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尚清瀟

江山·禍水一

「快！她一定是逃到那邊去了！」

「一定要找到她！」

「真晦氣！」屋頂上躺著的少女呸了一口。

「主子。」

「鏡夜，吳國大軍怎麼樣？」少女似乎已經習慣突然出現了人。

「回主子，吳國大軍已經壓入我國邊疆。」鏡夜回答。

少女一皺眉「如果不是為了自由自在的生活，鬼才要到這該死的吳**營中偵查。」

「那主子，現在我們還要按計劃行動嗎？」

「當然。」少女嘴角一勾「區區吳國，還不足以攻破我潦國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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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吳國大軍已經壓過來了！」

「按計劃行動。」軍帳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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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

嗯？

尚清瀟聽到有人在叫她，回頭看去，是個穿著軍服的男人。

「對，就是你！」他走過來「吳國大軍已經壓境，你怎麼還在這裡閑晃？」

「我……」尚清瀟穿著軍服，提高衣領，正好遮住嗓子那裡，壓低了聲音說話。

「你什麼你，趕緊去準備啊！」那男人推了推她。

準備你妹！你大大的潦國打不過吳國嘛？

可是她到底什麼都沒說，拿著武器——發配的佩劍，向著前線走去。

現在，戰爭已經開始。

潦國，四國最強盛的國家，獨佔北方，人們稱作「北潦」。

其次是越國，佔據南方，稱作「南越」。

耀國，佔據西方，被稱作「西耀」。

最次為吳國，佔據最小的東方，稱「東吳」。

北潦全面發展，南越靠海，靠海發展，西耀入山，靠山發展，東吳佔據一片草原，靠畜牧業農業發展。

她，是北潦第一世家尚家二小姐，尚清瀟，今年芳年十二。

而她，作為世世代代人才輩出的尚家嫡系二小姐，卻是個什麼都不能的廢物。

其實她叫格拉蒂絲·羅斯切爾德【gladys·roscheld】，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

在那個時代，她是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屬於任何東西都會，可是卻又都不精的人才，她的母語是英語，父親認為漢語會成為未來最多人所說的語言，所以從小讓她學習漢語。

她必須做到最好，因為，她是這個世界最強大富有的家族中的一員。

她去馬來西亞的飛機出了意外——是因為她作死的想要試試馬航是不是都會「去哪兒」嗎？

呵，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

再醒來，就在一間什麼都沒有，布滿灰塵的沒有一扇窗戶，沒有一條門縫的漆黑房間中。

每天一個粘滿煤灰和塵土的硬邦邦的饅頭。

剛開始，她以為她被綁架了。

後來，她才慢慢反應過來——她穿越了！

特別是，穿越到了不存在的歷史，不存在的世界！

行！你丫廢，老娘忍了！你丫被欺負，老娘忍了！你丫環境惡劣，老娘也忍了！可是……吃的啊！這是要餓死人的節奏？這麼個玩意兒你自己吃吃看？一個！只有一個！這是老娘最不能忍的！

別的穿越者，好歹能吃個三成飽吧？

這是要她絕命的節奏啊！

這家人就這樣對待四歲的孩紙嘛？！

「放我出去……」第六天的時候，她就已經撐不住了。

「如果我救了你，你願意拜我為師，拜入我梵殄門下嗎？」男人飄飄欲仙的聲音傳來。

這種時候，她還能拒絕嗎？

「我……我願意……」

「嗯，那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其實我一共就你一個啦。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跪？

先不說她本就不願跪別人，她現在的身體狀態，也做不到啊。

「一……一……師父，你給個吃的行不？」

男人一愣，從兜里掏出六個肉包子，遞給她。

尚清瀟哪裡再管什麼，抓起來就吃。

很快，六個肉包子下肚。

尚清瀟舔了舔指尖，飛快的用男人的衣服擦了手。

「你做什麼？」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摸！」

其實，她本來想說受徒兒一擦的……

「噗，你這小丫頭倒是有趣，三日後為師來接你，你收拾收拾東西。」黑暗中傳來男子的輕笑聲，尚清瀟覺得，他長得一定不錯。

「師父啊，我沒什麼要收拾的，不如我今晚上睡一宿，明日一早，師父就接我走？」

「嗯……也好，早一日就多學一點。」

感覺男人走了，尚清瀟又激動又擔心。

她目前可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一眼，唔，黑暗倒是體會了一周。

可她又擔心這個世界的環境她接受不了。

能把尚家一家子養成這樣的世界……不知道會不會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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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賢大人，二妹怎的能入您眼呢？」不遠處傳來的是她的大姐姐，尚婉玥。

呵。

尚清瀟不屑。

一個五歲的孩子，就能這樣諂媚？

可以想象，尚家家教是如何了。

「尚大小姐，在下已經決定，收尚二小姐為徒了。」是昨日的男人。

原來他叫清賢……

尚清瀟記得尚婉玥叫他「清賢大人」。

開鎖的聲音。

門打開的一瞬間，真的很刺眼。

六天七夜，適應了黑暗，一瞬間的刺眼。

「想必你就是尚二小姐了吧……？」清賢愣住。

尚清瀟不解。

難道……「她」長得很醜？

「你是尚二小姐？」

「是，尚二名喚清瀟。」不管怎樣，尚清瀟還是扶了扶身子。

完全一副江南女子的溫婉柔美。

顧蕭牆的確是烏水人，土生土長的江南女人。

「嗯，我是清賢，尚二，你可願拜我為師，拜入我梵殄門門下？」

尚清瀟眼神不著痕迹地瞟向尚婉玥，她的眼神，分明是「你敢答應個試試？」

「尚二自然願意。」果斷忽略。

「好，你就是我梵殄門關門弟子！」尚婉玥的眼神，清賢自然也看到了。

想不到尚家這缸渾水，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被渲染成這樣。

又看向尚清瀟，不覺覺得她從小被關在這裡真的是太好了，不然……這心理可就太負面了。

聽她居然答應了清賢大人，尚婉玥心中一怒「清賢大人，她可是整個潦國第一的廢物啊，什麼都不行的。」

清賢皺眉。

尚婉玥以為他是覺得自己選錯人了，一喜，又開口「清賢大人如若不嫌棄，玥兒願意做清賢大人的徒兒。」

「尚大小姐說笑了，在下怎的會嫌棄尚大小姐。」清賢一笑「不過……這尚二小姐，在下是收定了。」

「可是……」可是我比她優秀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見清賢向她看過來的眼神冷漠而厭惡，尚婉玥也就閉嘴，心裡卻更加恨尚清瀟的好運氣，更恨清賢有眼無珠地不識她這顆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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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意已決，請求尚家家主同意。」

「哈哈哈，來人啊，給清賢大人上座。」尚家家主尚明也高興「來，清賢大人，請上座！」

清賢的態度冷漠，而且淡然，卻總是有種嫡仙的感覺。

「不用了尚家主，在下這次來，只是為了收尚家主之二女而來。」

「這可是件好事兒。」尚明喝口茶「敢問清賢大人，為何天下如此多人，偏偏選中本家主之二女？」

「自然是「緣」，有了緣分，一切都可以牽扯到一起。清賢第一眼就與尚二小姐有眼緣，此便為「緣」。」

「哦？我二女以前見過清賢大人？」

很顯然的一句試探，清賢當然不傻，尚家二女，那樣子，當然是從小就被關在裡面，怎麼可能見過他？

「當然不是，在下與尚二小姐的眼緣，也不過是剛剛的一眼罷了。」

「如此甚好。那我二女，就託付給清賢大人了。」尚明大笑。

清賢旁邊站著的，是尚清瀟。

她湊過來小聲問「喂，那什麼，咱倆的「緣」是真的？」

清賢對她一笑「瞎扯，誰都會。」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對不起。

「那麼清賢大人要帶二女走多久？」

「尚家主，實話說，在下也不知道哇。」清賢一臉「我也不知道啊」的樣子。

尚明看向尚清瀟，那熾熱的目光，讓尚清瀟都不得不懷疑，這貨，是不是戀女啊？

可是他女兒才四歲啊，不要這麼禽獸吧？

難道……他有戀童癖……？

尚清瀟已經自己開始yy起來，尚明開口「那我二女的及笈禮，總得回來吧？」

及笈禮啊……

尚清瀟對那玩意兒也是很期待的，雖然她還要等十一年。

「那是自然。」

誒？！

尚清瀟看清賢的目光，已經不能用「熾熱」來形容了。

清賢，就算你是我師父，我也不介意，有能力的時候，暴打你一頓！

不！她不回來，她才不要回到這個只給一點東西吃的地方！

作為一名忠實的吃貨，作為原本是一名忠實的吃貨的顧蕭牆，那種食物，實在噁心，更可怕的是，它還每天只有一個！

噩夢！絕絕對對的噩夢！

「咦！」清賢覺得腰上一痛，本能地下唇。

腰上，赫然是兩支纖細的白皙的指頭。

「掐我幹什麼？」

「誰讓你答應他？我還準備一輩子不回來呢。」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終究是你的父親。這裡，終究是你的家。」

這個時候用大道理了？

「哈哈，看來二女當真是喜歡清賢大人。」尚明遠處只看到尚清瀟的指頭，在清賢身上，自認為她是害怕他不準，抓住了清賢的衣服。

他哪裡知道，尚清瀟那一「抓」，是用盡了全身之力。

「爹！」尚婉玥不覺出聲。

「尚家主所言極是，那清賢就帶尚二小姐走了。」顯然……沒有人理她。

「清賢大人自便。」

「尚二小姐，你出身尚家，臨走前，可有什麼話要說？」清賢看向尚清瀟，禮貌地拱了拱手。

尚二小姐看著他眼中一絲狡黠，心中瞭然。

看向尚明，對他拱手微微一鞠躬「感謝父親四年的教育和哺育。如今尚二要走，在此，與父親道別。」

「那尚家主，再見。」清賢拉住她的袖子，說完，頭不回地走了。

尚明自知尚清瀟的話是諷刺，也自知清賢的無理。

到底，也不過什麼都沒說，端起茶杯，輕輕喝一口茶。

「爹！您怎麼讓她走了？您不是答應過玥兒，會讓清賢大人收玥兒為徒嗎？」尚明身邊坐著的，是尚婉玥。

她本聽父親說那一大勢力的領頭人，到尚家來收徒兒，定然是尚家子女中最最優秀的三哥或者是她。

她也擔心過那領頭人會不會被三妹的美貌勾引了去。

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收了她兒時只見過幾面，早就被她遺忘，被她排出尚家的二妹！

門開的時候，二妹那張臉，那時候就討喜，這會兒，一樣漂亮可愛，怕是沒長開。

卻是比三妹，還要精緻上幾分。

常年的飢餓，自然沒有嬰兒肥。

她不明白，覺得那二妹是上輩子吃了多少狗屎，又覺得，這清賢大人，當真是眼瞎！

她這麼大個珍珠放在旁邊，他卻非要那個沙礫？

「玥兒乖，清賢大人執意要收你二妹為徒，你應該高興，爹哪兒能逼迫清賢大人？」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當清賢大人的徒兒，就是要！」

「休要丟人現眼。」尚明本想著給她個什麼翡翠飾品小玩意兒，就讓她離他遠點，這下，他可沒有心情去哄這蠻橫的大女兒。

「爹爹……」尚婉玥含淚的模樣，真真是惹人憐惜。

尚明什麼也沒說，起身離開，不看她一眼。

尚婉玥心中含恨，對著尚清瀟，有不覺恨了個底朝天。

「尚清瀟，真真是我尚婉玥的好、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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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國第八王幻虛王五十三年，尚家二女入門梵殄門。

為梵殄門第六代門主親傳弟子，同時作為梵殄門關門弟子。

排第二百七。