這時,一個聲音在她們頭頂響起。
「因為這裡是場,所以死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反而是活著回去更奇怪一些。」
「誰究竟是誰在說話!」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聽著就好了。我看中了你的行動力,不如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吧?就像剛才說的,活著從這裡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行動力超群的你就另當別論了。所以叫你的行動力借給我用,我來保護你們安全出去。」
「我們根本不用你的保護!」她一聽到交易這個字眼。就條件反射地感到厭煩,一把拉起阿珍的手,「阿珍我們走!」
「姐,可我總覺得這樣不行啊……」
「哈哈,要是說你智商不高可別不愛聽啊,相比之下還是阿珍的腦子比較聰明。」
「什麼!」
「你以為僅憑一己之力就可以順利地從這裡出去嗎?小珊他沒有死,如果她把你們的事說出去,大家會怎麼做呢?」
——大家會怎麼做?當然是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我!
「想明白了嗎?這裡可是個充滿殺戮的世界,在原來的世界中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你的死。不會有任何人為你的死承擔責任,更不會有任何人為你感到悲傷,所以現在,如果想平安回去。除了與我合作,你無路可走。」
「姐……」
「怎麼樣,願意把你的行動力借給我嗎?」
「……好吧。就這麼辦」雖然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而且連威脅自己的人是誰都弄不清楚這件事很令她火大。但現在自己所面對的處境的確就像那個聲音說的一樣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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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步小凡對吧!」眼見周圍再也沒有別人,美美鼓起勇氣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看來沒有被這場事故卷進去的。除了奴家之外還另有其人呢。」冷白寒優雅地轉身,抄手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奴家還以為大家已經全軍覆沒了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們的記憶和我不一樣!」
「他們難道汝也有同伴被換走了?」
「你說換走……究竟是怎麼回事快點說清楚啊!為什麼他和我的記憶突然之間就變得不一樣?拿在手裡的傳單也消失不見了……」
「果然是因為傳單嗎……」冷白寒嘆了了口氣,向美美解釋道,「現在吾等的處境就好比放錯位置的棋子,一副棋里都有相同作用的棋子,但是有人將吾等這付棋里的棋子換成了另外一副棋里的棋子。從名字到樣子都完全相同,但這顆棋子和原來的棋子就是不一樣,這樣說能理解嗎?」
「……嗯……」美美點了下頭,「也就是說在別的棋局裡。有一個棋子已經出局了,但是在別的棋局裡,這顆棋子有可能還好好地留在棋盤上?」
「真不愧是小凡的朋友。」
「呵呵,她平時的表達方式要比這難懂多了。」
「總而言之,雖然小凡的情況更像是悔棋,但結局是一樣的。在其他的棋局之中,小凡在六年前就消失了,所以她只存在於吾等的棋局之上。」
「必須要把大家全都換回來。」美美並不知道為什麼非得這樣做,但是她卻知道,不這麼做不行。
「看來你很懂奴家的意思呢,如果不儘快把大家換回來的話,這個世界會變的一團糟呢。」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要怎辦……」
「沒關係,奴家會幫你的,因為無論是步小凡還是其他人,大家都是最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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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叫做端木蒼,弟弟叫做端木北。如我所料,他們是術者的家族。和我相似的是,他們的外貌和年齡不相符。當然,這是以正常人類的標準來衡量的。就算是他們,也有正常人類的朋友,按照那個朋友的年齡來推算,兄弟兩人至少已是而立之年,但從外表看去,他們不過只是二十齣頭的年紀。
雖然是兄弟,但北和蒼可謂是性格迥異。和總在安安靜靜看書的蒼比起來,端木北總是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用手舞足蹈來形容,心情差的時候卻也總是暴跳如雷。家裡人似乎對他這種性格感到既羞恥又無奈,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拿出一點你哥哥的穩重來吧,不然你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
「你聽得懂我們說話吧?」某一天,他又被家人數落了一通,就連一直在安慰他的蒼這次也什麼都沒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關上了門,「你聽得懂吧!從之前開始就覺得你是一條與眾不同的魚,總而言之,還是希望你能聽聽我的想法……」
我當然聽得懂他說話,但接下來他的話我卻聽不太懂。
準確來說是不想聽懂。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下去,「我想要和你建立豢養契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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